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主 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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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重賞了前來報喜的小太監,點了點頭,「山杏啊,你說的沒錯,秀兒是個有造化的姑娘。」她又不是無心無肺的泥人,這些天秀兒盡心伺候她,她心里有數得很,若是往常她病了,自然不少秀兒這一個人在她跟前獻殷勤,可偏趕上太子和太皇太後都病了,她這個「小病」、「老病」自然就無人問了,這個時候念舊情,雖已經有了寵妃身份的秀兒,就很難得了。

她雖是自己宮里出去的,自己為避嫌疑,一句話都未曾替她說過,一次都沒有單獨召見過她,選嬤嬤的事也無非是順水人情,這次她伺候自己,自己也似是平常一般,她卻還是甘之如飴的樣子,太後這一輩子見人見多了,什麼人是真心什麼人是假意,她還是看得清的,秀兒是個真的。

「這也是她一心孝順,才有福報。」

「哀家活了半輩子了,從不信善惡報應,如今也要信一信了。」皇太後說道,「宜嬪那里怎麼樣了?」

「自然是關起門來保養著自己個。」山杏沒想到皇太後又把話題轉到宜嬪那里了。

「你傳話到內務府,說哀家擔心宜嬪肚子里的孩子,讓他們再派個嬤嬤過去。」

「。」山杏不知道皇太後葫蘆里又是賣得什麼藥,卻也不敢怠慢地應了。

秀兒有孕,第一個來探她的後妃不是離她最近的榮嬪,而是佟貴妃,似是太醫那邊剛下了診斷,佟貴妃就知道了,飛也似地來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和秀兒姐妹情深呢,她剛踏進屋,秀兒還未曾施完禮,榮嬪也到了。

三個人又是親親熱熱地湊在一起說話,「听說了妹妹有孕,我喜得在菩薩面前又多上了一柱香,妹妹果然是有福氣的。」佟貴妃笑道。

「可不是,我說怎麼這幾日喜鵲總圍著延禧宮轉,沒想到竟是應在這件事上了。」榮嬪笑道。

秀兒心道她一個育齡女性,身體健康,一直有x生活,又沒避孕,不懷孕才奇怪,不過想一想,這宮里奇怪的事多了,「這也是托貴主和榮小主的福。」

「唉,你偏還是這般客氣。」佟佳氏搖了搖頭。

「你也是,不是第一胎了,偏要早晨晨嘔,嚇到了聖上才曉得自己有孕了,若是……可怎麼得了。」榮嬪拍了拍秀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原本小日子不準,原先知道晚了,還以為是操勞了,再說頭一個孩子也不似這個……不怕榮小主笑話,懷小阿哥的時候,我五六個月才有反應,誰知道這個孩子竟這麼早就鬧起來了。」秀兒面有羞色地說道。

「這懷孩子本就不一樣,我懷承瑞孩子的時候,整整吐了三個月,差點把苦膽吐出來,當時我跟皇上還有皇後、眾姐妹都年輕,嚇得不成了,以為我要把孩子給吐出來,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太皇太後罵了我們一頓這才消停了……」馬佳氏說到這里,表情一黯,承瑞是皇上真真正正的第一子,自己大著肚子的時候,皇上整日圍著自己轉,等她把承瑞生了下來,皇上喜得一天一夜沒睡覺,盯著孩子看,又翻遍了典藉替孩子想名字,誰知道……承瑞竟是個命短的,不到三歲就沒了,馬佳氏不能想孩子的事,一想就是傷心。

「原來如此。」秀兒似是沒看見馬佳氏臉上的痛苦的,有意不把話題往那上面引,說出來無非是大家一起哭一場罷了,傳到皇上耳朵里又是一番的難受,「唉……」秀兒模模肚子,「我不盼孩子大富大貴只願他平安一生。」

佟佳氏原先說懷孕反應的時候插不上言,這個時候倒有話說了,「愛新覺羅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大富大貴啊。」實情是大富大貴容易,平安一生難。

「是我痴傻了。」秀兒心想原來自己笑佷女整天迷戀清穿文、清穿電視劇,說什麼四爺、八爺之類的,早知道自己有穿了的一天,就該把德妃有幾個孩子,都是什麼樣的通通背下來,免得提心吊膽的,說起來,佷女說過德妃不喜四爺,偏心十四爺,中間的呢?中間的皇子或者是公主怎麼樣了呢?難不成德妃只有四爺和十四爺兩個孩子佔住了?如今這孩子……該是老幾?

「瞧我喜的糊涂了,皇上說了,要替咱們小阿哥取名字呢,這次要好好的取,定要取個好名字出來。」佟佳氏笑道,「不怕你笑話,我這一輩子看見的孩子也不少了,就沒見過他這麼聰明的,見到皇阿瑪就笑,才不過幾個月的孩子,抱在懷里背就挺得直直的,哪里有聲音眼楮就往哪里看,機靈極了,皇上喜歡得不得了,每次見了都親不夠的樣子。」

「能得貴主的教養,實在是他的福氣。」秀兒听佟佳氏說小阿哥,心里盼著她多說,听她說多了又心疼,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去養,怎麼能不叫她痛徹心肺?而且不止是小阿哥這一個,還有她肚子里的這個,她一個貴人,生了孩子哪能自己養?十月懷胎一場,三天就要抱給別人,想到這里她的心就想是被人硬生生的撕扯一樣的疼,臉色又青又白一陣,忍不住吐了起來。

秀兒懷的這一胎確實跟第一次懷胎不同,不止是嘔了三個月,到第四個月還是吐個不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怎麼補也補不回來,只見肚子長不見人胖,伺候她的全嬤嬤和李嬤嬤都受了康熙的排暄,意思是她們伺候的不盡心,太醫院的掌院白醫正也被叫去罵了一頓,「連個懷孕的妃子都治不好,她這般吐下去,朕要你們何用?」

白醫正腦門子上全是冷汗,當初他怎麼就認為診出秀貴人有孕是好事呢,瞧皇上這臉色,秀貴人這聖寵,萬一要是這一胎有個什麼好歹,自己豈不是要丟了身家性命?「微臣已然把該用的藥和法子都用了,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

榮太醫這些天也跟著診治,如今也跟著挨罵,見白醫正這樣,壯著膽子說了一句,「微臣以為,秀貴人當是心病,若是有知心的人,開解一二也就好了。」

心病……康熙沉吟了許久,「來人,傳烏雅太太攜烏雅家大女乃女乃和二女乃女乃進宮。」

烏雅太太自是知道了秀兒有孕的事,心里盤算著女兒生育這麼頻密怕會傷身子,烏雅家大女乃女乃寬慰她,「額娘不必擔心,宮里什麼補養品沒有,小主如今正得寵,您不是听宮里傳話的太監說了嘛,如今宮里只要有的補品,無不流水似地往小主身邊送,小主年輕自會沒事。」

「唉……話雖如此說,女兒有孕,我這個做額娘的卻不能見一面,也是難過。」

「上次小主有孕,宮里不是來人接額娘了嗎?這次等小主月份大了,必然也會來人接。」新娶進來的二兒媳婦說道,要說這二兒媳婦更是有些來歷了,乃是七品官家的嫡女,自小教養的知書答禮的,秀兒知道自家後院的重要,借了小安子的人脈打听了外面的好女孩,親自定了要讓二哥娶她,她家一听說是烏雅家來求親,忙不迭地就應了。

這二兒媳婦奉承孝敬婆婆,更是盡心盡力,如今烏雅家里的小魚小蝦全消停了,只供著烏雅太太這尊大佛,烏雅太太多年媳婦熬成婆,過得不知道有多舒心。

烏雅太太听了二兒媳婦的話,點了點頭,她如今老蚌生珠,也懷了身孕,打定了主意好好養身子,好去見女兒。

誰知女兒有孕剛四個月的光景,宮里就來了人,拿著黃綾緞子的聖旨宣她進宮,來宣旨的還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梁九功,梁公公。

這梁公公可不得了,別說是他們這樣的包衣人家,就算是一、二品的大員,見了他都要陪笑臉,偏他這樣的人,一口一個烏雅太太的叫著她,收了聖旨就畢躬畢敬的施禮,「皇上說秀貴人得厲害,吃不下東西,不知秀貴人在家里面喜歡吃什麼,請烏雅太太一並帶進宮里去。」

「好,好,好。」烏雅太太一時間都快要暈了,幸好烏雅武威听說了信兒,快馬加鞭的趕回到了家,請梁九公到前廳喝茶,這才給烏雅太太喘氣兒的空,趕緊的吩咐了把自家腌的醬菜撿上好的幾樣裝了幾罐子,又拿了一罐子酸黃瓜,又打發人去買秀兒在家時最愛吃的巷子口劉寡婦點的豆腐腦兒,林林總總瓶瓶罐罐的倒裝了半車的樣子,梁九功瞧著只是笑,「梁公公您別笑我見識淺薄,這些都是秀貴人在家時愛吃的。」

「雜家是笑聖上果然聖明,秀貴人見了這許多吃食,怕是要胃口大開了。」梁九功在康熙身邊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為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要說後妃有孕的不少,別說吐得吃不下東西,見了紅躺著不能動的都有過幾個,康熙無非是去瞧一眼,安慰幾句罷了,哪曾如此走心,這秀貴人怕還是有大造化,多奉承著烏雅家絕對沒壞處,因此又加了幾分的殷勤。

武威拿了銀票往梁九功手里塞,「勞煩公公了,這點錢請公公喝茶。」

梁九功笑笑收了銀票,心里面又打開了別的盤算,這錢財是小事,能把烏雅家奉承攏落住了是大事,「听說烏雅大人家里開了茶鋪?不知生意如何?」

「祖宗規矩,無論是旗人還是包衣皆不準經商,我也不懂什麼,無非是出個本錢,坐收紅利罷了。」

「哦。」梁九功點了點頭,心里已經盤算開了要怎麼樣跟烏雅家慢慢的熟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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