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終于沒有走。
我用女人最直白的方式,成功地挽留了他,讓他再也舍不下,離不開,從此不論生死病死,都只能是我的宇文清,或者,我夢中的那個醫者白衣。
懶
次日,他隨我回去見欽利可汗和雅情姐姐。
次年正月十六,欽利可汗為媒,為我和宇文清見證了簡單的婚禮。從那日起,宇文清成為我的夫婿,搬入了我的帳篷。
新婚之夜,對著按中原風俗燃起的通紅蠟燭,他憂傷地嘆息著︰「我真寧願我走了,如今……安亦辰更不肯原諒你了吧?」
安亦辰。
這個名字,在來到黑赫後漸漸遙遠,在我重新擁有了宇文清後更覺遙不可及,甚至讓我有種從不曾抓住過他的錯覺。
曾經在他呵護下渡過的那許多柔情似水的歲月,如今想起來,竟如南柯一夢。
夢醒來,我對發生過的曾經已是真假莫辨。
只有那個孩子,那個眉眼和安亦辰越來越相像的無恨,每一時,每一刻,提醒著我,我曾經是安亦辰幸福的妻子,向他許過一生一世的諾言。蟲
可我失信了,我到底失信了。
當相愛的所有前提,如堤壩般一決千里,彼此的熱情和信任被沖擊殆盡。
面對他的猜忌,我流盡淚水,積攢多少年的堅強,破裂成一地琉璃般的碎冰;
面對他的欺騙,我耗盡愛情的元氣,一潰千里,從此心如死灰。
當滿心傷痕無處可棲時,驀然回首,依舊見那伊人一袖清風,沉默立于燈火闌珊處凝望,我無法不去把握。
皇甫棲情想要的,就絕對不會錯過。錯過一次已經夠了,太夠了。
是的,我曾立誓,我皇甫棲情,這一生都屬于安亦辰。
我也曾是秦王妃,甚至忙于戰事的安亦辰,至今未曾重立王妃,可那些都只是曾經。
就和當日逃出宇文氏掌握,我就不曾將與宇文氏的親事放在心上一樣,當我決意離開秦王府,我也拋棄了那個早已名存實亡的秦王妃身份。
我寧願今生孤獨,來世寂寞,永遠只孤零零一個人,也不會再錯過眼前的男子。
如果違誓一定要受到報應和詛咒,那麼,就讓我抓住能把握的每一刻美麗和幸福吧!
我含淚握住宇文清的手,望著他經過調理卻還是蒼白異常的容顏,微笑道︰「他原不原諒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畔已有了一個人,願意用一生來守我。」
「可我不能,守你一生。」宇文清依舊矛盾在他的理智和情感里,依舊盼著守我一生的人出現,他才能放心地放手,放棄我們的愛情,以及,他自己的生命。
他永遠是個只站在我的角度想問題的傻瓜。
我吹滅蠟燭,嘆著氣道︰「那麼,就讓我來守你一生吧!」
抱住他光潤的面龐,我溫柔地吻著他潮濕的眉眼,用他深沉如潭熱烈如火的情感,去淹沒他的理智,焚盡他的理智,只與我纏綿,沉淪,哪怕一同攜手,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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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終于相守相依後,宇文清再沒有說過任何讓我沮喪或擔心的話。
每一日,除了伴著我和無恨,就是帶了我一起訓練鳳衛,旁敲側擊地教著我用兵的常識。
我微笑道︰「有你和青颯、林翌他們在,我不用學那些吧?」
宇文清指點著有序來去的騎兵,也笑道︰「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皇甫棲情並不是一般的女子,清盼著她,既是鳳儀天下的高貴公主,又是統兵布陣的將相之才。」
我佯嘆道︰「當你的女人還真不容易,又要是將軍,又要是公主。」
宇文清拂著我被風吹亂的發絲,瓷白的面龐笑如清風浮動,說道︰「我們的棲情公主,出身皇家,歷經患難,本就已是頗有歷練的女將,舉止雍容優雅,自然又是閨閣中的典範了。」
我不由失笑,卻在最開心時心里沉了一沉,又痛了一痛,似有人用根細細的刺,不輕不重地扎了一下。
是誰,也說過同樣的話?
初到瑞都,安亦辰日日伴我,不也曾說過,我是天生的女中巾幗,閨中典範?
宇文清眸光柔柔,似不曾看到我的失神,只和我商議著︰「青颯那群人,原是出身江湖的一個幫派,只因為我曾救過他們的首領,又和青颯等人交往過,因此那位首領故去前指定了我為他們的新首領。我從政後,也不敢將他們連累進這亂世的政事之中,所以這支力量,與宇文氏和越國毫無關系。我將他們編入鳳衛中,從此一起護著你和無恨,你看可好?」
青颯能帶人將我從安氏的追擊中成功救出,實力自然不弱,只怕這股宇文清親自領袖的人馬,比我的鳳衛加起來還要能干許多。
我遂笑道︰「鳳衛以後可是要听令于我的,他們肯如林翌他們那般赤心待我麼?」
宇文清低垂眸子,微笑道︰「當日我和你在滄江別後,安亦辰不肯放松,一直追到滄南和我領的軍隊交上了鋒,我就知道他對你存了猜忌,一直不放心,當時就讓青颯帶人潛到瑞都了。我告訴他們,如果我死了,那位脖子上帶了紫鳳寶玉的公主,就是他們新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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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便有許多讀者催著我更新《風月》的實體版,但我自認網絡版的番外寫得相當出彩,生怕破了那種感覺,所以一直猶豫著沒有更新。這兩天又有人提及,那便更新罷!
情節從白衣跟著情兒回去開始有了分歧~~當年的小安粉可以繼續往下看,白衣粉~~自己決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