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主 選秀

作者 ︰

瓜爾佳墨雲和額娘一起最後檢查一次要帶進宮里去的東西,頭一宗是衣裳,初選要穿藍布旗袍,深灰或掐牙,繡花不限,但也不要繡得太滿太繁瑣,至于那些蕾絲啊什麼的花樣,更不能用,秀女要梳小兩把頭,身上的首飾不能超過三樣。

「額娘打听了,宮里如今講得還是一切從儉,太皇太後、皇太後若無大事都是只梳小兩把頭,如今是初選,更要小心謹慎,除了耳墜子、鐲子是必定要戴的,頭花只帶通絨草。」

「我若想要打賞呢?」墨雲心道這好像跟她看過的大部分清穿小說不一樣,不過這也難怪,如今還是康熙中早期呢,崇儉的事她也曾听說過。

「依著例你只需給驗身的嬤嬤賞,但也不宜太厚,若是禮太重人家要疑心有詐,為了怕擔干系反而會細查,額娘給你戴的鐲子是銀鎏金實心鐲的,一只足有一兩五重,你到時候摘下來賞人就是了。」

墨雲點了點頭,比起小說家言她寧願相信母親。

「如今只是初選,探查秀女是否太胖、太瘦、太丑、有疤痕、有疾、是否貞潔,額娘估麼著你能過關,進了宮之後只要記得要隨著大流,不要太過扎眼。」

「嗯。」墨雲又點頭,她也知道初選不是主戰場,真正的考驗在復選,她這些年控制著自己不要吃太胖也不要太瘦,皮膚也依著古方養得很好,雖說不及妹妹標致,卻也是中上美女一個,她原本想著秀女真的似小說中所說美女如雲,從她見過的幾個秀女來看。倒是普通得多。

送秀女的騾車都是一式一樣的,各旗只在細節上間略有差別,車頭上都掛著各自的旗幟,車門上都貼著某某旗某某某之女,各旗帶著各旗的秀女走,絲毫不亂。

墨雲本是瓖紅旗滿州。自是在自己所在旗的車隊里走著。她在現代的時候本來去過故宮,但是如今僅僅是在騾車里,听著周圍的人聲,就覺得與旅游時完全不同。她模了模自己的手心,一手的冷汗。

騾車到了神武門外停下,秀女們依次下了車。由太監們領著往里面走,這個時候八旗繁育還不似後世那般的多,秀女們人雖多。卻不算是亂。

墨雲瞧瞧自己的前後左右,連個臉熟的人都沒有,大家穿的衣裳都是一樣的毫無裝飾,表情都是帶著緊張,她身前的那個小姑娘長著一張隻果臉,臉上還帶著高原紅,稚氣十足。往大了說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她又想想自己。不也是虛歲才十五嗎?心里面難免又罵古代的制度害人。

引著她們往前走的太監長得很普通的一張臉,若不是沒有胡子扔到大街上跟普通男人並無什麼不同,說話的聲音比較輕柔,並不高聲,聲音卻能清晰的傳到你的耳朵里,對秀女們很客氣,卻也帶著一絲的疏離。

的順序滿蒙漢排序,每日閱看兩旗,今天看的是正紅旗和瓖紅旗,這兩個旗里最先看宮中妃子的親戚,然後是上一次被記名的,最後才是初次的秀女,墨雲本是在初次之列,自然比較晚一些,等到了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驗身的嬤嬤都長著一張富態的臉,倒也沒有滿臉橫肉瞧著嚇人的,看了一天了,她們也比較累了,再加上墨雲給的賞賜厚且不太厚,讓兩個嬤嬤都很滿意,雖說不像上一世婦科檢查那麼專業舒服,但也不算有多難受。

她出了檢查的小室,隨著人流繼續往前走,秀女們都被安置在一個小院子里,四個人一個屋,被褥東西等等都還算是整齊干淨。

墨雲進屋一看又是誰也不認識,有兩個秀女都操著京腔,看來是京城人士,彼此也算比較熟的樣子,坐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見她進來了,只是瞧了她一眼,並沒有要與她搭腔的意思,墨雲也不以為意,只是與另一個小姑娘互通了姓名,這里倒有點有趣的事,墨雲是寧古塔人士,又說得一口官話,那小姑娘貌似是在南方長大的,說漢話時兩人都有點發愣,後來干脆說起滿語來了。

她們說滿語的時候那兩個說京片子的秀女都停了下來,轉頭看她們,「你是關外人?」其中的一個說道。

「是啊。」

「難怪啊,這種舊式的滿語京里沒幾個人說了呢。」

「別說是關里,就是關外也有人不說老滿語的,可我瑪嬤說做人不能忘本。」墨雲不卑不亢地說道。

跟她說話的那個秀女不開腔了,另一個人倒像是有些話要說,被那人給拉住了。

秀兒對檢閱秀女這件事有點興致缺缺,不過還是跟著去看了,秀女們都是一式一樣的衣裳,十三到十七歲說起來是豆蔻年華,小些的卻真的是沒長開的樣子。

太監唱著名姓,秀女們四個一排往溫僖和四妃跟前一站,五個人倒是挺有默契的,少數服從多數,三票就算通過,標準也差不多,家世好卻沒有好到能指婚配宗親貴冑,人又長得太出挑的,直接否掉;家世好長相普通的留下;事先打過招呼的留下;人長得漂亮但是家世不夠出眾的留下;人長得漂亮家世不夠出眾年齡又很小的記名,樣樣普通的自然否掉。

瓜爾佳墨雲站在人群中慢慢也總結出了這個規律,宮妃們不管斗得是不是厲害,在不要讓家世好人長得漂亮的人進宮分寵這件事上,是非常有默契的,她原本看見的不出眾的秀女多,可瞧著四妃心里又有些忐忑了,四妃尤其是宜妃和德妃,不管在哪個時代的標準里都是美人,宜妃明艷照人、德妃端莊秀麗,兩人雖說都是生過幾個孩子的了,可穿著掐腰的旗袍仍能看出好身段來,皮膚更都是光滑水女敕得似是能掐出水來。

縱觀康熙在世之時,早期四妃的地位不可捍動,她們有地位又有兒子,並非後來人能比肩的,可是……瓜爾佳墨雲咬了咬嘴唇,決定還是踫一踫運氣,她穿來過一回,至少不能連康熙長什麼樣都沒見到就回去了。

等到了親閱瓜爾佳墨雲這一排的秀女時,太監唱名到三品協領祜滿長女晉見時,她向前跨了一步,「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給惠妃娘娘請安、給榮妃娘娘請安、給宜妃娘娘請安、給德妃娘娘請安。」她雙腿並攏曲膝,右手模旗頭施了個模頭禮,旗人女子時不興施跪拜禮磕頭禮,因為誰也不知道誰會登上清雲,就算是時也不跪。

秀兒听她的聲音清脆,雖說帶著點關外的口音,但是勝在說話利落清晰,又瞧了瞧她的模樣,天生的柳葉眉,一雙內雙的丹鳳眼,鼻梁略挺,皮膚雪白,是個美人兒,只是瓜爾佳氏……她將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只見她的指甲修得整整齊齊,並未留長。

這個時候溫僖和榮妃已經點了頭了,這兩人只要不是太過好或太過普通,點頭是最快的,老好人的形象樹立得十足十,惠妃和宜妃則是搖了頭,秀兒想了想,又問了一句,「你家里還有些什麼人?」

「回德妃娘娘的請,奴才家里除了高堂父母之外還有兩個哥哥。」

「在家時可認得字?」

「奴才只讀到聲韻啟蒙。」

這倒有趣,沒用只是略識得幾個字這樣的套話,「從寧古塔走到京里,走了多久?」

「回德妃娘娘的話,奴才和額娘起先是騎馬,到盛京才換車,走了一個月。」

秀兒點了點頭,其實是個看起來挺實在的姑娘,更不用說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她略點了下頭,三對二,瓜爾佳氏墨雲過了初選。

秀兒回到永和宮時,只見胤祚一個人坐在臨床大炕上描紅,並沒有到後殿去找章佳貴人習字,心里知道這孩子怕還是在鬧別扭呢,走到他跟前模了模他的頭發,瞧他的課業,依舊是一開始一筆一劃的,寫多了就有些……

「這個字你少寫了一筆。」秀兒說道。

胤祚瞧了瞧,小大人似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直接將描紅的紙給撕了,「心亂了啊……」

秀兒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知道什麼叫心亂了?」

「兒子已經三天沒見到皇阿瑪了。」

秀兒嘆了一口氣,胤祚出生之後的幾年,是自己最受寵的幾年,他已經比除了太子之外的兄弟們和康熙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你皇阿瑪有事,自然不能天天陪你。」

「他這幾日都是召幸章佳貴人。」胤祚嘟起了嘴,「早知道我不找她了。」

「胤祚。」秀兒正色道,「你皇阿瑪是你宮里所有額娘的,也是你所有兄弟姐妹的,這種偏狹的話豈是你說得的?」後宮爭寵,頭一宗就是不能讓孩子們牽扯進來。

胤祚低著頭不再說話了,秀兒嘆了口氣,摟著他親了親,又指點他描起紅來,讓這麼小的孩子明白什麼叫雨露均沾,後宮均衡實在是太難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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