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看清自己
「寶,寶啊,你發什麼呆呀,快啊,今天正好我休息嘛,快帶我去見老媽」邊上豬頭一個勁地慫我。
「不去」我昨晚一整晚都沒怎麼睡,今天哪里來的精神這麼熱的天跑到老媽那里,還得爬山,還得跟著一起說話,沒心情
「喂,你太不講理了,你不帶我去,我怎麼知道老媽住哪里啊」
一邊吳小婷笑了︰「我知道青姨住哪兒呀」
門口伍老頭也笑︰「要去坐馬車去吧」
這幾個人居然沒一個人理我的,七手八腳地拿東西的拿東西,說話的說話,囑咐的囑咐,問長問短的問長短。我才想到了什麼,就沖著他們喊︰「你們不是都要去吧老媽不喜歡人多的,你們以為是去趕集啊」
豬頭抓腦子,「這倒是的老媽最不喜歡不速之客的。」
伍老頭笑了︰「我不去的,有金寶在府里,我哪里也不會去的」
咦,這什麼意思啊,是準備看著我了?怕我跑了?唉,其實呀,伍老頭他哪里知道呀,現在就是八抬大轎把我往外抬著去逛街,我都不一定願意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我這里才算是清靜了。躺在床上去睡回籠覺,可天氣如此地炎熱,我把窗戶門都打開了,房間里還是悶熱的不透氣。我躺來躺去,手里拿了把扇子猛扇,還是熱得汗流浹背的,哪里能睡得著。就起來,先把早飯吃了吃完了早飯,在廳里的窗台下面,被我找到了個通風陰涼的地方,把榻椅拉過去。在書架上選了本書,就躺在那里看。書是本通史,一開始說的便是某年某月,何人斬蛇起義,聚集了多少人,在哪里打了勝仗,殺了多少人……也別說,這讀書還是挺管用的,我才翻過一頁,就哈欠連連,沒一會兒就見到周公了
不過周公挺傷感,對著我不住地嘆氣,「寶啊,寶,你可還記得我了?」我定楮觀看,眼前的哪里是周公啊,分明是蕭淳風「蕭淳風,你怎麼在這里啊?」他說︰「我一直都在這里的,是你把我給忘記了」我搖頭︰「我沒有的,我一直都記得你」他對著我伸手,「來,跟我走」我懵懵懂懂地想要過去,身後有人大吼一聲︰「寶,站住跟我去默林鎮」我回頭看,居然是王子楚,唉,他真的好帥,酷得不像真人,「我要你在我的身邊」我就也點頭,朝著他伸手︰「好,好,我願意呀」身後蕭周公提醒我︰「寶啊,他就要娶長公主了,你跟著他為何呀?」是呀,人家都是要做別人的新郎官的人那,我跟著他干嘛呀「王子楚,我不能跟著你了」王子楚眉毛一勾︰「為何?」我呱呱地就笑開了,一把把發髻給扯開,讓頭發散下來︰「因為呀,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其實是個女人那呱呱,呱呱——」可笑啊笑啊,笑聲越來越難听,越來越像哭聲。眼前的王子楚忽然就變臉了,「大膽,竟然欺瞞于我,來人那——」我嚇得就往後躲,一躲就掉下去了,啊——咕咚,我整個人從榻椅上掉了下來
掉下來了,我也就醒了,醒來了才發現,臉上竟都是淚水。想到了那個夢來,心中竟藏不住的委屈和傷感,用手想把眼淚抹掉,卻是越抹越多,一個人坐在了地上,莫名其妙地吧嗒吧嗒地掉了許多的眼淚。
哭了半天,我才算是想明白了,我這還是自七星之後頭一次夢到蕭淳風,唉,是了,定是又為了他才哭的吧
到了晚上,豬頭他們竟又遣了暗衛回來,說是老媽留宿。哎喲,肯定又是打通宵麻將也不知道豬頭的那點月錢保不保得住呢伍老頭知道了,就過來說要跟我一起吃晚飯,我推說頭痛,蔫蔫得沒精打采地嚼了幾口女乃媳送來的晚飯,就又躲自己的房里去了。
第二天晌午,伍老頭手里拿了盤棋過來了,我還是老樣子,掛在躺椅上看書。
「金寶,怎麼樣,下盤棋?」
我實在是懶得動了,就隨口答應︰「這個,呃,我不會的」
「哦?原來國柱是騙我的」
「他說什麼了,豬頭不會騙人的」
「他說他家的寶呀,是個聰明絕頂之人,和誰下棋就從來沒輸過」老頭子一捋胡須,慢條斯理地搖頭,「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我從榻椅上坐起來了︰「當然是真的了」
這一盤棋整整地下了一個下午,關鍵的倒不是棋逢敵手不分高低,而是那伍老頭是個舉世少有的慢性子。每一步都會想那麼好半天,好不容易想好了,伸手抓棋子兒要放下了吧,又縮回去了。直下得我渾身癢癢,竄上竄下地一會兒去倒茶一會兒吃點心一會兒去茅房一會兒又去洗手,等我進的出的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三遍了,難受得快用頭撞牆了,他才總算是一子落定。「金寶啊,你輸了差一子」
「胡說」我盯著棋盤細細地瞧,「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是不是剛才趁我出恭之時,偷——」
「唉」老頭子捋胡子端茶碗,「本人從不作弊。是你自己心不靜之故」
我翻白眼,「誰跟你下棋能靜啊你走一步棋的時間都夠人家生個孩子的了」
「咳咳咳」老頭子居然嗆到了,「金寶,不許亂講在下一直和將軍下棋,將軍就從未抱怨過的」
「將軍也會下棋?」
「自然而且,在下經常輸給將軍來著」他微微皺眉,「既然你輸于我了,你恐怕非將軍的對手」
我有點好奇︰「伍軍師,你跟著將軍有很久了嗎?」
「嗯」他點點頭,「當年還是王老將軍把我從江西張大將軍的營帳帶到這里的。那個時候我才不過二十出頭。王老將軍就這麼一個獨子,尤其是[你讀啊]老太太,將其愛如珍寶,卻家教甚嚴。將軍從小就是個天資聰慧又不怕吃苦的孩子,絲毫沒有半點豪門弟子的嬌氣。三歲開始學武,六歲不到就熟讀四書,到了八歲上便能和我討論兵書戰法。正所謂將門出虎子,如今子承父業,光宗耀祖,少年英雄,小小年紀已封虎騎大將軍,怕只比他父親當年更意氣風發啊」
我盯著棋盤上黑黑白白的棋子,听著听著就有點出神。若是昨日我跟著王子楚去了默林鎮,此刻怕真的會跟他在一起下棋吧。唉,跟王老大下棋肯定比跟眼前這伍老頭要有趣的多呀,不說別的啊,就光那長相,就要養眼幾十萬分不止這麼想了,不知怎麼了,滿惆悵的,就嘆了口氣出來,「唉」
「金寶可是後悔沒有跟著將軍去默林鎮了?」
我苦笑︰「軍師那,我不過是個下人,輪得到我後悔嗎?」
「呵呵」伍老頭眼楮一閃,指指自己的胸口,「金寶啊,你自己問問自己,你可有把大將軍當主子了?」
「自然大將軍不是我的主子,是誰?」
「是誰我可也不知呢?」他站起來了,搖頭晃腦,「我只知,那個身上都還帶著傷就想往外跑的葉金寶,忽然能躲在竹院閉門不出快兩日了,整日里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心緒不寧。可真是因為你這個下人的身邊沒有他這個主子的緣故?」
「這——」
他湊一點過來︰「抑或是,昨日里金寶你在街上踫到了誰了,說了什麼讓你擔憂了?」
我一跳趕緊否認︰「不是的,哪里有」
「呵呵,呵呵」老頭子笑了站起來,轉身往門外走,拉了長音說話,「那人既能給你解藥,自是沒有惡意。只不知這樣的好意能維持多久?可是也不是?」
「等等,軍師,你等等你什麼意思?」
伍懷遠一回頭︰「金寶啊,其實,我的意思一直都很明了,是你自己一直不願意去看明白如今,卻是到了你該問問你自己的時候了,能不能真正看明白自己。不然,我看那,怕便是要枉費了大將軍那一片苦心了」
這老頭跟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大竄的明白,卷了他的棋盤棋子,走了。留下我抓耳撓腮地苦思冥想,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不管了,一拍桌子︰「來人那,我好餓」
門口女乃媳給我一大白眼︰「想吃飯,自己去廚房裝」
哎喲,我不是下人誰是下人那,就這待遇
拖著腳剛剛走出竹院,就听見邊上有烏鴉叫︰「嘎嘎,嘎嘎」我一回頭,司徒錦滿面紅光,一把折扇對著我又扇又搖。「司徒錦,你怎麼在這里?」他眉飛色舞地說話︰「小葉子,伍軍師說你這兩天悶悶不樂可是真的?」「哪里有」「嘎嘎,嘎嘎,有好玩的了,小葉子。我問你,你想不想跟我一起進皇宮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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