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帝妻 025朝陽日出,寺院測凶

作者 ︰ 步月淺妝

涼州七里十萬家,當顧雲曦隨著萬俟宸站上那巍峨高聳著的大成殿九重樓之時,心中才真正明白了為何楚地文人對涼州這塊地方如此的尊崇。

連夜趕路,萬俟宸終于帶著她在第二日的下午時分進了涼州城,大成殿乃是皇家行宮,殿中的九重樓是一座五層木質高樓,乃是這涼州城里最高的建築,重檐歇山頂,華麗的烘漆黃楊木樓聳立在高高的築基之上,一眼望去,高低綿延的屋闕之間,車馬相交錯,歌吹日縱橫,盡是楚地河西大都的繁華。

日暮的余暉落在萬俟宸的身上,給一身黑衣的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的眸光悠遠,含著讓人心醉的痴迷,定定的看著那夕陽之下的百里城郭,呼呼作響的清風拂面而來,他緩緩抬頭,在這高高的鳳闕樓頭望向涼州東南。

顧雲曦知道,在那東南方向最為繁華之地,坐落這一個帝皇城池,長安。

萬俟宸靜靜的站著,身影長長的映在那小軒欄之外,顧雲曦站在他身後看著,竟覺得他就要這麼乘風離去,顧雲曦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側,從這高高的宣樓上看下去,樓下正站著五個身形挺拔的男兒。

顧雲曦轉身,兩手無意識的抬起拂平他襟前褶皺,她說,「恭喜殿下回朝。」

萬俟宸回過神來,高樓上的風吹起顧雲曦的長發,一絲一縷的拂在他的肩頭,他看著她,眼底光華幽深,顧雲曦似乎這才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她收回手,斂下眸子退後一步,「將軍們在等殿下。」

萬俟宸看下去,五個男兒英氣勃發,身形挺直的站著,他上前一步,抬手將她的發絲捋順,低不可聞的一嘆,「我讓秦允留下,你等我。」

話音落下萬俟宸便轉身離去,顧雲曦微微一愣,沒多時樓底下便走出去萬俟宸姿容無匹的身影,五人當中一人被留下,其余四人都跟著萬俟宸走了出去。

顧雲曦眯著眼楮站在圍欄邊,看著天邊紅彤彤的夕陽一點點的落下,天色將暮未暮,這座繁華的城郭之中亮起了點點燈火,暖意融融的萬千家門之中似有裊裊飯香,似有親眷軟語,那味道那聲音一點點的鑽進顧雲曦的心里,直讓她幾乎要留出眼淚來。

顧雲曦走下樓闕的時候天色已經幾近全黑,秦允還在那里等著,他一身黑衣短打,身形精瘦又干練,顧雲曦抬頭看他,他的面容依舊如在大燕的那般俊逸,可是顧雲曦卻是知道,終究是不一樣了。

秦允眯著眸子看著眼前的女子,高昂著的頭微微一低。

顧雲曦走到秦允面前站定,嘴角一勾,「大概你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再見到我。」

秦允緊繃著的面容因為顧雲曦這一句話,瞬時便松了一分,他仔細的看著顧雲曦面上的表情,嘴角一勾,抬手相請。

顧雲曦朝著秦允手指的方向走去,青石板鋪就的小徑之上有了幾分裂縫,一看便知是年代久遠,這座皇家行宮歷史悠久,乃是在大楚最為繁盛之時所建,顧雲曦進來的時候未曾留心,此時細細一看,這座見證了大楚崢嶸的殿閣,依舊挺立的威儀萬千。

「正如姑娘所言,秦允未曾想到。」秦允的眸光落在顧雲曦的肩頭,她的肩縴瘦,從背後看過去越發顯得腰身縴細弱不禁風,「秦允曾以為,姑娘不會跟著主子走。」

顧雲曦腳步微頓,而後又繼續向前,她笑著搖搖頭,「看來你是誤會了,此行我不過是殿下的謀士,兩個月之後,我自當離去。」

秦允眸光之中光芒幾閃,嘴角微微的抿著,良久才道,「主子不會讓一個謀士站在他的身邊,姑娘應當知道。」

顧雲曦走上一處亭台,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允,她忽而一笑,「秦允,說說看,你怎麼做到的?」

秦允一愣,轉頭看向不遠處回廊上的風燈,「和我一樣的人有很多,我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進入大燕,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保護主子,說起來我應當是最為幸運的一個,畢竟我還能活著回來。」

顧雲曦轉頭看他,「你是死士?」

秦允嘴角一抿,眸光清亮的與她對視,「死士?死士不會有機會出現在凌南軍中,死士也不能站在主子面前,不能站在太陽之下,他們唯一有用的便是他們命,籌謀,算計,主子根本不會用他們。」

微微一頓,秦允開口的聲音傲然又鄭重,「姑娘可會相信,主子從大楚帶走的,乃是整個大楚一半的國力?」

顧雲曦眸光微眯,想了想一笑點頭,「是了,他這樣的人也不負楚皇用一半的國力保他。」

秦允轉過頭,面上掛著風光霽月的笑,「主子回來本不願驚動任何人,可四方將軍還是偷偷的跑了過來,玉門關還有百官候著,只可惜他們要失望了。」

顧雲曦點頭,「如此禮遇,他當得。」

秦允眸光復雜的轉頭看著顧雲曦,「早在大燕秦允就知道姑娘非同常人,今日里雖然不知道姑娘為何跟著主子一起來,但秦允仍舊當姑娘心志不同一般,姑娘既然知道主子在大楚的地位,為何不考慮留下來。」

顧雲曦無奈轉頭,回身看向那九重高閣,「秦允,楚地雖好,卻不是屬于我的地方,在這里,除了殿下之外,我好似只認識你一個人,所以就權當做你是我的故人了。」

秦允一怔,頷首道,「秦允之幸。」

秦允說的鄭重,顧雲曦倒是听的笑了,她回頭看他,月光下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如星子般明亮,「太子在宣武門之下叫囂之時,我看到你領著人馬沖過來,我當時曾想,這個人長得真是好看,可是下一瞬就看到你殺人如同切瓜一般瘋魔——」

秦允看著顧雲曦的面容一怔,听完她說的話卻是無奈一笑,「姑娘不知道,戰場之上,只有死人和瘋子,我若不做瘋魔之人,下一刻倒下的人就是我了。」

顧雲曦有幾分意外,忽然淺淺一嘆,「你這句話我曾經听到一個老兵說過,他是在戰場上廝殺幾十年的人,可是你現如今不過弱冠,秦允,在大楚的十年你一定十分辛苦,可是我想,這十年你失去的和得到的都是一樣多的,未來的大楚定然需要你這樣的將才,這一次去南境,你可準備好了?」

秦允朗聲一笑,眸光之中綻出幾分豪氣來,「姑娘怎麼知道這一次主子帶著的人是我?四方將軍這一次算是擅離職守,主子不罰他們算好,自然不會準許他們隨行,這一場戰爭,只屬于主子一人!說起來我比宋涯那小子幸運多了!」

說到此秦允面色微變,顧雲曦听到「宋涯」二字眉頭微蹙,倒沒怎麼追問,秦允微微松一口氣,轉而道,「天色已晚,姑娘不妨去住的地方等著主子回來?」

顧雲曦點點頭,雖然她知道萬俟宸只怕晚上不會見她了。

凌煙閣里,靈兒眸子里滿是笑意的看著顧雲曦,顧雲曦心中一酸,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靈兒,你是什麼時候去到大燕的?」

靈兒低頭一想,「在靈兒剛學會武功的時候。」

「是什麼時候到你家公子身邊的?」

「三年前。」

「靈兒的家人呢?」

靈兒低頭想一想,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死了。」

顧雲曦拉著靈兒的手站在天邊,抬手指著天上的星子給靈兒看,「靈兒,你看,那一顆星星是你母親,那一顆,那顆亮一些的,那是你的父親,他們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靈兒看的津津有味,轉過頭及其認真的看著顧雲曦,「主子的父親、母親是哪一顆?」

顧雲曦一怔,眼底閃過一霧靄,奈何靈兒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良久,顧雲曦抬手,「那一顆,那一顆,就是我的父親和母親,和靈兒的父母親在一起的。」

靈兒听得十分認真,一雙眸子就盯著那幾顆星子看,顧雲曦眸光一沉轉過身去,心中一股子酸澀揮之不去的讓她難以呼吸順暢,他可以回到自己的故國,可是自己呢,再也回不去了。

油燈又暗了幾分,看著靈兒面色帶著幾分疲憊,顧雲曦起身去洗漱,「不必等了,你家公子今天剛剛回來,定然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先歇著。」

靈兒想了想也是,便侍候著顧雲曦歇著,待房間里所有的燈火暗下去,顧雲曦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了,她睜大了雙眼看著繡著繁復花紋的帳頂,腦海里回蕩著的,卻是昨夜站在他身邊時的情境,秦允沒有想到她能來,連她自己也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顧雲曦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只覺得朦朦朧朧之中似乎有一雙眸子在看她,她盡全力想要睜開眼楮,可是實在太過疲累,只覺得眼前似有光影一換,便又是無盡的黑暗。

「分明讓你等我,你卻睡了,再讓你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低不可聞的聲音響在顧雲曦的耳邊,顧雲曦听著,心中只覺得似乎是萬俟宸的聲音,卻又不能確定,不消的片刻,巨大的黑暗又將她淹沒了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之中的顧雲曦忽然覺得自己身上一涼,她一個激靈驚醒,卻見自己床前站著一個男子,她眸光順著他精瘦的腰身看上去,面色微微一變,腦海之中似乎想起了此前的響動,顧雲曦嘴巴一動,有幾分慌亂。

萬俟宸居高臨下看著明顯睡意朦朧看見他滿心驚愕的顧雲曦,他一只手還捏著她的被子,此刻看到她只著了一身里衣轉過頭去眉頭一皺,掠過旁里掛著的她的衣服遞給她,開口的時候聲音有幾分不穩,「起來!」

——

當顧雲曦身上罩著披風和萬俟宸同乘一騎出了涼州城的城門之時她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此時寅時已過,他出門也沒有帶其他人,他到底要帶她去哪里?

呼呼地烈風聲從顧雲曦耳邊呼嘯而過,顧雲曦終究忍不住,轉過身去問他,「要去哪里?」

風聲太大,她說話的時候使了力道,萬俟宸將自己的披風將她團團裹住,嘴角一抿道,「等下就知道。」

顧雲曦知道他不會說就真的不會說,所幸就轉過身來再不問,馬兒飛奔,顧雲曦被萬俟宸攬在懷里,整個人被厚厚的披風圍著,暖意融融之下,她竟然就這麼靠在萬俟宸懷里睡著了,萬俟宸低頭看著懷中之人,嘴角微微一勾。

怎麼上了山的顧雲曦不知道,可是當顧雲曦緩緩醒過來的時候,在她眼前的便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凌烈的風迎面而來,只讓她有些不能呼吸,她居高臨下的看一眼那黑沉沉的懸崖,止不住的有幾分心悸,

「怕嗎?」

萬俟宸低沉的聲音落在她耳側,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十分有力,時刻的提醒著顧雲曦她現在是安全的,顧雲曦搖搖頭,「不怕。」

萬俟宸點點頭,將披風圍到了她下巴處,顧雲曦直直的看下去,沒想到從這里竟然能看到整個涼州城,比在九重樓上看到的更為廣闊豪壯,顧雲曦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感嘆。

「我十歲的時候來過這里。」

顧雲曦嘴角一抿,「一個人?」

「嗯。」萬俟宸的聲音有些飄忽,只有他身上的體溫讓顧雲曦覺得他還在,「只有從這里看下去才能看到整個涼州城,母親是長安人,她此生只來過一次涼州,可是她卻極其喜愛這個地方,那一次我一個人騎著馬上來,只帶了一張宣紙,一支筆,一盒墨,從清晨到日落,我將涼州城畫在了紙上,作為她三十壽辰的禮物送給了她。」

話音落下之時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尋常的顫抖,顧雲曦轉過頭去看他,他卻抬手蒙住了她的眼楮,顧雲曦的身子釘在當地,他的手覆在她的眼楮上,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得到他的氣息似有不穩,顧雲曦心中忽然抽緊。

她知道,有的痛苦,是根本無法安慰的。

幾乎沒有遲疑的,顧雲曦扭轉著身子抬起了手,她略顯笨拙的將手穿過他的腰身,輕輕地一環,他的身子猛的一震,覆在她眼前的手便放了下去,顧雲曦將臉在他胸口略略一貼,又低著頭轉過身子來,披風被她散了開來,被凌烈的風吹得呼呼作響,萬俟宸抬手將她重新裹住,兩只手放在了她腰間。

顧雲曦似有不自在,她剛剛動了動身子便听到萬俟宸低低一聲。

「看。」

顧雲曦抬頭,前方那墨藍色幽深的夜幕之中忽然現出一道泛著微光的弧線,黑沉沉的天幕似乎被一只巨大的手撕了開來,那弧線漸漸地閃著金光,漸漸地紅的透亮,如同沸騰了的熔漿濺開,墨藍色的雲煙被那灼熱的溫度灼燒殆盡,一片炫目的金光之中,顧雲曦震撼的了悟,光明的白晝正要從漆黑的夜空之中迸射而出!

山河靜美,天地都為之一白,顧雲曦眯著眼楮看著那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從天幕之中掙月兌直上,她呼吸屏住,靜靜的看著那噴薄而出的朝陽,一股子熱流自她心頭漫過,一瞬間,天地萬物都變得渺茫,她不由得低呼贊嘆,「壯哉!美哉!」

顧雲曦的眸子泛著激動的微光,她的頭微微仰著,因呼吸急促而櫻唇微張,萬俟宸低頭看下去,她的眉眼在初升的日光之下越顯精致嫵媚,她的唇瓣輕輕開合,似乎,似乎是在做著無聲的邀請,他的視線從她尖瘦的下巴晃下去,她胸前的領口並不那麼貼身,一抹白皙明晃晃的讓他眸光一緊。

顧雲曦激動的抓著腰間他的手,似乎這樣可以將她的心境傳遞出來,紅日緩緩升起,天邊燦爛的金光煙霞也漸漸散去,過了許久,待那天光大亮,顧雲曦才緩過神兒來,她回頭看他一眼,深深嘆出一口氣,「任是誰看到這樣的奇景,大抵都會愛上這個地方吧。」

萬俟宸眸光幽深,也不作聲只攬緊了她調轉馬頭往山下而去,顧雲曦眸子亮晶晶的,似乎還在回味適才的景象,萬俟宸揚鞭揮馬,直將她往半山腰帶,遠遠地,顧雲曦就在翠綠山林之間看到了一截白白的塔尖。

她有些好奇的看過去,卻發現自己二人正是要往那處去的。

眼看著要走進那處建築了,萬俟宸卻是調轉馬頭走向了一處小徑,顧雲曦似乎有幾分失望的一嘆,萬俟宸嘴角一勾,低低道,「我們走後門。」

顧雲曦眸光一亮,果然在前行了幾步之後看到一處低矮的院牆。

矮小的院門之上掛著一張如來畫像,顧雲曦眉頭一挑,「這里是佛寺?」

萬俟宸跳下馬來,「嗯。」

萬俟宸伸手要扶她下馬,顧雲曦想了想還是將手遞給了他,萬俟宸將馬系在那近處的一株老樹上,上前一步敲響了小門。

門響不過片刻小門就由里向外打了開來,一個一身青衣僧袍的小童站在那里,看到萬俟宸和顧雲曦二人眉頭微皺,他仰起頭看著萬俟宸,「施主要做什麼?」

萬俟宸看著小僧童眉宇之間的冷色也退了不少,他嘴角一揚,「小師傅,在下是寺中長明燈的主人,此刻是來點燈的。」

小童眸光一亮,朝著她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師祖走的時候曾交代過,若是那長明燈的主人來讓小僧一定好生招待,二位施主請進。」

萬俟宸點點頭,竟然還對小僧童雙手合十還了一禮。

寺院並不十分的宏大,和顧雲曦曾經見過的凌雲寺無法相比,可是顧雲曦看著這小寺簡單又滿是禪意的布置,只覺得心中分外安寧,小僧童在前面領路,萬俟宸走在後面,看到顧雲曦有幾分發怔的打量各處,竟是退後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顧雲曦一怔,想要掙月兌萬俟宸卻分毫不松手,想到這里是佛門之地,顧雲曦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幸好到了一處門庭肅容之地萬俟宸主動放開了她,小僧童看一眼二人,抬手,「二位施主請進吧。」

房門被打開,內里是一整排造型奇正的菩薩像,顧雲曦並不是佛門弟子,故而對此並不是那麼的關注,反倒是萬俟宸,面上是少見的虔誠之色,他直接領著她走到了菩薩像的盡頭,在那里,一盞造型簡單的蓮花燈內,九盞燈芯只亮了一盞。

萬俟宸對著那燈拜了三拜,拿起旁里的火燭將熄滅的八盞燈一一點燃,顧雲曦站在萬俟宸的身後,看著他肅整的樣子自己也鄭重了幾分,連呼吸都怕打擾了他,待點到最後一盞,萬俟宸的手卻是一頓,他轉身,「過來。」

顧雲曦一愣上前一步,萬俟宸將手里的火燭遞給顧雲曦,「你來點。」

顧雲曦一怔,萬俟宸的眸光堅定,拉起她的手將火燭放在了她的手心,顧雲曦深吸一口氣,心想著這燈應該不會是哪位重要長輩的,否則也不會讓她來點,她點點頭,眸光之中帶著敬重的將那最後一個燈芯點亮。

萬俟宸十分滿意顧雲曦莊重的樣子,他看了看顧雲曦,示意外面,「我要在這里待一會兒,你讓那小僧童帶你出去看看那白塔可好?在那里等我。」

顧雲曦不知道他要做何,卻利落的點點頭走了出去,小僧童看到她出來了便走上前去,顧雲曦一笑,「小師傅帶我去看看那白搭可好?」

小僧童點頭,「請施主跟小僧來。」

顧雲曦點頭跟著小僧童後面朝著另一處院落而去,她有幾分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院落,最終還是跟著小僧童朝著白塔而去,走到了另一處院落,顧雲曦才知道原來這小寺便是叫做白塔寺,那白塔在寺院偏後,顧雲曦走過去的時候寺中正有幾個香客剛剛拜完白塔往外走。

「真是靈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和尚——」

「管他從哪里來,靈就行了。」

顧雲曦看著幾個婦人走出去,有些遲疑的看向小僧童,「她們剛才說的是誰?」

小僧童眉頭一皺,似乎有幾分苦惱,「是一個被師祖收留下來的流浪和尚,因為院子里沒有事讓他做了,便讓他來守著白塔,他經常給香客算命,有時候能說中。」

顧雲曦點點頭,佛門之中經常有這樣的事,也不足為奇了,小僧童站在院子門口,顧雲曦走近那白塔,塔並不高,卻奇在塔身瑩潔如玉,顧雲曦仔細看看,那塔身分明只是白玉石而做,屹立在這無遮擋的院子里,風吹日曬之下,是如何這樣干淨的?

正想著,一道低低的鼾聲傳了過來,顧雲曦一挑眉走到塔身後一看,竟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和尚睡在一個爛布袋上,顧雲曦看著那老和尚,無奈的搖搖頭正轉身而走,那老和尚卻是忽然醒了過來,他睜著迷蒙的眸子看著顧雲曦轉身就走,忽然厲喝一聲,「見了我不算命就走?說,你要算什麼——」

顧雲曦一頓,哭笑不得轉身,「小女子並不想算命,師傅卻也不依?」

老和尚一邊抓著自己身上的癢處,一邊口齒不清的道,「小姑娘心中明明有所掛,卻不開口問,老和尚我不喜歡,老和尚今日只有一卦送給你,你且說說你要算什麼?」

顧雲曦皺眉,只覺得這個和尚真真奇怪,看著他固執的樣子又想到剛才幾個香客說的話,她便有幾分動搖,想了一想,她看了看南邊,「敢問老師傅,南邊若戰火將起,主帥之人凶吉為何?」

老和尚眸子里靈光一閃,「難怪老和尚這幾日看著天象覺得不太平,怪道是——」

說著話老和尚便眯起了眼楮,顧雲曦只見老和尚伸出滿是污漬的手指不停地掐算著,似乎過了許久,老和尚才皺著眉頭似笑非笑的道,「主帥之人命星有變,緩動而反角,不宜遠戰——大凶!」

顧雲曦一愣,兩只手下意識的握的緊緊的,她正要再問點什麼,身後卻听見小僧童叫了一聲「施主」,顧雲曦轉過身去,果然看到萬俟宸正大踏步的向她走來,似是看到她面色不佳,他眉頭一皺,「在做什麼,怎麼了?」

顧雲曦有幾分著急,「我在問——」

顧雲曦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她轉過身之時,前一刻還睡在那里的老和尚竟然憑空消失無蹤,萬俟宸皺著眉看住顧雲曦,卻只見顧雲曦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題外話------

拜謝大家的票子~

話說古時候真有涼州這地兒,我算是把北方的地方寫到了南方了,這幾句詩都是寫涼州的,我發現我應該畫一個地圖了,不然後面會亂死。

如果有一個男人這樣帶著我去看日出,嗯,我就嫁給他!我多麼想要小萬親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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