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知不覺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當初你父親與我也就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就分開了,家里有些個家業需要打理,不常過來,倒覺得似乎剛剛在昨日,卻不想都成了大姑娘了!」納蘭蜜兒笑了笑,這嘴里頭念叨些以前的事情,不過是想拖大!
納蘭靜淺淺的一笑,並不答話,手中的筷子不停的翻動,這納蘭蜜兒的話不過是想讓旁人當她是個長輩,莫因為是個商婦便小瞧了去,只可惜,自己卻沒有那份心思,與她多做糾纏!
「這便是表嫂吧,惠兒過來的時候,便听說表嫂極為和善,如今瞧來果真如此!」旁邊坐著的殷惠瞧著納蘭蜜兒要冷場,眼楮的轉過身去,對著雨兒笑了笑,一雙眼楮卻不住的打量雨兒,臉上還帶著一絲的渴望!
「倒讓表妹見笑了!」雨兒點了點頭,她本是以為這兩人只與納蘭靜閑聊呢,卻也未曾想會拉上自己,對于這個姑母表妹,雨兒倒未曾听過納蘭靜提及,也並不知曉她們的底細,便只是客氣的應和,可瞧著殷惠盯著自己的表情,心中便有些別扭,瞧她那樣子,倒不像是瞧自己和善,倒像是瞧見了一堆銀錢,目光中帶著濃濃的貪婪!
「表嫂真是個妙人兒,聲音也好听的很!」殷惠睜大了眼楮,似乎裝作單純!納蘭靜瞧她那樣子,也快十四了吧,倒讓她想起了納蘭傾!
雨兒笑了兩聲,不願意回答,總覺得這殷惠眼中的算計,太過于明顯,卻讓人連應付都不願意!
「表嫂的這個鐲子真漂亮,恕惠兒驚怪,這鐲子里頭的花紋,像是天生便有的,卻又想後來人們雕琢的,著實有趣!」殷惠的眼楮直盯著雨兒手上的鐲子,她自問對于這些個金玉首飾,算的上精通,可雨兒手上的鐲子卻讓她瞧不出是什麼材質,清脆透亮,似玉又非玉,里頭似乎有些花紋,卻是她從未見過的,一時間,心癢難耐,這殷家雖算的上富甲,這到底無法與相府相比,這里的一切都將她吸引,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擁有!
「哦?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比不得表妹頭上的這一直,縷金瓖玉飛鶴簪,做工精致,心思靈巧,倒不俗的很呢!」雨兒的心里似有些不悅的,可面上卻不顯露半分,這在相府終究比不得在侯府,凡事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是嗎,若是表嫂喜歡,這簪子便贈與表嫂吧!」殷惠听著雨兒說那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心中不喜的很,她便是說的這般的明白了,若是尋常人肯定會摘下來送給自己,可偏偏雨兒卻什麼都不說,不過,听著雨兒夸自己的簪子,心里又高興了幾分,以為這雨兒看上了她的簪子,要與她相換,雖說心里是舍不得的,這簪子可是自己首飾里頭最貴重的,可瞧著雨兒手腕上的鐲子,怕是更為金貴,心里中衡量,便是要摘下來!
「這自古便有鮮花配美人,雖簪子雖不是鮮花,卻也精美的很,只有表妹的嬌女敕才能配的上!」雨兒微微的一笑,卻明明白白拒絕了殷惠,她的意思,雨兒又何嘗不明白,原是在侯府,那些個庶妹,便是瞧著別人得了好東西,便相互交換,自己倒也不是心疼東西,若是她喜歡別的,自己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不願與她糾纏,可是這鐲子是納蘭靜贈與自己的,里頭還有那精巧的心思,自然斷然是不會贈與她的!
「表嫂謬贊了!」殷惠臉上一僵,听明白了雨兒的意思,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訕訕的應了句,便不做聲,心中卻直道雨兒小氣,左不過是個鐲子,卻連這都舍不得!
「靜兒啊,瞧瞧,多水靈啊,唉只是可惜了,你母親是個沒福的,你斷不能與你母親學,尋了個這麼好的婆家,卻偏生不安分,鬧出些事來!」納蘭蜜兒瞧著雨兒不舍得將鐲子贈與殷惠,心中便有些不屑,不願意搭理雨兒,便吧視線放在了納蘭靜的身上!
這女子被夫家休棄,便是多麼沒臉的事,有多少人一旦被休便是只有尋死的路,連帶著這女子的子女,也讓人瞧不上,將來必然會是個受苦的,她雖听說這宮氏是與納蘭燁華和離的,可這和離的又比被休棄也好不得哪里,左不過都是被夫家嫌棄,心中想著,便對納蘭靜起了輕視之意,覺得現在納蘭燁華有了貴妾,又被賜了婚,納蘭靜的日子定然不好過,別瞧著是個郡主,這皇上住在深宮,斷然是不會有這份閑心,去管一個外姓郡主是否受苦!
「常言道,只有長舌之人才會在背後議論別人的是非,想來姑母定然不是這種人,這母親有沒有福氣,到底不是旁人可以妄言,畢竟這和離之事,到底是稟了皇後娘娘的,姑母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豈不是會誤會姑母妄議皇族的是非!」納蘭靜听了納蘭蜜兒的話,眼神冷了冷,連帶著話里也不客氣的很!
「這,姑母怎會有這般的心思,不過是自家人隨意聊聊罷了!」納蘭蜜兒心里惱怒的很,這納蘭靜竟然說她是長舌婦,可面上卻不顯露出來,訕訕的干笑幾聲,原是想拖個大,在納蘭靜跟前做個長輩的樣子,卻不想被納蘭靜給頂了回來,還扯上什麼皇後,她雖為商婦,卻也知道,這皇族之人亂議不得!
「姑母卻不知曉,這官宦之家到底不必商家隨意,這言語之間得到處處的注意,莫不得留人話柄!」納蘭靜面色並沒有緩和,只是更沉了厲害,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說道商家的時候,似乎還帶著些許的輕視!
「左不過都是自家人,莫不是還有人要告姑母嗎!」納蘭蜜兒臉上到底是有些掛不住了,原本是想拖大,在晚輩的跟前做個樣子,卻不想被晚輩訓了去,心中不免有些惱怒,而納蘭靜卻還提什麼官家,賞家,到底是指戳她的心底!
納蘭靜笑了笑,瞧著雨兒便已經用完了膳,也不與她爭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便站起來福了福,「姑母慢用,靜兒先回去了,姑母若是有什麼需要,也不必差人來稟了,便直接用了便好,這廂房想來已經收拾了出來,姑母便也早些歇著吧!」納蘭靜往後退了一步,卻並不打算讓納蘭蜜兒好過,若是她瞧得沒錯,這納蘭蜜了最忌諱的便是官商有別,自己偏偏要往她的痛處說,還要提醒她,這里雖是納蘭府,可她終究是個嫁出去的姑娘,是個客罷了!
「雨兒也告退了!」雨兒瞧著納蘭靜站了起來,便也福了福,她自然是要與納蘭靜一起回去的!
「你!」納蘭蜜兒瞧著納蘭靜那股子囂張的樣,便心里有些氣悶,剛要開口訓斥,納蘭靜卻不等她說完,轉頭就走,獨獨留了個背影給納蘭蜜兒!
「娘,您看她們這股子的囂張樣,哪里將您這個長輩放在眼里!」殷惠瞧著她倆一走,便忍不住抱怨,她在殷府雖不得父親的待見,可是整治那些個庶妹是有一套的,自己在哪,那些個人誰不乖乖的圍著自己轉,何曾向今日這般,沒個臉面!
「哼!」被殷惠這麼一提,納蘭蜜兒的火氣便更大了,將筷子猛的扔在地上,眼里露出濃濃的凶光,這老太太偏心,只顧著疼兒子,便將她的女兒忘記了,若她稍稍的提點幾句,讓自己的哥哥給夫君謀個一官半職,自己的日子也不會這般的難熬,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借口進了這相府,卻還要受個丫頭的氣,如何讓她不惱怒,「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收拾了!」她瞧著旁邊站著的丫頭,便將自己的怒火轉移到她們的身上!
「是!」那幾個丫頭趕緊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可心里卻不屑的,剛剛听她們談論,這個姑女乃女乃不過是個商婦罷了,卻還敢議論夫人,這京城里誰不知道,若不是夫人這老爺如何等做的相爺,說白了便是老爺高攀了,還說什麼這麼好的婆家,也不嫌得害臊,還有,這府里頭,這就大小姐是個正經主子,平日里雖嚴厲些,卻也只是對那些個以下犯上的人,听伺候大小姐的丫頭說,大小姐從不對她們發火,可瞧瞧這個剛來一日的姑女乃女乃,倒比人家那正經主子還拿喬!
「你們快點,磨磨蹭蹭的干什麼呢!」納蘭蜜兒瞧著眾人似乎都擺個冷臉,心中便更是氣的很,連些個丫頭都不將自己放在眼里,如何得了!
「娘,您先息怒!」殷惠軟軟的勸了納蘭蜜兒一句,這到底是在相府,而且瞧著舅父的樣子,似乎並不待見她們,這剛來第一日自然是不便惹什麼事端!
「也是,犯不著為些個賤人生氣!」納蘭蜜了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這些個丫頭是賤人,還是說納蘭靜是賤人!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廂房,這屋子平日里就有丫頭打掃,這納蘭蜜兒她們過來,自然是好收拾!
「娘,這納蘭府比我們殷府可大多了!」那丫頭剛一出去,殷惠便一臉興奮的對著納蘭蜜兒說了句,眼里帶著異樣的光芒,這從用膳的廳里往這廂房一路走來,只覺得這四周燈火通明,那些個屋子接連在一起,似乎有些忘不到頭,而且一路走來,光園子便經過了兩個,今日白日她們來的匆忙,沒來的及細瞧,現在才驚覺,官就是官,處處都顯得氣派!
「哼,那是,你舅父可是朝廷一品大員,堂堂左相,百官之首!」納蘭蜜兒冷哼了句,似乎在嘲笑殷惠大驚小怪,可她心里也驚訝的很,原以為便也只能比納蘭祖宅大那麼一點點,卻不想有這麼大,瞧著殷惠一臉好奇的,瞧著四周,心中便也有些好奇,可到底礙于身份!
「這官家就是官家,今日瞧那些個官小姐,都打扮的素淨,哪有一個戴著俗氣的金子,而且也不知道用的什麼胭脂,整個臉瞧上去便是那種快要滴出水來的嬌女敕!」殷惠便瞧著,邊不住的抱怨,這殷府在徐城也算得上有臉面的,可來了京城才知道,這殷府根本算不得什麼,瞧瞧相府那丫頭們穿的衣服,都比自己的那些個庶妹還要光鮮!
「娘,當初外祖父是京城人士,您為何偏要嫁到徐城那個小地方?」殷惠邊瞧著,邊不悅的皺眉,有些哀怨的瞧了眼納蘭蜜兒,若是納蘭蜜兒嫁在京城,自己一定比今日見到的那些個小姐還要嬌媚,光鮮!
「你,這是大人的事,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納蘭蜜兒臉上一窘,不知該如何告訴她,總不能說她外祖母當初就是個妾,自己當初也是有幾分傲氣的,便不願再為人妾,才嫁了賤商,當初也不知道是听誰說的,什麼寧**頭不做鳳尾,有人來提親,便鼓動著老太太央了祖母,給定了下來!
如今在殷府受了些個罪,早就將當初的那份傲氣打磨的干淨,如今只是後悔,當初若是嫁在京城該多好,即便是給人做個妾,這納蘭燁華貴為相爺,自己也能被抬個平妻,總比著在殷府受氣的好,唉,只可惜,到底人算不過天,誰能知道當初那柔柔弱弱的納蘭燁華,能考了狀元,做了官,還做了相爺,造化弄人!
「娘,這相府好不好?」殷惠突然詭異的一笑,放下手中那名貴的花瓶,眼里閃著濃濃的算計!
「你這丫頭問的什麼話,這相府自然是好的,這在京城怕是除了皇宮,便就是相府最大了!」納蘭蜜兒白了殷惠一眼,這不是說的廢話嘛!
「那娘想不想常常的來相府住住?」殷惠索性便走到納蘭蜜兒的跟前,將臉靠的更近,聲音里似乎還帶著些許的蠱惑!
「這自然是想了,可是!」納蘭蜜兒不假思索的便說了出來,這從她進入相府的那一刻,便被這個地方所吸引,自然是想留在這里的!
「這就成了,只要娘想留在這,自然是有辦法能常常的過來!」殷惠退了步,眼眨了眨,心中卻有了心思!
「你有辦法,娘便知道,惠兒是最聰明的!」納蘭蜜兒眼一亮,這殷惠從小便是有些小聰明,莫不是她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娘,若是女兒瞧的沒錯,這納蘭靜定然還未及笄,只要娘跟舅父說,讓哥哥娶了她,兩家來個親上加親,這納蘭靜也不必擔心嫁過去,會受委屈,到時候,到底都是兒女親家,這來往是肯定的,而且,哥哥做了舅父的女婿,他自然會給哥哥謀個官職,等哥哥做了大官,我們便可以留在京城了!」殷惠說的頭頭是道,這在徐城表兄妹成親的多的很,自然不會覺得稀奇,而今納蘭靜的生母已經與納蘭燁華和離了,等那新婦進門,自然是容不下她的,所以,早早的許了人,到底也有個去處,可她卻始終不知道,宮府的勢力,要比納蘭府大許多,這京城可以沒有納蘭府,卻不能沒有宮府!
「這個主意不錯,趕緊讓人連夜回去,明兒個無論如何也讓你哥哥來京城一趟!」納蘭蜜兒的眼楮一亮,兒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只要兒子有個好前途,她做什麼都願意!
殷惠瞧著納蘭蜜兒的樣子,眼神冷了冷,她的心里從來就只有哥哥,未曾為自己想過,不過,幸好自己聰明,自己不僅要留在京城,還要留在相府!
次日,天氣依舊晴朗,听說納蘭燁華便將那掌家之權正式的交給了四姨娘,納蘭靜听後,並沒有多少驚訝,這納蘭燁華雖不知道這四姨娘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她,可是,到底有是他的可能,不過是幾個月罷了,便能知道真相,他自然會先寵著四姨娘!
「見過大小姐,外頭已經將昨兒個的事傳遍了!」用了早膳,納蘭靜便在自己的屋子里帶著,秋月從外頭進來,臉上卻帶著濃濃的笑意!
「哦?可是孟瑤她們受了處置?」納蘭靜放下醫書,眼里似乎還帶著笑意,瞧著外頭天氣好的很,便想著出去瞧瞧!
「是啊,听說昨個下午京城便都傳來了,那安順侯夫人馮氏,听說去她們府上的老太太跟前鬧了,被禁了足,而那段氏听說也被右相,有貶了為妾,不過倒是將孟瑤抬了,記到了她們夫人的名下!」秋月說著,便接過流翠遞過來的茶杯,飲了一口,這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大抵便就是這個意思吧!
「嗯,那右相到底是個聰明的!」納蘭靜笑著點了點頭,對于馮氏的結果她一點也不意外,不過這孟瑤倒讓她並未料到,原以為又相盛怒之下會罰了她呢,不想卻是這個結果,罰了段氏便是因為她給右相府抹黑,抬了孟瑤便是說明,這孟瑤定然是右相的親女,段氏並未與人做個苟且之事,倒維護了右相的臉面,不過,這沒了親母的庇護,就不知道孟瑤還能如何囂張!
「今兒個天氣瞧著不錯,去尋嫂子去!」納蘭靜說著便站起身來,這懷了身孕的人,平日里最適合走走,自己前世也是個做過母親的人,自然是懂了些!
到了雨兒的院子,瞧著門口也沒守著個下人,心里一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剛一進院子,便聞著從小廚房傳來一股子濃濃的藥味,莫不是雨兒出事了?想到這,納蘭靜趕緊的朝雨兒的屋子走去!
「雨兒!」納蘭靜剛邁進雨兒的屋子,便喚了一聲!
「小姐,是大小姐過來!」冷荷從里頭出來,瞧見了納蘭靜趕緊的福了福!
「快些免禮,嫂子可在里頭!」納蘭靜點了點頭,也顧不得什麼禮節,趕緊的扶著流翠往里屋走去,不過稱呼上到底是變了變!
「靜兒,快些進來!」雨兒說著便站起身子來,將納蘭靜接進了屋,瞧著納蘭靜似乎還深深的喘著氣,「你這丫頭,是不是走急了,後面可是有狼追你,瞧把你累的!」雨兒用帕子將納蘭靜的額頭擦了擦!
「你身子無礙吧?」納蘭靜皺著眉,一臉緊張的瞧著雨兒,除了臉色似乎有些白以外,並無別的不妥!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雨兒笑了聲,趕緊的拉著納蘭靜坐下,旁邊的冷荷已經將茶杯端放在納蘭靜旁邊的桌子上了!
「這,倒是我多心了!」納蘭靜瞧著雨兒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才微微的放下心來,「不過,剛進你這院子,便聞到一股子的藥味,還以為我這大佷子又調皮呢!」便也有調笑雨兒的心思!
「瞧你,平日里還說我沒個正行!」雨兒听著納蘭靜的話,便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上微微的出現了絲紅暈!
「靜兒受教了,不過,嫂子院子中怎麼會有那麼濃的藥味?」納蘭靜並不死心,這藥可是不能亂吃的,若是身子無礙,平日里注意些便是了,哪里需要熬藥喝!
「呵呵,不過是熬了副藥罷了,瞧你緊張的!」雨兒笑的有些不自然,可卻也不好說什麼,她知道納蘭靜的脾性,見不得自己受些許的委屈,若是與她說了,出了什麼事,也只會讓她們兄妹,起了間隙罷了!
「小姐,您就是個心善的,大小姐您是不曉得,這些個藥哪里是給小姐熬得,是那側屋的凌若惜,這四姨娘剛掌家,便說老太太憐惜凌若惜的肚子,原本是要抬了做妾的,可出了老太太的事情,也只能暫且放一放,不過她的肚子到底馬虎不得,便還讓小姐尋兩個丫頭伺候著她,那凌若惜也是個賤性子,倒是真把自己當主子了,一會兒個說藥濃了,一會兒又說燙,一會有嫌涼,就一副安胎的藥,被她熬了一早晨了!」瑜瑾是個嘴利索的,平日里本就瞧不慣那凌若惜矯情的樣子,原本以為小姐是個不受欺負的,可偏偏听了凌若惜有了身孕,處處忍讓她!
「閉嘴,越發的沒規矩了,主子的事情,如何輪的你才評論!」雨兒面上沉了沉,訓了瑜瑾一句,這凌若惜到底是納蘭軒的人,這肚里的孩子也是納蘭軒的,倒也不是自己怕事,即便四姨娘說是當初老太太的意思,可自己到底才是納蘭軒的正室,抬不抬凌若惜不過是自己的一句話,自己也可以不讓人管凌若惜,可她到底有身孕了,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只會讓納蘭軒難過!
「嫂子你就是太心善了!我倒覺得瑜瑾說的對,而且瑜瑾原是你屋里的大丫頭,她凌若惜不過只能算的上一個粗使丫頭,為何能稱的上主子,瑜瑾如何就說不得了!」納蘭靜听著是那凌若惜不安分,面上早就沒了耐性,若非是估計納蘭軒,早就將凌若惜除了,如何能讓她這般的自在!
而且有孕的人,最要緊的便是心情舒暢,這雨兒還未過頭三個月,處處都要注意,這凌若惜來出些個事情,想不注意她都難,雨兒定然瞧見了會心煩,再加上這滿院子的藥味,便是沒有孕的人,也覺得難受!
「秋月,去將熬的藥都倒了去,便是我說了,誰要是再敢幫她熬藥,便將誰逐出相府,不過就是個下人罷了,也配用得小廚房!」納蘭靜冷了冷聲,秋月是有功夫的,即便是遇到耍潑的婆子也能治了得!
她瞧了眼雨兒,不免得擔憂,這雨兒平日里也是個有心思的,可偏偏遇到納蘭軒的事情,整個人便傻的厲害,這凌若惜不過是長了一張酷似櫻桃的臉,若是處處由著她,總有一日,自己的哥哥便也會毀在她的手上!
「大小姐就是好!」瑾瑜在一旁叫好,瞧著納蘭靜為雨兒出氣,心中才舒展了許多,今日瞧著那凌若惜一臉個小人得志的模樣,心里就氣的很,偏偏雨兒還吩咐了不讓與她為難,這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到現在才好了許多!
「呵呵,瞧你那一臉受氣的模樣,這你們小姐才是府里頭的正經主子,若是下次再出現這般的呃事情,讓一個奴才欺了去,便是你們無能!」納蘭靜開始不過是想笑笑,可是說著便板了板臉,這瑾瑜與冷荷都是聰明的,有些話自然提點幾句便明白了!
「奴婢們明白!」瑜瑾與冷荷趕緊的福了福,倒不是她們多怕納蘭靜,卻是因為納蘭靜是真心實意的為她們小姐著想,而且這納蘭靜的意思便明白了,日後再有這樣的時候,便不用稟了雨兒,自己也可以收拾了她!
「靜兒,我知道你為我好,可這懷真身子非同小可,若是照顧的不好,有個閃失可是會出事的!」雨兒微微的皺了皺眉,她心中如何不氣,可是她不氣納蘭軒,不氣凌若惜,氣自己偏偏就那般的愛納蘭軒,偏偏就非納蘭軒不嫁,偏偏還怕納蘭軒有一丁點的不高興,可是,若是自己真的可以愛的這麼卑微便也罷了,可偏偏自己的心里還會嫉妒,還會怨恨,還有希望,希望納蘭軒有一天能被自己感動了!
「即便是有些個閃失又如何,當初不過只許了哥哥留了她的命,並未許其他,不過,即便她能生了兒女又如何,便是她的脾性,將來孩子大了也是個禍害,好了,我現在只盼得嫂子能讓我哄一哄那大佷子!」納蘭靜心里疼雨兒的緊,她知道照顧別人,誰來照顧她,懷著身孕在軍營,那得受多少苦,還要跟著納蘭軒跨馬加鞭的趕回來,旁人誰念她一句,就連成親之日,丈夫卻與旁人洞房,可曾有人為她做主,自己有時候好恨,可終究納蘭軒是自己的哥哥,她微微的一嘆,便趕緊的說了旁的,不願想起這些個讓人惱怒了事情來!
「瞧你,許是個女兒呢!」雨兒也听出了納蘭靜的意思,微微的嘆了句,也不再糾纏與凌若惜,便隨她吧,微微的低著頭,瞧著自己還未隆起的肚子,心中卻溢滿了甜蜜,想象著,有一個與自己與他長的相像的孩子!
兩個人便又閑聊了一會兒,瞧這外頭天氣好,便去園子里頭轉轉,這四月的天,吹的風,到底也帶了暖意,垂柳都發出了女敕綠色的芽,倒影在湖邊,倒多了幾分春的生機!
正走著,便瞧著納蘭蜜兒,殷惠,與四姨娘凌若惜,剛好走了個對面!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卻不想她們幾個走到了一起,她的眼楮掃過凌若惜那打扮的精致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的冷意,四姨娘的肚子,自己不過是為了報復納蘭燁華,暫且留著,可是,凌若惜的肚子,斷然是留不得的!
「見過姑母!」納蘭靜扶著雨兒,走到了眾人的跟前,對著納蘭蜜兒福了福!
「起來吧,今兒個天氣不錯,倒是都出來走走!」納蘭蜜兒笑了笑,虛手扶了扶納蘭靜,臉上到底是有些不自然的,她听說這京城里,嫡氏是不會與妾走一起的,自己今日听說這納蘭府是四姨娘當家,便約了出來,不想確被這兩個小輩瞧見了!
「見過大小姐,少夫人!」四姨娘的手放在丫頭的手臂上,用手扶著腰後,似乎是有些不便,不過這禮節到底不可廢,凌若惜,在旁邊也福了福,可當她瞧見納蘭靜的眼神,心中一驚,趕緊的垂下頭來!
「姨娘快些免禮!」納蘭靜面上笑的和善,還親自將四姨娘扶了起來,可心里卻冷了冷,這四姨娘倒是個不知足的,若是她只做做面上的功夫,自己便將她多留幾日,沒了管家的幫持,卻不趕緊的收斂,若是動了別的心思,自己也不介意毀了她,畢竟,納蘭燁華已經絕育了,她掉了孩子,也是對納蘭燁華一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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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男主會出現的,不要急不要急嘛,嘻嘻,很快了便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