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那次意外的想見,這應該是第一次,他和她真正的相處。
「三姑姑說,你見了我的臉,一定喜歡我的,是不是?」他睨著她的臉,試探著問。
秦無色皺了皺眉,怎麼敢喜歡,她連他的臉都不敢多看,偶爾看一眼,也不敢停留,雖閉著眼,她還是緩緩說道︰「你听我說,咳咳……你這樣怎麼可能嫁……討不到媳婦,別听你姑姑們瞎說,你絕不是非我不可。」
似乎還怕他不信,她又道︰「而且,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為了你三姑姑的一句話,為區區一句根本不知是真是假的話葬送你選擇的權利,值得麼?」
「三姑姑不會騙我,且……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他躊躇著說出口,誰說不喜歡,十二歲後的每一年他都想見她,五年了,其實不管她什麼樣子,他心里已經全是她了,就只這個名字,都能讓他心亂如麻。
秦無色一驚,緊閉的眼,長睫抖動了幾下,他的氣息突然靠近︰「你睜開眼看看我。」
死也不!她緊緊閉著眼,從噴薄到臉上的淡淡呼吸,她能確定一掀開眼就能看到他的臉,看到他的臉還能有理智麼?
他蹙眉不解的看她死死閉上的雙眼,一指在她頸後一點,她的眼皮如被人一下拉開似的睜的大大的。
「羽七音,你做了什麼!」她睜大著眼,想閉也閉不上,作死,他到底是什麼人!
「秦無色,我,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他美的攝人心魂的臉上浮了絲酡紅,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秦無色呼吸都要窒了,酥的從頭頂直到腳趾,她不得不對上他的臉,這樣一張臉,略微羞澀卻又說的這麼直接,是個人都受不了。
他又湊近一點點,問︰「那……你喜歡我麼?」
他輕顫的睫羽無比的撩人神經,秦無色渾身無力,目光卻無法從他臉上移開,他垂了眸子,密長的睫毛宛若輕舞的蝶翼,臉上浮起一絲羞澀的紅,呼吸紊亂不可自止,薄唇一點點向她的唇靠近……
秦無色雙眸瞪著,她只是不能閉眼,身上雖疼卻還能動,可這張臉,美好過所有的風景,她根本挪不開,或者是潛意識的不想挪開。
他很神秘,那張美的無法企及的容貌,他不可測的身手,還諳醫理,陌生的時候,他有點冷,口吻語調都正常不過,可一旦再了解,就會發現他除了武功和醫術外懂的很少,很容易唬弄。
只是……
他還未真的親下來,她就胸口一熱,猛的咳嗽數聲,又嘔了一口血!
她兩眼一翻,他是一劑難以抗拒的毒,她不自覺動了什麼該死的念頭,弄得氣血更亂了,又作死的吐血!
渾身燙的厲害,燒的她頭都快炸開了,他眸光擔憂的看她,探出漂亮的手指落在她額頭上,呢喃如自語︰「明明用安神香給你壓制住了,怎麼你內息還是亂成一團。」
她難受的覺得自己就快死了,發誓以後再也不對他用攝魂眸了,可雙眼偏偏睜大著看著他的面容,這樣的秋水為神玉為骨,她的氣息亂的止也止不住,要是有力氣,她一定先把他拾綴拾綴直接扔出去!
「你怎自殘的這麼狠,氣血亂流還發燒,別亂用真氣,沒事的,別亂動,我能治好。」他下意識的安撫,她似乎很想挪動身子卻無能為力。
「很熱麼?」他蹙眉,模著她額頭的指尖都像是要被她的溫度灼傷。
「一點點。」她輕吐了一聲,實則渾身像是被火燒似的燙,這是氣血亂涌的結果,卻也因為他這無雙的媚毒來的更加猛烈,混蛋,她會被他折磨死的!
「那……月兌了麼?」他的指尖落在她漂亮的鎖骨上,卻不敢繼續,他如果真是一個完全的醫者,為了緩解病人的痛楚,會心無旁騖的解開她的衣袍,但他不是一個純粹的大夫。
秦無色燒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指尖的微涼擦著她的鎖骨,正是她需要的冰涼,她聲音輕若蚊鳴的傳來︰「嗯……」
她只是在他指尖的觸踫下輕聲的哼哼,可他顯然誤解了她的意思,置于她鎖骨的手翛然向下,撥開她的衣衫,她繁復的綁帶弄的他亦是細汗如雨,此刻,他確實只一心想讓她好受些,而無其他,咕噥道︰「你為什麼尋死,要不是遇到我,你下手這麼狠,怕是難逃一死……」
她衣衫剛落盡,就循著他的冰涼,雙手倏地探入他的衣袍將他當冰棍一般的抱住,他的體溫真的很涼,可想他常年習的武功多偏陰寒。
而她的深厚內力卻較為剛烈,這也是為什麼她輕功總是不見好的緣由,氣血一亂,渾身更是如烈火焚燒般痛楚。
她突如其來的一抱嚇的他當場愣住,不知道是否被她的燙灼到,他俊臉頓時紅的厲害,輕聲吐出幾個字︰「秦無色?」
她蹙眉,身子一顫,吐血不止,他眉心一擰,她這下手著實不輕,若不是她本身內力深厚,普通人挨她這麼一下,也當場喪命了。
「你先放開我,我給你找藥。」他皺著眉,試圖推開她,可她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的緊攥,他如果真想推開她,就只能傷了她。
「你!」他有些急了,索性抱起她,走到桌前找包袱,手里抱著個人,一手解開包袱自然費勁,五彩斑斕的一疊紙鶴散了滿桌……
他想她了,就悶在房里疊一只紙鶴,姑姑們笑他是在暗自發椿,他從來不反駁,門里人都不敢接近他,偶有幾個想接近他的,剛看他一眼就暈了,他一直覺得有些孤獨,三姑姑說,以後有秦無色,她敢直視他的容顏,不會害怕和他單獨相處。
說這話的時候,三姑姑的視線卻也不敢看他,自然的離開他一丈遠,生怕看他一眼。
她們說他長的太好看,好看到讓人不敢看,這樣的好看真的值得喜悅麼,听說秦無色也很好看,可是大家都愛看他,而不是怕。
每一年他疊許多紙鶴,大姑姑說他應該多買些珠寶,以後好當嫁妝,秦無色貴為世子爺,是不稀罕這些不值錢的紙鶴的。
她才不懂呢,正是她貴為世子爺,才不稀罕珠寶!
他為了見她一面,慌的一路亂了陣腳被馬蜂蜇的面目全非,現在想想,還覺得疼痛難忍,他這次信誓旦旦的帶著這一疊紙鶴上路,不娶到她不回去,要是以後有孩子,不要像他,像她就好。
他不知爹娘是誰,姑姑說,他出生的時候,滿園的花霎時綻放了,隨著他的啼哭聲又凋零滿園,他的哭聲伴隨著四處嚎叫的獸鳴,沒有人不畏懼一個出生就百花凋零,萬獸震惶的的孩子。
其實,他知道,她也怕看他,只是,當他迫使她看他的時候,她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暈倒或者更甚的神志不清。
也許,慢慢來她就適應了,可要是她不適應呢?他蹙眉,不願多想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買珠寶。」他聲音低低的,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喂了一粒藥丸。
昏沉中的她蹙了蹙眉,卻算是不再吐血了,他終是松了口氣,可她傷的不輕,他一手貼向她的背,緩緩的注入一道真氣。
陰柔之氣的灌入,雖是燥熱舒緩了許多,可五髒六腑里亂竄的氣流卻多了一股,橫沖直撞的她蹙緊黛眉。
他又將她放回床榻上,想抽身,卻依舊被她緊緊抱住,他一怔,臉色愈發的紅了,霞光之色不及他美輪美奐。
她不著寸縷,也在拉扯時弄亂了他細心打理的袍子,緊貼的部分,好軟……
他吸了口氣,垂著眸子看她,她青絲凌亂,一張臉還紅彤彤的,可因為用過藥了,臉上的紅斑已消退不少,這張臉生的好看,雖然……不如他,卻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她就這麼蜷縮在他懷里,像是用她的身子撩撥他的心智,他手緊了緊,小月復一陣精細的灼熱,生在媚門,從來只會讓人意亂情迷,自己卻清醒極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意亂情迷,突地覆上她的唇,一陣吮吻,心亂如擂鼓,他眯著眸子看她,他弄明白了才來找的她,這個感覺,他懂,微啞著說︰「我對你有反應,應該是喜歡你的。」
「唔!」他痛哼一聲,只因懷里的人突然一腳踢中他的漲處,也順勢將他踢到了一旁。
秦無色蹙著眉昏沉著,方才還舒服的冰棍,突然就變得和她一樣熱,感覺不好了,她自然而然的一腳踹開,雙手握的緊緊的,整個人像是要被燒化了!
「你這麼不知輕重……」他咬著牙,疼的瑟縮在了床角,悄悄的撩開看了一眼,確定沒事後,才舒了口氣。
聞她難受的哼唧,他伸出手,再次想貼上她的背給她注入真氣,卻不料剛伸手過去,她轉了個身,他的手頓時像落入一片軟柔的棉羽……
倏地收回手,他在床榻上滾了一圈又一圈,險些把她給撞下床下,這才平躺著喘氣,眼眸閉的緊緊的,蹙眉咬著唇道︰「你莫再鉤我了!」
他怕控制不住,她現在是重傷!
姑姑們說,他就是最烈的媚毒,誰也逃不過,她們是不是騙了他呢,現下他覺得,她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在撩撥著他的理智,他肯定中毒了!
她是第一個敢抱他的人,以往,就連幾個把他從小養大的姑姑都不敢正眼看他,更莫說其他人想近他身,他們說,他羽七音生來媚骨,一顰一笑就是無形的毒,看他一眼都怕神志不清,他若真的鉤她,她逃得掉麼?
斜了她一眼,他又羞的收回視線,完美的嘴角微微的上翹,連著他那弧度極美的長睫上都綴著不可言喻的笑意,小聲呢喃︰「我陪你睡。」
說著,他臉一紅,倏地鑽進了被子里,想想不對,她怕熱肯定不肯進來,他又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下了半天的決心才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是你先鉤我的,你都抱了我,看你還怎麼跑!」
那張美的讓人不敢直視的俊容,墨色的眼珠滴溜的一轉,她弄他到這個地步,要是敢跑,他讓她試試媚門的九宗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