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過後,滿堂喝彩。
盧婉儀心中只恨不得將自己也能是琵琶國手,只為了能與他同席而列。同胞兄長只是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上前作揖︰「探花郎果真一表人才,不知道家中可有妻室
了?」
李道真不動聲色地後挪了一小步,堪堪避開了他帶著討好的親近,然後當著眾人的面解開了頸旁的系帶,做工精細的黃衫之下暴露出還沒有縫合的粗麻孝衣。
「在下內人剛剛仙游。」
盧婉儀和在座的諸君都明白了剛剛憂傷的來源。
公子不甘心︰「既然如此,我有一……」
尚未說完,李道真沒有留任何情面,直截了當地拒絕︰「在下尚有重孝在身,無心婚嫁。」
作為驍勇世家出身的盧婉儀,怎麼會輕易地退縮。
小滿、芒種、夏至、小暑……逢到節慶,她一定會親手做了點心親自送到李道真寄居的驛館中,想要結交探花郎的人並不在少數,各種拜帖、金銀珠玉、文房四寶,似乎都無法融
化他冰冷的待客之道。
時間久了,人們除了將這位在中舉後忽然性情大變的探花郎作為一時的談資以外,也漸漸對他失了興趣。
李道真本人,除了按時去翰林院報道,答謝拜會主考,與同科的進士偶爾唱酬,幾乎再無消息。
除了幾個至交好友,唯一還對南洲會館天字三號房興趣盎然的就是陳國公家的七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