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大娘」
水冰放下正在喝的茶,笑眯眯的看著她們,拉著她倆邊朝花園走邊說。
「你們啊,陪娘到花園坐坐。一一,休息好些了嗎?昨個累到你了。」
一一知道娘親指的是宴會的事情,爹,末兒和她不知道何時起生出的默契,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會讓娘知道,不想她擔心受怕。懶
「恩,謝娘關心,一一沒事的。」
在花園的石凳上,三人坐了下來,旁邊的丫環,懂事的沏好茶,端了點心。
「昨日來了那麼的貴族子弟,青年少俠,你們可有發現中意的啊?」水冰期待的看著阮一一和末兒。
「娘,你好像很急著要把我們嫁出去哎。」
「呵呵,哪是娘急啊,是門外的小哥們急噢,今天府里來了很多的給你們兩個提親的人,忙壞你爹了。」水冰的臉說布滿了深深的笑意。
一一和末兒,又彼此的看了一眼。
「大娘,末兒不要出嫁。」
「傻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大娘的,成親了也可以經常回來看大娘啊。」看著末兒堅定的樣子,水冰狡黠的一笑,「末兒,你是不是有心上人啊?哪家的公子,告訴大娘啊。」
听到水冰這樣說的末兒,一張秀氣的瓜子臉馬上就紅遍了,頭羞羞的低了下去,輕輕的搖著頭。
水冰看到末兒的樣子,就算她搖頭,她也能從末兒的臉上知道末兒一定是有了中意的人了,只要有看上的就好,改日多追問追問,就能知道是哪家有福氣的公子了。蟲
慈愛的目光,轉到了正準備逗末兒心上人信息的阮一一身上,她一臉小賊的表情,好像沒她什麼事情一樣。
「一一啊,你呢?看上誰了?」
「我?我也沒看上啊。」
「真就一個沒看上?」
「恩」
「白公子呢?」
「唔…….」阮一一驚訝的看著娘,怎麼一起床,就听到這個色鬼的名字啊,還是多次听到,先是末兒,後是娘。馬上的就聯想到他放肆邪魅的樣子,這樣的紈褲子弟,她怎麼會看上。「他,關我什麼事。」
水冰听著一一的回答,心里輕輕的敲著,昨晚阮振天告訴她,白玉槿這次來就是為了他與一一的親事而來的,白成的信里征詢著阮家對婚期定奪,如果商量好了,白成便湊請聖駕,親自到訪阮家,將婚事正式的辦開來。白家只是商量婚期,對于這門婚事,言語間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昨天晚上,她才知道了一個白府的秘密,看著一一一副對白玉槿沒心思的樣子,水冰不知道一一若是嫁過去,一輩子能幸福嗎?
「一一……」水冰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她和阮振天從未告訴過一一,她的身上有著一門她還未出世便定下的婚約。
那一年她懷上了一一的時候,白成帶著四歲多的兒子,來探望他們,阮振天和白成便約定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孩就是成兄弟,像他們一樣做生死與共的還兄弟,若是女兒便結為夫妻。一一十歲生日那年,白成還帶著兒子來見過一一了,一一身上的那個鳳凰玉佩便是價值連城的定親信物。只是她和阮振天太愛一一,不願意她一開始就放棄愛情的希望,才瞞了所有關于婚約的事情,只字不提,若是一一看上了自己喜歡的人,他們願意花功夫來解除這門親事,只是現在一一心里既然沒有人,又怎麼推月兌。
而且昨天水冰也看到了,白家的孩子確實是出類拔萃,一表人才,更為難得的是,她看到了那個孩子對一一的鐘情,專注又深切的感情,騙不了她。
那一一呢?
水冰決定還是要告訴一一,「一一,其實,你還未出生的時候,便有了一門婚約,男方家里,現在來提親了。」
「嗯,啊……」優雅的一一,難得的輕呼出聲。
水冰能理解她的詫異,末兒也驚訝的看著一一。
看著娘的表情,一一似乎詢問似乎肯定的說,「白府的,白玉槿。對嗎?」
「恩,」水冰輕輕的點點頭,「娘覺得這孩子不錯。」
不錯?白玉槿?不錯的話,怎麼會在石園里欺負她?一看就知道仗家世顯功夫的頑劣之徒。
看著一一獨自思索著這個消息的水冰,也不知道再怎麼為白玉槿說好話了,畢竟這感情的事,勉強不得。可是一一又一直那麼乖巧听她和阮振天的話,水冰心里又冒出擔心。
「娘,我想去看看爹。」
「也好……」
面對從小寵愛到極致的爹,也許一一能表達出自己的異議,說些不一樣的話來,阮夫人知道一一孝順她,舍不得她為她操心。
坐在花園的八角琉璃玉亭里的琴前,阮一一的思緒就像花園里的柳枝一樣飄飛,剛才她走近前廳,就听到爹對著提親的人說,她已經有婚約了,別人問是哪家的公子,他說是江南白府的公子。
她知道爹一般不會輕易說出這樣肯定的消息,爹能說出來的,她無需置疑。
只是白玉槿即便是有著和他相似的容貌,也不能代替他,說不清楚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是他是自己記憶唯一出現的男人,也是唯一那麼近的接近她自由夢想的一個人。
他現在在哪兒呢?他知道她在思念他嗎?他能听到她的琴聲心聲嗎?
噓一口氣……
拿出席楓留給自己的絲巾,輕抬手指,撥動琴弦,涓涓思語從琴指間漫撒出來,零落在花園的每個角落,一層淺傷迷漫在空氣里……
席楓仿佛早知道曲子會這樣的心緒下彈奏出來,這樣契合她的心境。她听到的是,一種絕望里的思念,一種穿透她靈魂的哀鳴。就好像到席楓在自己是身邊,訴說他這十年來的守護,而她的心里卻只進了一個人。當樂曲到了中段的時候,更加哀思的琴聲里,她感到一股微涼的夏風吹進自己的肌膚,不是平常風吹過身體的感覺,而是涼絲絲的風進入了身體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又很快的過去,憂郁繼續流淌……
憩息一會的白玉槿,起床以後,不自覺的來到阮一一的房間,雖然知道在這樣的時間來打擾未出閣的女孩多少有些不合適,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也不想控制,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是在江南的白府,他就不會有這樣的顧忌。這樣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了吧。
久扣房門沒開,佣人告訴他,小姐已經起床去了夫人那邊,便準備散步過去,遇見她。
經過前廳的時候,見到正往前廳走的阮一一,看到她沒有邁進前廳,只是杵立在前廳的屏風後,好奇的跟了過去。
原來是有人向她提親,其實也不奇怪,像她這樣美好的女子有人提親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與生俱來的家世和昨天的驚艷江湖,更是讓她今天名揚四海。
听到阮振天對絡繹不絕的提親人說的那番話,讓他心底樂開了花,由心的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對其他的人來說,他的笑容確實稀罕,但是對于他的獨愛來說,他願意每天微笑,他希望一一活在自己的溫柔里,他不希望嚇到他小白兔一樣可愛,美麗,膽小的她。
偏身想走過去和一一打招呼,卻看到她,黯然的轉身離開,她的背影讓他的心驀地的一緊,心疼,為什麼她清瘦的身影里,凸顯著那麼沉重的孤寂,她听到她爹的話了嗎?她不願意嫁給自己嗎?可是昨天在石園,她看到自己分明的是欣喜,別重逢後的欣喜。
難道是昨晚席楓的死,影響到她了,她喜歡上了席楓?
一思及自己的這個判斷,白玉槿的心就揪痛起來,她喜歡上了別人,可是這個人已經死了,被他在她的眼前親手殺死了,她是不是不會原諒自己?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要和她成親,要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他相信漫漫人生,他會感動她。
尾隨一一走到玉亭的白玉槿,躲在樹後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靜靜的听著她的曲,她的琴聲讓他心底更加的刺痛,琴聲里他听到的是一種訣別的傷痕,有著心疼,不舍,痛苦。她對他的感情深到如此了嗎?
連續的琴聲噶然而止,抽會自己思緒的白玉槿,疑惑的看向一一。
阮一一,如輕飄的落葉一樣,軟軟的倒在地面上。
「小姐……小姐…」
「小姐暈倒了,快來人啊。」
丫環們著急的喊道。
見到阮一一倒下去的白玉槿,飛快的就跑到了玉亭里面,撥開丫環,將阮一一摟在懷里,著急的呼喊著,「一一,一一……」。沒有知覺的一一,隨著他的搖晃抖動著,緊閉著眼瞼。
不再遲疑的抱起昏迷不醒的阮一一,宛如在自己白府一樣,吩咐下去,「快去叫大夫」
驚慌的丫環們,這才緩過神來,「是」
抱起一一,迅速的朝她的房間走去。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阮一一,白玉槿的焦急的握著她的手,眉心的結糾的凝重深切,眼楮里盛滿了擔心焦慮,手心也沁出點點汗跡,坐在床邊,不住的向房門口張望。
為什麼叫個大夫這麼慢,阮府的佣人怎麼辦事的?
已經聞訊趕來的阮夫人由末兒陪著,兩人似乎是半小跑的沖進房間。平時莊重
的阮夫人更是急的方寸大亂,臉色蒼白。她不希望阮一一習武就是不想她受傷,沒想到在自己家的花園里,她都能暈倒,跑過來的一路上,她還在想是不是今天告訴她的那個消息刺激到她了。等一一醒來,她就一定要弄清楚,如果是因為不願意結親,她一定要想辦法解除掉這麼婚事,不管用什麼方式,她都要保護好一一,哪一個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一一,一一……」跨進房間的阮夫人,坐到床頭,看著緊閉鳳眼的一一,俯身在她的頭頂急切的喊著。見一一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復又轉頭,問丫環,「大夫呢,大夫喊了嗎?怎麼還沒到?」
「夫人,大夫馬上就來了,已經去叫了。」
听到回答的阮夫人,轉頭又看著一一。這次卻注意到同樣坐在床邊的白玉槿,他的手緊緊的握著一一的手,阮夫人的眼楮里出現一抹的驚訝,她知道他喜歡著一一,卻不曾想到的是他的感情這樣的濃烈,他的眼神和情緒,老練的阮夫人,看的真真切切,他深切的擔憂與心疼讓人無法忽視,一個人的眼楮是騙不了人的,不管他有多麼善于偽裝。這樣的的男人才會真心的疼愛自己的女兒,可如果一一的感情里沒有他,他該是怎樣的受傷?心慈的阮夫人,莫名的就開始心疼起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一如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房外的嘈雜聲和腳步聲一起傳來,阮振天帶著汴州最好的大夫趕了過來。
看著這個穿著深黑色綢衫的年過半百的老大夫,阮家夫婦和丫環們都輕舒了一口氣,這個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大夫,汴州的百姓稱他為楊半仙,就足以說明他在汴州的聲望有多高了,據說一只腳踏進鬼門關的人,都能給他救回來,阮一一只是昏迷了過去,應該算不上什麼大事情。
阮夫人和白玉槿連忙讓出地方給楊半仙,讓他好方便給一一號脈診斷。
只見楊半仙不疾不徐的坐在丫環搬好的椅子上,抬起手捉住阮一一的皓腕,閉目為一一號著脈,一屋的人看著他,幾乎都摒住了呼吸,好像誰的呼吸大一點都會影響楊半仙的診治一樣。
尤其是白玉槿的目光,絲毫不放過楊半仙臉上的任何表情。
楊半仙將號脈的手指拿開又放下去,反復了幾次,又傾身撥開了阮一一的眼瞼,仔細的檢查,滿臉的疑慮更加的凝重,緩緩的搖著頭,又坐回椅子上。叫自己的小書童拿過自己的針灸錦囊袋,攤開,取出一只扎針,在楊家特制的藥膏里浸沒一會,待銀針上全面的沾上了藥色之後拿出,拈起阮一一的一只食指,將銀針從指尖扎了進去。
白玉槿正欲上前詢問大夫,為什麼診斷個病情還在扎的這麼麻煩,那麼長的針,她會疼的。
一旁的阮振天拿住了他,阮振天也看出來了,這個白家的少爺是真的喜歡透了他的掌上明珠,只要是遇到和一一有關的事情,他就不能鎮定,凡事都會先考慮一一的感受,他願意把女兒交給這樣的人。只是現在是大夫在為一一看病,不去打擾的比較好,難道他這個做爹的會不心疼女兒嗎?
楊半仙取出銀針,放好,站起身,轉了過來。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阮夫人焦急的問。阮振天和白玉槿也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阮夫人,阮老爺,你家小姐並無任何病。」
「沒有病?沒有病怎麼會暈倒了,現在還沒有醒?」阮振天臉上開始凝聚著怒氣,他花錢可不是要听這樣的話的,他要知道他的女兒出了什麼事情。
「阮老爺,老朽說的是實話,小姐確實查不出任何生病,中毒,勞累的跡象,換句話說就是,她現在只是處在睡眠當中,沒有任何的其他問題。」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白玉槿馬上的追問到。
「這個我也沒辦法回答上來」楊半仙無奈的回答道。他行了這麼多年的醫,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完全檢查不出任何毛病,病人卻昏睡不醒。
「你怎麼會查不出什麼呢?你再仔細看一次吧,銀兩不是問題。」阮夫人又一次的請求到。
「阮夫人,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小姐確實查不出什麼。」
「你這個庸醫,你的診斷是一派胡言,你救醒她,救不醒,我就讓你再也醒不過來。」白玉槿冷冽的眼神又出現在了眼眸里。
「公子,你這是何苦為難我呢,楊某我無才,實在是無能為力,無計可施,阮老爺您另請高明吧。」說著楊半仙行完告辭禮,便叫上書童朝門外走。
阮振天叫來管家,讓他馬上把汴州所有的大夫全都請來,能治好他女兒的,重金酬謝。
阮夫人听到楊半仙的話,早已經淚流滿面,看著女兒,撫著一一的臉,泣不成聲,她的女兒剛還好好的,不讓她習武,不讓她外出,就是不想她出定點的意外,怎麼就會突然的昏倒,一直沉睡呢。阮振天走了過去,將她摟在懷里,「冰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一一救醒的。」
末兒也走了過去安慰水冰,「大娘,一一……會…沒事的」聲音哽噎。
一旁的白玉槿,心情沉重的仿佛無法呼吸,默默的發誓,不管什麼情況,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活她,哪怕是去找那個人。
汴州的大夫幾近全數到阮府為阮一一診治,卻都是無功而返,沒有人能知道阮一一為什麼一直沉睡不醒。
每個大夫在離開阮府的時候都拿到了令他們驚喜的酬金,卻也同時收到了警告,阮府外的世界沒有人知道阮家小姐昏迷不醒的事情。
阮府卻沉悶的如同被一團深秋的迷霧覆蓋般,蕭肅的氣氛濃的化不開。
阮夫人已經因為受不了打擊,哭的昏厥了過去,阮振天抱起癱軟的妻子,絲絲慌亂中不失沉穩的對白玉槿說,「賢佷,煩請你先照顧好一一,我將她先送回房。」
「您放心,我不會離開一一的。」
阮振天朝他點點頭,就抱著阮夫人快步走了出去,邊走邊吩咐佣人,再去把走不久的大夫請回來。
屏退掉房間里的佣人,白玉槿握著阮一一的手,將它放在自己心髒的地方,喃喃思語,「一一,你到底怎麼了,求求你醒過來吧,你感覺不到這顆心在為你跳動嗎?醒來吧,哪怕你是因為太思念別人,才昏睡的不願見我,我也求你醒來吧,只要你好好的,我怎麼樣都好,一一。」
白玉槿沒有心思再去顧及自己是不是能和她相守一生,他也沒有心思去感受她可能是逃避自己,愛著別人的想法所帶給自己的鑽心的疼痛,痛到就好似拿著刀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剜,他只要她醒來,讓他看到她熠熠生輝的眼楮,看到她傾城的微笑,看到她真實的活著就好。
看著仍舊迷睡的一一,吹彈可破的肌膚,又長又密的睫毛下,精致小巧的挺鼻,嬌艷欲滴的紅唇,她真的是睡著了嗎?似乎她下一秒就會睜開靈動的雙眸,對他眨眼,對他笑。
「一一,還記得那只鳳凰嗎?不是說好了要帶給你自由的嗎?難道你忘記了嗎?為什麼再我馬上能給你的時候,離開我?」白玉槿憂慮的眼楮漸漸泛紅,一顆清亮的淚珠滑過俊俏的臉龐,滴落在一一的無名指上,仿佛是滾燙的水濺到了一樣,被滴淚的無名指微微的跳躍了一下,僅僅一下,沉浸在憂傷里的白玉槿完全沒有感覺到,他身後的末兒亦沒有機會看到這微小的跡象。
「八年,我想你想了八年了,當爹告訴我,說姑娘家的朝華耽誤不得,想讓我提前兩年把你娶進門的時候,知道我是多麼的開心嗎?出發前一晚我都沒有睡覺,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樣浮躁的人是我,我借著這個機會來接你了,為什麼沒有給我機會,為什麼,你醒來啊,一一。」
「如果你是不願意嫁給我,那我就不強迫你,好不好?你別嚇我,醒來吧。不嫁我,也沒關系的。是不是因為我殺了你的師傅,你氣我?那你更要醒來啊,殺了我,為你的師傅報仇啊,一一,一一…….」
身後的末兒听著白玉槿的低喃,淚已滂沱,原來白玉槿愛了一一那麼多年,看著眼前冷冽的大男孩,肩膀抽動的樣子,她抑制不住般的捂著嘴轉身默默的走出門,將房門輕輕的合上。或許他們真的需要好好的靜靜的談一談了,哪怕這個交流來的有些遲。
新的夜幕再次降臨,夜色漸深,醒來的阮夫人由末兒陪著,因為不想她更多的看到一一的樣子,阮振天哄勸著她在房間內休息,自己獨自的來到了一一的房間。
他的女兒,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活。
「玉槿啊,你昨天就沒休息好,今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先去休息吧,我來陪陪一一。」阮振天對白玉槿說到。
「我不累,我想多陪陪她」
「冰兒和一一這樣,難道還你也不愛惜自己了,我又怎好向你父親交代,你也不想一一醒來就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看著自己的狀態,憔悴,頭發也似乎有些凌亂了,听到阮振天說一一醒來,白玉槿激動的問,「一一她什麼時候醒來?你有辦法了?」
「一一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會讓她出事情的,哪怕賠我的這條老命,你啊,先照顧好你自己,我在這陪陪她,我們父女倆好久都沒有機會這樣坐著聊天了。明天我會找更好的大夫來診治她的。」
「白大俠,我有個不情之請,如果明天仍然診不出什麼,請讓我帶一一回江南,我會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來救醒她。」
阮振天當然知道,天下的好大夫在哪,也知道白玉槿能請得到,但是一切還得讓他先自救他的女兒以後再說。
阮振天輕輕的點點了頭。
他深情的再看了一眼阮一一,黯然傷神的走了出去。
等到白玉槿的身影淹沒在夜色的時候,阮振天來到了阮一一的床前,他的女兒,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沉迷不醒?將一一扶起,為她披上純白的披風,系好,再把她輕輕的放在床頭靠著。
阮振天將一一房間的門,窗都鎖好,再對著似乎無人的空氣說道,「四大隱護,不得任何人進來。」寂靜的環境里仿佛有極輕的一陣風聲吹過,阮振天知道,他們已經接到命令,分散守護去了。
隱護組織是十二個人,只是他身邊常跟隨的是四個,其他八個分散在其他的地方,為他監視其他的人。
走到一一房間的案台前的白玉瓖圖鏤空椅旁,用手扣在椅子扶手下方隱蔽的一顆白玉珠,左邊旋轉三圈,往右又旋轉三圈,重達千金的案台緩緩的向旁邊移動,漸漸的案台移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通道口,從地下散發出來耀眼的金光,房間登時便明亮清晰起來,房間內的什物在黃金色的點綴下,變得美輪美奐。
阮振天走到床邊,將一一抱起,走進了地下通道的入口,等到他們完全的走入進去,案台自動的移回了原來的位置,房間里馬上回復了之前的安靜。
走進地下的阮振天一直順著階梯走了下來,來到了一個大理石的房間里,整個房間看上去像是由一整塊巨大的大理石被挖空了一樣,無一處有縫隙。只見阮振天走到一面牆前,用腳在地下,輕點三下,整個大理石的房間便開始旋轉的移動,原來階梯的那面牆調轉了一個方向,等到大理石房間停下來的時候,一個更大的黃金打造的房間的便出現在了眼前。無需任何火種,房間內通明透亮,熠熠生輝。房間的中間放了兩排金質的椅子,現在上面坐著四個女子,她們便是輕鴻仙子的梅、蘭、菊、竹四護主。
看到阮振天走了進來,梅、蘭、菊、竹恭敬的起身同聲到︰拜見仙子!
是的,她,阮一一,就是當今江湖排名第一的輕鴻仙子。這個世間知道她的身份的便只有五人,梅、蘭、菊、竹和她的爹。
而,梅、蘭、菊、竹永遠都只追隨她,听令于她本人。
四歲那年,當阮振天撿回末兒的時候,為末兒請來了師傅教武功,而她的娘親卻不允許她習武,她便悄悄的求她的爹爹,讓他偷偷的找人教她學。
阮振天太疼愛她,總舍不得他的女兒失望,加上,他覺得自己的家大業大,一一不能太柔弱,將來他和夫人古稀之年的時候,誰才能保護的了一一,單單靠別人是保護不周全的,只有她自己變得的強大,才是上上之選。
于是他為一一找來了當時江湖上一等一的武功高手,教她功夫。
一一不知道她的父親用的是什麼手段把這些高手找來教自己的功夫,年幼的她只知道,她要學習功夫,單純的學習,單純的喜歡。
直到十歲那年,新來的一個教自己功夫的師傅準備在教她的時候,殺了她,卻不知道她已經習武六年了,最後反被一一刺殺的近乎斷氣,捂著傷口問她,「你…….會功夫?」
「是的,我會,我四歲就開始了,只是你為什麼要殺我?我爹給的錢不夠嗎?還是我學的不好?我和你有仇嗎?」
「你和我沒仇,可是你爹和我有仇,沒有人可以強迫我教人武功,你爹強迫那麼多的人,總有一天,會有人報仇的。」
那一天阮一一知道,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心甘情願的來教自己的功夫的,爹的手段里有重金也有鐵腕。也是那一天,她才知道,爹為了她,其實得罪了不少的人,她不願意失去爹和娘,那個人的話提醒了她,萬一有人要殺她爹的話,她有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他們。
她告訴阮振天,「爹,我要學習最上乘的功夫,我要很強大,我要沒有人能威脅到你和娘的安全。」
那天,阮振天看到自己女兒的神情,突然就心動了,她的女兒,其實不差任何一個男子。
一一十歲往後的八年時間里,以前教她功夫的師傅一夜間被阮振天消滅,而以後的師傅再教功夫的時候,阮一一便易容了,無人知曉她是阮家千金。武林里數的出名號的功夫,她幾近全數學會,更自己融會貫通創造去了更多的新武功,八年的時間里,她吸取了百號高手的內力,她已然成為了武林至尊,平素里用自創的功夫將自己隱藏起來,即便是再厲害的高手,遇到她,也絲毫感覺不出她的武功修為,她仍舊是簡單矜持美好的汴州首富阮振天的傾城千金。
也是那一年起,阮一一開始接手熟悉阮家家業的打理,每個分號的賬目,人數,事無巨細她全部都清清楚楚。只是外人並不知道,那些稱霸商場的決策是阮振天和他的女兒一起做出的。
所以他們很清楚的知道,席楓並非是一個單純的教琴師傅,他是阮家華南分部的總管理尚義天在八歲那年安插到阮家的奸細,尚義天想執掌阮家,阮家的舉動他需要一清二楚。只是尚義天的野心開始並沒有這麼的顯現,他在積蓄著自己的力量,他在找機會,希望能一舉拿下阮家,不可否認,尚義天擁有很好的商業頭腦,為阮家事業的擴張做了很大的貢獻。在他沒有成為阮振天心月復大患的時候,他們決定要用他。
隨著阮一一的成長,席楓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給尚義天的情報也漸漸的少了,阮振天和一一才起了不殺之心,更何況尚義天並沒有成功的竊取到阮家的家產。
只是尚義天接到了白玉槿要來阮家娶走阮一一的消息,尚義天才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旦被白玉槿帶走阮一一,他的計劃將會泡湯,他多年的心血將會付諸東流,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才急切的想要抓到阮一一,實施他的計劃。
席楓本身是不願意傷害一一的,只是他看到了白玉槿,看到了那個男子的眼神太過熱烈深情,他不能失去一一,哪怕一一不跟他,只是做他一輩子的徒弟,能讓他看著就好,他不能讓白玉槿把一一帶走,才同意了尚義天的計劃,出手了。
席楓到死都不知道,並不是他在監視他們,而是阮家父女在監視他。
阮振天和阮一一本也打算在宴會辦完以後,找個時機處理到尚義天,他已經聚集了太多的威脅力量了。
這也是阮振天封鎖了一一昏迷消息的原因,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阮振天將一一放到黃金屋的巨大的主座台上,「空梅,你檢查下她的情況吧,大夫查不出什麼。」
梅、蘭、菊、竹今天接到阮振天的通知的時候還在懷疑,仙子怎麼會昏迷不醒。只是也不敢怠慢了這個消息。現在一看,仙子果真是出了問題。
空梅走上主台,仔細的為一一號脈診斷,從她的懷里拿出了她獨門的透明絲針,纏繞著一一的五個手指,一端扎入阮一一的血管,另一端繞環自己的手掌後,緊緊的握住,隨著空梅的運氣,縷縷青煙從絲針里散發出來,裊裊上升。
片刻之後,空梅送開絲針,一臉的無法相信的表情走下主台。
阮振天和蘭、菊、竹走過去,「怎麼樣?」
「仙子好像中的是傳說中的一種毒。」
「傳說??」其他的四人,無法理解。
「恩,是傳說,說它是傳說,是因為這毒從來沒有在世間出現過,我也是只在曾經學施毒的一個師傅的口中听到過,這毒,無色無味,中毒的人會一直沉睡不醒,沒有解藥的話就會昏睡,直到身體虛月兌致死,而且即便是平時沾了那個毒也不會有事情,除非沾了毒的人觸及到毒發的引子,更為奇怪的是,這個毒只會發在第一個沾毒的人的身上。」
「什麼毒這麼奇怪?」蘭問。
「傾城戀!這個毒叫傾城戀。每個傾城戀的引子都不一樣,一千個傾城戀有一千個樣子,沒有人能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就引發毒性,而中毒之人遇到的又是哪種毒性狀況。」
「有沒有解藥?」阮振天最想問的就是這個,他不管什麼毒,他只要解藥。
「因為這毒只出現在傳說里,所以沒有人知道解藥是什麼。」
「空梅,連你也不知道解的毒,那可真的很稀少了。我們該怎麼辦?」竹問。
「我只能盡力的試著想辦法了」梅沒有把握的回到到。
「她能支撐多久?」阮振天心痛的問。
「仙子的功力深厚,我想應該比平常人會長久,具體的時日我不知道。」
「袁依依,你趕快給我回來!~~居然敢放董事局會議的鴿子,你不想混了,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沙發里抱著一桶爆米花在做小豬啃的袁依依,把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但是電話那端白御瑾的嚎訓聲還是清晰的透過電話傳了出來,揉了揉被震的酥麻的耳朵,袁依依才不要管那麼多什麼會議,她不要回去,她要看電視直播,她最愛的電視直播啊。直接把電話掛斷,丟到背後,繼續啃豬食看電視,哦,不,是爆米花,都怪白御瑾那個小子,老是說她吃的東西都是豬食,把她當小豬在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