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曦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羌胡的烏拉公主會親自送萬俟殊回來,站在庭院之中的她眸光之內帶著幾分凝重,似乎是微微沉吟了片刻,顧雲曦才低著頭從門口一閃進了大廳。
廳內的慕言和秦允都將眸光落在了顧雲曦的身上,萬俟宸眉心微微一皺,亦是朝著顧雲曦看過去,萬俟殊落座在左下手第一位,看到顧雲曦的出現眸色之中微微有幾分擔憂。
顧雲曦眼風掃過去,一眼便將烏拉看了個清楚,濃眉大眼的女子此刻正滿面怒容的看著萬俟宸,在她的眼底閃動著一層幽暗的藍,讓顧雲曦募得想到了那個叫阿卓的少年,她的皮膚如雪一般白,越發襯得那嫣紅的唇瓣豐澤性感,一身火紅色的廣袖長裙之下包裹著的是一具豐滿婀娜的身體,長裙的領口的開的極低,顧雲曦甚至能看到那一抹誘人的溝壑,她眸光微眯,所謂尤物也不過如此。
烏拉十分的生氣,以至于呼吸略微粗重,由此胸口便跟著那呼吸上下起伏,她的頭發被結成了許多小辮子,頭頂的裝飾之上瓖嵌著五彩的瑪瑙珠玉,此刻在燈光之下閃動著迫人的光,即便如此,卻也及不上她眼底的暗芒,她眸光鋒利的看著對面站著的黑袍男人,手里還握著的血紅長鞭幾乎生生被她捏斷!
「哈!」
烏拉忽然冷笑一聲,「三殿下拒婚拒的好生有誠意,竟然將百名楚國王侯子弟送去讓本公主挑選,三殿下若真是有此心,不妨將名冊上的所有人都送去羌胡充實本公主的寢帳如何?」
話音落下,秦允等人都將眉頭一皺,偏生只有萬俟宸,只將淡淡的眸光落在顧雲曦的身上,現如今已經不是盛夏,晚上多少有幾分涼意,她睡覺起身怎麼連外袍都沒有穿就出來——
烏拉本就是帶著情緒來的,她主動提出結親已經是給了楚地天大的面子,本以為這位三殿下拒婚有虧也該態度好些,誰知道他竟然是這樣對自己不理不睬,還揚言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
在羌胡被尊寵慣了的公主殿下心中有巨大的失落,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便是帶著挑釁,誰知道對面的人依舊不為所動,烏拉順著萬俟宸的眸光側身看過去,竟然看到一個衣著普通的青衣少年正走進門來。
烏拉橫眉一豎,他竟然還因為一個下人無視她!
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重擊在地上,烏拉冷笑一聲,「好沒規矩的下人!」
廳內眾人面色微變,下一瞬,本抽打在地上的馬鞭應聲而出,直直的轉向正走進門來的顧雲曦,凌厲的風聲含著無可阻擋之勢朝著顧雲曦的頭面而去,萬俟宸站在主位之上,眸光瞬時大變,可是在他目之所及之處,低著頭的顧雲曦猛然的抬起頭來,側身一讓便讓那馬鞭落了空。
萬俟宸眸光一亮,伸出去的手緩緩地收了回來,烏拉看著側身讓開的顧雲曦眸光倒豎,幾乎在下一刻手腕一轉抽出另一鞭!
「大楚的下人都是這樣沒規矩嗎?正好讓本公主來教訓教訓!」
顧雲曦眉頭緊蹙,側身一讓再次避過一鞭,她雙眸緊緊的釘在烏拉的身上,眼底有懊惱和怒意閃過,憑什麼對她發難!
烏拉此刻已經是怒極,在羌胡,她的鞭子是對臣民的賞賜,從來沒有人敢躲開她!
「大膽!」
烏拉一聲厲喝,身形已經動作起來,馬鞭如同一條靈蛇迎著顧雲曦的門面而上,凌厲的風勢幾乎讓她的面皮生疼,顧雲曦步步後退,眼看著就要撞到身後的案幾還無人應聲叫停,她的眼底瞬間閃過一道幽光,攏在袖中的拳頭猛然變作掌勢,抄過案幾上的一支茶盞朝著烏拉卷上來的鞭子擲了過去。
「砰」的一聲脆響,空中的茶盞被烏拉一鞭子凌空擊破,便是在這個趟兒,顧雲曦不退反進,一把抓住因為茶盞上的力道而有停滯之勢的馬鞭腳下步形急轉。
當烏拉意識到這個下人不僅會躲開自己的鞭子而且還敢反擊的時候,怒氣已經讓她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喉間爆出一聲低喝,她的身形極速的朝著顧雲曦靠近,與此同時,另一只手以掌變拳朝著顧雲曦的肩頭迅速的掠了過去。
顧雲曦眼底寒光一閃,腳下步伐一頓身子忽然猛的朝後一仰,幾乎以一個人體不可能完成的彎曲弧度躲過了烏拉的拳頭。
在眾人瞬時一變的眸光之中,顧雲曦彎下去的腰身迅速彈起,她的腳步變幻,空著的手直擊烏拉的伸出去的手肘,烏拉的手臂一震,正撞上橫在自己和顧雲曦之間的馬鞭,顧雲曦嘴角一勾,那馬鞭便像是生了意識一般的在烏拉手臂上一繞,只听得烏拉一聲慘呼,眾人眼前一道青色的身影在烏拉身前身形一轉,手里的馬鞭也隨她動作的左右手來回交換,再看之時,一副十分詭異的畫面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此時的馬鞭一頭在烏拉手中,另一頭在顧雲曦手中,可是在那馬鞭中間,正綁著兩支潔白瑩潤的小手,在烏拉的手腕上,那馬鞭以一個十分詭異的結纏繞著,顧雲曦拉著馬鞭的一頭站在烏拉近前,輕輕地扯了扯僵直的馬鞭,嘴角一抿靠近她道,「蛇打七寸,公主在被我的茶盞擊中的那一刻就輸了,看樣子,公主的靈蛇鞭還沒有練到家。」
烏拉面色微變,瞪大了眼楮恨恨的看著顧雲曦,忽然,她轉頭向外冷喝一聲,「還等什麼,還不把這個以下犯上的賤人給本公主拉出去砍了!」
「公主!」
烏拉話音剛落,議事廳之外就閃出幾道身影,正是剛才顧雲曦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那幾人,顧雲曦此刻額上已經出了一層虛汗,看著從門口閃身而入的人,眸光冷冷一眯。
「慢著!」
萬俟宸平靜無波的一聲話語落定,卻好似帶著魔力一般的讓幾個彩衣女子的腳步生生頓住,他帶著寒意的眸光掃過來,幾個彩衣女子略帶畏懼的看著自家公主,萬俟宸看顧雲曦一眼,「本殿的軍師和公主切磋而已,諸位不必驚慌,這里是楚軍大營,並非公主自己的寢帳,下一次要教訓旁人的時候,公主需得看清楚地方。」
軍師兩個字落在烏拉的心頭,讓她止不住的心頭一震,下一瞬看著顧雲曦的眸光便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光彩,顧雲曦眸光幽暗的看萬俟宸一眼,緩緩地放開了馬鞭的一頭朝著萬俟宸走了過去,幾個彩衣女子連忙上前將烏拉手腕上的結打開。
烏拉的手被解開,眸子里的火焰倒是散了幾分,她眸帶異色的轉身上下打量著顧雲曦,嘴角一抿道,「你怎麼會我羌胡皇族才會的鞭法?這鞭法從未流入中原,你是從哪里學來的?」
蒼墨高原上的部族大都以畜牧和打獵為生,即便是女子也各個都修習獵術,而這烏拉使用的鞭法便是訓獵鞭法的一種,以靈活巧勁兒為主,即便是不會內力的女孩子,只要勤加練習勁力夠足,尋常也可馴服馬匹或是獵物,可是,這樣的鞭法之中暗含多樣腳步變幻,只在蒼墨諸國的皇族之中流通,尋常人根本半分都模不到!
烏拉的眼神帶著十分明顯的懷疑,顧雲曦也不去看其他人面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世上神通廣大之人大有所在,公主怎可以為只有羌胡為尊?」
這話暗里明里含著幾層意思,烏拉听著眼底火光又起,卻也不過只有一瞬,她深吸一口氣卻打算先放過這個軍師,她轉過頭去看著萬俟宸,「本公主來訪楚國,三殿下就以如此禮儀相待嗎?」
萬俟宸嘴角一抿,看旁里一臉常色的萬俟殊一眼,「公主有所不知,營中軍情乃是本殿做主不假,可他國公主來訪這等國之大事卻是自有大殿下安排,暫且還輪不到本殿說話,公主遠來是客,一切安排自有大殿下做主,本殿還有軍情要處理,這就先告辭了。」
萬俟宸說完這話便回頭看了顧雲曦一眼,轉而便往門外走去,顧雲曦低著頭跟上,只將氣的渾身發抖的烏拉公主留在了廳中,烏拉眼底眸光幾變,這邊廂萬俟殊長長一嘆,起身淡笑道,「公主可死心了?」
烏拉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看著萬俟宸離去的方向冷嗤一聲,「三殿下真是有性格,就是不知道如果本公主以我羌胡二十萬兵馬按兵不動為條件,三殿下是不是還能這樣鎮定。」
萬俟殊淡淡的模模鼻子,「只怕不會差很多。」
烏拉听得眉頭緊緊一蹙,忽然轉身看著萬俟殊,「敢問大殿下,三殿下心上之人是誰?」
萬俟殊眉頭一挑,微微沉吟一瞬道,「依本殿看,公主殿下還是不要知道此人是誰的好。」
烏拉嘴角一抿,「本公主一定要知道!」
萬俟殊嘴角淡淡一勾,「公主趕路辛苦,此番時間已晚不如早點去歇著?」
烏拉眸光一轉,看著萬俟殊油鹽不進的樣子嬌聲一笑道,「也好,大殿下找個人帶烏拉下去便好啦——」
萬俟殊回身看了看這屋子,只見萬俟宸一走連下人都沒幾個了,于是乎萬俟殊十分順手的指到了秦允的身上,「秦副將,勞煩你帶著公主去梨園歇息?」
秦允眸光微變,心中無比後悔來這一遭,此刻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公主,請。」
萬俟宸走在前,直往自己的院落而去,顧雲曦跟在後面,走到二人院子分道之處二話不說徑直向著自己的院落而去,萬俟宸頓住步子,輕喝一聲,「站住。」
顧雲曦眉頭一挑,顧雲曦轉過身來,眸光不善的道,「不知殿下有何貴干?」
夜空黑漆漆的,顧雲曦看著萬俟宸眼底的幽光略有幾分晃神,萬俟宸嘴角一抿,徑直走近她幾步,眸光幽深,「你怎麼會羌胡皇族才會的鞭法?剛才看你的步伐,分明已經熟練至極。」
顧雲曦眼底幽光寂滅,面色淡淡的轉向一邊,「說起來做殿下的軍師還真是危險,連求婚不成的公主都能隨意撒氣與我,偏生殿下還知道一個詞叫袖手旁觀,剛才那一場戲,殿下覺得還好看嗎?」
萬俟宸的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她,她的面上附著著不正常的黃,尖瘦的小臉即便比初見時豐盈幾分卻還是只有他半個巴掌大,唯有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不描而黛的眉分毫未變,狠厲的猶豫的憤怒的委屈的迷茫的甚至是充滿**的……
他在她的眼楮里看到過太多的表情,有他喜歡的也有他不喜歡的,比如現在,她眼底含著一層無動于衷的冷光,只看得他眉心緊蹙。
「殿下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
顧雲曦無法忍受被萬俟宸目不轉楮的盯著看,轉身便往回走,萬俟宸眸光幽深的看著她越走越遠,眸子里的顏色也越來越沉暗,直到顧雲曦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萬俟宸的身形還是半分不動。
良久,空茫的夜色之中忽然低低的現出一道聲音,「主子。」
萬俟宸嘴角微動,「說。」
漆黑的暗夜之間,這一片綠樹環繞的院中小徑上,唯有萬俟宸的身影直直站著,慕言靜靜的侍立在遠處,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十分突兀的落在這空曠的院子里,伴著低低嗚咽著的風聲,平添幾分詭異。
「珈藍花長在蒼墨東部和北部,在曾經的西夏國分布最為廣泛,已經作為西夏國花傳承了百年。」
萬俟宸的眸子陡然抽緊,「西夏?」
「正是,西夏部眾極少,在去年十月被西涼騎軍鐵血覆滅,所有族民全部戰死,現如今西夏所有的國土都在西涼的掌握之中。」
萬俟宸嘴角一抿,「說說靈蛇鞭。」
「靈蛇鞭是一種訓獵鞭法,主要在蒼墨之上眾皇室之間流傳。」
萬俟宸的眸子越眯越緊,良久,冰冷的聲音堅定的落在這小徑之上,「我要西夏全部族民的名字,所有和西夏皇室有來往的別國皇室成員的名字,蒼墨上所有和珈藍花有關的東西,我都要。」
低低的一聲「是」落定,嗚咽的風聲忽而一滯,慕言從遠遠地角落里走了過來,萬俟宸嘴角一動,「跟著她,盯著忍冬。」
話音落下,也不管慕言苦著的臉,直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夜色浮動,不知道從哪里尋來的一盆蘭花正在屋子角落里幽幽的吐著香,萬俟宸躺在床榻之上,鼻端有一縷淡淡的女子香,他轉眼,目光焦躁的落在一件天青色的外袍之上,眼底似乎有一閃而過的掙扎,他忽然抬手將那袍子扔的老遠。
衣衫落在地上發出一陣窸窣,萬俟宸又好似有幾分後悔,正在他的眸光在那衣衫之上流連之時,一道及其細微的響動忽然傳進了萬俟宸的耳朵,萬俟宸眸光一緊,抬手將床榻兩側的帷帳放了下來。
一道玲瓏的身影朝著內室模了進來,來人的步伐放的極輕,然而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即便腳步再如何的清靈在會武功的人眼里都絲毫沒有隱藏感,來人目標十分的明確,直朝著那掩著帷帳的床榻而去,一步步的走到床邊,似乎是微微的定了定神,來人忽然伸向模向了垂著的帷帳。
「你要做什麼?」
黑暗之中,一道冰冷的聲音募得響了起來。
站在床榻邊上的身影一顫,繼而幽靜的內室之中響起了一道嫵媚的嬌柔之聲,「三殿下這麼晚了還未睡?」
火光忽然亮起,萬俟宸眯著眼楮看著眼前一身紅衣外袍半解的女子,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弧度,烏拉轉過身來看到的就是萬俟宸全然無波眼神森寒的樣子,她止不住的一顫,卻還是眼波流轉的一笑,「咳,三殿下——」
「你最好現在就滾出去。」
烏拉面上的笑意瞬間掛不住了,她眉頭猛的一皺,面上嫵媚之色不見,怒意在眼底一閃而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烏拉忽然嘴角一勾,身姿曼妙的後退,「啪」一聲坐在了萬俟宸的床上。
她眉梢一挑,「三殿下實在是不解風情。」
烏拉抬手將帷帳掛起,側身一靠便以一個十分惑人的姿態靠在了萬俟宸的床上,她嘴角勾著十分明朗的笑意,似乎萬俟宸越生氣她就越開心,「本公主誠心來求婚,三殿下卻如此不近人情,實在是讓烏拉和我羌胡二十萬將士心寒,雖說現如今的戰局之中楚地佔著優勢,可是戰場之上的事情瞬息萬變,誰知道明日里會發生什麼事呢?」
萬俟宸的嘴角抿的緊緊的,那帶著探究的眸光冰冷的不像在看一個人,倒像是在看一個死氣沉沉的物件,烏拉的手滑過自己白皙的脖頸,說話的聲音之中帶著胡地的暗啞魅惑,萬俟宸的眉頭猛的一皺,朝著外面大喝一聲。
「來人!」
萬俟宸的院子里從來都只是慕言慕楓近身留守,今夜里他們都不在,守在院門口的侍衛竟然將這麼大一個女人放了進來,萬俟宸掩下心頭的不忿,盡量平心靜氣的看著眼前風情萬種的女人。
「公主若是覺得好玩,請自便,本殿恕不奉陪。」
話音落下萬俟宸轉身便往外走,站在門口的小兵見萬俟宸一身怒氣的出門,面色蒼白的試探著詢問一聲,「主帥?」
萬俟宸的眼風凌厲的掃過那小兵,似乎連發怒都懶得發怒了,他森森的朝屋子里看一眼,「將那個女人踫過的東西最好都給本帥燒的干干淨淨!」
話音落下,屋子里的烏拉沖了出來,她眸光帶火的看著萬俟宸離去的背影狠狠的跺一跺腳,黑暗里的幾個彩衣女子上的前來,猶猶豫豫的開口,「公主,您這樣太不妥當,若是大將軍知道定然要罰您的。」
烏拉猛的轉過頭去,冷笑一聲,「要罰我,好啊,你去,把這個報告給大將軍,就說本公主和楚國三殿下一夜**,不日就準備大婚!」
站在院子里的小兵嚇得渾身震顫,這邊廂看著這位烏拉公主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烏拉嬌笑的看一眼屋內,「去,照你們主帥說的做,這屋子里所有的東西本公主都踫過了,燒了燒了吧。」
烏拉抬手將略顯暴露的衣衫拉起來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抬步就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幾個楚地衛兵趕了過來,烏拉公主面色如常略帶俾倪的看一眼幾個負責梨園守衛的士兵,抬步欲走的步子一頓,忽然一問,「你們的主帥去哪里了?」
幾個楚地士兵面上的表情簡直太豐富多彩,他們相視一眼,眼底都有深深的畏懼閃過,夜風嗚咽,也不知道是誰不確定的開口,「好像是到軍師住的地方去了——」
烏拉嘴角一抿,腦海里浮出那一張看不出顏色的臉來,就在此時,顧雲曦住的院門被人「砰」的一腳踢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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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滿課,晚上還有實驗,所以更得不多,明天萬更。
悲催的斷網了,好不容易找的別人賬號上的,下一章要寫啥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