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許久,夏依依為自己如此沒出息的樣子感到痛恨。前主都可以做到慧劍斬情絲,她怎麼就不可以?就算要死也死個痛快!
她站起身來,擦掉了眼淚,拿著那件男式襯衫往臥室里走去。
「 ——」的一聲,她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去開門。像是發泄著莫種不滿。「啪」的一聲,她打開了臥室的燈。
大床上,果然睡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趴著,男的仰面而臥。被子都直到兩人的腰部。站在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見男人健壯的胸膛,女子柔美的背部。
這兩人睡在灰色的被子里,出奇的和諧。這一幕刺痛了夏依依的眼楮,她想要學著前主那樣冷嘲熱諷幾句,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是顫抖著雙唇,話語在口中零碎不成句。
這兩人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她站在這里這麼久,剛才還那麼用力的開門,這兩人居然毫無反應!簡直將她無視到底!
忽然間,夏依依心中生出一股怨氣來。他們恩愛著,卻為何自己要成為他們的笑話?她夏依依就算是個剩女,就算前段時間剛剛被未婚夫劈腿,也不能任由他們來羞辱!
她還是她,夏依依。
沒有男人,難道地球就不會轉了嗎?世界就崩潰了嗎?
笑話!
夏依依一刻都不想待,將手里的襯衫往地上一扔,泄憤似的狠狠踩了幾腳,這才大步離開,「 」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大門。
走進電梯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再次毫無征兆的洶涌而出。她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可壓抑的哭聲,讓人听了更加難受。
「小姐,給。」
夏依依還沉溺著自己的悲傷中,根本沒注意電梯里還有別的人。
「拿去吧,擦擦臉。你哭的好難看。」
這一句話,讓夏依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站在她旁邊的是個男人,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說實話,就是韓野這樣俊美的,也比不上他。
她指著他的鼻子,大聲罵道,「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長得好看點嗎?不就是年輕點嗎?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資格在別人面前指指點點?說我難看?我再難看也比你那顆丑陋骯髒的心來得干淨!」
男人面露驚訝,像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被她罵得節節後退。
夏依依心中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這時得到了發泄,哪肯罷休自然一步一步的逼近。嘴巴也絲毫不閑著。
直到把那個男人逼到了牆角,電梯這時也到了一樓,她才一轉身走了出去。
韓濬哲將那塊沒有送出去的手帕,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心有余悸的說道,「女人果然是老虎!師傅誠不欺我!」
想想不對勁,轉過身罵道,「大山,你怎麼眼睜睜看著我被欺負而不出手?」
大山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什麼意思?你剛才那一眼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大山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不是你設的局嗎?」看著門口疾步離去的女子,又問道,「老大,追還是不追?」
韓濬哲慢悠悠的出了電梯,斜睨了他一眼,「你說呢?」說著,又搖了搖頭,道,「小五子果真是個怪胎,喜歡重口味的啊?」
大山依舊是面無表情,腳下的步伐卻快了許多。
夏依依剛才找了個出氣筒罵了一通,覺得胸口郁結的氣息順氣了許多,沒有剛才那麼難受。她重重的踩著腳步往門外走去,紫苑在晚上出了私家車之外,依然不見計程車的影子,這都快過年了,更是連車子的毛都看不見。
夏依依低罵了一聲,「鬼地方!」一個人在街道上走著。
走著走著,她忽然想起那次和韓野吵架之後,也是一個人走在這寂靜的街道上,沒有一輛車,沒有一個人。冷清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後來,韓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把自己一把拉進了他的跑車里,還給她包扎腳上的傷口,為了防止腳上傷口嚴重起來,到了自家小區門口,還將自己抱到了家門口。
她又想到第二天和楊岸去山莊吃早餐,結果,他扔下自己跑去了東州。自己一個人穿著七寸高的鞋子,帶著前一晚上的舊傷,痛苦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也是被他在路邊撿到,還霸道的拿走了自己的高跟鞋,扔給自己一雙他的球鞋。
她想到,在瑞士,他冒著暴風雪,在自己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將她抱起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全都披在自己身上,還用他的手套套在自己的腳上,為自己取暖。自己生病的那幾日,他也是不眠不休的照顧著自己。
他為她做的一切一切,只是因為一場賭局嗎?只是一場游戲嗎?只是因為自己是個玩物嗎?
不。
不管是他冷著臉把自己的高跟鞋扔了;還是想盡一切辦法,只為了在生日的時候和自己共舞;又或者為自己出氣狠狠的揍楊岸和王羽柔;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真心。從他的眼楮里,她看得見對自己的歡喜,那是真實的愛意。
走在路上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夏依依皺著眉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覺得一切太巧了。
他突然失約,電話里傳來那一聲尖銳的汽笛聲,說明當時他在開車沒錯,而且速度極快。他和自己通電話時,雖然語氣盡量放柔,可是依然可以听得出來一絲焦急。這不是去會朋友的語氣,那麼緊張,開著快車,說話焦急,怎麼是去見朋友?分明就是他遇到了什麼事情,而不願自己知道。
而且,咖啡屋里那五號桌出現的年輕男女,太過巧合。為什麼偏偏在自己送東西去的時候,提起了韓野?又為什麼在說完韓野和米俐雅回家之後,又把自己趕走?他們說的那段話,好像是在刻意告訴她,韓野正在和米俐雅做什麼似的。
最可疑的是,剛才她去韓野家里,弄出了那麼大聲響,為何臥室里床上的那兩人沒有一絲反應?這不正常!就算真的不想看見自己,在弄出了那麼大的聲響之後,以韓野的脾氣早就跳起來罵人了,為什麼他會那麼安靜躺在那里?
最重要的是,韓野向來不喜歡女人太過親近他。那個米俐雅她也認識,勉強算得上是韓野的朋友,可是以他對韓野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讓她這麼親近他!
將所有的一切聯想起來,夏依依發現了一個驚天內幕。
有人要害韓野!而自己只是一個順帶的獎品!
想到這里,她轉身拔腿就跑。剛才只顧著傷心和生氣,根本沒有注意到韓野是不是還有……氣!
啊呸!
她啐了自己一口,少烏鴉嘴。韓野定然還活著!
她拔腿要跑的時候,韓濬哲和大山已經到了她身邊。韓濬哲還說道,「小姐,你要回家嗎?這里沒有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大山依然是那副僵尸臉,沒有任何表情,可是,他所站的地方卻恰好擋去夏依依的去路。
夏依依沒有興趣應付一個深夜來搭訕的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帥的慘絕人寰。
「好狗不擋道啊,你走開!我有要緊事兒要做,你再擋著路,別怪我等會對你不客氣啊?」
韓濬哲笑了幾聲,老實說他的聲音真的很好听,尤其笑起來的時候,很華麗,像羽毛似的在撓著你的心,讓你心癢難耐。
「不知道小姐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呢?不瞞你說,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是我對別人不客氣,可沒有人對我不客氣過。」
夏依依皺眉,雙手抱胸,看著他說道,「我說這位先生,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胡亂找一個女人搭訕,這是你的愛好嗎?」
韓濬哲輕笑了一聲,掏出手帕按了按嘴角,「實話跟你說,除了你,我從來不搭訕。真的!」
這麼女性化的動作,讓夏依依嫌棄的癟了癟嘴。
「讓開路啊,姐姐我沒空陪你玩!」
「我要是不讓呢?」
「不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她利落的從包包里掏出一個瓶子,對這兩人就一陣猛噴。
大山和韓濬哲都是練過的人,卻因為輕敵,差點著了她的道。在她拿出東西來的的時候,兩人第一時間就往旁邊避。就這麼短的時間,夏依依已經逃掉了。
看著越跑越遠的人,大山面無表情的問道,「老大,要追嗎?」
韓濬哲的手帕按在嘴角,眉眼彎彎,雙眼放亮光。大山一看,心道,完了,老大找到好玩的東西了。
「大山,你說她干嗎跑回去呢?難道剛才的刺激沒有受夠,想要再來一次?」
大山沒有回答。
「你說我和小五子相比,哪個長得更好看些?」
大山看也沒看他。
他自問自答,「我當然知道是我長得好看些。我媽當年可比他媽長得好看多了!」
大山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走,跟上去,我們去看熱鬧。哎呀,你說等會小美人受傷難過之際,我再為她打開寬闊的懷抱,她是不是得感動的一塌糊涂?」
「大山,我多久沒和女人在一起了?」
大山鄙視,你和女人就沒在一起過!
夏依依一陣猛跑,進了電梯之後,覺得心快要跳出胸口了。她知道這是心髒太弱的緣故,她放慢了呼吸,如此往復幾次,感覺心跳終于慢了下來。這時,電梯也到了。
重新掏出粉紅色小豬開了門,這次她直奔臥室。跑到韓野身邊,她拍了拍他臉,叫道︰「韓野,韓野!」
沒有反應。
「小野,小野!」
依然沒有反應。
心中一慌,她顫抖著伸出手,試探他的鼻息。謝天謝地,還有熱氣呼出。把手放在他胸膛上,感覺到了下面有穩健的搏動,是心髒的跳躍。她松了一口氣,又試探的叫了幾聲,他依然沒有反應。
到底怎麼了?
她慌得六神無主,腦中閃過「120」,立即拿出電話撥打了120。想了想,又學著電視里掐他的人中。
韓野昏睡過去之前,知道自己要著韓濬哲的道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手腳卻有千萬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覺得自己被黑暗包裹,想要尋找光明,卻怎麼也找不到。恍惚中,听見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一個女人壓抑的哭聲。很傷心,很難過、他知道那是笨女人的哭聲。
她為什麼要哭?
他想要睜開眼看個究竟,終究還是一動也不能動。過了一會,哭聲沒有了,外面又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人甩門而出。
他感覺到笨女人好像生氣了,可是為什麼生氣?生氣了之後,她還會不會回來?
黑暗讓他的腦子反應慢了半拍。
還好,沒多久,笨女人又回來,還在拍打著自己的臉,著急的喊自己名字,哭著讓自己醒來。他也想醒,想要告訴她不要哭,可是他努力很久,也只能讓眼楮睜開一條縫。
人中處傳來的劇痛,終于讓他呼的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韓野,你終于醒來了?太好了?」夏依依喜極而泣,抱著他說道。
韓野的頭還有些昏,抬起手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問道︰「我怎麼了?這是在哪里?」
當他轉過頭看見赤啊果的米俐雅時,眼楮瞪得老大。忽然間,他如墜冰窖。他記得夏依依說過,她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不會允許自己的男朋友有著外面的女人,一旦發現,完全沒有轉圜的余地。
現在他和米俐雅兩人同樣赤啊身果啊體的躺在一張床上,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而且,聯想到當時米俐雅那個樣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和她那個。就算自己昏睡不省人事,可是她卻是被韓濬哲用了那種藥的人,難保不會對自己作出什麼事兒來!
他一把抓住夏依依的手,緊張的看著她,在她眼中尋找著嫌棄的光。
「阿夏……我不知道……」他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今晚的場面,「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阿夏,你不要走……」
他語無倫次,心中充滿了她要離開自己的恐懼。神色慌張,目光中充滿了害怕。如果,她離開了自己,那他要怎麼辦?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有些六神無主。
夏依依握著他的雙手,柔聲說道,「別急,我听你說。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韓野在她這句話的安撫下,終于慢慢冷靜下來。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心中十分嫌棄。想要起身離開,可是身上的力氣又沒有恢復。
「阿夏,我不想躺在這里。」
「好,我扶你起來。」
夏依依也不喜歡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躺在一起的畫面。掀開被子的時候,看見他穿著的長褲,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扶著他到了客廳,夏依依給他拿了睡衣讓他穿上,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韓野回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臉色越來越黑。
他拉著季夏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阿夏,我什麼都沒做過。」他很肯定的說,「我在廣場的等你的時候,有個人突然打電話來,米俐雅被綁架了。我追蹤到她被關押的地方,所以開車過去救她。誰知道,剛到那里,就被人打了一支藥,後來就昏睡過去,人事不知了。」
「阿夏,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過。」
夏依依看著他黑漆漆的雙眼,頭上的燈光在他眼中跳躍,無比的認真,也無比的坦誠。她笑了一下,「別著急,我相信你。」
韓野終于松了一口氣,「我真怕你不再理我了。」
「不會。剛才我看過那個女孩子了,她的手臂上有傷。而且,她和你一樣,雖然上面什麼都沒穿,可是卻穿著牛仔褲,上面還蹭了不少泥點。」
現在她看著地板上的短裙,覺得有些可笑。有誰會在牛仔褲外面穿短裙,她撿起來一看,居然連吊牌都沒有拿掉。這讓她更加肯定這是一場的鬧劇了。
「韓野……」
「你就這麼叫我嗎?」真相大白之後,韓野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他不懼面對任何困難,唯獨害怕失去她。
夏依依被他一槍白,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看著他傻傻的問道,「不叫你韓野,那叫你什麼?你不會告訴這個是你的化名,其實你還有真名吧?」
韓野拉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說道,「你電視劇看太多了吧?什麼真名化名的,你當我是流落人間的太子啊?我是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你就不能對我親昵點?」
「啊?那要叫你什麼?」
韓野受不了她的遲鈍,「阿野。」
「阿野?嘔——」夏依依做了個假裝要吐的動作,「會不會太惡心了點?」
「嫌我名字惡心?信不信我現在對你就地正法?」韓野說著,伸手就去撓她癢癢。
夏依依笑倒在沙發上,不斷躲避著他的魔爪。
「說,還惡不惡心了?啊?還嫌棄我不?」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夏依依求饒。
「那應該叫我什麼?啊?叫一聲來听听!」
「阿野——阿野——阿野哥哥饒命啊——阿野哥哥饒命啊思密達——」夏依依學著那些小妹妹對他的稱呼,怪聲怪氣的叫道。
一聲「阿野哥哥」讓韓野骨頭都酥了,听見她後面搞怪,又覺得好笑。兩個人像個孩子般笑鬧在地上。
不一會,門鈴響起來了。夏依依忽然想起,她剛才打了120的電話,估計是救護車到了。
「我剛剛打了120電話,現在應該是他們到了。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韓野搖了搖頭,「不用,我現在除了覺得沒什麼力氣,別的沒啥感覺。」
門鈴再次響起來。
夏依依一邊走過去開門,一邊說道,「要不,還是去看看吧,萬一留下後遺癥,怎麼辦?」
「不用。」
「那要不我們送米俐雅去?」夏依依采取曲線手法。
「我都沒事,她肯定也不會有事。放心吧,打發那些人走好了。」
「不行,」夏依依強勢起來,「必須得上醫院!」
韓野無奈。
開了門,夏依依和醫務人員說明了情況,又到了臥室幫還在昏睡中米俐雅穿好了衣服,才讓他們抬著她出了門。她自己則給韓野找了另外一件羽絨服,拉著他跟著走了。地上的那件大衣,夏依依決定以後都讓它消失。雖然他和米俐雅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她始終覺得不舒服。討厭他和別的女人躺在一起的畫面,堅決封殺。
到了醫院,一聲給米俐雅做了檢查,就如韓野說的那樣,她沒有什麼事兒,醫生交待說,只要讓她自然醒就可以了。
接待他們的還是上次那位許醫生,看見韓野的時候,像熟人一樣打了個招呼。對他身邊的夏依依,問道,「這個就是你做手術時通電話的女朋友吧?」
韓野對任何人都冷淡,听見他後面話里「女朋友」三個字,臉上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
「是,女朋友。」
夏依依臉一紅,接過許醫生手里的單子,跑去付錢了。許醫生贊賞的說道,「你的眼光不錯,這個女孩子一看就是好女孩。」
韓野更得瑟了,「那是自然。」
兩人寒暄了幾句,許醫生又來了很多病患,韓野就出了他的辦公室,坐在走廊上等夏依依。剛才他使了個小心眼,讓夏依依不再問起今晚的事情。等會他還要想一個法子,圓過今晚的事情。因為他知道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參與到今晚的事情來。
韓濬哲這人陰險狡詐,讓他栽了那麼大的一個跟頭,如果笨女人不是後來有些覺悟,說不定他們之間就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想到會失去她,他心里就一陣後怕。
所以,這個仇,他一定要自己報。
他看著夏依依跑來跑去的忙碌著,目光柔和。他的女人,應該躲在他的羽翼下,安享幸福。外面的風浪,有他擋著就好。他的女人,寵著就好。
紫苑說是安江最好的小區,當之無愧。在最前面臨江的別墅區內,韓濬哲手里拿著一個甜筒冰淇淋舌忝著。大山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眼楮盯著牆上的電視。
吃完了冰淇淋,韓濬哲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重重的嘆了口氣,想不通的說道,「事情為什麼會在後來演變成那樣呢?明明應該是女豬腳看見了男朋友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的一幕傷心離開,然後就有我這個男豬腳英雄救美,敞開溫暖的懷抱接納她的啊。為什麼到最後,他們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呢?你說這是為什麼,大山?」
大山沒有回頭,雙眼盯著電視,連眼楮都沒有眨。韓濬哲怒,將手帕丟在他身上,「你說你這個木頭人,僵尸臉怎麼這麼不解風情?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連個反應都沒有啊?混蛋!」
大山的嘴角抽了抽,「老大,不解風情不是這麼用的。」
韓濬哲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坐在了沙發上。
「沒勁兒!」
這時,有個黑西裝跑了進來,站在他面前。韓濬哲眼皮掀了掀,問道,「怎麼樣了?」
「天上人間已經全部掌握了。」黑西裝回答。
黑西裝自然不是說接受了天上人間的生意,他所指的是天上人間背後的黑道勢力——洪幫。
韓濬哲對著他揮了揮手,黑西裝點頭行禮之後,這才走出去。他百無聊賴的說道,「絲毫沒有挑戰性,這麼快就拿下了。韓野在這里到底是干什麼吃的?」
大山眼楮依然盯著電視。
「他在這里半年難道就是為了泡他的老師嗎?你看看,他都干了什麼?干了什麼?」
「老大,」大山說道,「是你硬要從五公子嘴里的奪食的。」燕京第一幫的老大要拿下安江一個小小的洪幫,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嗎?這就好像是一只大象壓死一群螞蟻樣簡單。
「沒有挑戰性啊,大山,無聊死了。」
「老大,明天就要過年了,您就消停一會吧。」大山的聲音就像機器人一樣機械化。
韓濬哲沒理他,「你說小五子會怎麼反擊呢?我好期待啊!當然,我更期待夏老師對我投懷送抱之後,韓野那驚詫憤怒的目光——哈哈哈——」他大笑,「想起來,我就興奮無比啊。」
大年二十九,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了一起黑幫血拼。听說,天上人間的總經理米俐雅不知所蹤,她背後的洪幫,手底下的幾個骨干,都被人在一夜之間血洗。安江的其余黑暗勢力,也被某個不知名的人物在一夜之間瓦解。那些小團體的老大,要不被警察以販毒罪逮捕,要不就以械斗的罪名給抓走。
不過一夕之間,安江的黑暗勢力被重新洗牌。這是繼白虎之後,安江的黑暗勢力再一次洗牌。而是時間之短讓人無法理解。上一次洗牌之後,出來主持大局的是米俐雅,而這次會是誰呢?
安江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天上人間,這個年,過得並不好。
米俐雅在被送到醫院後一小時就慢慢醒來了。她一睜開眼楮,就看見韓野坐在病床邊,立即翻身坐起。
「BOSS!」
韓野對著她豎起一個手指搖了搖。在她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女子拿著一個保溫瓶走了進來。看見她已經坐起來,她笑了一下。
「你醒了?」
「夏……夏……夏老師?」
「你還記得我啊?」夏依依笑著,給她盛了一碗瘦肉粥遞給她,「醫生說你醒來之後,可以吃點東西的。肚子餓了吧?趁熱吃吧。」
「謝謝。」
米俐雅還沒怎麼弄清情況,但看韓野一臉的陰沉,立即壓下滿肚子的疑問,接過了米粥,吃了起來。
夏依依也給韓野盛了一碗,放在他手里。
「別看了,也有你的份,給。」
米俐雅偷眼看過去,就見他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放晴,比四川變臉還神奇。見他的目光掃過來,立即低下頭去喝粥。
夏依依坐在韓野身邊,笑著問道,「好喝嗎?」
「嗯,不錯。」米俐雅點了點頭。
「醫生說,你可能被注射了麻藥一類的藥物,這個沒有什麼大礙。倒是你身上,有幾處外傷,需要好好處理,不然的話會發炎留下疤痕的。」夏依依說道。
米俐雅不用看也知道,她說的外傷在哪里。就是她現在喝粥這樣簡單的動作,手臂上都會傳來一陣一陣的痛。不僅是手上,就是雙腳,被那些人也踢的很痛。剛才睡著不覺得,這會子一醒來,就覺得渾身都痛。
韓野放下了手里的碗,將夏依依拉起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丟了一句,「你好好養病。」
「BOSS——」
韓野轉過身來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米俐雅立即改口,「韓野,有些事情——」
「有事明天再說。」淡淡的說完,他拉著夏依依離開了病房。
米俐雅無力的往後一仰。想起今天晚上的一幕幕,心情十分復雜。自從,她回到安江打算為父親報仇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走進黑道,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危險。所以,當她今天像往常那樣打算去天上人間卻被人用一支搶威脅著塞進了面包車的時候,她並沒有後悔。當她被那個長的漂亮如同妖孽一樣的男人揍了一頓的時候,她也沒有喊出聲。出來混,總會遇到這一遭的。
可是,她沒想到BOSS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會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她還以為,自己會在今晚不明不白的死去,然後被人冠上車禍或者是別的什麼名頭給交待過去了。沒想到,她看到了BOSS。
他不會知道,自己在看到他的時候,是多麼的開心,多麼的快樂。她想,就算真的這樣死去,也沒什麼遺憾了。
她知道,那個妖孽男人給自己打了好幾種藥。其中一種,大概類似于古代的藥,她被注射之後,就有那樣的沖動,很想很想和人……尤其是看到BOSS之後,那種*變得尤其強烈。
後來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再醒來,她就在醫院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對BOSS做過什麼,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自己。
這一切都不重要,現在她擔心的是,那個妖孽男人,會不會對BOSS不利。還有天上人間,會不會出什麼事兒。
BOSS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她就已經發現總是有陌生人在天上人間出現,行為很詭異。本來打算自己處理後,再告訴BOSS的,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又搞砸了一件事兒,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被BOSS拋棄?
她難過的想。
「把她一個女孩子丟在醫院里,真的沒事嗎?」夏依依不放心的問道,「我們好歹也算是她的朋友,要不陪她到天亮後再走?」
韓野幫她的圍巾緊了緊,給她戴上了帽子,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一邊牽著她的手往外走,一邊說道,「沒事的。這麼大一個人,難道還會丟?」
「可是……」
「別可是了,我現在很累,也很餓,又很困。做為女朋友的你,是不是應該關心我一下?」
夏依依被他帶著撒嬌的語氣給逗笑了。
「好了,那我送你回去吧,順便再給你煮點吃的。」
兩人站在醫院大門口,忽然發起愁來了。因為剛才兩人是跟著120來醫院的,沒有開車來,這會要到紫苑去,根本打不到車。
「沒有車,怎麼辦?」夏依依問。
「你累了嗎?」韓野問道。
「不累。」
「那,我們走回去?」
「走回去?可是,你不是說又累又困嗎?這麼遠的路,你吃得消嗎?」
韓野的拇指在她手心里婆娑,「有你陪著我,疲勞一掃光!」
「貧嘴!」夏依依笑著道,臉微微紅了起來,就連耳朵都變成了可愛的粉紅色。
「阿夏。」
「嗯。」夏依依正在四處看看,找計程車。听見他忽然叫自己,還以為有什麼事兒要和她說,她轉過頭去,「什麼……唔……」
韓野的雙手在她轉過頭的那一刻,捧住了她的臉,狠狠的吻住了她的雙唇。舌像靈巧的小蛇在她口中嬉戲,和她的舌糾纏。
夏依依的手不知不覺的纏上了他的脖子,他的吻,好纏綿,霸道卻不失溫柔,讓她越陷越深。
良久之後,韓野放開了她,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閉上眼楮平復著心底翻滾的情啊潮。
「阿夏……」他在她耳邊低喃。
「嗯。」
「我愛你。」
「……」夏依依的心狂跳,簡單的三個字卻需要很大的勇氣說出口,她覺得比任何情話都動听。
「別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他說。
「……」
「阿夏?」
「好。」
韓野笑了,牽著她的手,在她嘴角一吻,說道︰「走吧。」
「好。」
兩人走在凌晨的街道上,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昏黃的路燈,就只剩下他們和他們腳下拉長的人影,緊緊相依。
夏依依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多話的一個人,明明她比韓野大上很多,可是此刻的她卻像一個小女孩一般,嘰嘰喳喳的和他說著以前的趣事,微博上看到的搞笑的故事。韓野多數都是在靜靜的听著,偶爾說上一兩句評論,都能把夏依依逗得笑趴在地。她發現其實韓野也挺幽默的。
他們一路走著,情話呢喃。不知何時,天上飄下了雪花,一朵,兩朵,落在頭頂上。
「下雪了?」
夏依依驚喜,伸出手接住雪花,看它靜靜溶化之後,忽然狡黠的一笑,將掌心貼在韓野的臉上。冰涼猝不及防,韓野故意怪叫一聲,就要去哈她癢癢。夏依依叫了一聲,跳起來,跑遠了。韓野學著老虎叫,從後面追著她。
「你不要過來哦——」夏依依一邊跑,一邊回過身來說道,「你再過來,我可要叫了!」
韓野哈哈大笑,「你叫吧,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
「啊——」
夏依依真的大叫了一聲,跑的更快了。韓野立即追上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
他們這時為了抄近路,走進了一條弄堂,里面沒有燈,有些暗。忽然,從弄堂口照進一道光,隨後有人高聲問道,「誰在那里?」不一會,就有腳步聲傳進來。
夏依依打了韓野一下,嗔怪道,「你看看,都是你剛才那句話作怪,被人抓到了吧。」
韓野低笑,「放心吧,有我呢。」
進來的是巡邏的民警,韓野一把將夏依依擋在身後,笑著道︰「警察叔叔,我和我女朋友鬧著玩呢。」
兩個民警看了看他,又用手電筒往他身後照了照,韓野把夏依依藏得更嚴實了些,夏依依干脆就把臉埋在手心里,心里覺得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這大晚上的,沒事兒別在街上瞎轉悠,早點回去睡覺,听見沒?」
「是,是,是。我們這就打算回去,這不是沒有車,只有走路了嘛?」韓野長這麼大,說實話還沒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可為了夏依依,他什麼都會去。
「行了行了,早些回去吧。」
「好,好。」
民警說完之後,沒發現異常,轉身走了。
他們一走,夏依依從他背後探出頭來,後怕的拍了拍胸膛。
「這要是被請到警局去,得多丟人吶?」
「丟人?你說和我在一起丟人嗎?」韓野說著,又開始撓她癢癢。
夏依依一邊笑著,一邊躲避他的手。
突然一旁樓房的窗戶打開,有人罵道,「神經病啊?大半夜的吵什麼?」
兩人一愣,都停下。夏依依低笑著躲進了韓野的懷里,韓野也笑著解開了羽絨服將她包了起來。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同手同腳的,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等出了弄堂,兩人低低的笑了一會。
「冷了嗎?」
韓野問道。
這時候雪已經慢慢大了起來,洋洋灑灑的從天空降落,落在夏依依的發上,睫毛上,鼻尖上,櫻桃般的雙唇上。她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剛想說不冷,韓野已經低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唇。
「真是個要命的妖精。」
他在心里說道,不過,他甘願為了她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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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今天要大封推的……
今天開始上班了,開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