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歸游水錄 第一章 小龜出海

作者 ︰

在大唐盛世年間曾經出現過一個奇怪的天氣現象,那就是,只要下雨一定跟著下雪;只要下雪一定跟著下雨。愈合學似乎在較勁般誰也不讓誰佔風頭。這個奇怪的天氣現象可苦了百姓。為天下蒼生,皇上請了個天師來商談。這個天師還有點本事,他抬頭看了看天便面色凝重地告訴皇上,雨雪兩神正鬧矛盾呢,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還請陛下整頓天下,安心等待。所以此後皇上日夜操勞。但日久天長,陛下也心生不滿。

這雨雪二神分別是東海龍王敖廣和西海龍王敖閏。兩位因為一盤棋局不歡而散,時候暗自後悔,但都好面子誰也不肯低頭認錯。也就是因為這樣,兩人開始在下雨和下雪上下功夫。兩位帝王因為自己的任性而不顧天下蒼生,但帝王的大臣可把天下放在心里。龜丞相多次試圖勸說東海龍王,但都無功而返,所以龜丞相身心俱疲。看著父親整日憂心重重,龜丞相的女兒小龜很想為父親做些什麼。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一天小龜從某一蝦兵那里听說西海龍王,也就是雪龍,他的女兒小雪因為和雪龍鬧別扭而離家出走了,據說去了凡間。這小龜就想啊,要是這個小雪勸她父親和雨龍和好,然後父親在攛掇一下雨龍下台階,雙面夾擊,就不信那倆兄弟不和好,然後連環效應,百姓不用遭罪了,父親也不必煩惱了。深思熟慮了一般,小龜決定出海去找小雪。

上了岸的小龜為防止某些武藝或法術高強的人識破自己的身份,特地把那一身王八綠換成了寶石藍,而且決定在凡間的這些日子衣著都要是藍色的。黑發垂腰,面容姣好的小龜此刻就出現在了大街上。

人來人往的長安城本來就夠熱鬧的,今天似乎有什麼慶典,所以現在人山人海。

小龜又驚又喜,興奮的不得了,她從未來過凡間。看到這些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兒她左模模右瞧瞧,完全是一副未出過門的大小姐的樣子。惹得小販一個勁兒地「請」她買東西。雖從未來過凡間但是飽讀詩書的小龜還是非常清楚自己處境的。身無分文,又有任務在身,實在不該把時間浪費在與小販討價還價上。于是小龜趕忙離開去找小雪。

放眼望去,小龜發現街上有很多玉器攤兒。在一家當鋪門口的玉器攤兒旁小龜眼楮突然一亮。

雪白的如紗長袍,雪白的如紗蝴蝶結精致地別在齊腰的黑發上,白玉發簪裝飾著如絲綢般的黑發,柳葉般的秀眉下一雙眼楮如一汪清澈的泉水。白皙的皮膚,瓜子臉,嘴唇有些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

一看就知道大小姐的毛病又犯了。三十文的東西她硬是要三文買走,又強權又霸道,任性的讓人無可奈何。小販惹不起她,都開始求她了。小龜無奈地搖搖頭,「殿下,您是不是該放過人家啊!」這樣想著,她走了過去。

「誒呀!妹妹,我歷經千親萬苦終于找到你了!」一走到小雪旁邊小龜就拉著她的手開始早就策劃好的戲碼。拽著小雪不撒手,小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惹得小雪瞪大眼楮看著她半天沒回神兒,而旁邊的小販則趕緊溜之大吉。

「知道你有病瞎晃悠,一出門就忘了回家的路,我出門這一急啊!這不走了上百里路終于找到你了。快和我回家吧,妹妹!」小龜右手擦著眼淚左手死死抓住小雪,聲淚俱下。

「誰有病呀?!你才有病呢!」回過神兒來的小雪厭煩地想要甩開她,無奈此時的小龜像八爪魚,纏得太緊,甩不開。「趕緊放手!」小雪開始下命令。

「你怎麼能趕你姐姐呢?!」小龜繼續哭,順勢右手也抓住了她的胳膊,「小雪呀,這長安城可不是咱家,咱家在洛陽呢!趕緊跟我回家吧!爹娘都想你想得緊呀!」小龜順勢往人家身上蹭,熱的小雪一個勁兒地往後退。

「松手!再不松手我咬你!」小雪皺著眉頭,往後退著,對小龜下了最後通牒。

「還是跟我回家吧!」小龜伸手撫模小雪的長發,一臉擔憂,淚眼朦朧,「不回家你這咬人的病永遠都不會好……」話說到這里小龜張不開嘴了,因為小雪趁機抓住她抬起的手,張嘴就咬住了她的中指。

「啊個後副卡!」咬著小龜不放,小雪嘴里吐出來的句子模糊不清。

小龜的眉頭微皺,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隱忍的表情就映在小雪的眼楮里。她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此時血卻順著小雪的嘴角流了下來。

這當然不是小雪的血,是她把小龜咬破了

身為公主的小雪是一條銀龍,牙齒自然鋒利無比。身為丞相之女的小龜雖然是一只烏龜有鎧甲護體,但那也只限于身體,手腳頭這三個部位脆弱無比。

驚訝于小龜的隱忍,小雪嘴上的力道漸漸輕了下來。聞到過于濃烈的血腥味兒,小雪趕忙松開手將小龜的手指解放出來,然後又內疚又不願意承認地看著她說︰「誰讓你不松開我的!」好不容易從西海跑出來玩兒又遇到一個吵我的,你不是活該嘛!小雪嘟著嘴很為自己抱不平。

看著小雪那又無辜又內疚的眼神小龜笑了。她並沒有松開小雪,而是準備把戲繼續演下去,「好了,妹妹,咬我你也咬夠了,可以和我回去了吧?」

「我才不呢!我還沒玩兒夠呢!」小雪撇撇嘴翻了白眼。

大概是急于表示自己不願回家,小雪對小龜對自己的稱呼「妹妹」都沒有反駁。

「那你準備玩到什麼時候啊,小雪?」小龜頗無奈,手也慢慢地松開了。

「玩兒夠再說!」小雪抻抻自己的衣袖,「我說,我不是你妹妹。我叫傲雪……」話剛說到這里,小雪下垂的目光便落到了小龜受傷的手指上。

紅色的血順著小龜的手指滴了下去,落在青色的地上,像是開在大地上的一朵朵的梅花。

似乎察覺到了小雪的目光,小龜忙不在意地說;「沒什麼,過一會兒就好了。」手也條件反射地揚起。這時,小雪卻雙手捧起小龜受傷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不關我的事,誰讓你抓住人家不放啊!」說的很沒底氣,還是又內疚又無辜。

「好好好,不關你的事。」小龜無奈,抽回手,「小雪,既然你不打算這麼早回去,那你總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吧!」

「那你是誰呀?」小雪上下打量著她。

「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呢?」小龜又開始演戲,「我是你姐牧榮歸啊!」

「算啦算啦!」小雪擺擺手,「那,小歸,我們去看雜耍吧!」她頭偏向身後,指著不遠處一群人圍成的圈子,「特別像法術變出來的。」

小龜向那里望去。

那里被一層一層地圍住,看不清楚究竟在表演什麼,不過從一聲一聲的叫好中不難猜出表演的精彩。

「走吧,我拉著你。」小雪反手拉住了剛剛回過神來的小龜,邊走邊說,「省得你跟你爹一樣慢吞吞的。」

「誒?」小龜有些驚訝。

「你不就是我大伯的丞相龜丞相的女兒小龜嘛!我猜出來了。」小雪轉頭看她,「除了你,哪位龜神有你法術高啊!」

小龜愣了會兒神兒,笑了。也對,小雪那雙眼楮是可以辨別出海底神族的。既然這樣那麼剛才的那出戲不就白演了嗎?小龜的目光落在小雪拉著自己的那只手上,她又笑了。不白演,至少和她在一塊了。這種搭訕方法也不錯。不過以後絕對要注意,不能再賠了。這次就賠了個手指。看著借著自身法術慢慢愈合的傷口小龜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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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公主離家出走急壞了做母親的雪龍王後。她立刻排除了非常厲害的蝦兵蟹將兩人去尋找公主。這兩人法術高強,來到岸上後立刻偽裝成人類。蝦兵手持一把刺搶,蟹將手拿兩把短矛,非常認真地去尋找他們的公主了。

看雜耍的人群基本上將長安那條街截斷,小龜和小雪在北邊,而蝦兵和蟹將恰好在南邊。

兩人威風凜凜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漢。

這時恰好從南邊拐過來一個人。只見此人騎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有些煩惱地看著周圍的人群,身後跟著四個隨從。面容俊俏,身著一件灰色的長袍,似乎是一位公子。但若仔細看便可看出這位公子與他人的不同之出來。眉毛不濃不粗不硬朗,反而又細又柔和。皮膚白皙細膩。唇是朱潤的。耳朵上甚至有耳洞。很明顯,女扮男裝。

此女子是李文英,父親是朝廷大員。她對比武有著很高的興趣,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將武功高強之人收入旗下。今天,她出門來四處逛逛,如果遇到什麼好玩的那再好不過。

小英望著前面擁擠的人群不由得眉頭緊皺,「真是掃興,這麼多人,路都被堵住了!出門忘看黃歷了!」這時她的目光開始在街上晃,希望能找到一兩個空子,鑽過去。當看到某一處時,她眼前突然一亮。

蝦兵和蟹將正在嚴肅地對話,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著光,射到了騎馬的大小姐眼楮里。剛才也說過,兩人威風凜凜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漢。大小姐對這兩個人很滿意。

「來人!」小英一招手,後面一侍衛立刻跑到馬前。

「公子有何吩咐?」

「將那兩人抓來見我。」小英指著蝦兵蟹將,下了命令。

「屬下遵命!」侍衛雙手一合,立刻向那三位揮了一下手。四個人一同走向了還在嚴肅對話的蝦兵蟹將。

小英的唇角慢慢地彎起了個美麗的弧度。

在蝦兵蟹將還沉浸在找公主的討論中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我們公子有請」,兩人就這樣再沒回過神兒的情況下被四位侍衛架到了一匹高頭大馬前。馬上的公子俯視著他們。

侍衛松開了蝦兵蟹將,蝦兵蟹將也回了神兒。仰望小英,蝦兵冷冷地開口;「這位姑娘,你找我們兄弟二人有什麼事嗎?」。

只一眼就被認出了女兒身,小英有些郁悶,不過她很快釋然。笑著回答蝦兵的問題。

「在下李文英,見兩位好漢氣宇不凡,相比武功一定不錯。所以我想請兩位進入我麾下。」

蟹將一听眉梢一挑,偏頭看著蝦兵,意味深長地笑了。蝦兵會意到那笑中隱藏的深意,也回了個意味深長的笑。

騎在馬上的小英將二位的笑全都看在了眼里。那是一種輕蔑的、認為不自量力的笑。頓時怒火從心中燃起,霎時,男子的氣概、禮節她全都不顧了,大聲地吼了回去。

「怎麼,你們倆還不願意呀!我告訴你們,我李文英想得到的侍衛還沒有得不到的呢!不跟我,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

大小姐的威脅並未讓蝦兵蟹將害怕,相反,他們兩人反倒是抱起了手臂更加好笑地看著她。

蝦兵蟹將的反應讓小英又急又氣,她發抖地指著這兩個人,「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四個侍衛一起擁了上來,揮著手里的大刀,誓要打到讓他們的大小姐消氣為止。

蝦兵蟹將卻回了對方一個眼神,兩人敏捷地閃躲,不出一招一式便將四人耍的團團轉。

圍觀的人也有不怕死的叫起了好。場面十分混亂。騎在馬上的大小姐又吼了起來。

「你們四個草包嗎?給我打他們呀!「

看雜耍的人群有一半都被吸引到了這邊看熱鬧。

正在看雜耍的小龜和小雪也發現了這邊的熱鬧。擁擠的人群時不時發出幾聲叫好,小學心里癢癢了。

「走,小歸,我們看看去!「小雪在人群擠來擠去,一點一點地靠近了熱鬧。小龜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剛伸過個腦袋發現是兩人戲四人時,小雪的目光就和蝦兵的目光對上了。

「小姐!「蝦兵不禁喊了出來。

小雪一看,糟了!夏何、謝並二人都被母親派來找自己了。被他們抓到鐵定跑不掉!她趕忙轉身拉過剛剛「游」過來的小龜,慌忙而逃。

「怎麼玩得不認真了?」蟹將把一侍衛撥到一邊開始調侃愣了神兒的兄弟。

「玩兒什麼玩兒!趕緊走!我看到大小姐了!」蝦兵一腳踢開前來猛砍的侍衛乙匆忙向著小雪逃走的方向追去。

「大小姐?……大小姐!」蟹將這才反應過來,忙單手擋住侍衛丙的手刀,將他拍到一邊去,緊接著撥開人群追了過去。

「等一下呀,夏何!」

兩個人在眾多圍觀群眾和小英的嘶吼中揚長而去。

熱鬧沒了,人群漸漸散開。氣急敗壞的大小姐終于下了馬,走到倒在地上「誒呦」不止的四侍衛中,抬起腳一個接一個地踢,一下比一下用力。

「你們這群廢物都給我滾!」

四侍衛忙爬起來,慌忙退下。

「一群廢物!氣死我了!「小英氣的直跺腳。

拉著小龜跑過好幾條街,小雪猛然意識到自己是條龍可以飛。猜到小雪接下來的動作,小龜趕忙阻止了她。

「你想嚇死這些凡人嗎?而且你一現形更容易被他們發現。「

「那怎麼辦?「小雪急了。

「幻影移形,你會吧?「小龜提醒道。

「會。「小雪點點頭。

「那我們走吧!」小龜攥緊了她的手。

兩人一甩袖子,憑空地消失在了街角。

恰在此時,蝦兵蟹將追趕而來。

「去哪了?」蟹將喘著粗氣,停下來四處張望。

蝦兵看著四周僅有的三三兩兩的人,有些氣惱地嘆了口氣。

「公主身邊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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