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第一次要越歌隨他回府,可以說是**之下而產生的沖動,所以在面對越歌的裝傻時,就算心中明了,他也無法再重復出那句邀請的話,而是東拉西扯的說起別的來。
既非真心,越歌也沒太過掛記在心間,話是說過就算也沒多想。
誰知就在越歌以為邀她入府的事就此作罷時,範宇卻又再舊話重提。
這一次,越歌從範宇那雙深邃的紫眸中看到了不容反駁的決心。她心間一滯,藍眸跟著顫了下,他為何非執意她,地朝難道就沒個能配上他的女子麼?
這次再裝傻,只怕糊弄不過去了……
越歌微蹙眉頭,精致的五官間露出一絲不耐。
「這……」
「歌兒,我自會好好待你!」他只听了她說出一個字,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
範宇知道,越歌她平時雖話不多,但關鍵時的輕輕一句,總會讓人啞口無言,無力反駁。從她的表情看來,要說的話不過就是些拒絕的話,為了能達到目的,就算明知不合理,他仍只能用略帶強迫的手段逼她。
範宇把話說完,便暗暗觀察,發現越歌除了有幾分走神之外,卻並未有何不悅。如此他暗暗松了口氣,焦急的等著她給出答案。
他並不知,越歌沒在意被他打斷了話語,完全是因為他那句話的關系。
那句話如此耳熟,似乎誰曾對她說過。腦中轉過幾人,越歌苦笑暗嘆,誰都想好好待她,可她只能跟著一個人。
如此一想,越歌輕嘆出聲︰「唉……」
她輕嘆,他誤以為她在猶豫,便匆匆解釋道︰「歌兒,相信我,以我在地朝的地位,自會保你平安。」簡單的一句承諾,真誠得找不了一絲做作,若不是越歌早就心有所屬,只怕也會融化于他那誠懇的紫瞳中。
就算立場不同,他仍然想保護她,想好好疼愛她。對于此點,越歌不感動是假的,可她的感動還不至于讓她放棄掉天朝的一切。拋開她深愛的仲夜不提,就說那多愁善感的越庸與溫柔如水的佳蓮,這些都是她不能輕易放下的。
「我……」
才起了個頭,範宇急切地說道︰「歌兒,請相信我!」
一個字,又只讓她說了一個字,他便又打斷了她的話。
就算越歌修養再好,脾氣再溫順,在這關鍵時刻被他一次次的打斷後,不免也有些暗惱。
凡與越歌深交的人都知道,沒觸到她底線時,她與一般女子無異,好像一切都是逆來順受、听天由命似的。可當她的底線被突破時,她便會顯得無所顧忌,敢說敢做,宛如換了個人般。
此時來脾氣的越歌自然不管範宇的顏面。她微瞪著杏目,正色地說道︰「範大哥,你我相識是種緣份,只是這種緣份還未達到你所想那步。我到邊關是為了尋我夫君,此時不幸淪落于敵手,實屬命中注定。再次相見也是種緣,只是那無謂的邀請……請勿再提,恕難從命。」
範宇知道越歌的話少,可嘴卻也不饒人,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她,不讓她有機會說話,只是他不知道,越歌溫柔嬌弱的背後其實是個極具個性的性格,若逼得急了,她是會爆發的。
他怔怔地听完,微張著嘴,不知如何應對。
片刻過後,範宇才微帶尷尬地咽下口唾沫,說道︰「是我說得太過了,歌兒不用將此事放在心上。」說著隨意找了個理由,起身告辭。
看著範宇離開,越歌卻不能如他所說的放下心來,他閃爍的紫眸,透著一種讓她無法安心的光芒,就像一種危險的信號般。
就在越歌為範宇的事頭疼時,蒼狼也在為如何救回越歌的事而犯難。
自蒼狼任性地大鬧過後,得知了越歌確實在地朝邊界營中的消息,他便有了打著救王妃旗號出兵的念頭。可等他細想過後,又覺得此舉相當不可行。
先不說越歌現在處境如何,就說以越歌的聰明,定不會傻痴痴的自報家門透露身份,他若貿然出兵救人,若不是十二分的把握,就等于把越歌往坑里推,這事弄不好就會成拙。
獨自思量一夜後,蒼狼找到玄燁。
「我們要如何才能救出王妃?」蒼狼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的問話,說明了他此時是急得不行。
玄燁也急,只是相比之下要理智得多。他想了想說道︰「擄走王妃的人是寧方,而之前王爺的失蹤也是因為寧方。蒼狼,你如何看此人的?」
提到寧方,蒼狼的眉頭鎖得緊緊,他不是一次在寧方手上吃虧了。蒼狼不明白,此男明明生得一副嫵媚樣,身手卻是極好,不要說他在寧方手上吃虧,就連玄燁也沒討過幾次便宜。
蒼狼的糾結表情落到玄燁眼中,讓他微微笑了下,不等蒼狼回答他便又說道︰「此人身手不凡,若是硬搶自然沒有勝算。」
這搶人回來的事,玄燁是一早就將此路給堵死了,現在再次提出,只不過是讓蒼狼加深下印象而已。
玄燁說完藍眸睨著皺眉的蒼狼,見他沒反駁之意就又繼續說道︰「若是上報皇上……只怕王妃來邊關一事是屬私為,可能更是不妥。」
玄燁的說法,是蒼狼沒想到的。他听罷後在心中回憶,這才發現正如玄燁所講。他一味關心越歌去了,哪里注意到這些細節之處。
天朝的王妃,在未得到皇上的允許下,離府離京,來到遠在千里的邊關,若皇上一怒之下要問罪,就算救出了人,到時可能會更加難辦。
王爺失蹤之事,派出傳令兵已有些日子,皇上似乎並沒太大的反應,就拿此點看來,皇上自然不會像先皇那般在意越歌生死。
蒼狼只是不愛去想那麼多,但其中的利害關系卻清楚無比。
這事左也不行,右也不成,要如何才好……心煩加意亂,蒼狼的臉色顯得更加煩躁。
「照你這般說……那還救不救人了?」
一聲大吼令玄燁微挑了下眉,用手揉了揉耳根,不急不緩地說道︰「自然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