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帝妻 006連環獻計,謀士歸來(下)

作者 ︰ 步月淺妝

夏侯雲曦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楚地見到了香……不,姬無垠,她眸光微眯的推開姬無垠落在她腰間的大手,靜靜的听了听走廊上的動靜,只听得洛然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之後才放下心來。

姬無垠笑眯眯的看著她,一雙純良的大眼楮之中閃著迫人的光,她眉頭冷凝的上下打量他一瞬,唇角微抿,「你不是死了?」

是的,雲宋的攝政王世子早已經死了,他為何現如今活的好好的站在此處!

姬無垠面上一苦,眼底閃動著幾分水光,「真是狠心的人啊,我為了救你差點沒了半條命,你卻是希望我死了!」

夏侯雲曦眼神之中還是帶著明顯的懷疑和打量,「我並非是希望你死了,只是外面的人都說你死了而已,為何你還好好的站在這里!」

姬無垠深深一嘆,「別人說我死我就是死?我知道你在這里,千里迢迢的來尋你,你倒好——」

夏侯雲曦不耐煩的皺眉打斷他的聒噪,眉梢一挑道,「現如今楚地權貴雲集,你來這里定然不是平白無故的……」

姬無垠眉梢挑起似乎要說什麼,夏侯雲曦卻轉身欲走,「你自然是有你的原因的,我卻不想听。」

姬無垠上前擋住她的去路,無害的眼神看著她,「你要去哪里?」

夏侯雲曦眸光微冷,「我去哪里與你有關?」

姬無垠笑嘻嘻的,「我在這大楚舉目無親的,現在更是無家可歸,要不然你去哪里都帶著我好不好?」

即便他的語氣再如何的溫軟潤透,可是夏侯雲曦深切的知道,眼前這人已經不是當日里的香君了,她退後一步,「我不管你為了什麼來大楚,可是靖王大婚在即,你可不要動什麼歪腦筋,我現在有事在身,有機會的話下次再見吧。」

姬無垠雙手抱胸的睨著她,「外面的人恐怕還沒走,你現在出去不是正好被逮到?」

夏侯雲曦轉身探看外面的狀況,一副不退不讓的樣子,姬無垠皺皺眉,忽然就覺得有點頭疼起來,他眸光亮亮的看著她,「剛才那士子說的話你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知道你是對那傳世九鼎感興趣呢,還是對傳國玉璽感興趣?」

姬無垠眼底閃著興味,夏侯雲曦轉身,眼底綻出一點幽光來。

洛然滿臉陰沉的回到自己的雅間的時候洛蕭和萬俟殊正意興闌珊的準備走,看到他的面色有異,當下便是相視一眼,各自眼底都閃過幾分詫異之色來,萬俟殊笑問,「怎麼,那人是那酸腐之人呢還是心思頗大之人?」

「奇怪。」

洛然眼底沁著疑色的落座,萬俟殊和洛蕭見此心中也有幾分好奇了,洛然沉思半晌才緩緩道,「我跟著那少年的時候那人好像發現了,帶著我在這樓道里面繞圈子,後來我又遇到個人,看到我就走,我跟上去卻看到她越走越快,後來轉了個拐角就不見了。」

洛蕭和萬俟殊眼底也閃過幾分顏色,萬俟殊一笑,「罷了罷了,不管是誰,即便是心思頗大之人又如何呢,這一次來的人很多,還有許多是來看熱鬧的,只怕是被人家發現了,也是,誰喜歡被人跟蹤的?」

洛蕭也是這個意思,洛然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我覺得那背影有幾分熟悉。」

「哦?」萬俟殊挑眉,「怎麼個熟悉法?在哪里見過?」

洛然想了想,眼底分明有精光一閃,卻終究是搖了搖頭,「只是覺得熟悉,別的卻是想不起來了。」

洛蕭和萬俟殊都不會為了這等捕風捉影之事有什麼行動,眼見得天色已晚,萬俟殊叫來下人準備送二人回宮,就在三人下樓之後,二樓之上的軒窗再次打了開來,夏侯雲曦面色沉靜的站在窗口之處,看著三人的身影從門口一閃,最終消逝不見。

姬無垠站在夏侯雲曦身後,看著那三人消逝之後輕聲一笑,「說起來都是故人,姐姐怎麼不上去打個招呼,真是可惜啊。」

夏侯雲曦回到未名居的時候老管家正滿面憂色的站在府院門口,看到夏侯雲曦和綠桑的出現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雲公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王爺今日里來的早,知道您出去了十分擔心,現在天色已晚,您若是還不回來王爺就要大發雷霆了。」

夏侯雲曦有幾分不好意思,趕忙跟著老管家往蒼梧院走,果然,走到門口的時候肖揚的眉頭也皺的緊緊的,夏侯雲曦安撫的看他一眼,他卻是示意了院內,「洛王來了。」

夏侯雲曦點點頭,跟老管家道了謝才往院內走,正廳之中萬俟玉少見的滿臉煩躁之色,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听到外間的腳步聲有幾分著急的問一句,「回來了嗎?」

夏侯雲曦語聲帶笑,「勞煩王爺久等了。」

萬俟玉聞聲連忙向著門口迎了過來,看到夏侯雲曦完好無損的站咋自己面前才松了一口氣,一邊側身讓她進門一邊頗有幾分怨怪,「若是出門也該讓個人跟著,連肖揚你都不帶,長安這兩日來的人多,魚目混雜的指不定就會出點岔子,現如今天色如此之晚了,街市之上更是不安全,你若是還不回來我便要去找三哥了。」

夏侯雲曦被他一通說的發笑,「真是不知道洛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嗦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勞煩洛王擔心。」

萬俟玉眼中閃過幾分晦暗不明的光,笑一笑坐在一邊去,夏侯雲曦在綠桑的服侍之下淨了手,除去了外面的披風,又換了一身常服才出來與他說話,「他怎麼說?」

萬俟玉唇角微勾,「三哥當即便問了這計策出自誰之手,我只說你心高氣傲,且需要一點時間來想後續之計,三哥便說若真是有將相之才便可給你兩日,待看完了你後面的計策自然是要見你,雲曦,你一定要等足五日才見三哥嗎?」

夏侯雲曦表情不明的一笑,卻是轉而從袖子里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明黃色信封來,萬俟玉一看便知道乃是後續之計,當下便走過去接在了手中,他這一次倒是不急著看了,只是看著夏侯雲曦有幾分猶豫,「雲曦,三哥這兩日還動了大力氣找你,他以為你和那東齊公主在一起,還讓人將東齊公主周圍的人都查個仔細呢。」

「哦?」

夏侯雲曦笑開,「無礙,讓他去查吧,那東齊公主與我卻有幾分淵源。」

萬俟玉心中所想大抵也是如此,本想問二人有何淵源,奈何看到夏侯雲曦面色微帶著幾分疲憊且天色已晚所幸便就此告辭了,只說了明日里再來見她便告辭了。

待萬俟玉離開,肖揚面色微沉的走了進來,夏侯雲曦放下手中茶盞,面色已滿是鄭重,「怎麼樣?」

肖揚眸光深沉,「西涼的車架還有四天就到了。」

「四天——」

夏侯雲曦眸光帶著幾分星亮,不知道在計算著什麼,片刻之後,她又看向肖揚,「西涼先不去管了,去查一查雲宋這一次來祝賀的是誰,什麼時候到,另外,再查一查攝政王姬維在攝政王世子死後有什麼動作,還有那雲宋新帝的來歷,都要清清楚楚。」

肖揚倒是沒有想到夏侯雲曦對雲宋也開始感興趣了,卻也不過眉頭微挑便應了下,時辰不早,夏侯雲曦起身走到窗欞之處,黑沉沉的夜空之中正懸著一彎明晃晃的新月,想到那人此刻或許正皺著眉頭想著她,她的目光瞬而軟了起來。

第三日,萬俟玉進宮的時候千想萬想沒有想到竟然遇到了他命里的小煞星宇文珂,今日里的宇文珂掩下了平日里張揚跋扈的樣子,一身月白色百褶宮裙上身,面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三千墨發也綰做了一個飛天逐月髻,娉婷碎步,縴腰曼扭,儀態萬千,哪里還是尋常那個張牙舞爪的宇文家二小姐!

萬俟玉剛走到長樂宮門口,看到宇文珂的出現當即就想改道走,可是宮門近在咫尺,且四周避無可避,便是這樣的一個遲疑,下一瞬宇文珂的目光就看了過來,她眸光一亮,也不管身後的宮人嬤嬤,當下便大踏步的向著他走了過去。

溫婉可人的樣子瞬時灰飛煙滅,萬俟玉卻覺得這樣的宇文珂比剛才妝模作樣的人順眼多了,因著還有其他下人在場的原因,宇文珂還是對著萬俟玉行了一禮。

「給洛王殿下請安。」

萬俟玉面上帶著幾分冷色,點點頭便與向那長樂宮而去,宇文珂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眸光帶著幾分亮光的道,「好幾日不曾見到洛王殿下,殿下都在忙什麼啊?」

萬俟玉眯著眸子看著宇文珂,果然宇文珂下一瞬就笑眯眯的靠了過來,「靖王殿下即將大婚,洛王殿下不趁著這個時候為靖王殿下的婚事費心,怎麼還能想得到日日和太子殿下一起商議國事呢?」

宇文珂是了解萬俟玉的,萬俟玉生來便是萬人之上,其上的兩個哥哥各個年輕有為,該讓人煩心的國事大事通常都是他們來做的,正如他曾經說過的,萬俟宸便只讓他為了自己而活便可,是以現如今如此主動積極的為了南境水患和踏月一族的事情忙碌,這真的不是他的做派。

萬俟玉拂掉宇文珂的手,唇角微抿,「你當我像你一樣整日里無所事事嗎,三哥近來身子不適,我這才多用了幾分心而已。」

宇文珂挑挑眉,離他遠了一分,卻是忽然想起那日里對她不敬的三人來,「萬俟玉,你把那三個人怎麼樣了?他們那般對我,至少也要流放個三千里的!」

萬俟玉冷笑,「你是什麼身份要流放人家三千里,我還沒有治你的罪呢,整日里除了鬧騰之外你還能做什麼,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該對你伏低做小不成?」

萬俟玉語聲冷凝,面色酷寒,一雙眸子里似乎沒有半分感情,宇文珂听得面色漲紅,看著萬俟玉的神色眼底泛出點點淚光來,萬俟玉看在眼里卻是冷哼一聲,「你可別哭,你知道我從來不吃這一套。」

宇文珂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狠狠地瞪著萬俟玉,「好,萬俟玉,我不過是讓你處置三個平民而已,你不處置就算了何必要用這話來說我,我的身份怎麼了,我就是萬人之上,我就是覺得他們應該對我伏低做小,萬俟玉,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你看看整個長安誰敢這樣說我,萬俟玉,你現在大可別把我放在眼里,將來你別後悔!」

宇文珂說的直喘氣,眼眶紅紅的樣子好像真的委屈的不行,萬俟玉看著正覺得有幾分愧疚不安,卻當即听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萬俟玉好像听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的大笑一聲,看著宇文珂搖搖頭,「還真是冥頑不靈啊,宇文珂,你好好學點兒女孩子家該學的東西好不好,不要成天的對天下人說你喜歡我,等你變成像林家二姑娘一樣才能找一個像我大哥一樣的好夫君嫁了,否則這天下誰敢要你。」

宇文珂心里涼嗖嗖,聞言更是如墜冰窖,她恨恨的看了萬俟玉一眼,終究是跺了跺腳跑了,萬俟玉回頭看一眼那縴縴背影跑的風中凌亂,忽然也有幾分氣悶,當下長嘆一聲,只想著以後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好。

進的昭陽殿之時便看到洛蕭洛然俱是一臉興味的看著他,萬俟玉背後生起一股子涼風,下一刻洛然便笑出來了,「嘖嘖,一個大男人惹哭小姑娘算怎麼回事,阿玉,你真是越來越本事了。」

萬俟玉眉頭抬都不抬一下落座,看了看主位,萬俟宸正在批閱幾本折子,所幸他也就不著急了,「如你所見,那小姑娘就是三個提到的宇文珂,難為你如此憐香惜玉,那明日就讓宇文家的二小姐帶著你們游湖看燈了?」

三月初三到初十是楚地的立春節,雖然不是什麼大的節日,但是每每到這個時候楚地的街市之上總會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燈會,也可算是長安一景了,洛蕭和洛然作為客人,自然得吃喝玩樂一並齊全了。

洛然听到萬俟玉這樣的建議竟然不反駁,而是眸光微亮的道,「好啊,我倒要看看這個據說喜歡了你好多年的姑娘到底是有多傻——」

萬俟玉額上青筋一跳,看著洛然那副桃花眼春光大綻的模樣忽然就有點期待這人遇上那個宇文珂會如何了,他當下笑眯眯的應下,「好,既然你不反對,那稍後我便派人去安排,宇文都乃是我楚地右相,想來也是相配的。」

洛然聳聳肩,倒對他說的曖昧意思不以為意,萬俟宸聞言將手中的折子交給慕言,有幾分疲憊的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那後續之計帶來了嗎?」

萬俟玉點頭,起身從袖子里掏出與前兩日一模一樣的信封來,萬俟宸直起身子接過,打開看了看,唇角微勾。

「夜襲敵營,大敗而歸。」

輕輕落下八個字,洛蕭和洛然都是一臉茫然,萬俟玉所幸將自己得了一名門客的事情說了說,洛蕭看著萬俟宸一嘆,「倒是知道幫你了。」

洛然卻是看著萬俟玉不以為然的搖頭,「是有反常必為妖!」

萬俟玉心中一跳,面色卻還是穩穩當當,萬俟宸只當做沒听見洛然的話,從桌案旁側的一摞書里面抽出了一張地圖來,圖上有一處用朱砂全出來的大片區域,正是西南踏月部族所在。

「且戰且退,累敵乏力,夜襲敵營,大敗而歸,這樣的打法在兵家之中倒也不足為奇,只不過這兩計‘守’的意思太多,真想在短時間內拿下踏月族,只怕還是不那麼容易。」

洛蕭淡淡的分析,萬俟玉當即反駁,「西南近年來還算安穩,當地駐軍的作戰意識並不那麼強,以守為攻也未嘗不可,現在我軍損失已大,若能暫時穩住頹勢,稍後自然還有更好的法子呈上來。」

萬俟宸淡淡的看著那折子上的幾個字,眸光掃過萬俟玉覆在椅臂上緊握的拳頭,將那折子放在手邊,他微微一笑,「阿玉說的對,這應該還不是最後一計,切等她繼續獻計便好,我們只管等著看了。」

萬俟玉心中放心了一分,之後稍坐了一會兒便走了,洛然和洛蕭相繼離去歇息,萬俟宸卻交代慕言,「派個人跟著洛王,把他的去向前後給我模清楚。」

慕言有幾分訝異,自家主子的人洛王大部分都認得,這個跟著是怎麼跟?怎麼個度?

看到了慕言面上的為難,萬俟宸又補充了一句,「只需要把他去了哪里報回來便可。」

慕言心中有數,當即領命而去。

萬俟玉並不知道萬俟宸的動作,一出長樂宮他幾乎就迫不及待的往未名居而去,萬俟煙在自己的馬車之中明明想要和萬俟玉打招呼,卻被萬俟玉視而不見的擦肩而過了,萬俟煙眉頭一皺,當即一聲令下讓車夫跟著萬俟玉走。

萬俟玉走出宮門,馬車幾乎沒有停留的想著城西的未名居而去,萬俟煙的馬車精巧貴氣,在速度上卻是比不上萬俟玉的大車,當下怎麼都追之不上,看著萬俟玉去的方向,萬俟煙猜測他是去未名居,由此萬俟煙所幸也不追了,只讓車夫優哉游哉的向著未名居去便可。

萬俟玉第一次這樣早就到了未名居,夏侯雲曦彼時正在研究一盆已經長出了花蕾的牡丹,隨著春風送暖,院子里的牡丹花枝上一夜之間都長出了小小的花苞出來,夏侯雲曦早知楚地的牡丹花名,這里雖然不是洛陽,卻都是吹著楚國的風。

「這是洛陽紅!」

夏侯雲曦著一身青衫,雖然是男子樣式,可她的墨發半綰,絲絲縷縷半垂,怎麼都是女兒貌美之態,她聞聲抬頭,萬俟玉笑著走過來。

「今日倒是早。」

夏侯雲曦淡淡一語,萬俟玉看著那翠油油之中一點玫紅道,「這花花開紫紅,株大味香,是唯一一種以洛陽命名的牡丹花,與此花有關的還有一個典故,說在四百年前始帝南巡之時,在一個冬日游洛陽,因慕洛陽花都之名傳旨令百花盛開,百花領旨相繼開放,獨牡丹不遵,始帝大怒,竟然命下人縱火燒之,其後更將燒焦之牡丹棄于洛陽邙山溝壑中,那些被燒焦的牡丹得洛陽邙山水土滋潤,居然重生,人們欣賞此花傲骨,稱其為花中君子,並命其為‘洛陽紅’!」

夏侯雲曦倒是不知道這洛陽紅還有這個來歷,不免听得一嘆,復又問他,「今日里怎麼這般早——」

萬俟玉心中知道夏侯雲曦想問的是什麼,當下便道,「我整日里都沒什麼要緊的事,倒是三哥,我走的時候桌案之上還有一大堆折子呢,你的治水的法子已經被定下來了,不日秦允便會領著工部一中人馬出發去南境。」

「秦允?」

夏侯雲曦倒是未曾想到,萬俟玉心知她會詫異,當下便幽幽的道,「秦允手握三哥大批情報線,前幾日三哥讓他找你,結果他和宋涯一起都沒有找到你的下落,三哥生了怒,將他們二人一個派去治水,一個派去平亂。」

夏侯雲曦眸光幾變,心中遲疑的生出幾分愧疚來,萬俟玉看在眼里,當下哈哈笑開了來,「你放心,三哥說是這樣說,卻並非全部為此,秦允是秦川候世子,秦川候的故族便是在西南水患附近,而宋涯,他上面有個哥哥是我們楚國的上將軍,他一直想超過他哥哥,現在回來了正需要一個表現的機會,踏月之亂對宋涯來說,來的正好。」

這還差不多,夏侯雲曦內心月復誹了兩句,眼角處卻瞟見蒼梧院門口閃進來一道人影,定楮一看,竟然是一個一身粉色宮裙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眉宇之間……竟然和那人有幾分相似之處,再看了看眼前的萬俟玉,夏侯雲曦幾乎可以猜出來人的身份,果然,下一刻那小姑娘就開了口。

「四哥,你的馬車跑的好快。」

萬俟煙看到夏侯雲曦和萬俟玉站在一起的時候頗有幾分意外,她以為她的四哥走那麼快來這里是為了什麼,卻沒想到原是為了見一個……萬俟煙看著夏侯雲曦的神色有幾分奇怪,她眉頭微皺,她到底是女子還是男子?

夏侯雲曦心中雖然有幾分意外,卻還是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任萬俟煙打量,萬俟玉在看到萬俟煙出現的那一刻心中已經狂風呼嘯,而轉過頭看夏侯雲曦,她還是那般雲淡風輕模樣,當即當他放心不少。

「阿煙。」

萬俟玉走到萬俟煙身邊,看著萬俟煙,又看看夏侯雲曦,好似不知道怎麼開口。

夏侯雲曦一笑,上前幾步微微一福,「給公主殿下請安。」

萬俟煙有幾分意外,沉靜的眸子一亮,「你認識我?」

夏侯雲曦搖搖頭,「不認識。」

萬俟煙眼底亮光一閃,皺眉,「那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夏侯雲曦看著萬俟煙掩嘴一笑,「公主殿下眉宇之間和洛王殿下有幾分相像,且還叫洛王殿下四哥,這樣的女孩子難道不是公主嗎?」

萬俟煙看了看萬俟玉,小小年紀便溫然的面上綻出漸大的笑意,「我倒不覺得我和四哥長得像,他們都說我和三哥比較像。」萬俟煙說完,似乎覺得夏侯雲曦不認識她三哥,所幸補了一句,「就是太子。」

夏侯雲曦笑意難明,萬俟玉搓了搓手,「阿煙,你怎麼過來了,現在時辰不早了,不然我讓人送你回宮?」

萬俟煙看了夏侯雲曦一眼,「四哥,你都還沒說這個姐姐是誰,怎麼就要急著趕我走呢?我今天惦記著你的牡丹花,可不打算回宮的。」

萬俟玉面上出現幾分為難,夏侯雲曦一笑,「公主殿下不介意的話叫我雲曦就好,公主現在來看牡丹花可不是個好時機,因為花都沒開呢。」

萬俟煙以為夏侯雲曦說這話也和萬俟玉一樣急著讓她走,卻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眸光一轉道,「不過公主不能白來一回,王爺給了我一盞最新的揚州碧螺春,公主可要試試?」

萬俟煙點點頭,夏侯雲曦便抬頭一請,「公主,請。」

萬俟玉看著夏侯雲曦頗有幾分膽戰心驚,夏侯雲曦卻兀自一笑稀松平常的樣子,萬俟玉微有幾分懊惱,走進門去的時候夏侯雲曦已經一邊煮茶一邊笑容平常的和萬俟煙說起話來,萬俟玉坐在一邊看著,看著夏侯雲曦幾句話就將萬俟煙哄得叫起姐姐來不由得有幾分嘆然。

萬俟煙忽而睜大了眸子問,「雲曦姐姐怎麼住在這里,你是我四哥的什麼人啊?」

夏侯雲曦正在煮茶的手微微一頓,面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萬俟玉瞬間面色微紅,看著萬俟煙少見的狡黠模樣只得冷冷嗤一聲,「胡說什麼呢!」

萬俟煙可不管萬俟玉怎麼說,只好奇的看向夏侯雲曦,夏侯雲曦在她的目光之中倒好三杯茶,分給三人一人一杯,而後輕輕地道,「這話說來公主大概要覺得雲曦大不敬,我,其實算洛王殿下的姐姐——」

「撲哧——」

夏侯雲曦話音一落萬俟玉正喝進嘴里的茶水便澎湃的噴了出來,萬俟煙看著萬俟玉的模樣笑出聲來,夏侯雲曦看著萬俟玉少見的狼狽樣一愣,隨後也笑起來,兩人笑倒在榻上,萬俟玉頓時覺得應該早點吧萬俟煙送回宮去。

一番笑鬧之後,雖然萬俟煙還是對夏侯雲曦有諸多好奇,但是天色已經太晚,萬俟玉是一定要將她送回宮去了,臨走之時夏侯雲曦沒有意外的拿出一個信封交給萬俟玉,萬俟玉揣進懷里,「這應該是最後一計了吧!」

夏侯雲曦眸光流轉,似是而非的道,「或許是吧。」

萬俟煙將二人的動作看在眼里,心中卻還想著她和夏侯雲曦達成的協議,萬俟玉隨後上了馬車,車夫揚鞭,馬車便滾滾動起來。

馬車一路駛向宮城,在朱雀門前之時便看到了萬俟煙的福熙宮里的宮侍,紫嬤嬤看到萬俟煙的馬車眸色大亮,趕忙迎了上來,馬車緩緩停下,萬俟煙看到紫嬤嬤等在這里不由得一驚,「紫嬤嬤!」

「公主!」

紫嬤嬤迎上來,眸光帶著幾分緊張,「公主,皇上等您好久了,讓您回宮之後立刻去未央宮呢。」

萬俟玉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聞言便道,「既然父皇找你你便去看看。」

萬俟煙自然點頭應下,當下便和萬俟玉在宮門口分別向著未央宮而去,萬俟玉也未作她想的反身回府,只等第二日將懷里的信封送給萬俟宸。

夜深人靜,慕言一個人進了昭陽殿內室,萬俟宸只著了里衣坐在南窗之下的軟榻上,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如何?」

「回稟主子,王爺出宮便去了未名居,沒一會兒煙公主也去了,後來是王爺帶著煙公主一起回宮,最後王爺回了王府,似乎沒什麼異常。」

第二日,萬俟玉進宮的時候萬俟宸正等著,想必前幾日萬俟宸的忙碌來說,今日的萬俟宸倒是讓萬俟玉有幾分意外,他進的昭陽殿花廳,只見萬俟宸臨水而立,眸光悠悠揚揚的落在窗外那慢水榭的蘭草之上。

「三哥今日里怎麼不在父皇那里?」

萬俟宸面色如常,「治水之事已定,我現如今不過在等你的最後一計。」

萬俟玉聞言當即從懷里掏出那明黃色的信封遞過去,狀似無意的道,「也不知道最後還有沒有其他的了,如果能讓他想一想只怕會是更好些。」

萬俟宸不露聲色的接在手中,正要打開看的時候慕言忽然閃身而入,「主子,吉公公來了。」

吉利是萬俟婓身邊的宦官總管,萬俟宸聞言將那明黃色的信封封好等吉利出現,不多時,吉利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昭陽殿中,身形微微佝僂的老太監進的門來,面色帶笑的道,「給太子殿下請安,給洛王殿下請安,皇上有令,著太子殿下速速擬好平亂戰法送往未央宮,踏月族又來戰報,我軍損傷慘重。」

萬俟宸眸光微眯,看了看自己的桌案,軍機處若有戰報為何沒有呈給自己?

吉利站在那里等著,萬俟宸揮揮手,「本殿稍後去見父皇,你先退下吧。」

吉利領命而去,萬俟宸將那信封打開,待看到那筆力疏狂的八個字之時眸光微微一亮,他轉身看向萬俟玉,神色鄭重而深邃,「即刻帶那獻計之人來見我。」

萬俟玉心中一跳,卻看萬俟宸轉身便走,他唇角幾動,萬俟宸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門口,萬俟玉面上發苦,終究是懊惱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萬俟宸到了未央宮的時候未央宮之內一個人都沒有,進的御書房之時萬俟婓正在看一本不知是什麼的奏報,看到萬俟宸來了頭也不抬的道,「听說已有戰法?說來听听?」

萬俟宸看了看四周,「父皇,軍情緊急不妨將宋涯即刻傳召進宮。」

萬俟婓擺擺手,「不忙,你且先說來看看,若是戰法得當,再宣人不遲。」

萬俟宸想了想終究還是開了口,先是將那二十四字的計策一說,而後細細分析起來,「此法乃是連環計,每一環都不用楚軍生死力戰,且戰且退卻是讓敵人身心具疲且造成我軍兵力弱的錯覺,此後的佯敗只為誘敵深入,只要每一步都最好,到最後一步之時將那踏月神象困住,至此踏月族人再不能儀仗那神象助力,本就身心俱疲之下踏月族人更是寸步難行,我軍此刻只管趁火打劫,此戰,必勝。」

萬俟婓听得眸光深邃,「你覺得能用?」

萬俟宸點頭,「用此計,必勝。」

萬俟婓面上不辨顏色,眼底卻有精光閃動,「好一個連環計,即刻讓宋涯進宮,具體的計劃你來和他細細說來,要快。」

萬俟婓說的肯定,萬俟宸縱然想著那獻計之人此刻也知道孰輕孰重,他應一聲是轉身出門,下令讓慕言傳宋涯進宮,宋涯本來就在待命之中,進宮的速度亦是極快,回到昭陽殿的時候萬俟玉正忐忑的想著用什麼法子才能將萬俟宸糊弄過去,卻沒想到萬俟宸一回到昭陽殿根本沒有說要見自己便和宋涯一起商榷戰法去了。

萬俟玉松了一口氣,卻不敢就此出宮去,只好一個人在花廳打發時間,而這邊,萬俟宸一邊和排兵布陣,一邊卻是在等慕言回來,待和宋涯將所有的作戰關節都疏通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萬俟宸命宋涯去往未央宮領兵符隨時出戰,一邊看著巨大的西南地圖听慕言的回稟。

「洛王殿下一直在花廳等主子,也沒見去帶那個獻計之人回來,我無意之中問澄心昨日洛王殿下有沒有去未名居的事,澄心卻當即矢口否認,此外,在四日之前,洛王殿下曾經在天下第一樓帶走了三個和宇文家二小姐有過節的年輕人,當時是被王爺的侍衛帶走的,可是京兆伊和刑部都沒有洛王殿下收押犯人的記錄。」

萬俟玉不可能用私刑,可兩處都沒有記錄,那麼那三個人被帶去哪里了?

萬俟宸掏出袖子里的四張信箋紙,眸光如深不可測的萬丈海淵一般,忽然,他將那信箋紙猛的握緊,衣袍一掀渾身寒意的往外走,獻計!連環計!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萬俟玉等的愈發不安,恰在此時一道腳步聲響了起來,澄心面色蒼白的進來廳門,聲音發顫的道,「主子,太子殿下帶著人出宮了,慕言剛才來問我昨天您是不是帶著公主去了未名居——」

萬俟玉心中一跳,「你怎麼說的?」

澄心模模鼻子,「您不是交代了不能說起未名居嘛,我就說沒有!」

萬俟玉眸光微眯,「笨!既然慕言都問了,那三哥一定已經知道了,你就是承認了如何,我帶著阿煙去看牡丹難道不可以,你否了才是心里有鬼,瞞不住了,咱們快去看看——」

萬俟玉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出了長樂宮連馬車都不坐了直接騎馬飛奔出宮,可就是這般萬俟玉還是沒能趕得上萬俟宸的腳步,等他到了未名居的時候未名居的大門已經是半開,門前停著十多匹快馬,長樂宮暗衛守在門口,老管家面色蒼白的跪在門口的青石板上,看到萬俟玉來了眸光大亮。

「怎麼回事?」

長樂宮暗衛們對萬俟玉熟視無睹,那老管家戰戰兢兢的道,「太子殿下帶著人過來,生了很大的氣,直接說要見王爺您留在園子里的人,老奴想著您交代過不能讓外人看見雲公子幾人,便沒敢說,結果太子殿下直接打翻了家丁闖進去了,雲公子幾人還在園子里,這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萬俟玉嘴角一抽,心想著那是他三哥,怎麼能算是外人,他都來了若是見不到那人怎麼會善罷甘休,這個時候就不應該攔著平白自己受苦,他揮揮手讓一眾家丁們都退下,自己腳步極快的往蒼梧院去了。

一路走萬俟玉的心一路都在滴血,那滿院子即將盛開的牡丹花啊,就在長樂宮侍衛們的璀璨之下如果被風霜打過一般,所有院子的院門都被殘暴的打了開來,一片淒慘狼藉之中,萬俟玉還未走近蒼梧院便感受到了讓人背脊生涼的寒意,他定了定神走進院門,只見院子里廂房正房都房門打開,慕言慕楓面色微沉的站在房門口,看到萬俟玉來了眸色都帶著幾分同仇敵愾的味道。

萬俟玉心中猛然一顫,趕忙往屋里走,一進門便看到萬俟宸一身黑袍背影挺直的站在夏侯雲曦常用的桌案之前,而整間屋子里不曾看到夏侯雲曦或是綠桑或是肖揚的身影,略帶幽暗的光線之中靜謐的詭異。

「三哥——」

萬俟玉顫顫的喊了一聲,萬俟宸轉過身來,手中握著一封寫著八個字的信箋,同樣的信封自不必說,那信箋上俊秀清逸的字跡直刺得萬俟宸心中一疼,此時此刻,那八個字之中的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還未寫完。

萬俟宸看著萬俟玉薄唇輕啟,「她在哪?」

管家明明說她在院子里,這大園子里如風卷殘雲一般的被他們肆虐過了,蒼梧院只怕更是一處不漏,怎的他還問自己人去哪里了?

萬俟玉一怔,有幾分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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