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 006 皇上的旨意

作者 ︰ 緋夜沙葬

蒼狼作為蒼家的家主,在老家主去世之後,便全力挑起重擔。蒼家在天朝是名門望族,因此家里的繁雜之事便多不勝數。作為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孩兒,有些老人根本就不服他管。蒼狼幾乎每天都在委曲之中過活著。

在一次委曲後,蒼狼終于忍受不了,奔出家門來到了越家。

蒼狼突然的出現嚇了越庸一跳,他本想直接將蒼狼送回去,越歌卻出來阻止道︰「爹爹,他是來找女兒的,讓女兒和他說幾句話吧。」

越歌自從從蒼家回來之後,便像變了一人似的。以前的她總是像個瓷女圭女圭,清冷得不食人間煙火,而且孤傲得讓人難以靠近,而現在她雖同樣清冷,卻不再處處透著拒人千里的氣質。現在的越歌如春風一般的溫和輕柔,令人心馳神往。

听到越歌的話,越庸便不再堅持。作為他來說,越家能與四大家搞好關系,其實是件很好的事情。若是越歌與蒼狼成為朋友,越家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一些。

越歌並沒有那麼多勢力的想法,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蒼狼那張快哭出來的臉透著令人心酸的委曲。

孩子之間並沒有那麼多凡俗的規矩,當她拉起蒼狼的手時,他只是微微紅了下臉,便順從的讓這個比自己還小些的越歌,牽著往院中走去。

二人來到一座涼亭。平日里,越歌總喜歡在涼亭中練琴,石桌上一直擺放著一把古琴。

越歌坐于琴前,蒼狼坐在旁邊。

她沒開口說話,先撫了下琴,古琴被越歌撥弄得發出悠揚的顫音來。她將雙手放于琴面,此時才抬眼看向蒼狼,說道︰「若是不開心時,便到此來听我彈曲吧。」雖是稚女敕的聲音,卻說出令蒼狼錯愕的話來。

一個認真聆听,一個專注彈奏,這對小兒之後再沒說話。二人雖然無語,可此時無聲勝有聲。其中的滋味只有當局人才知道。

光陰總是如梭,雖不能說是眨眼而過,卻也是時光飛逝如電。

十年的時間一轉而過,年方十五的越歌長成了一名婷婷玉立的標志少女。她的美含蓄間暗透驚艷,舉手投足中顯得嫵媚且高貴,一頻一笑令人看過後不能忽視,她有著十五歲的青春美貌與三十多年的生活經歷,這令她看起來更顯韻味。

在這十年里,蒼狼雖然不再去學院上學,但每逢越歌回家之後便會來越家打擾。無一天例外。他陪著越歌的時候,話題很少,卻听不了少的曲子。一開始,蒼狼听了只是听了,久了之後,越歌彈完便會問他感覺如何,後來漸漸形成一個習慣。傍晚時分,蒼狼到越家听曲,然後小聊幾句後再回家去。這一來二去,隨著年齡的長大,蒼狼便越來越喜歡越歌。

此時的蒼狼也早就不是十年前的孩童,他身處的環境逼迫著他的迅速成長,他雖只有十七歲,內心卻早就老成。越歌的日漸變化與那與眾不同的美貌,早就開始令蒼狼心癢不已了。

自他十五歲行過成人禮起,便不止一次向皇上提出要娶越歌,而皇上卻次次都與他打著太極。蒼狼在這件事上從未灰心。他並不知,越歌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朋友而已,他也不知,皇上想把越歌留在皇族。

天朝五十一年,七月初八,莊成突然乘著宮車來到越家。

莊成的到來,令整個越家都很詫異。他是皇上身邊的宦官,沒有大事是絕對不會出門的,此次專程而來,定然不會是些茶余飯後的小事。

越庸很慎重地接待了莊成。莊成卻很隨和地笑說道︰「樂師大人,雜家來,是來傳皇旨的,」說著左右一掃,再說道︰「小歌兒可在?」

越歌听說莊成來了,便知道皇上終于考慮清楚,要把她安排給皇族了。她是刻意躲避而沒去迎接莊成的。當丫環急匆匆跑來找她時,她嘆了嘆暗道︰「看來是跑不掉了。」

她早就打好主意接受太子妃這個名頭了。可當莊成讀出皇旨時,越家上下,包括越歌本人都是一愣,松口氣的同時卻又緊張起來。

不是去做太子妃,而是去做王妃。越歌一想到仲夜那雙柔中帶剛的藍眸,心里就顫了一下。他應該是討厭自己的,但皇意難為,這下生活有夠讓人頭痛了。

越歌嫁到仲夜王爺的事情,蒼狼是第二天才知道。

他如往常一樣,傍晚時分來到越家,剛好看到有人在搬送娉禮,他疑惑的看了一會才往涼亭而去。

越歌如常的彈著曲子,只是曲調顯得有幾分無奈。

今天的越歌與往日不同,蒼狼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雖然她掩飾得無懈可擊,但他就是能感覺到。

一曲畢,蒼狼並沒有像往日那般評論一番,而是問道︰「你有心事麼?」

這十年里,越歌早就習慣了蒼狼,她對他可以說是毫無掩飾,只要他能問出,她便會照實回答。這個問題剛好問中了越歌此時的狀態,她淡淡地笑了笑,撫著琴弦,說道︰「今天莊成來過了……」說完撥了一個音,等余音消失後,她才再說道︰「他帶了皇旨來……」說著又撥了一個音,然後雙手按住琴弦,聲音頓時消失,她最後說道︰「七日之後,便是吉日,我要嫁到王爺家當王妃了。」

蒼狼的心隨著越歌的話越來越涼,她撥出來的音符似乎在割鋸著他的心一樣,等到最後一句話說完,蒼狼的身體頓時涼了半截。皇命難為,皇意難測,之所以皇上一直與自己打著太極,原來皇上的安排是如此的。

他伸出手來拉住越歌的柔荑,蹙眉說道︰「沒有余地了麼?」自他行過成人禮後,便不再與越歌有身體上的接觸了,此時他終于忍不住的握上了她的手。

蒼狼的手,強大而有力,只是此時卻微微發涼,越歌輕輕抽出小手,抿唇搖頭,垂眸低眼,雖沒說話,但其意已表達清楚。

皇上的意思,哪里有余地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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