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散落著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和散落的玉簡,顏青拿起其中一個天青色的小瓶子,上面貼著一張紙,寫著」引氣丹」,打開瓶子,倒出一粒,這丹藥通體粉紅,黃豆大小,隱隱能見靈光,顏青不知其用途,只好又把它放了回去,顏青一連打開了幾個瓶子又放回去了,她拿起玉簡,卻不知如何打開,試著像打開儲物袋那樣也不行,無法,她只得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只留下其中一個玉簡在手上把玩.
顏青想,修仙者的東西,應該與凡人的不一樣,但是打開起來應該要更簡單一些吧,顏青無意中講玉簡往腦門上一放,忽然就覺得很多東西一下子沖進腦子里了,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符,她定下思緒一看,是一本名為《坤元物志》,是蘇清揚寫的游記.記錄的是他早年游歷整個坤元大陸時見到的風土人情,顏青大致的看了一下就放了下來,迫不及待的拿起其它的玉簡,一看之下,大部分是她這個便宜師父的大作,有的是清揚上人的修煉心得,有的是他對各門派功法的點評,最無語的是,還有一個玉簡名為《坤元美人志》,記錄了他見過的坤元美女,以及她們的婚嫁修煉等信息,不過幸好,最後一個玉簡沒讓顏青失望,是記錄各類丹藥以及丹方的《百丹志》.顏青對比《百丹志》,一一辨認,她最開始拿的引氣丹正是適合練氣一至三層修煉者服用的,另外,書上還說,越階服用丹藥,除非修煉者體質強大,不然有可能會出現靈氣爆體的情形。
顏青不敢貿然服用丹藥,怕會出現意外情形,她一直等到晚上夜深人靜之時,才拿出一顆引氣丹,以水吞服之.丹藥甫一進入丹田,顏青便感覺到絲絲暖意,接著忽然丹田之處一陣絞痛,感覺有一大股靈氣在體內橫沖直撞,顏青強忍著保持打坐的姿勢,引導這股靈氣去全身過去經脈,這股靈氣非常強大,運轉起來十分艱難,至破曉時分,顏青才勉強運轉了三個大周天,這股靈氣也被消化得十之七八了.
雖然修煉了一個晚上,但是顏青仍然精神抖擻,不見絲毫困意,顏青心想這便是練氣一層與之前的區別吧.趁著還未早膳,顏青又用了半個時辰來將丹藥的殘余藥力煉化了,煉化之後,顏青覺得渾身上下靈氣充盈,恨不得長嘯一聲.
早膳過後,顏青照舊去上房請安,只是今日竟不同往日,顏女乃女乃竟親自問起她的女紅,言語間頗多關心之意,而柳氏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為難她,反而主動提出為顏青延請城中一位有名的女師傅,教導琴棋書畫,這倒讓顏青大吃一驚,顏青心道」事有反常即為妖,自己修煉時間本就覺得不夠,再去應付別的事怕耽誤修煉,況且這二娘向來手高眼低,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這麼好」,顏青斟酌再三,便像顏女乃女乃及柳氏言道:」孫女自覺,學習女紅已經力不從心,再去學習琴棋書畫,只怕丟了西瓜也撿不著芝麻啊.」
顏女乃女乃忽然笑了,對著柳氏道:」傻孩子,當年你幾個姑姑哪一個不是經過這些過來的.」
顏女乃女乃又道:」你可還記得,你那沒了的小姑姑,十年前嫁給蘇州織造家的小兒子,她當年為了學琴,可是十跟手指都磨出血口子了.」
顏青的眼前好像忽然浮起一個披著白色斗篷,身上穿著大紅色富貴花開緞襖,下著淡粉撒花洋縐裙的少婦,記憶中從未見她對誰笑一笑,蘇州路遠,小姑姑也是兩三年才回家一次,但是小姑父好像一次也沒來過顏家.顏青記得以前大家都說,小姑姑嫁了個好人家,娘親卻說官宦人家的媳婦難當,尤其是庶子庶媳.當初小姑姑死訊傳到顏家之時,蘇氏只是對著顏青嘆了一聲,說,你小姑姑活著也是受折磨啊.
顏青自打听見祖母說起小姑姑,心中便警覺起來,看這顏女乃女乃和柳氏,便覺得她們的笑里多了一分算計.顏青無奈,但看她們的樣子,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若再不同意也許會惹得她們不喜,畢竟現在自己搓圓搓扁都捏在柳氏手里.
顏青思量再三,喏喏說道:「青兒什麼都听祖母的.」
柳氏听顏青這麼說,一時喜上眉梢,顏老太太也很高興,說了一句,」真是女乃女乃的好孩子.」
沒過幾日,柳氏忽然把顏青叫到上房,帶她一一見過為她請的幾位女師傅,並制定了詳細的學習計劃,每逢單日,上午學琴,下午學畫,雙日則上午接著學女紅,下午學習禮儀.據柳氏身邊的丫鬟花溪說,教禮儀的姑姑還是以前從宮里出來的老宮女.柳氏還專門將以前小姑姑住的繡樓整理修葺,讓顏青搬了過去.顏青心想,柳氏跟顏女乃女乃這次看來是下了血本了,如此只怕,她們倆的所圖非比尋常,但就現在情形,若是藏拙肯定是不行了,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姑姑以前住的繡樓名為」小雅樓」,現在顏青搬進去之後,柳氏安排幾位師傅住在一樓,並且一人派一個小丫鬟伺候,柳氏估計考慮到顏青也不小,她身邊的人也實在少得不像話,便將自己的大丫鬟雲溪和另外兩個小丫鬟名喚雙珠、雙璧的賞賜給了她.現在顏青身邊加上以前一直服侍的小丫鬟麗湘和雨湘,身邊便有了五個服侍之人了.麗湘和雨湘才十歲,正是貪玩的年紀,以前顏青身邊無事的時候,便常常去別的院子串門,顏青自己修煉,也樂得讓她們放羊.只是現在身邊人多了,雲溪等人就相當于柳氏的眼楮,白天也沒空,只能晚上加倍修煉了.
不料,搬進繡樓的第一天.雲溪便尋了一個空閑時間,與顏青道:」听雨湘說,從前姑娘憐惜小丫頭們,沒有安排值夜的人,只是姑娘現在大了,身子金貴,不能不安排值夜之人了,萬一姑娘晚上起來想喝口水什麼的,叫不著人,還得自己起來倒,這樣太太要是知道了,非心疼不可,該埋怨婢子了.」
顏青心下大驚,一邊暗暗思忖自己考慮不周,竟把值夜這茬給忘了,但是面上卻不顯.只是故作誠懇的對雲溪道:」姐姐是太太院子里出來的,想必做事定是周全的,我年紀小不懂事,很多事情考慮不周,在這里便謝謝姐姐提醒了.」
雲溪忙道一聲不敢,卻是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雲溪又道:」婢子也只是給姑娘提個醒而已,怕姑娘年輕讓小丫鬟們欺負了去.」
顏青忙擺出一副」你說的是」的表情,接著又道:」那依姐姐之見,這值夜之事該怎麼安排.」
雲溪道:」婢子年紀最長,就由婢子帶著這四個小丫鬟一人一個晚上,姑娘覺得怎麼樣?」
顏青想了想,便向雲溪誠懇說道:」按理說,姐姐是個懂規矩的,我院子里的事都歸由姐姐說了算罷.只是我總想著幾位姐姐都是從太太院子出來的,就想著敬著幾位姐姐,實在不敢讓幾位姐姐值夜,我看,麗湘和雨湘也不小了,就由她們倆輪著來好了.」
听顏青這麼說,雲溪強忍著壓住自己得意的表情,嘴角像是能開出花來一樣,雖然再三跟顏青推辭,最後還是接受了麗湘和雨湘值夜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