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槿能從昨晚的交手里感覺出,堇對自己的不僅僅是單純的想要保護一一,那些氣勢里有著很濃烈的仇恨,一種與守護愛情無關的仇恨。
「你覺得他殺的了你嗎?」一一知道現在單純去求饒只會讓他更想殺了堇,激起他男人的豪邁和自信,也許尚能保住堇的命。懶
慕容玉槿眼楮定定的看著一一,「你就這麼相信我。」
不管一一是不是在用這種以退為進的方法救堇,他都不準備殺了堇,讓一個人死很容易,可是殺了一個席楓,來了一個堇,殺了堇之後呢,也許一一又將出逃,何不將他關著,綁住一一的腳步,永不離開皇宮。
「讓朕不殺他?如果你是在求我,那麼一個王朝的逃後還有什麼資格可以求我。」
慕容玉槿的態度已經讓一一敏銳的發現,他不會殺了堇,他不過是想得到些什麼。
「那我用我的命換他的命,如何?」
「你!你的命!你的命已經和死人無樣了,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
阮一一,你既然如此的在乎他,願意為他死,那麼我偏不讓你們死,我要你們過著比死別更痛苦的生離。
慕容玉槿的眸光淒冷的掃視在了一一的臉上,好似地獄幽魅的聲音,宣判著一一日後的人生。蟲
「你隨朕回宮,他便可不死。」
一一的心懸了起來,用自己所有的自由,去換取堇的命,那麼自己又怎麼算對的起四護主的努力和死去的爹和竹。
可是自己現在有能力去拒絕不回宮嗎?
「當然,也許你回宮挽救的不止一條命。」慕容玉槿看著一一糾結的眉頭。
「你把菊和蘭怎麼樣了?」一一緊張的看著慕容玉槿,反手抓竹了他的衣袖。
「你回宮不就知道了。」慕容玉槿望著一一,將一一的心懸的更加的高。
「我已經是個違背了皇訓的逃後,就算是回宮也是一死,如若能救三條命,回宮反倒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哼,你也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出逃了,有多想親手掐死你。原來你當初建議不要昭告天下竟是為了方便日後的出逃,你這個皇後高瞻遠矚的目光可不一般啊。我這個天子都你被玩弄在股掌之間。」只不過,沒有昭告天下,卻也讓你有了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一個更能折磨你的機會。
「那麼你今日便放了堇,我隨你立即回宮。」
竹已經死了,她不能再讓蘭和菊險在危險里,她要盡快回去解救他們。
「誰說我要放了那個人?」慕容玉槿微收了眼眸,殘冷的光芒聚斂了一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放了他只是讓他再有機會偷入皇宮,再生事端,他要把他關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你!」
「你最好不要再和我講什麼條件了,免得我改變了不殺他的決定。」說完,慕容玉槿放開了一一。
走到了門外,「長風」
「屬下在」長風沙啞的聲音傳進了一一的耳朵里,竹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想著這些,一一飛快的起床,穿好自己的衣服,朝門外沖去。
「收拾一下,即刻回宮。」
「是」
看著長風轉身離去的背影,一一沖著準備追了過去,被慕容玉槿的長臂一帶,卷進了懷里,「你去哪?」
「我想問他,竹在哪?」
「長風會安排好的,你就不必去了。」
听到慕容玉槿的話,一一破口而出,「你怎麼這麼的冷血無情。」那圓睜的鳳眸有著的全是對慕容玉槿的忿恨和不滿。
「我?冷血無情?」我就是太有情了才會是現在對你這般的容讓。
「請你讓我送她最後一程吧」看到慕容玉槿神色,一一放低了自己的聲音。
慕容玉槿想到竹在兩年里確實也隨著自己風雨走來,帶著一一走了過去。
當長風手里的火把丟進支架上的樹枝落葉里,看著熊熊燃燒的火苗吞噬著竹的身體,一一忍不住的嗚咽出聲。
那些曾經隨著她征戰江湖的妙齡女子,如今為了她,支離破碎,而她卻失去的所有舞動奇跡的翅膀。
我的好姐妹們,我該怎麼樣繼續我接下來的人生。
長風帶著竹的骨灰,押著重傷唏噓的堇,四人趕回皇宮。
回程的路上,慕容玉槿擔心一一的身體,看著重傷的堇,讓長風買了兩匹馬車,回程不必來時的著急。長風另個任務是審訊著堇。
慕容玉槿疑惑著天下竟有這樣的巧事,一一剛出逃便遇到了酷似席楓的男人?而他對自己有著似乎長時間的積憤,堇給他的感覺很不一般。
同時他也疑惑著,一一怎麼會知道她娘去世的消息?國丈又怎麼會死去?這樣皇親的離世,為何沒有上報?
那日在馬車里,他試圖問過一一,只是當他剛開口,問她怎麼得知國太去世的消息,一一那張毫無生氣的臉,沉寂的更加的漠然。不待他發作,便看到一一眼神里的痛楚,他便再不忍心問他國丈如何走的,其他更多的細瑣問題。
從竹火葬之後,一一已經完全的不語,只是掩著自己的面容,露出她的鳳眸,空洞飄零著自己的眼光。
隨著她沉寂的越來越久的時日,與日俱增的是慕容玉槿的焦躁和煩悶。
當他們的馬車行駛到錦城的這日,站在樓閣之上,看著繁榮的夜景,慕容玉槿的心似乎猶看到那年為了替一一拿解藥而殺赴錦城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總想著,總要一一醒來,他的執著就一定能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他能打動她。
此時在入錦城便只看得她間或詢問著堇的傷勢,而對自己箴默態度。那淡漠的眼神將自己拒絕在萬里之外,絲毫的話語都沒有對他講敘的可能。
深夜的時分,慕容玉槿跟著躺入一一的身邊,將她攬在自己的臂彎里,看著她依然不拒絕不言語的態度,他終于把自己集結的情緒爆發了出來。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和我冷戰下去嗎?」
一一罔聞著他的話,對他,她已無話再講,要怎麼講?滅門的皇上讓她怎麼面對,笑著侍候他還是哭著指責他?那些規矩不是他定的,他不過是遵循著。近日他的照顧,她並非沒看在眼楮里,他不會殺了自己,這點似乎很明了了。他要的不過是她終老在凰宮里,困住她一輩子。
哀,莫大于心死。她現在的心,已經死了。現在的她,生活在哪個地方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看著一一緊閉的眼瞼,完全就是不想說話的緘默,慕容玉槿猛的翻身壓在了一一的身上。他不相信自己這樣的行為,她還不睜開眼楮。
看著她的寧靜的顏容,他的唇欺壓了上去,帶著憤怒,心痛,難過,征服,那些糾纏的感情一起傾注在他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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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霸道的抵開一一的唇齒,勾纏著她的小舌,翻攪在她的清香嘴里。
隱忍太久的他,隨著身體下面劇烈抵抗自己的嬌軀的扭動,勃發的還有他的欲/望,手掌沒有的憐惜的撕扯著一一的衣服
掙扎之中的一一,伸手觸到了自己頭發上暗插的一只珠花,那只珠花是盤纏著她過長的秀發,讓休息時不至于纏繞自己身體用的,悄悄的拔下珠花,捏在了手里,她的武功招式都已經回到了听到記憶里,自然是知道那個地方最致命。
在慕容玉槿撕扯自己衣服的空間里,一一握著珠花的手奮力的朝慕容玉槿的心髒扎了下去。
「啊!」慕容玉槿失聲叫了出來,停下自己的動作,始料不及的看著扎在自己胸口的珠花。
剛才的撕扯里讓一一的珠花偏離了最致命的位置,她扎下去的那刻,心里顫抖了一下,她不想慕容玉槿死,這是最後扎下去的時候,她心里想到的事情,于是針扎的並沒有那麼深。
看著慕容玉槿的臉色,一一的眼楮里開始蓄積淚水,因為他的眼楮里有著憂傷,那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會這樣對他的訝異,而不是對她的憤怒。
慕容玉槿強壓著疼痛,「你……真的這麼恨我嗎?」
看著開始有血絲涌出慕容玉槿的傷口,一一的淚水滑了出了眼眶,「我……」
彼時的她想著慕容玉槿對自己的侮辱,想著要為爹報仇,珠花便刺了下去。
「你不要以為刺傷了我,你們就能遠走高飛,那是永遠不可能的。」慕容玉槿運著自己的真氣在傷口,唇色開始發白。
看到血繼續滲了出來,一一推開慕容玉槿,「我去為你找些藥來」,翻身下床,慌亂的為自己穿好衣服,卻發現慕容玉槿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旁邊,抓著她的手說。
「想趁這個機會,溜走嗎?」
看著他略發白的嘴唇,一一掙扎著自己的手,「你放開我,我只是為你去找藥,我不會逃走的。」
「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相信你嗎?」
「你…….」
正說著,卻听到窗戶被撞開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蒙面的黑影迅速的竄到了慕容玉槿的身後,飛快的出手,點住了慕容玉槿的穴。
在一一還在呆愣的時候,蒙面人拉起她的皓腕,迅速的從窗口飛了出去。
長風听到聲音,來不及細想禮節沖了房間之內,看到慕容玉槿被刺傷在房間,沖了過去,替他解開穴道,扶住了他。
「皇上,您受傷了。」
「不礙事,你快去追他們。」
「可是,皇上……」慕容玉槿知道長風擔心的是他的身體,最後還是讓長風為自己找來了藥,只因他感覺到那個蒙面人的武功,在長風之上,即使長風追去了,也不見得能把一一帶回來。
上完藥的慕容玉槿命長風回房休息,長風卻堅持在門外為他守衛。
「長風,你休息去吧,那個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他的目標是一一。可是我料定他們還會回來的,不管用的是那種方式,我們只要安心的等著就好。」
長風听著慕容玉槿自信的話,肯定的點點頭,走回了房間。
轉身在床上坐下的慕容玉槿,用手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若是一一的下手位置再正確一點,力道再狠一點,現在的他恐怕就沒有這麼好受了。
只是身體的傷痕終究沒有心靈的痛,他的心撕痛的幾乎無法呼吸,盡心盡力呵護的女子,竟然朝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他是皇上,可他也是個追尋自己愛情的男子。他能堅強的面對所有來自天下,來自異族,來自他國的進攻,卻獨獨難以面對他的皇後對自己的殘忍出手。
愛情里任何人都經不起背叛。
阮一一,你一再的傷害著我,我決定不再給你機會,如果你的世界里我終究是那個進不去的人,我想我不會在努力了。
我會在這個地方,等著你來營救你的心上人,等著你承載我給你的對于你踐踏我感情的回報。
蒙面人帶著一一,飛檐走壁的來到了城郊的一處荷塘邊,放開了一一。
一一淡漠的問到,「你是誰?為什麼要帶走我?」
蒙面人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驚艷的看著眼前的一一。
在皎潔的月光下,娥眉之下靈動的鳳眸,挺立的秀鼻,水潤的櫻唇,如瀑的秀發傾灑在背後,婉轉的嬌語聲縈繞在他的耳邊。
她的一切都震驚在他的心田,她果然美的不似凡人,荷塘水印照下,像掉落人間的仙子,那麼的干淨純潔。
他走近一一,看著她,「你真美……」
听著蒙面人如此直白的贊揚,一一的面色上露出了莞爾一笑,「我想你該不是為了對我說這句話就幫我帶了出來吧。」她甚是反感他的顧左右而言他。
見到一一的微笑,蒙面人的心再次為之心神蕩漾起來,如水里的漣漪一樣,開散的更加的寬廣。
「你若無話可說,那我便回去了。」說著一一轉身便要走回客棧。
蒙面人旋即拉住一一的手腕,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里,狹長璀璨如星辰的目光看著一一,「你很想回到他的身邊嗎?」
蒙面人緊扣在腰間的手,和他身上散發開來的氣息讓一一渾身不自在起來,可是從他的問話里,她似乎感覺到蒙面人似乎認識慕容玉槿,也似乎知道他們的目的地。
她疑惑著,他們四人的行蹤應當是隱蔽的,他們走的道理選的是人少的冷清道,客棧也是晚上找的清冷的店,馬車夫也是及其平常的駕車人,這樣的行事至少是不被一般人所注意的。眼前的人卻是衣服完全知曉的樣子,他是誰,為何要解救自己。
「你到底是誰?」
「我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要回到他的身邊去嗎?」蒙面人的聲音有點急切的味道。
「我不能不回去」一一無奈的回答。
「為什麼?因為那個受傷的男人在他們的手上?」
「不盡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一一並不想告訴蒙面人,她回去也是要保住蘭和菊的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現在的她,要好好的守護著她僅剩的牽掛。
看著一一月光下,堅決的語氣,蒙面人的眉頭凝在了一塊,他不想看著自己冒險就出來的人,就這樣白白的又走回去。
一一卻厭惡著與蒙面人如此貼近的親密,推拒著他的懷抱,「你放開我,你既然不說你是誰,而我又告訴了你,我的態度和選擇,請你放開我。讓我回去。」
「你大可把你的顧慮說出來,我幫你解決。」蒙面人固執的想說服一一。
「不必了」一一仍然冷漠的說道。
看著倔強的一一,面巾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你覺得我今天會放你回去嗎?」,說完就朝一一的後頸出一點,一一便昏睡在了他的懷里。
抱起一一,如靈燕般的掠過水面………
第二日醒來的一一,見到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柔軟散發著清香的味道了薄被,鏤空雕花的大床,清新雅致的房間擺設。
想到自己昨天夜里傷了慕容玉槿,後來被蒙面人所救,最後在要離開的時候,昏睡了過去。
這是哪兒?不行,我得去找慕容玉槿。要不然他一定以我又要逃了,那菊和蘭就危險了。
一一迅速的掀開自己的被子,整裝之後,打開房間的門,準備離開去找慕容玉槿。
門口兩個著淡綠色碎花連裙,梳清雅小辮的丫鬟听到開門聲,抬頭施禮攔在了一一的腳步前面。
「姑娘,你醒了。」
「你們是誰?這里又是哪里?我要離開怎麼走。」一一看著她們友善的問道。
「姑娘,我們是專門伺候你的丫鬟,我叫紅玉,她叫翠玉。這里是雲苑。」略微年長的一個丫鬟回答一一。
「雲苑?我現在要離開,勞煩你們帶我出去。」
「姑娘,你不能出去,主子說讓我們伺候好你,你要是走了,我們怎麼向主子交代。」紅玉一臉焦急的看著一一。
「你們家主子是誰?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一一有些惱怒的看著眼前的狀況。
正在對持之間,一個有著高貴氣質,俊美容顏,爾雅身姿的男人踏著青陽,帶著溫柔微笑的朝一一走了過來。
「主子」
看著那張有著狹長星目的臉,和昨天晚上挾制自己的一模一樣,隨後,一一的神情一怔,這個人,竟然是,雲王爺。
白雲陛看著一一的剛起床的朝霞紅暈清新迷人,心里的概嘆不禁又彌漫四處,昨天剛她帶回來的時候,他就注視了沉睡的她太久,滿心歡喜的看著自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毫無阻礙的看著他在心里描繪了太久,卻怎麼也沒想到,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容顏。
如今的她更是鮮活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些拒他與千里之外的冷淡,更是讓他想征服這個女子。眼神里的溫柔灑滿了一一的整個身體。
「雲王爺,怎麼是你?」
一一驚訝的問道,她絕對的想不到,昨天的人竟然是當朝的王爺,慕容玉槿的哥哥。
看著一一的驚訝,白雲陛的心里突然的愉悅起來,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號,這讓他多少有點自喜。
白雲陛沒有回答一一的話,只是看著她的架勢,繼續溫柔的問道,「你要走?」,那輕緩的聲音讓一一都忍不住的懷疑,目前關住她的那個真的是眼前這個平和的人嗎。
「是的,我要回去。」
听到一一回答的白雲陛低頭淺笑復又抬起頭,他溫柔的臉上有著嚴肅,「如果真的想回去,當初又何必逃出來。」
一語說盡一一無限的惆悵,如今的事情早已經不在她的預計範圍里了,她只能選擇回去。
看著一一瞬間落寞樣子,白雲陛的心倏的拉了一下,他從未見過她的微笑,他想知道她微笑的樣子是這樣的姿態。
白雲陛走近無奈憂愁的一一,低頭看著她,「如果你說不要回去,我就讓你永遠的離開那個地方。」
白雲陛的話震撼著一一的心靈,如果他在出逃前說這樣的話,她會毫無猶豫的告訴他,她不想回去。只是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所有,她不能再那麼自私的搭進蘭,菊和堇的性命。白雲陛的承諾只是對她一個人,慕容玉槿不是他能掌握的,她不想再連累其他的人。她明白,只有自己回去才能保住蘭和菊,其他的人無論多高的權位,都改變不了慕容玉槿的心。
「不,我決定回去。」
白雲陛的眼眸有著淡淡的不解憤怒看著她執拗的表情,「那些你出逃前的勇氣和想法現在去哪了?難道被他嚇沒了嗎?還是你的心里擔心那個男人?」,他從他們一行快要進入錦城地界的時候追到了他們的行蹤,一路上看到一一只是和那個受傷的男人說話,眼楮里的關心甚是明顯。
想到一一心里的男人,白雲陛替自己悲哀起來,他和慕容玉槿遇到的最大的問題竟然是同一個。
「人是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你不必勸我了。」
「那如果我堅持將你留住呢。」白雲陛最後帶著強硬的口氣說道。
「為何?」一一避開他的眼神,看向遠處遠山。
「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夠嗎?」白雲陛痴迷的眼神看著一一的側臉,斬定的軟語飄拂在一一的耳際。
一一的心里咯 一下,她的心已經給了十年前像白雲陛一樣給自己承諾的男子,十年後的今天,她的心隨著那個男子的決絕同樣也死在那個當初的地方。如今的她,已經容不下那些炙熱的諾言,承受不起另一次將希望寄予在他人的身上。
很多的路和事,都只能她自己一個人走下去。
看著天上漂浮而過的流雲,一一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飄忽而來,「我走了。」
當她邁開蓮步的時候,白雲陛攔腰將她抱起,忽視掉她的驚呼聲,將她鎖進了房間。
「我想你暫時先在這個地方好好的考慮下吧。」
臨走前對著紅玉和翠玉說,「伺候好小姐,要是她有個什麼閃失,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是,主子。」紅玉和翠玉臉上驚恐的伏地齊聲回答。
看著白雲陛走出去的背影,一一的心里憂慮一層一層的上升,她離開太久了,慕容玉槿的心性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狀態,他一定以為是自己安排好的逃跑,堇是否安全。
「紅玉,翠玉,你們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必須要走。」一一嬌柔的聲音準備從兩個乖巧的丫鬟身上打開出口。
紅玉和翠玉相互看了一眼。
面露難色,「小姐,你剛也听到了,主子說你要是有閃失,我和紅玉就都別想活命了,主子從來說一不二的。」
「可是,我真的必須出去。你們就當可憐我,放我走吧。」
「小姐,求您別為難我們了。」說著,紅玉和翠玉齊齊的跪倒在一一的面前。讓一一完全沒有辦法再哀求她們。
白雲陛在行走到拐角的地方,回頭看了一眼一一的房間,他必須要盡快的帶她離開錦城。
既然老天給了我機會,那麼我就不會浪費它,兵家人曰,先發制人,後發而制于人。
看著日頭東升開始朝西滑落,客棧里的慕容玉槿心里的憂悶猛烈,心情萬分的惡劣,連給他添茶水的店小二都差點惹到龍顏。
他預計著昨夜救走一一的人,今天一定還會出現,不論那個人是不是認識堇,依他了解的一一,定是不會丟下堇一個人逃生的。可是,時辰一點點的走過,煎熬著慕容玉槿的身心。
阮一一,你會丟下他嗎?會不管蘭和菊的生死嗎?還是你覺得朕不會殺了他,或者你自信輕鴻仙子不會看著她的門徒被朕囚禁,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慕容玉槿輕搖折扇,似乎想舒緩自己的情緒,另只手,不經意間撫上了自己胸前受傷的地方,冷漠的眼神充斥在他的眼眶里,那隱隱作痛的傷口,吞噬著他的感情,將他滿腔的熱情都隨著療傷的藥一起長進傷口里。
長風哀默的神情,勉強集中的陪護在慕容玉槿的身邊,堇卻昏睡在他們的視線里。
當蒼茫的落日準備終結一天的光芒的時候,一一的房間有人敲門。
紅玉打開門。
見到端著晚膳的丫鬟在門外,便沒有多問的將她放了進來。
丫鬟在將飯菜逐一的拿出來擺好,對著安靜坐在桌邊的一一說道,「小姐,您中午就沒吃什麼,晚餐可無論如何要吃點,這樣走動起來才有力氣。」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一一眼。
那一眼,驚艷之色充滿了眼眸。
丫鬟出去以後,一一思籌著剛才丫鬟的話,回想著她的眼神,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丫鬟最後說的‘走動起來才有力氣’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
想著可能性,一一慢慢的拿起銀箸,強迫自己放下緊張焦慮的心情,夾著菜吃著。
紅玉和翠玉看著進食的一一,相互間笑了笑,她們還真的擔心小姐的身體,這樣即使她們沒把她看丟,但是主子也一定會責怪她們伺候不力。
當一一不曾吃下幾口,還在慢慢吃著飯的時候,見到陪侍在一旁的紅玉和翠玉突然的就倒了下去,一一疑惑在站起來,看著她們。
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閃進來一個人,很快的轉身將門合上。
一一認真的看著來人,是剛才送飯的丫鬟。
「她們?」一一不解的看著丫鬟指著紅玉和翠玉問道。
「小姐,你不用擔心,她們只是中了我的無味散,暫時的昏睡過去而已。」
「那為什麼我沒有迷暈?」
「因為你吃了我的菜,那個里面有解藥。」丫鬟微笑的解釋到。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坐?」
「我是來救你出去的,你現在不要問那麼多,能逃出去就好。」丫鬟看著安靜的門外,快速的說道。「現在已經快晚上了,你得趕快走。」
一一看著眼前的丫鬟,她真誠的眸光,似乎不是在欺騙她,隨即感激的點點頭。
丫鬟帶著一一繞著雲苑最是僻靜的小巷,來到一個極為不顯眼的小門,指著外面的小路說道。
「你順著這條小路,一直朝前走,萬一遇到不認識的路的時候,就找附近的人家問路,應該就能順利的進城了。但是你一定要快點。」
「謝謝你,若有機會,定當報答姑娘的恩情。」一一再次感激到。
只見丫鬟用袖口朝自己的臉上擦了擦,又揭去臉兩邊的鬢花,淺露笑容的看著一一。
「姐姐若真要感謝,記住妹妹我這臉,來日若能遇見,和妹妹打個招呼就算是感謝了。」
一一看著丫鬟真實的容顏,心里經不住的一顫,眼前的容顏,秀麗非常,顧盼生姿的美眸,靈秀的袖鼻,不點而朱的薄唇,連說話的聲音都讓她覺得如同在秀麗的江南之上,泛舟水面而飄來的聲音。
「你,真美。」
「比起姐姐,我不過是無顏粉黛,羞煞世人的丑妾罷了。」
「你千萬別這麼說,你真的很漂亮。」一一重新肯定的說著。
「先別忙著說了,你快走吧。」說著輕推著一一。
一一看著眼前蜿蜒的小路,提著裙裾,疾步的朝漸漸墨黑的遠方走去。
仿佛是永遠走不到盡頭,一一看著銀月開始升起來,為何她走了一路竟不見一戶人家,有著都是無邊無際的路,體力銳減,漸漸的支撐不起她的行進,腳步越來越沉………
安靜的客棧天字一號房門前,剛從完午膳的店小二拿著一個信封在敲門。
「進來」長風專注的盯著門口。
「客官,這是給您的東西。」小二戰戰兢兢的看著慕容玉槿說道。
長風謹慎的走過去,接過小二手里的信封。
問道,「誰送來的?」
「剛一個黑紗蒙面的人送來的。」
「人呢?」
「已經走了」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當小二退下後,長風看著信封,呈給了慕容玉槿,在慕容玉槿要打開的時候,長風叫住了他,「二公子,謹防有詐。」
慕容玉槿鎮定的看了長風一眼,點點頭,小心的拆開了信封。
一張很小的紙條,和一只珠花。
慕容玉槿詫異的拿著珠花,這個珠花,就是昨天晚上,一一刺傷他的珠花,上面還有點點血跡。他緊接著打開紙條,上面簡短的寫著,時城西郊。
慕容玉槿看著紙條,嘴角露出一抹獵物逃無可逃的魅笑。
命長風在客棧看著堇,慕容玉槿決定自己獨自一個人去城西郊。
長風擔憂的希望能和他一起去,卻被慕容玉槿擋了回來,他的自信自己一人能抓回自己的獵物。
「你在客棧看穩他就好,防著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是」
當慕容玉槿施展著自己的絕世輕功來到錦城的西郊,夜色已經開始蔓延了,他銳利的眼神掃視著周圍寂靜的群山。
等待片刻的他,又朝更遠點的冷清的遠郊飛去,卻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的出現,他在思索著難道真的是對方的調虎離山,心中一急,準備折身回客棧。
倏然,遠處一個小小搖晃的身體竄入了他的視線。搖晃的身體在他的視線里,沒有走幾步,便軟倒向地面。
在身影尚未完全倒落地面的時候,慕容玉槿已經認出的那個身影。
心頭陡然一緊的提氣,閃速的飛了過去……….
迷途之上的一一,努力的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回去,一定不能讓慕容玉槿殺了堇他們。
要救人的意識苦苦的支撐著她的腳步,最後在恐懼著白雲陛追來,又緊張著慕容玉槿的脾氣,幾乎一日不曾進食的身體終于耗盡了力氣,眼前一黑,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