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璃翻開塑料袋,除了面包依舊是面包,縴細的眉不由的一擰,雖然不愛吃這些東西,可是如果她不吃,恐怕她只能餓著肚子了。
「秦昊呢?」
裴若璃也不拐彎抹角的問出口,雖然猜測他並不會告訴她,可是,不問一問她卻又不甘心,如果可以,她倒是不介意在秦昊的心頭添堵。
畢竟,秦昊越是憋悶,對她來說也不算的是一件壞事情。
埋頭啃著自己手頭的面包的年輕小伙子輕輕的抬頭瞥了一眼裴若璃,那雙眸子雖然毫無波瀾,卻讓裴若璃的心不自覺的一顫,眸間閃過了一絲的不確定,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不像是二十歲左右的人,放到更像是四五十歲的人,那雙過于平靜的眼孔,看在裴若璃心底就是一陣無措。
「你該好好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
冷不丁的出聲說了一句,讓原本以為他不會出聲的裴若璃小小的驚訝了一把,听著他淡淡的聲調,有些難以置信,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不過,當她的視線迎上那雙眸子時,裴若璃卻突然有些明了,其實,面前的這個人跟她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而他也不過是秦昊叫來看著她的,雖然不見得會優待她,但是也不會趁機羞辱她。
「既然你不想提這些,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你能不能告訴你叫什麼名字?」
裴若璃問出口的時候還是比較小心翼翼的,這種問題,按照常理而言,綁架者問綁匪的名字,綁匪自然會視若無睹。而裴若璃自己也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必然也是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她只是太過無聊,就忍不住的和面前這個人嘮嘮嗑。
不過,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只是沉默的一會,竟然出口回答道︰「王毅炎。」
從始至終,王毅炎的表現都讓裴若璃有些消受不起,就好像是他的思維方式和常人有著天南地北的距離一般,呈現出兩級的狀態。
裴若璃的唇角微微的有些僵硬,有些困擾的皺眉,心底里可謂是思緒萬千,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訴她,綁匪是這副德行,她恐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相信的。
「你就不怕我記下你的名字,然後報復你啊?」
王毅炎略微帶著一絲秀氣的面孔之上閃過了一絲不以為然,他的視線掃過被她啃完了的一只面包,然後動作利索的用膠布一下子封住了裴若璃的嘴巴,隨即又迅速的將裴若璃的雙手綁了個嚴實。
「唔……」裴若璃有些不甘願的出聲,一雙冷眸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這個行事古怪的王毅炎,還真是十足的冷漠,連出聲似乎都懶得出聲。
「我不在乎。」就在王毅炎走到廠房的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原本想要跨出的腳步,身子短暫的做了片刻的停留,那幾不可聞的聲音像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風給帶走似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過,裴若璃卻听見了,听的很清晰。
不在乎?
裴若璃瞪大著眼楮望著離開的背影,那動作,那神情,那語氣,就好像印證了他的話語一般,不在乎,似乎在他的生命里沒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他去在乎的。會不會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有那種給人一種仿若歷經了一世滄桑的感覺。
可是,一個人若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那活著,難道就不會是一種折磨嗎?
而她裴若璃,這輩子在乎的東西太多,不管是人是物,她的生命里總歸是充實的被許許多多的東西所填充著,所以,她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心緒是如何的,即便曾經以為自己快要一無所有的時候,那時的她,心底卻還有一份不可磨滅的恨,根深蒂固的在她的心底滋生蔓延。
……
而此時此刻的雷帝傲卻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那刻意的變音,讓雷帝傲的心底更加坐實了,那就是綁匪是秦昊的事實性。
雷帝傲不動聲色的接起手中的電話,卻並沒第一時間出聲,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果不其然,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聲陰冷刺骨的聲腔,雖然刻意的使用了變音來掩蓋,可是那字里行間的恨意,卻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收斂。
「雷帝傲,想要她有命活下來,就和我做場交易,否則,我不介意馬上弄死她!」
緊抿著唇瓣,雷帝傲沒有出聲,如不是那幾不可聞的呼吸聲,證明他有在听,任何人都會質疑他是否真的關心裴若璃的生死。
「你想要什麼?」
雷帝傲的面容曾呈現出一抹少有的煞氣,如果不是顧及到裴若璃在他的手上,雷帝傲或許會毫不猶豫的掐斷對方的電話,不管動用多大的力量,他必定會讓那個威脅他的人痛不欲生,可是,此時此刻,裴若璃在對方的手上,而他就仿佛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命脈一般,無從下手。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
而秦昊必然知曉,雷帝傲的肋骨便是裴若璃。
「我要雷氏所有的股權!」尖銳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出,那對雷氏集團毫不掩飾的**就像是一陣強而有力的暴風,帶著想要摧毀萬物的本能。
雷帝傲的心像是被人無形的用手掌拽起,硬生生的懸在了半空之中。
只不過,他掩飾的極好,多年在商界的滾打,促使他鑄就了如今這般喜怒無形的本事。若他不願表露,任誰也看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
「有本事,你就從我手上拿過去!」雷帝傲硬生生的腔調堅硬無比,不是他不願拿雷氏換取裴若璃,而是,他十分清楚的知曉,如果股權一旦到了秦昊的手里頭,恐怕,秦昊會第一時間除去他的丫頭,讓他痛不欲生。
他可以讓任何東西作為賭注,可是他不能拿他的丫頭做賭注。
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只是他輸不起,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危險,他也不敢斷然冒險,將自己的丫頭推到刀口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