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點的菜。」小二把毛巾甩上肩,端著盤熱噴噴的菜向坐窗邊的男子走去。
男子點點頭,示意小二放下,小二一臉和善的說,「客官,你從外地來還不知道吧,今天可是我們軒轅城獨有的姻緣節,軒轅城最熱鬧的節日啊,你去湊湊熱鬧吧。」男子聞言,微微笑到,「嗯,多謝小哥了。」
小二一臉笑呵呵,「那客官您慢吃,我就不打擾了。」
男子點點頭。
姻緣節,這古代,可實在是有趣,也不知道是誰想的節日,真是有心啊。頤鳶拿著筷子,漫不經心的夾著菜往嘴里送。他,應該走了吧,下山這次,真是壞事多多啊。是的,這個女扮男裝的人,就是頤鳶,那日她離去後,就找了個遠離原來客棧的地方住下,估模著 昀也許離去,她才出來透透氣。
「喲。公子,您來啦,可還是要老位置?」一聲熱情的叫喚,把頤鳶拉回現實,「姓,家的人?」頤鳶十分平靜地吃著菜,好像根本沒注意老板的大嗓門。
蒼言微笑的點點頭,環視整個客棧,突然,眼楮停留在頤鳶身上,這整間客棧的人听見老板的大嗓門都往自己這里看,怎麼,就他好像沒听見呢,有趣。蒼言嘴角的笑意更加一分,他記得,數日前,好像也遇過一個有趣的人呢。
「這邊請。」老板看見面前男子的笑意,更為殷勤了,這要是公子一高興,說不準給我多少賞賜呢。
蒼言收回放在頤鳶身上的眼神,帶著身後的人,隨著老板上樓。
頤鳶眼楮閃過一抹銳利,果然是他,雖然那天離他很遠,但是,頤鳶對氣息十分敏感,而如今這個男人,絕對是原爺爺口中的蒼言。那日追蹤殮月的人。
頤鳶吃完飯菜後,放下銀子,徐徐離去。
「掌櫃的,這個人,好像是新面孔啊。」二樓,蒼言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從客棧大門進出的人群,手微微抬起,指著離去的頤鳶。
「哦,」掌櫃的看了看,「是,他是前兩天到我們客棧投宿的,他是外來的人,也沒說來軒轅城干什麼,他好像叫,什麼,秋逸,對,就是秋逸。」老板把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蒼言放下手,「哦,秋逸啊,他干什麼去。」很好奇,對這個男的第一眼,蒼言就覺得很好奇。
「這個,不太清楚啊。」掌櫃心里極度後悔,早知道那個人能引公子注意,就該好好打听啊。
蒼言臉立刻冷下來,其身後一直不說話的人,一把抓住掌櫃的衣領,「死。」語氣,冰冷無比。
蒼言亦無阻止的意思,掌櫃被蒼言的身後之人掐住脖子,臉色愈發的難看,連饒命都說不出,就在他差點一命嗚呼的時候。站在蒼言旁邊伺候的小二看見了立馬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公子,公子,我知道,我知道,請您饒了掌櫃的。」
蒼言抬手,掐住掌櫃脖子的人也停下了手,「哦,你知道,說來听听。」一臉和藹的笑容。
「回,回回,回公子,剛剛那位公子就是小人伺候的,小人剛剛跟他說今天是姻緣節,軒轅城會很熱鬧,他的樣子好像很感興趣,所以,所以小人估計,他會去湊湊熱鬧。」聲音是越來越抖。
蒼言點點頭,贊許地說,「以後,這個掌櫃,就由你做吧,至于你,」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掌櫃,「看在你請了個好手下的份上,這次,就饒你一命,以後就跟他調調位置,現在,滾出去。」拿起茶杯,輕輕呷了口茶。
「謝,謝公子不殺之恩,小人立馬滾,立馬消失。」掌櫃一臉恐慌的拼命磕頭,然後像西瓜一樣滾出去。
「你也下去吧,這次,做得不錯。」蒼言笑眯眯的看著小二,不對,現在改叫掌櫃了,擺擺手,讓他走。
「謝,謝公子,小人告退。」現任掌櫃很快的走了。
「炎,我們去看看吧。」蒼言笑,問著身後的隨從兼好友。
「是,公子。」他背後的他,只有在注視著自家主人的時候,冰冷的眼里,才會有一抹溫柔。
「現在讓我們歡迎下一對男女,黃風和柳雪。」一個中年男人,拿著張紙,扯著嗓子對台下大喊,「他們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但是柳雪的父親柳員外覺得賣書貧窮的黃風與他們家們當戶不對,所以棒打鴛鴦,給柳雪定了親事,明天柳雪就要下嫁他人了,所以乘著姻緣節,他們倆希望今天能得到大家的祝福,過個美好難忘的的一天,大家說怎麼樣。」
說完,月老台走上了一男一女,男的穿著樸素,甚至在衣服上面有好幾個補丁,而女的衣著雖樸,但是也掩蓋不了她身上富貴人家的氣質,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甚是登對,兩人看向對方,彼此的眼里都是那麼的深情,那麼的不舍,但是他們臉上卻帶著笑意,幸福的笑意。
「好。」
「祝福你們。」
「柳家姑娘啊,你的命好苦啊。」
「黃家兄弟啊,你把柳姑娘搶過來啊。」……月老台下的眾人紛紛出口。
「多謝各位的祝福,不過,」台上的男子眼里只容下了他面前的女子,「我和雪兒已經決定了,百善孝為先,她父親之命,做女兒的定要遵從,所以,我們不會反抗。雪兒,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可好。」他的臉上,一直帶著深深的柔情。
「嗯,風哥,我們下輩子定當要再續前緣。」柳雪倚在男子的懷里,深情地說。
「嗚~真是苦命啊。」
「多好的一對兒啊,女娃他爹實在太沒良心啦。」
「好孝順的小伙啊,多好的女婿,那柳員外估計是瞎了。」
台下,眾人哭成一片。當然,除了幾個人外,其中一個,就包括頤鳶。
頤鳶搖著扇子,心想,好吵啊。微微皺眉,這天氣,太熱了,滿臉的不耐,似乎,沒看見台上發生的事。
「公子,怎麼如此冷血,人家一對鴛鴦被拆散,公子就不替他們惋惜嗎。」一個好听的聲音,闖進了頤鳶的耳里。
頤鳶往聲源處看,「你,哪位。」是他,蒼言,找我干什麼。
「在下,蒼言,本是約好一個心愛的女子與我共上這月老台,爭取在一起一天的美好,只是,」本來有神的眼楮,抹上了一層黯然,「她跟一個大官走了,叫我死了這條心。」接著,又義正言辭的說,「方才看見,公子見到台上那對苦命鴛鴦被拆散不但不憐憫,還滿臉不耐,所以在下想跟公子理論一番。」
「你說完了?」頤鳶抬抬眼,蒼言有點錯愕,不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你好吵啊。」頤鳶一臉的不爽,我沒找你,你還找上門來了,羅哩羅嗦的,煩人。轉身,離去。她已經很好脾氣了,還听他把廢話說完,真是的,台上那兩個人跟她沒關系不是嗎,憐憫什麼啊。
「公子怎可如此,台上兩人本是一對金童玉女,可是遭人棒打鴛鴦,公子難道不同情他們,不同情也罷,為何,還,還一臉不耐,公子,你太傷人了。」听到頤鳶嫌他吵,蒼言不禁苦笑,看著頤鳶就要消失,他一臉憤怒的表情,提高著聲音向著頤鳶的背影說道,只是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全場立刻安靜下來,群眾本是易動情的生物,如今听到一個人如此的沒人性,紛紛向台下兩人看去。
「這人良心是被狗吃啦,怎麼那麼沒同情心。」
「就是就是,見他長的一表人才,沒想到那麼壞啊。」…
頤鳶停子,轉身,唉,真是麻煩,「你的意思是,我該同情他們?」
蒼言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你還不是要栽我手上,「難道不是嗎,難道不該嗎。」
群眾紛紛支持,「你看這幫腔的小伙長得也一表人才,跟那混小子真是沒法比,真的是,是,那個什麼,對,是小人,小人得志。」
「不對不對,是君子。」
「明明就是小人,他不就一臉小人樣。」…
居然被說是小人,蒼言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好在他也知道這些百姓會讀書、識字的人少,否則,他定不會輕饒那個人。
「同情?哼,同情了,又如何,難道同情了,她爹就會同意他們的婚事嗎,難道同情,他們就可以在一起多一點時間嗎,同情,」頤鳶的聲音依然平靜,「若是你不在這胡攪蠻纏,他們早可下去享受最後一天在一起的時光,不是嗎,你到底是在幫他們拿公道,還是在幫自己奪回面子啊。」
群眾恍然,對啊,他們在這吵來吵去,最後還是那對苦命人相處的時間只會越來越短。看來這個小子實在是好意啊。
台上的兩人有點內疚,男子說,「請大家不要再為我和雪兒的事情爭吵,大家有這份心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頤鳶抬眼望去,「爭吵,你覺得你配嗎,你覺得,我會為一個沒膽量的男人浪費唇舌嗎。」男子微微震驚,「姑娘,你怎麼可以說風哥沒膽量呢,他是最有勇氣的人了。」柳雪為愛人打抱不平。
「勇氣,哼,」頤鳶一臉的不以為然,「從小青梅足馬不是嗎,從小你們兩家便有了貧富的差距不是嗎,他明知道你家富他家窮,卻不發奮努力,好好掙錢,為以後能娶你過門而努力,看看,現在,他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又怎麼養活你,怎麼勸服你父母把你交給他,不想想賺錢的好辦法,就每日一成不變賣書,賣了多久,掙了多少,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一貧如洗,你認為,這叫勇氣,這叫愛你的表現?」
黃風的臉微微僵硬,柳雪輕輕抓住愛人的手,「風哥在經商方面沒有天賦,又怎可強求。」
「這世上,只有懶人,沒有蠢人。」頤鳶實在沒興趣再看他們一眼,扔下這句話,就消失在人群中。
「懶人……蠢人……」黃風好似月兌魂般,無力的蹲坐在地,口里一直重復著兩個詞。
「果然的,他很有意思。」搖搖扇子,走到黃風面前,「我倒很想知道,這個世上,懶人若不懶,是否真的會成為天才,喂,」蒼言招呼著失了神的黃風,黃風清醒了一點,看著面前的人,「我是蒼言,憑我的能力,可以拖她的婚事一年,另外給你伍佰兩,一年內,你若是賺回與她爹如今相等的身家,我就可以讓你們成親,若是不成,也只能怪你們毫無緣分,你根本不愛她。」蒼言拿著五百兩,放在黃蜂面前,「千萬不要讓我失望。」說完,就離去了。
黃風看著面前的五百兩,又想起剛才頤鳶說的話,「世上,只有懶人,沒有蠢人。」眼神突然的堅定起來,「雪兒,」他拉著深愛的女子的手,「雪兒,等我,等我一年,等我風風光光回來娶你。」柳雪看著更俱男兒英色的黃風,點點頭,心里盡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