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痞學生——老師休逃 第十七章 滑雪 (二)

作者 ︰ 葉子忻

喝了一杯咖啡之後,楊岸就把夏依依送到了房間里。

「休息一會,倒倒時差,等會我來找你一起去用晚餐。」楊岸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夏依依笑了一下,開了門走了進去。關門的時候,還對著外面的楊岸揮了揮手。見她關了門之後,楊岸也用房卡開了旁邊的房間,進去休息了。

夏依依一進門,就踢掉了鞋子,月兌掉了襪子。她確實有些累了,坐了一天的飛機,又轉車什麼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卡布奇諾的緣故,她雖然很累,眼皮也很重,可就是沒有睡覺的*。即便閉上眼楮,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腦海里,都是剛才楊岸對她說的話。全是他和前主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每多想一分,就覺得頭痛一分。越是想得多,她就越覺得和楊岸繼續下去是個錯誤。她覺得自己這樣享受著楊岸的愛,是對他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再這樣下去,只會讓兩個人越來越痛苦。

唉……好煩!

外面的天空越來越黑,堆積了厚厚的雲層。洗過澡的夏依依推開了陽台的門,裹著毛毯,手里拿著一杯熱牛女乃,目光幽幽的看著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里面的電視里正播著新聞。

「今晚將會有一場暴風雪……」

寒風吹過,過低的氣溫讓夏依依打了個寒噤。她攏了攏毯子,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一口一口的喝著牛女乃。心緒繁雜,就像今晚的厚雲層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天越來越黑了,雲層也越來越厚。風,已經呼呼的刮過來。這里是山頂,風就顯得尤其大,刮在臉上生疼。推開門,她走了進去。電視里依舊播報著新聞,是對今晚氣象的預測。她在電視前站了一會,將牛女乃杯子放在了電視機邊上。前世她的英語是自學的,雖然不能和那些六級八級的相比,但是一般的交談還是能夠听懂的。關了門,落了鎖。她在想,如果她向楊岸提出分手,不知道兩人之間會不會出現這樣的風暴?

不一會,門鈴響了起來。她走過去,開了門。楊岸已經換掉了登山服,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戴著領結,看起來十分正式。

看見她,他笑著道︰「親愛的楊太太,你準備好和楊先生一同共進晚餐了嗎?」

夏依依笑了一下,側開身子,讓他走進來。

「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好。」她笑著回答。

「沒問題。」

楊岸走了進去,站在電視機邊上,拿起了邊上的牛女乃杯,疑惑的看了看。依依不是最討厭喝牛女乃的嗎?她什麼時候學會喝的?

轉過頭想要問出心中疑問的時候,看見她打開了衣櫥,對著衣櫥里的衣服發著呆,那皺眉的樣子似乎在煩惱該穿哪一件好。他知道,她的衣服里鮮有禮服,著裝的風格也多以舒適為主。但是,今晚不一樣。

「怎麼?不知道選那件嗎?」

他走過去,手指劃過衣櫥里的衣服,忽然雙眼一亮,隨手挑出一件遞給她。

「我覺得這件就挺不錯,一定會讓你成為今晚的焦點。」

夏依依拿在手上,看在手里禮服,微微一愣,隨即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這是一件旗袍,那晚韓野拉著她在玲姨店里買來的。當時收拾行李的時候,想著或許會需要一兩件禮服出席一些正式場合,衣櫃里只有這件旗袍算得上禮服,就帶了過來。

看見她在發愣,楊岸推了推她,「放心吧,相信我的眼光。這件旗袍非常襯你的氣質。」

「你等一會。」

「和美麗的楊太太約會,不要說等上一會,就是等上一輩子,也是值得的。」他調侃道。

夏依依笑了下,拿著旗袍進了衛生間。楊岸坐了下來,看著新聞。不一會,夏依依走了出來。月牙白色的旗袍勾勒了她完美的曲線,那梅花暗紋像是在她身上靜靜的綻放,楊岸似乎還能聞到那一絲幽香。她的頭發剛剛在上周和安若晨一起做了個大波浪的卷發,她將右側的卷發全部攏到了左側,用一縷發充當發繩在發尾綁了起來固定住,右側別了一個長長的珍珠發扣。

臉上化了個淡妝,重點在唇部,用了以前沒有用過的大紅色。

簡直就像是就上海走出來的名媛,懷舊而時尚。

看到她第一眼,楊岸腦中立刻跳出一個成語,「絕色佳人」。

這樣的夏依依,清純中帶著嫵媚,像靜靜綻放的海棠花,點楮之筆的紅唇,又讓她的氣質多了一份紅玫瑰般的瑰麗。楊岸愣了三分鐘,眼中寫滿了驚嘆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夏依依。

片刻後,他迫不及待的走上來拉起她的手,順便將衣櫥里一件紅色羊毛大衣披在她身上。

「今晚的楊太太真的是太美了!」他不住贊嘆,「這件衣服是新買的嗎?以前沒見你穿過。」

夏依依笑了一下,「以前買的,看著喜歡就買下了,只是沒有什麼場合穿。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

楊岸滿意的點點頭,「我就說楊太太的眼光不錯,挑衣服的眼光和挑男人的眼光一樣厲害!」

他嘴里打趣著,半擁著夏依依往電梯走去。

餐廳在二樓,分上下兩層。采取的是自助餐的形式,據說平時並不是這樣的。今晚因為有個大人物要過生日,就被人包了下來,請來餐廳里的人一起用餐一起慶祝生日。

度假村里的酒店有很多,可是只有楊岸訂的這家是五星級標準,價錢那是貴的離譜,不過食物也是好吃的沒的說。

這家餐廳的裝修類似于十八世紀歐洲城堡一樣,富麗堂皇。中間有一盞大大的水晶燈從房頂一直垂下來,有風吹過的時候,還會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饒是夏依依上一世也算是接觸過上流社會的,到了這里也驚嘆到了極點。

剛剛進了門,就有侍者上來,幫她月兌了外套掛了起來。她戴著白色的長手套,拿著紅色的絨布手抓包,一手挽著楊岸走進了餐廳。

二樓,韓野拿著一杯紅酒,慵懶的靠在欄桿上,狀似無意的看著下面。在看到她走進來的時候,他冷笑了一聲,仰頭一口喝盡杯子里的紅酒。

楚艾梵走過來,雙手交叉擱在欄桿上,看著下面的紅男綠女,笑著問道︰「怎麼?還是不甘心?」

韓野對著不遠處的侍者一舉杯,侍者立即過來給他倒了酒。他輕輕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看著酒杯上倒映的那個人影。即便臉上帶著高傲的面具,依舊無法掩飾他是個失敗者的頹廢。

楚艾梵邪魅的一笑,「如果真的不甘心,我幫你把她搶過來,怎麼樣?」說著,他拿著酒杯就走了。

韓野在他身後冷冷的丟了一句,「別亂來。」

「放心,我不會。」

夏依依和楊岸出現的時候,餐廳里有瞬間的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夏依依身上,有驚艷,有贊嘆,還有愛慕。如果,不是她身邊有楊岸,估計這會過來搭訕的帥哥已經有一個排了。

楊岸還以為按照夏依依柔弱的性格會有些膽怯,沒想到她落落大方的走在自己身邊,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今晚上,這里與其說是個吃飯的餐廳,倒不如說是個舉行宴會的場所。不管男女,但凡來這里的人都收到了通知,需要穿正裝出席,而且晚餐是全免費。向來,宴會是結識朋友的地方。能夠住在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因此,年輕人想著可以交幾個朋友,渡過這段美麗的假期,成功人士則想著可以通過宴會結識一些人,為自己的事業開拓一個新的道路。

出現在這里的人,都穿著自己最漂亮的禮服,展示著他(她)們最好的一面。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夏依依居然絲毫沒有感到不自在,這讓楊岸微微有些奇怪。以往的話,夏依依都是拒絕出席類似這樣的宴會,因為她說,她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去了只會讓人笑話。可是,今天的她表現的落落大方,即便面對上來搭訕的老外也是應對得宜。儼然像個經常出入此類場所的名媛淑女。

楊岸好詫異,什麼時候,他的依依這麼厲害?

王羽柔一直注視著門口,見他們兩個手挽手走進來,宛如一對壁人,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真是天作一對地作一雙啊。」安若晨手里拿著一杯香檳酒,站在她邊上笑著說道,「你說是不是啊,王小姐?」

王羽柔笑了一下,將手里的碟子放到一旁侍者的盤子上,拿起濕巾擦了擦嘴角,向他們走過去。

「楊岸,怎麼這麼久才下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她的語氣熟稔又帶了些撒嬌,說著,又對夏依依說道,「依依,你今晚真美。」

「謝謝。」夏依依說道,「你也很漂亮。」

王羽柔穿的是深V領的銀色禮服,領口開的比較低,胸前深深溝壑引人遐思。她對自己傲然的身材是非常有自信的,是以她微微挺了挺胸膛,不經意的在楊岸的手臂上婆娑而過,笑著道︰「謝謝。」

楊岸有些尷尬的往旁邊避了避,對著王羽柔說道︰「羽柔,你隨意。這次是帶你們出來玩的,不用像以前那樣時刻陪在我身邊。現在不是工作,玩的開心點,盡興點啊!」

他的意思是,讓王羽柔對他保持點距離,因為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不要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原本自信的笑容僵在了嘴邊,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自從和他一起努力爭取合作案後,他對自己從來都是彬彬有禮,有時自己會對他撒撒嬌,他也很樂意。像今晚這樣疏離的語氣,還是第一次出現。「依依,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我的一群得力干將們!以後,你可就是他們的老板娘,不熟悉可不行!」

夏依依對王羽柔歉意的笑了笑,跟著楊岸走了。她根本就出什麼力,王羽柔在這一回合就完敗。

「可見,女人之間的戰爭,主要是看男人,男人對你沒意思了,你再爭再搶都是空,如果,他愛著你寵著你,根本就不需要你披掛上陣,就能贏得漂亮。」舒言玥對著身邊的安若晨和季夏說道。

「王羽柔至多也就是個跳梁小丑,自取其辱罷了。」安若晨不屑的說。

「你們呀!楊岸只用了點雕蟲小技,砸了點錢,就把你們給收買了?太讓我失望了吧?」季夏說道,「你們別忘了,前些日子他是怎麼對待小依,又是怎麼對王羽柔的。」她聳了聳肩,說道,「這樣的男人我持保留意見。」

「唉,言玥,我覺得季夏說得很有道理啊。楊岸這人太過搖擺不定了。和小依出現了問題,就去找王羽柔。想和小依和好,就不理王羽柔……這樣的男人,我也覺得不是小依的良配。」

「……」舒言玥沉默了一會,看著笑意晏晏的夏依依,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就怕小依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啊!」

夏依依見過了楊岸公司里的同事,見她們三個人站在一旁,走了過來。

「站在這里干什麼?不吃東西嗎?」

安若晨喝了一口香檳,說道︰「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吃了不少了。」

「可是,我快餓死了。」

「不會吧?」安若晨對她眨了眨眼楮,「我看著有楊少愛情的滋潤,應該是很饜足的啊?你怎麼會餓?」

夏依依看著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楊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走吧,我陪你去拿些吃的。」季夏說道。

「好。」

「唉,」安若晨有些頭痛的說道,「言玥,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勸依依分還是合了。」

舒言玥也沉默了片刻,說道︰「靜觀其變吧。總歸,小依不可能那麼快結婚的。」

「那倒也是。」

季夏陪著夏依依往食物區走去,「你的這身旗袍很漂亮,哪兒買的?」

夏依依愣了一會,說道︰「一個朋友送的。」

「他的眼光不錯。男生吧?」

夏依依取了一份鱈魚,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這麼說不合適。但是,小依,你想好和楊岸之間怎麼辦了嗎?」見她不願對旗袍多說,季夏換了個話題。

「能怎麼辦?順其自然吧。」

「如此不負責任的說法,實在讓人想要揍你一頓。」

夏依依故作驚訝的看著她,輕聲叫道︰「呀!季夏原來你是個暴力女!」

「得了,收起你的那副德行吧。」季夏為她選了一杯果汁,遞給她,「其實,我一早就看出來了,你對楊岸有些失望,而且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以前的那種熱情了。」

「是吧。」夏依依塞了一口魚肉,隨意的敷衍,不打算多談。

「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這麼拖著吧?」

「……」

「有時候看著你的好脾氣,我真想好好揍你一頓。你看……」她後面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讓夏依依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就見王羽柔很自然的站在楊岸右手邊,雖然沒有身體上的接觸,可是兩人之間的親密和默契,卻不像是一時半會培養起來的。

夏依依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

「沒什麼好看的。」

「你呀你,讓我說什麼好?」季夏搖了搖頭說道,「哎呀,不好。我看若晨要去揍羽柔了。」

「那我們過去吧。」夏依依抬起頭來,果然看見安若晨一臉怒氣的往楊岸和王羽柔那邊走過去。

「嗯。」

就在兩人放下盤子的時候,燈光忽然在這一刻黑了,餐廳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周圍霎時響起了議論紛紛的聲音,有猜測停電原因的,有抱怨五星級酒店不給力的,還有人很浪漫的猜測是不是有什麼節目的。

不一會,音樂也停了,響起了主持人的聲音。用英語說了一大通,大意是這是今晚的驚喜,接下來是面具舞會。讓大家耐心稍等片刻,等會會有侍者給每一位來賓戴上一副面具,讓大家盡情的玩。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下,夏依依就覺得臉上多了一副面具,一雙溫暖的大手劃過她的臉龐在她的腦後系上了帶子。像是約好了一般,面具剛剛戴好,舞曲就響了起來。燈光不似剛才那般明亮,而是有些暗暗的,各種霓虹燈交錯著。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共舞一曲嗎?」來人是用英語說的。

夏依依先是在身旁找了一下季夏,發現她也被邀請進了舞池。她又去找楊岸,可能跳舞的人太多了,她沒有找到他的身影。身邊的人非常有禮的微微彎著腰,而且很執著。夏依依不好意思拒絕,放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中,笑著用英語說道︰「榮幸之極!」

剛剛滑入舞池中沒多久,旁邊的女生就開始旋轉著交換舞伴。夏依依也不例外,輕輕的一個旋轉,剛剛站好,腰就被人一手攔住,手被那人緊緊的包裹在掌心中。這人很高,超180,戴著一副佐羅的面具。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見他兩側耳垂上閃著光的鑽石耳釘,在燈光劃過的時候,閃了幾閃。這讓夏依依愣了片刻,下意識的去看他的頭發,燈光太黑,她看不清他的發色。

她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多想。這里是歐洲,是瑞士,韓野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男子的舞蹈動作十分標準,像是專業一般,倒是讓她這個半吊子有些不好意思。她用英文說道︰「我跳得不好,抱歉。」話剛說完,就不小心踩了他一腳,她慌忙道歉。誰知道男子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慢慢的帶著她在舞池中旋轉著,跳著。她吐了吐舌頭,心想大概這人生氣了,又不好意思開口說她。她想著等會這首曲子停了,就趕緊出了舞池,省得自己內疚。

接下來,她又不小心踩了他幾腳,有好幾次她都听見他悶哼了一聲。她又連忙道歉,奇怪的是這人就是不開口說話。

好不容易熬到舞曲終了,夏依依慶幸對面的男子比較素養,被自己踩了那麼多腳都沒有罵人。她再次道歉之後,松了手,打算離開舞池。誰知,剛亮起來的燈光又黑了下去,所有的女士都站在了一邊,男士們則都轉了個身之後,左右交換,再次換舞伴。

趁著剛剛亮起來的瞬間,夏依依只來得及看清剛才那個男子的一雙眼楮。那是怎麼一雙眼楮啊,深邃如大海,明亮如熠熠發光的寒星。最重要的是,是黑色的瞳仁,而不是藍色的。那就是說,剛才和她跳舞的是亞洲人了?或許還是和她一樣是來自中國?

她這麼想的時候,女士們都已經轉過身來了,繼續和交換的舞伴們跳著舞。夏依依剛轉過身,手就立即被握住,她微微愣了下,感覺到有些熟悉。她抬起頭一看,和剛才那個男子一樣,他戴著一副佐羅一樣的面具。這顯然是同一個人!

男子見她看著自己,也回視著她。那目光是如此的專注,是那樣的認真,在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雙眼中,她看見了自己,帶著紅色的蝴蝶面具好奇的看著他。她看得太認真,以至于沒有發現,他在一點一點的收緊手臂,將她緊緊的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原本只是輕輕相握的手,卻是十指交纏。

他輕擁著她隨著音樂輕輕搖擺身體,已經沒了舞步,只是憑著感覺隨著輕柔的音樂輕擺。

又是一曲終,再次交換舞伴。

夏依依發現無論交換幾次,站在她面前的始終是這個戴著佐羅面具的男子。夏依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是有預謀的接近自己。她知道這具身體的容貌不錯,可是也沒有絕色到一個男人見了,基本禮貌都不顧一直抱著她在舞池里跳舞。

這個男人,認識她,或者是她十分相熟的男人。

他是誰?

每次換舞曲的時候,她都會盯著他耳垂上閃亮的耳釘看。也許這世界上就有緣分這回事兒,兩個人跨越了半個地球卻在同一地點相遇。音樂再起,這一次是十分浪漫的輕音樂,不再像剛才那幾首帶著了一點正式的味道,這是一首自由的而浪漫的歌曲。現場的人經過幾首舞曲之後,自然已經認出自己身邊的人,是情侶的就相擁在一起,互相有好感的也在一起隨著樂曲搖擺。

夏依依靠在這個男子的懷里,耳朵下是他胸膛里怦怦跳著的心髒。沉穩的節奏,奇異的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男人不或許還是應該說少年,有著一副寬厚的肩膀,他輕輕的環著她,就能將她的身體全部包容。鼻尖是他特有的味道,是那種陽光下青草的味道。

夏依依整個人都放松了身體,靠在他懷里。就在剛才舞曲停歇的時候,男子已經彎下腰月兌掉了她的高跟鞋,讓她赤著腳踩在他的腳上。她現在就像是一株菟絲花,緊緊的攀附著他身上。他搖擺,她就搖擺。此刻的她,什麼都不願想,只是想就這樣抱著他,永遠就這樣跳下去。沒有什麼師生關系,沒有楊岸,什麼都沒有,只有她和他就足夠了。

可是,舞曲總會停歇,再夢幻總歸還是要回到現實。

「韓野。」

她輕輕的喚道,用得是肯定的語氣。

「嗯。」

夏依依苦笑了一下,這世間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你兜兜轉轉的逃避著,轉了大半個地球卻還是會在同一個地點相遇。

這個男生如此年輕,朝氣蓬勃,他甚至還不知道時間險惡丑陋之事,他的肩膀還那麼稚女敕,不知道怎麼負擔責任。可就是這個男生,卻執著于她,夏依依。不是她的軀體,不是前主,就是她,重生的夏依依。他喜愛著的就是她的靈魂。

可是,她如此蒼老。前世今生加起來都不知道比他大了多少了,她能如此恬不知恥的佔據他美好的青春年華嗎?

他是屬于青春無敵的少女,而不是屬于她這個青春尾巴都沒有的剩女。

所以,理智告訴她,他們如此相擁而舞是不對的。他們是師生關系,他還未成年,不能這樣。她的身體動了動,想要從他的腳上下來,卻被他一把托住了腰,抱得更緊了,兩人幾乎沒有縫隙。

他把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肩窩里,低低的乞求︰「就讓我這樣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和你這樣的在一起……」永遠。

如此委屈的語氣,從這個驕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夏依依的心瞬間就柔軟了,她停下了掙扎。他們已經站在了舞池的邊緣,這里沒有燈光,沒有人,只有浪漫而溫暖的音樂。而他擁抱著她,她靠在他懷里,默默流淚。

她的雙腳踩在他的腳上,兩人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她的頭靠在他的左側肩窩處,他輕輕的閉著眼,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如此溫馨。

夏依依的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滴在他的衣服上,滲透了,灼傷了他的肌膚,留在了他的心里。韓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微笑。她的眼淚,讓他明白了,她的心中並不是沒有他。她就像是大表哥說的那樣,膽子如兔子一般小。

在她頭頂落下一吻,他在心里說道︰笨女人。其實,你只要把一切交給我就好。所有的事情,我都會為你擺平。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和你在一起的決心!

當然,這個話,他自然是不敢說出口。他怕把笨女人給嚇跑了。

許多事情都是適可而止,韓野確定了她的心之後,在舞曲結束之前,蹲子,親自為她穿上了鞋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像個紳士一般扶著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後翩然離開。

沒有一句話,哪怕是半個字。

他轉身之後,燈就全部亮了起來。大家都摘下了面具,通過剛才的舞會,都已經互相認識,此刻正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說著話。

安若晨,舒言玥找到夏依依的時候,就見她拿著一個蝴蝶面具在發呆。眼角明顯還有淚痕。

「怎麼了?」安若晨關心的問道。

夏依依這才反應過來,吸了一下鼻子,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對了,季夏呢?」

季夏帶著一個侍者走了過來,從侍者端著的托盤里拿了三杯酒和一杯果汁,分別遞給她們。看了一圈,她皺著眉,問著夏依依︰「楊岸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夏依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從燈黑了之後,我就沒有看見他了。」

「是嗎?我們以為你和他在一起呢。」安若晨也找了一圈,問道︰「王羽柔怎麼也不在?」

一時間,四人都沉默了。另外三人都看著夏依依,就見她無奈的一笑。

……

……

餐廳里的燈突然黑掉以後,王羽柔趁機就拉著楊岸走出了餐廳。到了外面,楊岸就沉著臉問道︰「你做什麼?放手!」

王羽柔神情有些受傷,雙眼含淚,她看著他,問道︰「楊岸,究竟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之間你要對我那麼冷淡?是不是因為依依?我都說過了,我什麼都不要,名分,地位,金錢,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以後還能天天見到你就已經滿足了。」

「楊岸,好不好?就像我們前段時間那樣,一起工作,一起吃飯,工作累了,偶爾一起逛街。你要見依依,我就會自動消失。好不好?楊岸?好不好?」

她哽咽著問道。

楊岸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他依舊說道︰「羽柔,對不起。如果前段時間,我給你帶來了誤會和一些困擾,我向你道歉。你是個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男子對待。而不是應該浪費在我身上。」

「不,不,不,」她搖著頭,哭著說道,「我什麼樣的男人都不要,我只要你啊,楊岸,我真的只要你!」

楊岸有些頭痛,「羽柔,我不能對不起依依。我和她分開的這段時間里,我無時不刻的在想她。我腦海中總是出現這兩年來我們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我沒有辦法忘記她,也沒有辦法失去她。」他停了一下,有些歉疚的說道,「所以,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也不能傷害依依。」

王羽柔倍受打擊,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顧不得地上冰涼,跌坐在地,臉埋在手中嚶嚶的哭了起來。

「如果,如果,是我前段時間的告白嚇住了你,我向你道歉。」她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惹人憐惜,「楊岸,你能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把我那天說的話全都忘掉?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是同伴,是上下級的關系?」

楊岸想起了和沈津嚴最終簽署了合同之後,他以公司的名義舉行了一次商業宴會,邀請了沈氏集團在東州的負責人,還有東州有名的商業人士。宴會之後,他的一幫手下還是很興奮,凱文就提議轉到錢櫃繼續哈皮。

當晚,大家都很高興,喝了不少酒。他頭痛欲裂的在第二天醒來,這才發現王羽柔躺在他身邊。這讓他嚇了好大一跳,好在酒店房間里不止他們兩個,外面還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個能干的手下。大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時尷尬總是難免的。

慢慢的,他回想起在K歌的時候,王羽柔曾在他耳邊曖昧的半真半假的說了一段話,「楊岸,其實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我不求富貴,不求名分,也不和依依爭,我只要一直陪在你身邊默默的注視著你就好。」

就是她的這段話,把他殘存的酒意全都給嚇跑了。他想起了這段時間里,他漸漸的疏離了依依,和她卻越來越親近。也想起了依依對她的戒備,他苦笑的想,原來依依的感覺並沒有出錯,王羽柔對他一直都有著非分之想。而他在她的溫柔里卻一步一步的淪陷。

驚醒之余,他才發現自己一直都錯怪了依依。在王羽柔和手下醒來之前,他落荒而逃了。

後來,他就想了很多很多。依依和王羽柔兩人交替在他腦海中出現,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足足一天一夜,出來的時候,他就徹底的想清楚了。在她們兩個人之間,他覺得自己還是愛依依更多些。他對王羽柔最多也只是好感而已。

看著哭得無比傷心的王羽柔,楊岸嘆了一聲,蹲來,扶起她。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的自身條件並不任何人差,為何要這麼委屈自己?」

王羽柔像一個溺水的人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哭著搖了搖頭,「不,不。我一點兒都不委屈,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才是真的委屈。」

她仰著臉,像被拋棄的小孩一般,乞求著,「楊岸,我父母已經棄我而去,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你沒有依依不知道該怎麼活,難道我沒有了你就能活下去嗎?楊岸,我求你,我求你了,沒有你,我會死的,會死的。」

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偏僻,王羽柔的哭聲引來了一些游客的奇怪目光,對著楊岸也有些指指點點。楊岸對著她,也有些束手無策了。對一個哭著口口聲聲說愛你的女人,他真是硬不下心腸來棄她于不顧。更何況,他們現在是在外面。暴雨雪已經開始肆虐,風吹得呼呼作響,即便他們不是在露天的雪地上,可還是有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讓人冷的發抖。

王羽柔身上就一件無袖的深V禮服裙,此刻臉色已經凍得發白,還透著一些青色,讓人看了實在不忍。楊岸月兌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扶著她說道︰「你喝醉了,我扶著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王羽柔沒有拒絕,只是低垂著臉,默默的流著眼淚,肩膀不時的抽動。她這幅隱忍的模樣更是讓人看了心里難過。

楊岸將她送回了房間,遞給她一塊熱毛巾,又為她倒了一杯熱水。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他就要離開。王羽柔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仰起了臉,雙眼因為剛才的哭泣變得紅腫,她啞著聲音問道︰「楊岸,你心中其實有我的對不對?」

楊岸的身子頓了頓,回過頭來,將她的手放開。

「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滑雪去。你不是說,一直都很想來瑞士滑雪的嗎?」他柔聲勸道。

「楊岸,你心中是有我的!」這次,她加重了語氣,「我並不想拆散你和依依,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在空虛無聊的日子里偶爾想起我。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會需要我的安慰。僅僅是這麼小的要求,你也做不到嗎?」

「唉。羽柔,你真的是多想了。在我心里,從一開始就只有依依。我說了,如果前段時間,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的事兒,我懇求你的原諒。我想,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不,楊岸!我只是想愛著你,遠遠的望著你就夠了。就連這麼卑微的奢望,你也要剝奪嗎?」

楊岸回過身來,神色復雜的看了她一眼。

「我有未婚妻了,她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你的要求……抱歉,我做不到。」說完,他掙月兌了她的手,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不——」

王羽柔淒厲的哭喊。

楊岸關上了門,背靠在她的門上,閉上了眼楮,表情之中也有些痛苦之色。只是,他知道這個選擇是他必須做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壓下了心底那翻涌的悲傷,克制住想要推門進去的*。一步一步的往樓下走去。

王羽柔從貓眼中看見他離開,步伐沉重,雙肩耷拉著,似乎心中堆積著無法解決的痛苦。隨著他的離開,她的哭聲也漸漸的小了下去。她從冰箱里,拿出冰塊用毛巾包好敷在眼楮上,整個人倒在床上。大腦開始快速的運轉起來。

她是有些後悔那晚沖動之下月兌口而出的告白。僅僅是一段話,就把楊岸嚇跑了。這是她最失策的地方,更沒想到的是,之後的幾天,他一直沒聯系她,這次來瑞士滑雪,明明是他答應自己以公司名義來的。結果到最後,卻被他變成了和夏依依的蜜月旅行。

她以為夏依依變了之後,楊岸會討厭她,沒想到自己的一段話,卻激起了他心底的良知,回憶起了和夏依依在一起的曾經。

「說什麼不能傷害夏依依……」她自言自語,「你不能傷害她,就選擇傷害我嗎?楊岸,我對你的愛並不比她少!」

「夏依依啊夏依依,這可是你逼我的。」她喃喃道,「本來,這一次旅行,我是想坐實了楊太太的位置,既然你也跟著來了,就不要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了。楊岸,我是志在必得的。」

哼!

如果,楊岸剛才沒有一點留戀,她可能還有費一些周折,可是從剛才的情景看來,他明明已經對自己動心了,只不過跨不過心底的那道坎罷了。

那麼,就由她幫助他吧!

窗外,狂風呼呼的吹著,卷著雪花,灑向了人間。

------題外話------

話說,本來葉子是想寫溫馨的,怎麼寫著寫著就這樣了呢?

夏天,我欠的萬更補上了哦,不簡單啊!

謝謝給葉子票票和打賞的親們。

劇情預告,接下來是高啊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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