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帝妻 048面見太後,毅然玉碎

作者 ︰ 步月淺妝

金秋十月的涼風從廣闊波瀾的渭水之上掠過,順著楚地風姿綽約的錦繡繁花,從長安城的十二城門而入,沿著朱雀長街,經過一百六十坊,經過八街九陌、東西十市,高高的卷起了楚皇宮鳳闕飛檐之上的撩黑楚字旗,蒼勁有力的大紅「楚」字迎風飛揚,如同帶著傲氣的上蒼眼眸,俾倪著俯瞰這座佇立了幾百年的巍峨宮城。

日頭高高懸在中天,深秋的涼意被暖融融的日光散去,五百名身著素衣宮裙的秀麗宮女在宮侍的帶領之下從皇城朱雀門而入,沿著長長的光明道,經太和殿右轉,過兩儀殿、望雲亭入御苑門,再由清涼台之前的曲水廊橋而上,至整個宮城的東側主宮——長樂宮。

宮侍傲然揮起手中拂塵,五百宮女便堪堪駐足,宮女們各個面若桃花雲鬢婀娜,整整齊齊的站在那飛檐斗拱的宮門之前自成一道風景,來往宮人見之俱是眸光微變,只見在那五百宮女的手中都捧著一件物事,因其上罩著一件輕紗並看不真切。

不多時,長樂宮宮門應聲而開,從宮內走出兩個身著宮侍官服的侍衛來,那負責引領的宮侍當即上前一步對著那兩個宮侍點頭哈腰的見禮,「二位掌事,殿下要的東西已經到了,小人奉命帶著五百宮女而來——」

慕塵、慕雲相視一眼,慕塵上前一步,「手腳輕慢些,殿下正在議事,不可擾了殿下。」

宮侍聞言當即點頭,回神之時眸光凌厲的從五百宮女的面上掃過,宮女們當即低下了頭,慕塵帶著那宮侍及宮女從長樂宮正門而入,進門便左轉上了一條回廊,回廊悠長曲折,五百宮女齊步跟著,腳步細碎,竟未發出一點聲息。

長樂宮建成兩百余年,在楚宮之中的建制僅次于帝宮未央,其主殿高屋建瓴的飛檐從正門而起,分別與東西兩面的歇山頂相連,一道主脊,四道側脊,將整個恢弘大氣的宮閣牢牢定住,主脊兩端各有兩個龍形大吻,張口吞脊,尾部上卷,側脊尾端各有九尾鳳羽飛檐,墜琉璃宮珠華彩耀目,主殿之後有東西四殿攜亭台水榭各自成一區,其中又以昭陽殿最為奢華瑰麗。

五爪莽紋浮雕的紫檀木羅漢榻上,萬俟宸正著一身素黑長袍斜斜倚著,長袍閃著幽黑的光澤熨帖的順著他精瘦的腰線而下,越發襯著他氣息冰冷,禮部長史滿頭大汗的將手中的折子念完,抬頭之時榻上的人早已閉上了眸子,此刻看過去,他精致的面容之上血色全無,半綰著的墨法自他肩頭落下,肆意又冷酷,他的身形好似雕塑,平靜的胸口幾乎是呼吸全無,長史幾乎覺得榻上的人已經絕了氣息,可是看著萬俟宸灩澤的薄唇他又想,若是一個人死了,哪還有如此賞心悅目的絕世容顏呢?

長史戰戰兢兢的站著,心想著,就這麼等著吧,哪怕這人要睡上三天三夜自己也要等著,誰讓這人馬上要成為太子,誰讓這人一定會成為楚地的主人呢,長史喉頭發干,身上冷汗重重,想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擦擦汗,卻還是分毫不敢動作。

良久,開著的南窗處襲來一陣清風,風中似有縷縷暗香襲人,長史嗅在鼻端只覺得精神一震,正挺了挺背脊,榻上的人卻忽然開了口。

「太麻煩。」

淡淡的三個字落地,長史似有一瞬反應不過來,「殿,殿下,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萬俟宸忽地睜開眼來,眸光淡漠的掃過來,分明只是尋常的一看,那長史卻是腿一軟瑟瑟跪倒在地,「殿下息怒,皇上心念殿下,此次冊立儀式自殿下回國便開始準備,雖然略微繁瑣了些,卻是楚國立國以來絕無僅有的鄭重盛大,殿下請心念皇上一片苦心莫要推辭,楚地子民尊崇殿下,定然也希望能一堵殿下之風儀,此次不僅是萬民之願皇上之願,亦是故去的聖文皇後之願,殿下賢明仁孝,定然——」

「聒噪!」

長史一抖,口中的滔滔不絕終于頓住,他額上汗意更甚,抬起頭來向上一瞟,榻上的人已經起身,長史連忙低下頭去,卻听得上位之人淡淡道,「就這麼辦,滾吧。」

猶如撥開烏雲見青天,長史眸色大亮的伏地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弓著身子退後數步才轉身疾步離去,萬俟宸淡淡的撫了撫衣襟上的皺褶,起身站到了羅漢榻旁側的窗戶之前,目之所及,窗外臨水的亭台之間不知何時已經擺滿了亭亭**的十八嬌,蘭香隨著靜謐潺潺的流水在這宮閣之間環繞,不多時,連那高高在上的飛檐都侵染了幾分蘭韻。

「主子,四殿下來訪。」

慕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廳門口,萬俟宸站在窗邊的身形不動,淡淡的道,「請吧。」

不多時門口便出現了幾聲頻率極快的腳步聲,萬俟玉一臉的郁色進得門來,看到這屋子里的面上的沉色便是一松,「三哥三哥——」

萬俟宸轉過身子來,挑眉看他。

萬俟玉忽而綻出幾分燦爛的笑意,「三哥,阿玉有事求你。」

萬俟宸淡淡轉過身去,「如果是和宇文小姐有關的事,你就不必說了。」

「三哥——」

萬俟玉瞬間癟了嘴,「三哥,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萬俟宸轉過身來,無所動容的看萬俟玉一眼,「你怎麼不去求父皇?」

萬俟玉深吸一口氣,捧著一杯茶神色憊懶的落座,眼底卻又閃著一層憤憤火光,「父皇要用宇文都,又怎麼會幫我呢,要我說,宇文珂根本不是女人,我楚地崇尚風雅,女子都是溫婉閨秀,哪有她那樣飛揚跋扈的刁蠻人!」

萬俟宸不接話,萬俟玉瞟了萬俟宸一眼,眼底光芒幾動。

「我勸你不要再動什麼心思了,宇文都身為右相,他家的事情是一定要父皇發話的。」

萬俟宸如此一言,萬俟玉听得嘴角一抽,「三哥,宇文都向來最听你的話,你說一句話不就成了嗎?」

萬俟宸一嘆,「阿玉,你總是要成親的。」

「那我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

萬俟玉月兌口而出,萬俟宸看他一眼,「如果找不到呢?」

萬俟玉不敢看萬俟宸,只低下頭去喃喃道,「那我就不成親了。」

萬俟宸眉頭微皺,眸光卻忽然掃到一道人影,就在廳門口,一個十二三歲明眸皓齒的少女正藏在門外向屋子里偷看,此刻忽而對上萬俟宸看過去的眸光少女低呼一聲便整個人都閃了開去。

萬俟宸眉心一簇,萬俟玉已然起身走向門口,「阿煙,怎麼不進來?」

來人正是楚國公主萬俟煙,這位兩歲時候和萬俟宸分開的公主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三哥哥,就比如萬俟宸已經回來十天,朝中大臣有的已經見過許多面了,而這位煙公主除開必要的皇族宴會見過之外,其余有他在的場合幾乎從未出現過,這對于一對十年不見的親兄妹來說實在算不上正常。

萬俟宸印象之中記得的是一個粉妝玉砌咿呀學語的小女圭女圭,對于現如今這個豆蔻少女,不要說她,就算是他自己也是陌生的,看著被萬俟玉牽著手走進了的少女,他微有幾分發愁的皺了皺眉。

萬俟煙充分的繼承了已故聖文皇後的姿容,大眼楮,鵝蛋臉,兩道彎彎柳葉眉讓她看起來十分的沉靜,雖然只有十二歲,是個清麗秀雅的美人兒,她是被周圍眾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可她的氣勢並不鋒芒畢露,此刻她被萬俟玉拉著進得門來,眸色中反而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看著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的三哥哥。

忽然,她看到她的三哥哥眉頭皺了皺,萬俟煙的心一顫,攥著萬俟玉的手便緊了一分,萬俟玉轉過身來,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怎麼不知道叫人?」

「三,三哥——」

這稱呼可算得上陌生了,萬俟煙的叫法也十分明顯的表現出了自己對于這個稱呼的陌生,萬俟宸看著明顯有些無措的萬俟煙生出幾分頹喪,他淡淡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的話。

萬俟煙的心又顫了顫,萬俟玉雖然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稍顯內斂,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更何況這還是對她親哥哥呢,萬俟玉輕咳兩聲,「阿煙,這兩天在做什麼啊?」

萬俟煙轉過頭來看著萬俟玉,只有看著萬俟玉的時候她才能松一口氣,她嘴角微揚,「這幾天都在學新的曲子,新來的教引嬤嬤琴藝絕好。」

萬俟玉看一眼旁里靜靜看著他們的萬俟宸,嘴角一揚,「阿煙琴藝已是一流,不如為三哥奏一曲?」

萬俟煙瞬時便有幾分緊張,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麼辦,萬俟宸看著她的模樣嘴角揚起,「要是真的好,我有獎勵。」

萬俟煙听得眸光微亮,萬俟玉握了握她的手,「三哥的東西都是寶貝,阿煙你可要好好彈。」

萬俟煙微微猶豫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一聲令下便有宮人在南窗之下擺上琴案和琴,萬俟宸和萬俟玉遠遠坐著,萬俟煙一抬手如水的琴音便灑落了滿室。

「宋柯?」

萬俟宸忽而一問,萬俟玉點點頭,「是。」

萬俟宸眉頭蹙起,「大了十歲呢。」

萬俟玉輕咳一聲,「宋柯世家出身,除了年齡其他的都和阿煙都是相配,宋涯跟著三哥去了大燕這麼多年,他父親也是一世忠良,母後多少有想要補償宋家的意思。」

萬俟宸看著窗下認真撫琴的萬俟煙,淡淡的開口,「讓宋涯回來吧。」

——

顧雲曦從福雅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從那高高的宮牆看出去,天色成一種陰沉的灰,順著福雅宮之前寂靜的宮道向外走,沒多時便走到了鐘粹宮之前,顧雲曦駐足,曾經滿是尊榮的皇後宮自從孫婉出事之後便沒了主人,現如今依舊孤獨的佇立在天幕巨大的陰影里,顧雲曦眸光微眯,忽然回轉身子看向不遠處的花園湖。

秋日里的湖水泛著泠泠波光,天邊沉壓下來的黑雲倒影在湖水之中讓一汪碧水變作了好似能吃人的魔潭,顧雲曦不會忘記,那個冬日她在此處了斷了一個人的性命,冬去秋來,那人的軀體定然早已腐爛,唯有一堆白骨沉在這暗無天日的湖底不得永生,再想起雅嬪,顧雲曦深吸一口氣垂下眸子,這內宮之中只怕處處都是怨氣滔天的亡魂。

「這位可是楚姑娘?」

沉暗的聲音忽然在顧雲曦身後想起,顧雲曦微微一驚,面色卻還是從容的轉過了身,看著眼前一身暗紫色宮裙的老婦,她眉頭一挑,「我是顧雲曦,敢問嬤嬤是——」

老婦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顧雲曦,「太後娘娘有請,還請姑娘隨老身來。」

不自稱奴婢卻是自稱老身,顧雲曦又看了老婦人一眼知道自己躲不過,所幸便抬步向著太後所住的雲瀾宮而去,若說成為太後應該移宮的,可是趙湘瀾並沒有,雲瀾宮還是如往昔一般的陳舊,靜靜的立在整個宮城的邊邊角角上,它並沒有因為它主子的尊榮而有任何改變,顧雲曦踏進雲瀾宮,忽然有幾分佩服趙湘瀾來。

在這個滿是權力**的深宮之中,只有她能時刻保持這樣淡泊的與世無爭的態度,可是這里人與人的關系非親即敵,這里的爭斗非寵既死,一個無心之人又怎麼會在這深宮之中活了這麼久,從異國宗室之女到現如今的聖儀皇太後,她的位份如此尊榮,她的城府與手段由此可見一斑。

顧雲曦斂著眸子跟在那容色黑沉的老婦人進了偏殿,天色已經不早,且沉暗無比,可此刻的偏殿之中卻沒有點上燈火,顧雲曦進門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恍惚,定了定神才看清屋子里的擺設,老婦人腳步不停的領著她從側門入了左廂,掀開厚重簾子的那一剎,顧雲曦終于看見了亮著的燈。

「顧雲曦拜見太後娘娘。」

屋子里陳設簡單,書架,桌案,屏風,還有一張用作小憩的軟榻。

桌案之前,趙湘瀾一身淡青色立領宮裝坐著,頭發全部一絲不苟的束在了腦後綰做一個簡單的發髻,一支鳳釵斜斜插著,是她身上唯一的首飾,她的手里握著一支粗壯的大號狼毫,正低著頭在紙上描畫著什麼,顧雲曦低頭福著身子,兩腿有些酸。

「起來吧。」

良久,趙湘瀾終于抬起頭來,她面色靜然的抬手將狼毫筆掛在筆架上,眸光淡淡的轉落在顧雲曦的身上。

顧雲曦起身,只覺得身上瞬時便起滿了雞皮疙瘩,那樣的眼神說不上狠毒,卻又含著綿綿入骨的冰冷,顧雲曦定了定神,抬起頭來與趙湘瀾對視。

「顧姑娘的病可好了?」

當初她離京乃是用的養病的名頭,後來她走的太久顧府的人干脆就說她出京養病,趙湘瀾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生病,可是此刻顧雲曦也只得點點頭,「已然大好了,多謝太後娘娘掛懷。」

趙湘瀾嘴角揚起,眼底卻不含半分笑意,「顧姑娘就如哄騙哀家這般哄騙了皇帝?」

顧雲曦神思一緊,卻是搖頭,「皇上與太後母子連心,太後娘娘知道的皇上也都知道,顧雲曦待皇上和太後一樣,絕不敢有半分欺瞞。」

趙湘瀾看著顧雲曦的眸光便是變了幾分,「皇帝下了要納你為側妃的聖旨。」

這是一個陳述句,顧雲曦眉心一簇,想了想還是道,「皇上此道旨意有些內情,太後娘娘應當相信皇上,對于後宮妃嬪這般大事絕不會沒有考較。」

開著的窗戶吹進來幾絲涼風,落在顧雲曦的身上讓她只覺得有幾分寒意,趙湘瀾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外間都在傳說黃帝要讓你做皇後,你覺得如何?」

若說別的顧雲曦不敢確定,可是顧雲曦相信,眼前的太後娘娘即便是讓其他的任何人做皇後也不會讓她坐上那個位置,她兀自一笑,好像听到了一個笑話一般,「傳言便只是傳言而已,立後乃國之大事,皇上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顧雲曦無德無能,絕不敢宵想鳳位,還望太後娘娘明察秋毫。」

屋子里燻著淡淡的桂花香,可是顧雲曦卻覺得那香味太過甜膩了些,她眉心微蹙,卻見趙湘瀾的眸光往那屏風之處瞟了一眼,一股子異樣的感覺浮上心頭,卻听趙湘瀾又問道,「雪兒現如今乃是我朝貴妃,顧姑娘可想和雪兒同入宮中?」

顧雲曦微微沉吟一瞬,「顧雲曦從無進宮之願,皇上待雲曦以誠雲曦不勝感激,雲曦只願做皇上的國士,絕不敢作他想。」

趙湘瀾眸色微亮,似乎很是滿意顧雲曦所言,「天下女子皆想坐上那至高之位,你倒是奇怪,可若是皇帝一定要讓你入宮呢?」

顧雲曦嘴角微勾,「雲曦與皇上從來只有君臣之誼,從前如此,將來也如此,別的女子大抵以為皇宮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之所一心想進來,可對顧雲曦來說,這里不過是一個黃金做的牢籠而已,皇上明白顧雲曦之心,又怎麼會逼迫與我。」

趙湘瀾眸光微眯,「若是真有那般皇命,你難道要違抗不成?」

窗外忽而襲來一陣夜風,幽然嗚咽的聲音像極了女人低聲的哭泣,顧雲曦眼底現出幾分沉郁鋒芒,她緩緩退下手腕上成色極好的鐲子,輕輕一滑,「啪」的一聲,那翠**滴的鐲子便斷做了幾段。

「若真有那一天,顧雲曦自當如此物。」

低幽而沉重的話緩緩落地,和那夜風融在一起,趙湘瀾面上的表情頓住,良久,她眸光之中閃出幾分異樣的光彩,輕笑一聲,「顧姑娘當真性烈。」

顧雲曦深吸一口氣,面色冷淡的開口,「太後娘娘謬贊了,時辰已晚,顧雲曦不敢打擾太後娘娘歇息,這就告退了。」

趙湘瀾嘴角勾起的笑意沉了下來,看著顧雲曦良久,終于道,「去吧。」

顧雲曦福身一禮轉身出門,在那面無表情的老婦引領之下往外走,夜風揚起,走廊上亮起來的風燈左搖右晃,燈影搖曳之中,顧雲曦腳步堅定的走出了雲瀾宮的大門。

左廂之內,趙湘瀾淡淡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薄唇一動,「墨兒,你都听到了——」

腳步聲起,高大的屏風之後走出來一個身影,公孫墨眸光漆黑,面色之上染著一層詭異的灰白,他攏在袖子里的拳頭緊握,看都未看趙湘瀾一眼的走了出去——

------題外話------

想念宸宸的我把他請出來了,但是短時間內不容易宣布主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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