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記 第八十一章宋霜承認

作者 ︰ 竹下听風

見著大舅夫人帶著宋雪一起過來,二舅夫人便心下一沉,想起剛剛宋霜所言,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性子,她還能不清楚,若真是如她所說,只是剛好听到聲音趕了過去,她回來必是百般嘲諷,哪會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有些失望般。此時見大嫂親自帶了宋雪過來,她便更加肯定宋霜與此事月兌不了干系。

「大嫂,里面請。」她有禮地迎接著,大舅夫人點點頭,轉頭吩咐著宋雪,「你去找霜兒玩會,我與你二嬸有點事聊。」宋雪立馬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乖巧地應下,走了出去。待下人奉上熱茶,退出去,屋內再無外人時,二舅夫人才擔憂地問道︰「大嫂這會過來,可是霜兒她惹出什麼事來?」大舅夫人抿了一口茶,潤潤喉,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兒的事你都听霜兒說過了吧?」「我都听她說了,也叮囑她不可再往外傳。」「那你可知,今日此事乃是霜兒一手布局,本是打算用來設計語星的,只不過語星那丫頭向來機靈,躲了過去。」二舅夫人聞言大驚失色,手微微一顫,「霜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那可是她表妹啊。」「霜兒為什麼針對語星,你心里應該有個數吧,」大舅夫人臉上顯出幾分嚴厲來,「你脾氣好,又喜歡慣著她,若是在都北郡,還沒什麼。可此處是京城,雖說我們宋家家世也還不錯,可對比起那些皇親貴戚又算得了什麼。假如今兒不是語星念在兩家的情分,此時痛哭的就不是程雨而是霜兒了」二舅夫人一哆嗦,雖已多半相信是宋霜所為,但還是強撐道︰「又沒有真憑實據,大嫂怎能如此肯定一定是霜兒所為?」「你說呢?」大舅夫人淡淡地反問著,「據雪兒的說法,出事前,霜兒說在園子里悶得慌,硬拉著語星陪她去其他地方走走,到了謝府藏時,又借口不舒服要去淨手,將語星一人留在原地。還是語星見地方偏僻,不放心,過一會便去找了她那個六表姐,可怎麼都尋不到人了。她還以為霜兒出了什麼事,立馬去找了雪兒她們想辦法。等她們沿原路折回尋找時,藏那就出了事。你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見過的腌事也不少,二弟妹覺得事情有這麼巧嗎?」二舅夫人雙目黯淡下來,呢喃出聲,「霜兒,霜兒,是我平時管教不嚴,才讓她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來。若是崔家得知了,可怎麼辦才好,他們與睿親王府的關系那麼密切,只需提兩句,霜兒就別想踏進王府的大門了。」

大舅夫人只覺心口一堵,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想著要將宋霜送進睿親王府,真是糊涂不禁惱怒道︰「遲了,語星她早已經知道了。」二舅夫人神情慌張,「知道了,怎麼會?」大舅夫人斜斜掃了她一眼,「你以為天底下就你女兒聰明嗎?」「這可要怎麼辦才好?」二舅夫人搓著手掌,焦急萬分,最後不得不哀求地看向大舅夫人,「大嫂,你可得幫幫霜兒,這事絕對不能讓睿親王知道。語星她不是沒什麼事嗎,你出面去求求情,他們一定會賣你這個面子的。」自個女兒做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倒要她去丟這個人,大舅夫人心中一惱,重重地擱下手中的茶盞,「二弟妹,我原以為你還是個聰明的,沒想跟你那個女兒一樣糊涂,到了這個時候還看不明白你以為宋霜這樣陷害語星,惱怒的只有大姑爺他們嗎,你那寶貝女兒一心想嫁的人才是最想她付出代價的人,若不是語星,宋霜今兒就已經完了」「宋霜沒事與語星有什麼關系,」被大舅夫人這麼一教訓,二舅夫人也來了氣,「大嫂是不願失這個面子吧,再說了,你女兒不也是沖著那王妃的位子去的,你我都清楚,一個府里出不了兩個王妃,若是霜兒不能參選,雪兒的勝算不是大了許多」「你是心疼女兒心疼得腦子不清醒了是不是,」大舅夫人听得是氣不打一處來,「還听不懂我的話,睿親王他已經知道了你好好想一想,為什麼語星剛剛好躲開,為什麼程雨會出事?那陷阱原本就是睿親王有意留下來給你女兒踩的,你還在這里心心念念把女兒送到他身邊去,你真是糊涂啊睿親王眼里明明白白只看得見語星一個人,若是宋霜以後安分守己,有語星在那壓著,她還不會有事。若宋霜還不知收斂,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二舅夫人如遭電擊,恍惚起來,「你說什麼,睿親王中意的是語星?他們不是兄妹之誼嗎?那我的霜兒要怎麼辦?」大舅夫人無奈地嘆了聲,「你認為是什麼可以讓一個男人守在一個女人身邊這麼多年,卻還無怨無悔的。她要去益城,他便派了身邊的頂尖暗衛暗中保護;她在益城遇到什麼麻煩,就算隔著千山萬水,他也會想方設法替她解決;她在益城與丞相、平曲侯斗智斗勇,他比誰都著急,主動請旨,接下了治理鹽政的爛攤子……包括今日程雨和金煥這事,也是為了語星,宋霜能爭得過嗎?若你真是為女兒好,就多勸著霜兒些,不要再做些無謂的事情了,那人不是她惹得起的。」大舅夫人听著不遠處宋霜的尖厲喊聲,不禁皺緊了眉,「這段日子,就別讓霜兒出門了,在府里好好反省下,免得再生事端。」二舅夫人點點頭,擦擦眼角的淚水,「對不起大嫂,我剛剛一時糊涂,語氣沖了點,你不要往心里去。」大舅夫人緩和了臉色,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心疼霜兒,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但很多事不是我們能操控的。」「我明白,」二舅夫人听著宋霜那邊傳來 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不禁有些擔憂,「我還是過去看看吧,霜兒的性子最是極端,我擔心她想不開。」大舅夫人面色一沉,站起身來,「我陪你一起過去吧,她這樣鬧不是辦法,若讓旁人听去了,那就真的不能善了了。」

兩人來到宋霜房中,屋里已經摔了一地的碎片,宋霜發絲凌亂地舉著一個薄胎瓷花瓶又要往地上扔去,宋雪心驚膽顫地在一旁勸著,「六妹妹,你這是何必了,很多事是勉強不來的……」「霜兒,你給我把花瓶放下來」二舅夫人幾步走上前去,呵斥道︰「你還嫌惹的事不夠大,知道的人不夠多嗎?」「娘親,」從未被母親如此責罵過的宋霜,滿是錯愕,卻又馬上倔強了臉龐,「女兒是不會放棄的」二舅夫人眼里滿是痛惜,「只要可以,你想要的,娘親哪次沒滿足。可這次真的不同,霜兒,娘不想你有事。」「我怎麼會有事?」宋霜急急說道︰「娘親,你要對我有信心,就憑你女兒的聰明才智,有什麼是做不到的。」二舅夫人哀嘆地搖搖頭,「霜兒,你老實告訴娘親,今兒謝府的事是不是你準備用來設計你二表妹的?」「原來娘也是來興師問罪的,」宋霜冷下臉,「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也已經給我定好罪了,還問我做什麼」「娘想听你說,」二舅夫人堅持著,「你看著我的眼楮,說,你到底有沒做過?」宋霜抿了抿嘴唇,咬牙道︰「女兒沒有做過」「好,」二舅夫人點頭道,「母親相信你,你和我一起去崔府,跟語星解釋清楚。」「有什麼好解釋的,」宋霜眼神閃爍,有些不自在,「她要懷疑就隨她去唄,我問心無愧。」……

此時大舅夫人的貼身丫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夫人,睿親王命人將小環送了回來。」宋霜臉色一緊,「小環今兒不是替我去廟里上香了嗎,怎麼會在睿親王那。」大舅夫人看了二舅夫人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王府的人了,怎麼不請進來?」「那位侍衛大人已經走了,只說讓夫人看著處置。奴婢已命人將小環押了過來,夫人隨時可以問話。」大舅夫人揮了揮手,「帶進來吧」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環,宋霜已是明白,不禁臉色慘白,腳步微微向後退了幾步,躲在了二舅夫人身後。「小姐,對不起,」小環哭泣著,「奴婢早上一出門就被王爺的侍衛綁了去,他們給奴婢上刑,還要用烙鐵燙奴婢,奴婢害怕……」大舅夫人忍住不悅,淡淡看向宋霜,「還需要問下去嗎?」「是,是我做的,」宋霜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一切都是我預先布置好的,若不是崔語星恰巧走開,現在她大概要痛不欲生了,怎麼會讓她逃了的,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她怎麼會這麼好運……」她恨恨地抱住頭叫嚷著,二舅夫人慌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哽咽著,「女兒你糊涂啊,你難道還不明白,不是你二表妹運氣好,是睿親王根本就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到她,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大舅夫人嘆了聲,喊過宋雪,「咱們先回去,這里交給你二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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