「這就是你等到的結果嗎?」
凝視著佇立在窗邊的修長身影,易袖那總是飄忽不定的眼里閃過一絲憐惜——他把自己弄得太累了!連他在旁邊看著都忍不住心疼,「要不就放手吧?」懶
「你覺得可以嗎?」
那個落寞的身影忽然轉過身來,墨玉的眼眸里一片黯然,
「就算我真的死心放手,她也未必肯」
出宮前,景秀宮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深深烙刻在他的心里,叫他如何心安?如何放手?
——
「嗚我忍受不了!我真的忍受不了暄哥哥嗚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心才不會這麼痛」
不忍見她落淚,他執意要走,她卻拉住他的衣襟哭倒在地,死死不肯放手。
「琬兒你這個樣子我會很心疼的」
「要不你帶我走吧嗚去哪兒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蟲
那一聲聲嗚咽哭訴如同刀割在他的心上,令他痛徹心扉。他都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
「易袖,」
他眸光一聚,突然叫了桌邊的人一聲,易袖不由愣了一下,
「你說我們能夠逃得掉嗎?」
「你不會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可是她不同意,不是嗎?」
易袖立馬心領神會,卻是也毫不留情的叫醒他,卻見他清凝的目光陡然一定,一臉決然,
「我知道她想離開那里,如果我真要帶她走,她會願意跟我走的。」
「可是你以前——」
不等易袖說完,暄之便搶先開口答道了,
「我不想再只為別人考慮了,她也應該如此,為什麼要過屬于我和她兩個人的生活,會那麼難?」
易袖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站起身走過來,一只手輕拍著他的肩膀,眼神專注而肯定,
「無論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自從暄哥哥讓人捎來了口信後,若琬就一直坐在房內的圓木桌邊,目光凝滯,托腮發呆。這一回她真的猶豫了,暄哥哥說要帶她離開這里,要帶她遠走高飛,這恐怕也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她從來都去想,也不敢去想,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暄哥哥把別的女人娶進門去,她怕有一天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不再只看對著她一個人,她害怕那一雙深情款款的星眸里還會裝下另一個身影。直到皇上宣布要把易傾城許配給暄哥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的心現在痛得只剩下自己了,就讓她自私一回吧,她不想再去想著別人了
秋月進來時,她忽然站起身,幽怨的眼神直直看著秋月,著實讓秋月嚇了一跳,「秋月,快去拿紙筆來,我要寫信!」
夜色漸漸暗下來,梅柳兒不顧外面下著雪,賭氣的沖到院子里站著不肯進屋,若琬只得連忙跑出來拉她。
「柳兒,你听話,趕快和我一起進去!」
「娘娘要是不答應,我死也不進去!」
梅柳兒 著身子不肯動,臉蛋兒還是氣嘟嘟的,「柳兒一直跟在娘娘身邊,要是娘娘不肯帶柳兒一起走,柳兒就在這兒凍死算了!」
若琬一臉慚色的凝視著柳兒,「柳兒,我不是去玩兒的。我們以後可能會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難道你也要跟著嗎?!等我們一起逃出宮了,你和秋月就帶著我給你們的錢走得遠遠的,不要再來找我們了,知道嗎?」
「我不要!我要跟著你!就算是到處被通緝,柳兒也不怕!」
「柳兒,」
若琬靜靜的看著她,目光溫婉而沉重,
「這次真的不行,不過我答應你,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和暄哥哥都安頓好了,就會去找你,好嗎?」
經過她一番苦心的勸說,梅柳兒才終于肯進屋,結果三個人在屋里還是抱作一團,哭得稀里嘩啦。若琬心里其實很清楚,要是這次分開的話,今生也許再難有見面的機會了,因為那個時候,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會是在何處了。
「你敢肯定自己沒听錯嗎?」
那道冷厲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整個人不由一顫,連忙俯首躬身點頭,
「奴才在門外听得字字清晰,就連皇上吩咐送去的衣物都沒拿進去,就直接回來稟報了。」
「下去司鑰庫領賞吧。」
得到恩旨,小公公興奮的退了下去。香案前的人臉色卻沉了下來,冰冷如霜,有一種肅殺的寒意。
這是旁邊的成公公又突然冒了出來,他極不耐煩的瞥了一眼,
「這回你又想幫他說什麼好話啊!這麼大膽的事也敢做!」
「皇上,老奴絕沒有幫任何人說話的意思,只是現在口說無憑,皇上又何須勞心去才猜呢?」
他頓時冷哼了一聲,俊眉冷蹙,
「這還用朕猜嗎?!他們不是早就有這想法了嗎?!你速派人給我把景秀宮盯緊一點兒,要是讓她逃了,朕就拿你來泄恨!」
「皇上!」
成公公突然叫了他一聲,聲音格外響亮,
「其實老奴以前伺候先帝時,也有妃子想逃出宮,最終還是隨了先帝,先帝也並沒有如此費力的去派人守著!」
皇上冷眸寒光一閃,一臉狐疑的盯著他,「這是為何?」
「其實對皇後娘娘這樣一個大家閨秀來說,貞潔比什麼都重要,陛下想要留住她,何不先留住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