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槿探究的看了一眼,他明白,一一是想趁著沐浴的時候知道兩年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梅、蘭、菊、竹當年從一一昏迷以後就一直說是奉了驚鴻仙子的命來保護一一。也算是跟在他身邊兩年了。
有她們在一一的身邊,她似乎更安全,不管是從武功還是醫術上,確實也比這些侍婢強。懶
白玉槿點點頭,將侍婢都退了下去。
傳來了梅、蘭、菊、竹。
檀木門,輕輕的合上了。
白玉槿走出溫泉浴池來到了園里的亭內,品茶,等候佳人。
長日的守候一朝成真,他的心緒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的從驚喜里走出來,今天的他,是兩年多來笑容最多的一天,從他完全出現在世人的眼里時,就是不知道笑容為何物的皇帝。
他的帝位就是從掠奪開始的,他的帝位就是從他冷顏開始的,他就是帝一王朝的冷帝。
在他的身上,有著皇權的殘酷殺戮,也有世間稱贊的深情。
看著茶杯里的自己的眼眸,他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想我是值得的,我想我的生命開始走向完滿。白玉槿對自己說。
溫泉浴池旁的一一,等到侍婢都退下去的時候,輕解羅衫,羊脂賽雪的肌膚,一點一點的曝露在清熱的空氣里,姣好的少女酮體站立在山水天地之間,及地的長發傾瀉在背後,緩緩的步入到溫泉池內。蟲
倒不是她不好意思在侍婢面前展現自己的身體,只是因為她有自己的想法。
听到吩咐是梅、蘭、菊、竹進到輕幔的時候就看到,一一正好踩著細細的步子進入到水里。
站成一排,整齊的低頭,齊呼︰仙子!
一一稍稍的扭轉了頭,看到她們的樣子,朱唇輕起,「不必行禮了,你們都過來吧。我想你們也知道我叫你們來的目的,你們能告訴我這兩年發生了什麼麼?我爹他們呢?還在汴州麼?為什麼白玉槿現在是皇上?」
梅、蘭、菊、竹走到溫泉邊,看著一一,听著她的話。
「你們都坐下吧」
一一指了指溫泉旁用來休息用的石凳圓桌。
一一自己則把自己穩穩放松的靠在溫泉池壁上,等待著她們的回報。
雖然沒有的武功,但是阮一一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驚世氣勢,卻在這個時刻散發了出來,仿佛她還是當今武林排名第一,讓江湖上聞名喪膽的輕鴻仙子。
她的氣勢不容復制,獨尊的凌厲氣勢絲毫不輸當年。
兩年前︰
在阮一一昏迷的那個晚上,阮振天把她抱到地下室,並且用自己女兒特有的信號,召回了梅、蘭、菊、竹四大護主,希望她們能有辦法將一一救醒。
在金碧輝煌的地下室內,空梅查出,一一中的是一種絕跡于世的毒------傾城戀。
從來沒有人中過這樣的毒,解藥更是無法說起,無奈的只能將一一抱回房間。
靜靜的看著她繼續的沉睡,阮振天看著自己的女兒沉睡的容顏,眼里的淚光閃動,他的掌上明珠,水冰和他為了給一一最好的生活,一直都在不懈的努力,就算他有萬貫家財又能怎樣?一一只能這樣沉睡直到死去。
空梅和其他的姐妹跟著走進了一一的房間,「阮大俠,我能檢查仙子的房間嗎?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
阮振天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忙不迭說,「請便,你們放心的找吧,只要能救活一一就好。」
阮振天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梅蘭、菊、竹說道,「你們在其他人面前不要叫她仙子,叫她一一吧,如果遇到什麼人問起,就說你們是仙子派來救她的。」
梅、蘭、菊、竹很快的就明白了阮振天的意思。
「我們明白」齊齊的回答。
第二天的清晨,帶著早晨清冷溫度的太陽還沒有完全是升起,白玉槿便早早的來到了一一的房間,焦急憂心的表情充斥在他俊秀的臉上,深鎖的劍眉,讓他的臉上有著和年紀似乎不相稱的成熟。
他還沒有扣門,一一房間的門便打開了,白玉槿怔了一下,看到三個女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很快他就想起,她們是前幾天宴會上,輕鴻仙子的護主。
「你們怎麼會在一一的房間?」他滿心的都是昏迷的一一,連稱呼也來不及給予她們,事實上,他幾乎就很少給除她以外任何女子稱呼。
綾蘭的目光在觸及到白玉槿深邃的眸光剎那,臉色緋紅,暈紅一片。听到白玉槿的問話之後,如蘭吐語,「輕鴻仙子知道阮大俠家的千金出了事情,特命我們來救助一一小姐。」
知道是來救一一的白玉槿,放下了滿身豎起的警惕,在現在的這個他已經非常害怕一一再出什麼閃失了。
不再和她們的就閃身進了房間,看著床上的一一。
為什麼她還是沒有醒?他不要再等待下去,他一定要加油就帶她走,去江南,或者去京城,只要有一點希望的地方,他就要去試。
打定主意的白玉槿,轉身欲沖出門外,遇到了正走進來的阮振天和空梅。
「阮大俠,昨天我們……」他想說昨天他們說好的,如果一一還是沒有醒來,他便將一一帶去江南。
阮振天示意他先不要說話,听自己講,「我們已經知道一一為什麼會昏迷了,她中毒了。」
「中毒?」白玉槿追問著,「中什麼毒了?為什麼會中毒?」
阮振天看向旁邊的空梅,白玉槿也跟著望了過去。
他眼楮里的擔心,讓梅的心里振動了一下,他這樣的深情,如果知道一一的真實情況,這個男子,會是怎樣的傷心絕望。
「一一小姐,中的是一種叫傾城戀的毒,絕世奇毒。從我昨天收集來的情況分析出來,帶毒的就是這塊譜了曲的絲巾。」
「這塊絲巾?一一放在身上很久都沒有中毒,而且我們都拿過,為什麼我們沒事?」白玉槿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就是這個毒特別的地方,它只會讓除開下毒之人以外的第一個觸踫的人中毒,而且,從一一中毒的時間和事情上分析看,毒引應該就是這首曲子,只要一一彈奏這首曲子,毒就會滲入她的肌膚。」空梅準確的分析說道。
她的話,字字敲在白玉槿的心頭,「有沒有解藥?」
「無人能解」
「你是說,一一會一直這樣的沉睡,直到死去。」
「除非,找到下毒的人,他也許知道。」
阮振天看著空梅,「下毒的人已經死了。」
房間內死一般的沉寂,阮振天的話,無疑就像是給自己女兒下了死亡宣判,讓每個個人的心頭涌上抹不去的陰霾,壓得人喘不過氣。
白玉槿突然想起什麼,抬起頭看著阮振天,「阮大俠,我想冒昧的問您,席楓是一一十年的琴師,他為什麼要殺一一?您說嗎?」
如果席楓的後面的還有人,那麼即使他死了,也應該有人知道毒的解藥。
阮振天心里也被問的又開出了一點希望之光,他怎麼會因為急而忘了席楓背後的人呢。
他告訴白玉槿和梅、蘭、菊、竹,席楓是自己阮氏華南分部的總管理尚義天安插到阮家的奸細,他準備在宴會過後就好好的處理尚義天的事情,他應該是听到了風聲,看到一一最近可能要嫁入白家,所以才急著動手要得到阮家的財產。
白玉槿光火的反問到,「既然一開始就知道席楓的身份,為什麼一開始不將處理掉呢?」為什麼要今天的一一遭受這樣的事情。
阮振天沒有說話的看著,他不生氣他的沒禮貌,是因為他看到白玉槿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女兒,那深深的愛和自己對水冰的一樣,他能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只是要他怎麼解釋他和一一的商業運作?
白玉槿看著不說話的阮振天,眉心突然更加的糾結起來,難道是因為一一愛上了席楓,所以阮振天才不得已把席楓留在阮家?而一一因為太思念席楓才彈奏那個曲子?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他的心被狠狠的揪痛起來。
可即便是這樣的痛,還是要將她救活,只要知道席楓後面還有人,那麼一一就還有救,他一定要找到席楓後面的人,拿到解藥。
他不能見到一一就這樣的死去。
找到了毒源的他們,阮振天,白玉槿,和輕鴻仙子派來保護一一的梅、蘭、便飛速的趕往阮氏華南分部的總管理尚義天那趕去。菊、竹留在阮家照顧阮家的安全。
尚義天的情報果然精準迅速,當他們進入到尚義天的地盤—--黎城的邊境是時候,就遭到尚義天安排的殺手伏擊。
經過一系列的廝殺,血染黎城邊境,他們終于來到了尚義天的家里。
阮振天羅列了尚義天種種罪責,尚義天在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面如死灰。
阮振天對著他絕望的表情說,「你應該知道傾城戀吧?」
听到傾城戀的時候,尚義天的臉上突然笑開了花,他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
「哈哈……阮振天,沒想到我到死還有個墊背的,哈哈……」尚義天的表情扭曲著,「我死還真是沒有遺憾,席楓那個傻瓜,一直沒給我什麼有用的信息,我早就想除掉了。沒想到,最後,因為他的私心,我還能死得瞑目,哈哈……感情果然是個好東西。」
阮振天一行的人,心因為尚義天的話語揪到了嗓子眼了。
阮振天慈厚的聲音響起,「你交出解藥,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
尚義天的笑聲噶然而止,猩紅的眼楮看著阮振天,陰邪的笑容越擴越大。
「解藥?你問我要解藥?解藥不是在你們手上嗎?怎麼反倒向我要解藥來了?」
「你說清楚點,到死了還不知道,為自己找個好的死法。」綾蘭在一旁不悅的帶著不煩躁的口氣說。
「哈哈哈…」尚義天的刺耳的笑聲接著傳了過來,「放心,我一定會說出來的,我要你們都陪著那個即將沉睡到死的阮家絕色千金一起痛苦死。你們是不是把席楓殺了?」
眾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下,靜靜的等著尚義天的下文。
「他死不足惜,死了又怎樣?」一想到他看到了一一的胸前風光,白玉槿心里就涌出一股煩悶的酸氣,殺了席楓,他到現在還是不後悔的。
「你會後悔殺了他的,他就是解藥。傾城戀施毒的人就是解藥。中了傾城戀的人,在中毒之後第十天的時候,渾身會冰冷。
陰體的人會陰極上涌,一定要下毒的人與之交歡之後才會醒來,就是醒來了,她也將永遠只傾心給施毒和她交歡的人,如受了嗜心蠱一樣,沒有了自己的其他愛戀的心智。
而如果施毒的人死了話,解藥就會隨著他的死亡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傾城戀的最後一味藥,也是決定它絕世毒藥的東西,施毒人的傾心之血,從心髒取出的血,只有一滴。
即便能配到其他的任何藥材的解藥,分量也分毫不差,也永遠沒有了傾心之血的解藥。
你們現在知道了吧?
哈哈……
阮一一,永遠也沒有醒來的可能,她只有等死,等著衰竭而死。
阮振天,我真喜歡這個結局啊。
哈哈…」
說完,尚義天就自盡了。
血印紅了那天天邊的雲彩和彩霞,落寞的天空下,幾只烏鴉低低的掠過天空。
如血的殘陽下,四個人落寞的走著。
白玉槿懊惱著最後知道的結果,席楓到死都拿出的那方絲巾,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解藥就是自己,他不過是想帶著一一一起去陰曹地府。
他白玉槿偏偏要和閻王搶一次人,他要把踏進閻王殿的一一搶會來。
四個人,快馬加鞭的趕回阮家,離一一毒發的第十天還有5天的時間,白玉槿決定帶著一一去江南白家,找尋解藥,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沒有解傾城戀的解藥。
得知實際情況的阮夫人哭的肝腸寸斷,連阮振天的眼眶都紅通通,阮家上下的佣人,也沉浸在一種悲哀的氣息里,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好的小姐,怎麼就會得這樣奇怪的病。
啟程去江南的前一天,空梅分解傾城戀的藥性。
決定天下奇陽性的藥物放在一起,催發它們的藥力,抗住從一一身體蓬發的陰極,平衡它們的藥性,然後再想辦法保持一一身體的水潤。靠這樣的方法來為一一續命,讓她不要衰竭,再找尋真正能使一一蘇醒的解藥。
白玉槿帶著一一,梅、蘭、菊、竹跟隨的趕往江南,白家。
因為那里他能找到天下最好的藥物,最好的條件來保住一一的命。
帶著昏迷的一一,白玉槿回到了白家,很快的就找到了催發藥物,又能維持一一的身體水潤的冰床。
就用這樣的方式,一一平靜的在梅、蘭、菊、竹的守護下,一直沉睡了一年。
溫泉里的一一,認真的听著空梅的敘述,金黃的暖陽,絲絲撒開在溫泉的水面。
白皙的身體在水霧里,閃閃現現,黑段般的秀發浸潤在水里,一一像在天池沐浴的仙女般,叫同是身為女子的四護主,都驚嘆仙子無與倫比的絕世容顏。
一一換了個地方和姿勢,輕輕的發問,「既然我安靜的睡在白家,那怎麼會成了後來的,現在的皇後,而白玉槿又成了皇上呢?」
一年前
沉睡的一一,因為藥物的上乘,以及白玉槿無微不至的悉心照料,生命得以延續,當時也只是試試空梅的方法,看到一一的毒性被穩住了,白玉槿更加的高興。
在過去的那一年,因為白玉槿的功夫開始慢慢的釋放出能量。他漸漸的恢復了適合他年紀的體態和變化的容貌。
梅、蘭、菊、竹也是後來听到白玉槿的解釋才知道,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功夫。
恢復體貌的白玉槿,更加的英挺俊拔。
只是他卻極少與其他的女人接觸,外人只是知道,白將軍有個俊美的二公子,沒有人能見到他一直在照料的女子,世間的人只是知道,白家二公子未過門的夫人,得了一個奇怪的病,一直在沉睡。
平靜的日子從一個有著美好艷陽的日子,從一個老人的到訪開始被打破。
那位老人,氣宇軒昂,閑庭闊步之間,有著俯視天下蒼穹的霸氣。
從上等的衣著布料和精良的做工來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一位老人,他的隨從,每個人的臉上都嚴肅異常,透露出對老人,尊與懼的雙重表象。
他來了以後就和白成將軍以及白玉槿走進了白家老爺的書房,那個書房,平日里沒有得到白老爺的允許是不能進去的。
而此時,外面的守衛更是森嚴,讓人忍不住猜測,那位老人的身份。
在那位老人離開白家以後的第二天,皇宮里就下了一道聖旨,賜了一一一個千年的寒玉冰棺,和極品的藥材,同時也賜婚了白玉槿和阮一一。
雖然新娘是昏迷不醒的,婚禮低調的進行,但是這樁婚姻還是被天下人知道了,天下人感嘆著白玉槿的用情之深,祝福著一一能早點蘇醒。
在他們結婚的那天,有很多善男信女甚至自發去廟里為他們祈福。
婚後沒多久的一天,梅、蘭、菊、竹還在房間內陪伴著一一,因為要保證冰棺的溫度,還要用功力催發藥材的藥性,所以她們居住在了白府最深幽的地方。
外面起伏的跑步聲,以及刀劍的聲,傳了進來。
當朝的太子,皇上唯一的子嗣,正帶著大批的軍隊,沖進了白家,捉拿白玉槿。
皇宮已經被太子佔領,那個被他稱之為父皇的天子,早已被他挾持。
理由是那麼的簡單,簡單都讓人無不感慨著皇室親情的單薄,唏噓著世間的悲涼。
當年皇上游江南的時候,在秦淮河上遇見一個女子,天子的龍顏,江南的溫婉,成就了他們一段美好的時光。
只是女子堅持不肯入宮,不想沾染那比朝堂更激烈的後宮爭斗,她也不想自己肚子里的骨肉,生活在炎涼的皇家,決意留在江南。
皇上擔心,女子若不是入宮,她和孩子只怕沒有多少機會生活在這個世間。
便在臨行前,將女子的安危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將軍白成,白成的夫人也正好在那個時候懷上了孩子,哪怕最壞的情況出現,也能掩人耳目。
為了能更好的照顧他們母子,皇上御賜了府邸給白成,其實就是想讓白成能保護好他們。知道孩子的降生,才讓白成重返朝堂。
懷胎十月,白府里便先後傳出了兩個嬰兒的哭聲。
二十幾年來,所有的都以為白成是一妻一妾,各自都生了一個子嗣。
而皇上給白家公子的特許與欣賞是因為白成為朝廷所作的貢獻,直到太子的叛亂,才明白,白家二公子,就是白成所謂的妾生的孩子,是皇上的親生兒子。
當朝的太子,看著自己的父皇一直源源不斷的給白將軍的小兒子上好的藥材,去救醒他的夫人,只當是對白成的賞賜。
只是一天,太子身旁的參謀向他說起,皇上對白玉槿似乎好的太過分了,而且他們有看到白玉槿的身上好像佩戴有一個龍騰的絕世玉佩。
天底下,能配玉龍騰玉佩的除了皇上,和未來的皇上,沒有人有這樣的資格,或者說沒有人有這樣的膽量。
追根溯源,太子終于發現了秘密。
白玉槿根本不是什麼白家二公子,而是皇家龍脈。
他的儲君之位一直都穩穩當當,只因沒有其他的男人出現在皇家血脈里,現在他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
在白玉槿十歲那年生辰的時候,皇上和白成就把真相告訴了他,皇上也御賜了他一對絕世玉佩,更是和白成商量,讓他學習最頂尖的功夫,來保護好自己的將來。
皇上想盡可能的多補償白玉槿,因為當年生下他以後,白玉槿的母親,就因為本身身體虛弱,加上生了孩子,和著相思的憂心重重度過了幾年,離開了人間。
從那個時候起,皇上就一直想把白玉槿接回皇宮。
皇上很多次的要求白玉槿認祖歸宗,他篤定了文武百官無人敢抗議,抗議又能怎樣?他不過是認回自己的兒子,天下人也無法譴責他要認回兒子。
只是白玉槿不願意回皇宗。
但是太子不是這麼想,他只知道,他的位置岌岌可危。
如果密謀了挾天子,殺兄弟的宮變。
白玉槿知道現在追殺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卻一直不忍出手,他好言的相勸,自己對皇權沒有興趣,他只是需要天底下能救自己夫人的藥。
如果太子不對著昏迷的一一露出貪婪的目光,如果他同意不斷掉對一一所需藥材的提供,他就不會死。
因為白玉槿說過,他為她而生,哪怕是他的兄弟,也不能威脅到一一。
年老的皇上經歷了這次政變,身體如風中的殘葉,搖搖欲墜。
很快的,白玉槿在太子弒君的事件之後,認祖了皇家,因為皇家需要龍脈相承。
白玉槿,改回了自己的皇家姓氏,慕容玉槿。卻堅持不改名。
很快的,皇上身體漸衰,駕崩。
很快的,慕容玉槿登上帝位。
帝一王朝出現。
慕容玉槿卻沒有出現過笑容了。
落霞的余暉里,他孤單了走了過來,沒有妻子的陪伴,沒有父親的教導,還有死在自己手上的哥哥。
人生本來是就一場可笑的戲劇,他的一生,在他出生的那年便已注定要經歷的劫難,在劫難逃。
冷帝由此而生。
將國家治理好之外的時間,他給了一個冰冷的棺材,或者一副永遠走不出真人的畫像。
他以為自己將由此而終老。
也許是他的政績卓越,也許是他的深情感動上蒼。
在他處理完朝政來到鳳宮的看望他的皇後,她,皇後,阮一一,蘇醒了。
听著空梅將這兩年的事情的說了一遍,一一的眉頭一直都沒有放開。
將溫泉水輕輕用手潑撒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一一沉沉的噓出一口氣,她終于把這兩年的記憶補上了,雖然不完滿,卻也能把這些時光里的原委弄了個大概。
她能從她們的口氣和表情上知道,當年的情況有多慘烈和緊張,能讓她四個護主都顫抖的情況,並不多見。
心底對她們一直守護著自己,充滿的感激。
卻是心疼起白玉槿,不,應該是慕容玉槿來。
她親眼見過,他殺席楓,知道他的眼眸,能夠冷到沒有溫度。當年將自己的哥哥斃命,該是怎樣的冷。
他不該有一顆冰冷的心。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去責罵或鄙夷他的冷,他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會出手,真正殘酷的那個人應該是她。
在外等候自己的那個男子,為了她,寧可負天下,卻不肯負她。
一一真誠感激的看著她的四個護主,「謝謝你們一直盡心盡力的跟著于我。」
梅、蘭、菊、竹立即起身齊聲回到,「我等生生世世跟隨仙子,忠心可鑒。」
「我知道你們的忠心,皇上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我就是輕鴻仙子吧?」一一輕輕的詢問著。
「是的,仙子。」梅回道。
「那以後也不要告訴他,明白嗎?」
「我等明白」
「那我爹娘和末兒還在汴州?他們可好?」
「是的。仙子不妨回去看看他們。」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一嚴肅的表情,讓死護主都疑惑起來。
「因為睡的太久的緣故,我的功夫暫時給封印了起來,這一點我不想隱瞞你們。」
梅、蘭、菊、竹驚訝的看著彼此,仙子的絕世功夫怎麼會封印呢?
空梅最先反應過來,「也許是藥效的緣故,屬下一定會為仙子找到及早破解的方法的。」
「恩,不急。」
「請仙子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保護好仙子。」清亮的女聲回蕩在溫泉池面。
泡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一一有些倦怠的仰了仰頭,暮色開始上升了,她也要出水上岸了。
「你們退下吧,讓那些侍婢把衣服拿來吧。」一一溫軟的聲音從水面飄呼在空氣里。
「是,娘娘。」
看著魚貫而出的四護主,一一輕輕的笑了。
掃開陰霾的思緒,再多的事情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嬉戲的潑劃著身邊的溫水,銀鈴般的笑聲,開始從輕幔里傳到青山綠水之間。
映紅半面天空的晚霞倒映在輕煙裊裊的水面,天空里唱響鳥兒歸巢的樂曲,一天的浮躁開始走向沉靜。
輕幔之外走進來兩列粉面桃花的侍婢,手里用翠玉盤托著阮一一沐浴完需要的用到的衣裳什物,那麼多的人輕輕的踏在地面,卻听不到一點聲響。
轉眼看到那些侍婢已經等候的阮一一,驚訝著她們的速度和悄無聲息,感覺自己的四周雖然沒有人,靜的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可實際上,被很多雙眼楮盯。
略微的低了一下眼瞼,很快的又把自己的心思很好的藏起來,面容淡定的游到池邊,出水,上岸。
一片輕細的嘩嘩水聲之後,一一從水面輕盈的站起了身子,泡完溫泉的肌膚泛著晶瑩的光澤,白皙里透著誘人的粉紅,皮膚上晶瑩剔透的水滴都似乎想賴著不走,多點時間親吻著她美麗的身體。
黑亮的瀑布般的長發順貼在後背,清涼的溫泉水順著發絲流下腳踝,淡淡的香氣散發到空氣了,能將人的意識都迷醉在她的香氣里。
旁邊的侍婢都看著屏住了呼吸,從水走里出來的皇後,簡直就是不像是凡間的人,她的出水,仿若是從天上的天池里走出的仙女的,那怔怔的目光里,幾縷風吹了過來,給一一帶來了淡淡的涼意,看著旁邊忘記給她披上衣服的侍婢,輕輕的揚起自己的手臂,示意著她們給自己穿上衣服。
最近的一個丫環馬上反應過來,「是,奴婢該死。」
轉身拿下旁邊同伴手上翠玉盤里的衣服和另個丫環一起為一一穿好衣服,簡單的束好衣帶,將一一的長發小心翼翼的拿到衣服外面。又拿過另外盤里的銀白緞面刺繡鳳飛圖的厚底鞋子為一一穿好。
屈身微微的施禮問道,「啟稟娘娘,是在漢玉清室里更衣還是回凰宮更衣?」
看著眼前的丫環,一一朱唇輕啟。「漢玉清室在哪?」
那個侍婢輕輕抬頭,卻又沒有完全的抬起自己的頭,「就是娘娘前面這個漢玉鋪砌的樓閣,是專門沐浴完以後的給娘娘換裝的地方。」
看著自己前面的樓閣,一一正想看看它里面的結構。
「就在漢玉清室吧。」
說完,一一就準備抬起腳走過去,那些丫環比她的反應更快的排好,整齊跟在她的後面,走了過去。在快到門前的時候,兩個丫環走到她的前面,為一一推開了漢玉清室的門。
一個長長的七頁屏風,擋住了將房間內一覽無余的目光,屏風上的蓮花開的妖冶絢爛,讓人感覺到一種妖艷的力量。
一一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幅蓮花圖,能將清冷高潔的蓮花,制出這樣的感覺,可真不是一般的師傅能做出來的,皇宮里果然什麼都的極致,極致的讓人有種無法忽視的壓抑,就些東西往往就是因為太完美才變的讓人逃避和緊張。
完美有個時候就是一種不完美,因為太完美。
繞過屏風,是乳白色的絲簾,絲簾已經被丫環拉了起來,里面是一個巨大而打造的更精致的浴池,周圍的樓台梯閣將浴池襯托的更加別具一格。
現在浴池里的水還冒著熱氣,五顏六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香氣撲鼻而來,濃郁卻讓人的精神安靜。
如果一一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香氣曾經空梅告訴過她,這樣的香氣是余後醉香,持久安神,避過了濃烈香氣帶給人浮躁的弊病,是需要很多種花按量按順序配制的,最後還需要加精準量的從天山上采集下來的極冰水。
這樣的花瓣浴有助于增強人的體質免疫能力,習武的人更是能有助于功夫的增長,長期的這樣沐浴,人的體內都會很自然的發出悠遠的香氣,就像與生俱來的樣子。
一一想,慕容玉槿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曾經會功夫,他這樣的安排應該僅僅是希望自己身體更好一點吧,
心底淌過一陣暖流,由丫環帶著,一一走進浴池旁邊一個更衣的房間。
走進更衣室房間的一一,看著房間里的一切,心里涌出滿滿的喜歡與驚訝。
整個房間打造的富麗堂皇卻不失白色的寧靜,藍色的遼闊。
房間里有著巨大的銅鏡,打磨和做工都能說是巧奪天工的手藝,鏡子里的人,清晰明亮。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依依都彷神的想,這樣的女子又怎能不是天下男子爭奪的目標,絕世容顏,那麼的攝人心魄的眉眼,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前世的自己真的不是一個能平靜度過的女人。
只是在這具身軀的里面,曾經相當殘忍的殺害數量眾多的人,即便有些人是罪有應得,但是她畢竟是沾滿了鮮血。
想到這些,一一的心口猛然的一緊,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之前的一一了,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回憶那些過往。
房間里還有著一張鋪著極其柔軟的天蠶絲被褥的大床,似乎說床有點不恰當,因為並不是木質的,而是由漢玉砌成的,玉面都泛著冰涼的氣息。只是玉床面上,厚厚的被褥將它布置的精美異常,讓人都想躺下休息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