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寶玉這幾日都無精打采,每每若有所思的。若無有時竟能自己獨個兒坐上半天,同平日愛笑愛鬧的光景大不相同。他屋里的人瞧在眼中,不免擔心起來。因說他可是犯了甚愣忡之癥,商議著要不要去稟報與上面。
別人不知,襲人卻是曉得個中緣故的。但正因此故,也無法可勸,只能設法兒尋些事來分分他的心。
這日用過午飯,見寶玉又在小案前呆坐著,遂說道︰「二姑娘她們要搬往太太那邊兒住呢,這幾日正張羅著收拾東西。听說三姑娘許多字紙筆貼,交與旁人皆因不識字、理不出來,只得自己慢慢的收拾,你何不去幫幫她?」
這一句提醒了寶玉,因說道︰「這幾年都住一處的,這下乍然去了,未免冷清。」
襲人笑道︰「不過搬到別個院子去,哪里就算做分開了?也是老太太想著你們住得太近未免局促,好意令主子姑娘們日常寬展舒暢些,偏你又抱怨!」
寶玉只不過隨說,听襲人這麼著,也不回嘴,一笑便出來了。來至後頭,果然探春屋里正亂作一團,幾個小丫頭子拿著藤箱抹布,正要湊上去幫手,卻被翠墨叫開︰「你們不認得字,別混拿混放的,否則到了那邊還要重理一回,豈不更添亂?」
旁邊侍書拿了一卷細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