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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上顛簸了六七天,我終于站在郭陽的城門前。從東門向里走,一路琳瑯滿目,熱鬧非凡。叫賣聲,討價聲,議論八卦,抱怨咒罵。又有那呼兒喚女的,高調的圍繞在我的眼前身後。
身處鬧市,我感覺到的不是繁華而是喧鬧,大溪鎮跟郭陽比起來安靜多了。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簡單清幽的地方。
不過我來這可不是單純的為了躲開康十里,而是另有目的。我要在郭陽為我的酒坊招人。
以前這些和外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康十里出面,這次我打算自己出馬。好在南傲人身材普遍矮小,我這個頭再多加高幾層鞋墊,看起來和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差不多。
可惜的是在郭陽城里一打听我才知道,南傲國基本沒有人願意做工,除非是那有一技之長,卻得罪權貴、實在沒活路的。要不就是那懶惰成性,想混一時吃喝的。南傲人的心態是「拿工錢不如自己賣些小玩意來得自在。」
所以在南傲國所有作坊酒肆里的幫工,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而且大多都是東境和西臨兩國的人。這樣一筆定終身的買賣,不怕你不安心干活,也不用擔心人才對此我表示無法理解。但也只能默默接受。只要能招到人,買下還是雇佣對我來說影響不大,還不用擔心自己的獨家釀酒術被人偷學了去。因為南傲對于背叛主人的罪定的是死刑,還是極其殘忍的死法。
對此我表示無法理解。但也只能默默接受。只要能招到人,買下還是雇佣對我來說影響不大,還不用擔心自己的獨家釀酒術被人偷學了去。因為南傲對于背叛主人的罪定的是死刑,還是極其殘忍的死法。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今天要見的「六牙婆」就是人口販子里的狀元,這年頭人口販子可是正當行業,可以上得了台面的。
听小二的掰古,說這六牙婆本是郭陽一個程姓大戶人家的小妾,丈夫死後被當家主母趕出家門,無依無靠只能典當首飾衣服過活,最後沒東西當了,把從小跟著自己的兩個丫鬟也賣了人家,拿著兩個丫鬟的賣身錢才開始想辦法謀生路。
因為她看人特別準,又會教人,沒幾年就在牙婆行當里闖出了名堂。趕她出門的那戶人家有人眼紅,就挑唆當家主母找她的麻煩,那程氏便以買的人不老實為由。處處刁難她,六牙婆帶著手下僅有的十幾個丫頭小子們進了程家六次,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那程氏再找不到理由,只好全留下了。
這事一傳開來六牙婆就出了名聲。因為不知道她姓什麼,就都開始叫她六牙婆。
坐在郭陽城中「最大酒樓」的二樓包廂里,听著身旁的小二滔滔不絕,我卻昏昏欲睡。這都什麼狗血劇情啊!老娘就是瞎編也比這個精彩,這個所謂的六牙婆要是再不來,老娘就開房去了。別誤會,是開房去睡午覺,單純的睡覺!
正想著怎麼打發掉耳邊的蒼蠅,就听到蒼蠅的語調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哎呦我的姐姐哎!你可來了,這位小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趕緊的吧!」
趕緊干嘛?趕緊去和親愛的周公下棋去?這到是正合我意,只是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姐姐了?
我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小二一眼,還沒來得及開罵,就听到一個很中性卻不失溫婉的聲音︰「讓公子久侯是老婆子的錯,老婆子給公子陪不是了,實在是因為被事情給耽擱了,還請公子大人有膽量,原諒則個。」
哦!原來是六牙婆來了,四十多歲的年紀,卻自稱老婆子,換我我肯定不干。
估計是六牙婆一來就看到我面露不善,于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不是。小二也在一旁不停的說好話,不過我實在不想再听他嗦,只是向六牙婆點了點頭,表示沒事了,咱們開始辦正事吧。
這六牙婆不愧是服務行業的老手,只一個動作就猜到了我的想法。當下拿出二兩碎銀打發了店小二,就細聲細氣的問我要買多少人,都有什麼要求。
「我們掌櫃的要弄個很大的釀酒坊,還要開一間沽酒鋪子,就在東南方的大溪鎮。敢問這位牙婆手上的人可夠?」
「公子客氣了,叫我六婆子就好。」估計是嫌我喊她牙婆不高興了,特意提醒了我一下。也對,這樣直呼別人的職業不怎麼禮貌,小二也提醒過我,說是南傲的風俗,不過我給忘了。
「那麼大的買賣可需要不少的人呢,老婆子手里頭那手腳輕快,力氣大的倒是有十幾個,只怕還是不夠,不知你們掌櫃的何時要人啊?」
還好我想到提前準備,不然急急忙忙的那里招人去。沒看錯,就是招。那賣身契在本姑娘眼里跟聘用合同沒啥區別,只是這合同的得益方只有本姑娘一人,典型的霸王條款。
「急倒不是很急,這不是派我來提前準備著嗎。不過最晚三月底人就得找齊,六婆子可有把握?」
「看這位公子說的,老婆子吃的就是這行飯,這還有兩個多月呢,保證耽誤不了你們掌櫃的大吉日。」六牙婆一听時間不緊,立刻喜笑顏開。
「那就最好,把你說的那幾個力氣大的叫上來看看吧。不過我丑話先說好,人不機靈不打緊,要是那偷奸耍滑,歪門邪道的,乘早讓人離遠些。」我端起茶杯抿了抿,學老爹扮沉穩狀。
「這個是自然,拿起子腌的小人別說給公子看到污了眼楮,就是老婆子我也不願意搭理的。」六牙婆一臉的標準官府笑容︰「公子稍等,老婆子這就去叫人上來。」
我閉上眼楮點點頭,就听到六牙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這第一次當「面試官」,還是挺緊張的。
六牙婆不一會就帶上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都在二十一二歲左右。在六牙婆的示意下戰戰兢兢的開始報家世名字。
我听了一圈,除了兩個有特色的其他一律沒記住。當然我所謂的特色不是樣貌,而是他們的經歷和手藝。那個叫劉二狗的,說是會些園藝,還有一個韋春花,自稱廚藝還不錯。
六牙婆也知道這些只是「開胃小菜」,把各人的脾氣秉性大概說了說,就明著表示簽了賣身契以後可以試用一個月,一個月後主人家不滿意還可以換人。
我听得滿臉的黑線,敢情南傲都當倒賣人口是賣家電呢,還有試用期,甚至無理由換貨,把這些人都當什麼了?
一看我變了臉,那牙婆大概以為我嫌她嗦了,立馬開始上「主菜」︰「敢問貴掌櫃可需要識字會算賬的?奴家這里倒是有幾個頗有能耐的,要不小公子先過過眼?」
「好吧,把你手里但凡有一技之長的都叫來我看看。」我調整好情緒說道。沒辦法,我只是個渺小的凡人,永遠記得那句經典名句「如果你沒有能力改變社會,那就只有改變自己。」
我想我正在改變自己,或許我早就變了,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這次六牙婆帶來六個人,穿著干淨的衣服,比前面的那些披著破布的人順眼多了,我一個一個的挨著看過去。
看到第三個四十開外弓著背的中年男人,我楞了一下,這不是趕車大叔嗎?他怎麼會把自己賣了?
趕車大叔明明知道我在盯著他看,卻還是一臉憨厚的站在那里,雖然只是相處了兩個多月,我卻可以肯定這憨厚的外表是他的掩護色。看他並不想認我,我也裝作不在意的繼續看下去。
可是看到第五個人時,我的身體開始顫抖了,這年輕的男人是誰?是夏楠嗎?
我低下頭假裝喝茶,思緒翻滾不定。一時間前世的那些恩恩怨怨,愛恨情仇都向我襲來。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是他,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時空這個地點。一定是樣貌相同的兩個人。鼓足勇氣抬起頭,我認認真真的打量。
這個男人與夏楠何其相像,一樣的劍眉,一樣的挺鼻,一樣的臉型輪廓。只是個子高些,皮膚也黑了一點。那雙在我夢里出現了無數次的鹿眼不再明亮耀眼,而是深邃黝黑。
老天啊!上輩子夏楠是我的劫,難道這一世我也逃不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