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主 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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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主子饒命!四阿哥饒命!」胤禛眯起眼楮盯著那個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的小宮女,他記得這宮女子名字叫玫瑰的,本是額娘新提拔到身邊的,快走了兩步抬腿就是一腳,將小宮女踢得在地上滾了三滾。

「你這死奴才干了什麼齷齪事要人饒命?」

玫瑰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跪了下去,「奴婢只是一時手抖,這才將手里的茶碗扔了……」

胤禛冷笑道,「你當爺是傻子嗎?你們這幫人想要在主子跟前伺候,哪個不是經過千錘百練的,別說是平白無故的摔了杯子,便是手里捧著個炭你也是不會摔的,要說心里沒鬼,誰信?」

秀兒見他這樣,又見玫瑰真是嚇得不行了,搖了搖頭道,「你也不必為難她,不過是丁點大的孩子,今年才十三歲半的樣子,杜鵑,你帶她下去換身衣裳,洗一洗,別嚇著了她。」

「。」

杜鵑的臉早就嚇得不是本來的顏色了,她現在是副掌事的,玫瑰也是她一手提拔的,卻不曾想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更不用說德主子跟四阿哥議論的正是所謂的心月復不可靠的事,心里恨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活活撕了玫瑰這個無用的。

待她扶著玫瑰走了,秀兒搖了搖頭,「你啊,玫瑰才進我屋里伺候多久?我與你阿瑪在一處時她並不在屋里,在屋里的也不過是全嬤嬤、杜鵑和艾菊三個另有魏珠和另兩個小太監。

「您的意思是……」

「她怕是知道些什麼,因而才畏懼了,你這般嚇她,她是什麼都說不出的,總要慢慢的問。」

「可您讓杜鵑把她帶走了……」

「有我的話,除非是真被逼得狗忽跳牆想要殺人滅口,還沒有人敢濫用私刑呢。」而且秀兒不覺得她跟康熙的話是從永和宮的人嘴里泄露出去的,她疑心的是——

所謂萬惡yin為首,百善孝為先,不管旁人怎麼在心里惴惻,太皇太後去後皇上對皇太後的態度如何,康熙都做出了天下表率,他對皇太後極盡孝敬,便是忙于朝政,也至多隔個三五日就要到寧壽宮請安。

「兒子瞧著寧壽宮有些舊了,想要重新修茸一翻,請皇額娘先移宮回慈仁宮一段時日……」

皇太後有些疑惑,「舊了?我倒沒覺得舊,這里寬敞得很,我來來去去的出去遛彎也順當。」

「宮室總是有些舊了的,兒子想修個花園子給皇額娘,再把太妃們都挪過來,大家湊在一處也更有趣些。」

皇太後想了想道,「你說把太妃們都移過來倒是好事,我一個人住著確實有些憋悶,你若想重修便重修吧,只是勿要奢靡太過。」

「皇額娘一片苦心,兒子怎敢不從。」

皇太後點了點頭,「我前個兒听說德妃跟你說要種什麼牛痘?可有此事?那畜牲生得病,怎能往人身上安,不妥不妥。」

「此事本是我們倆個人私下為了額爾珠的事閑聊而起,她也就是那麼一說,兒子也就是那麼一听,皇額娘跟她說過一次了,她當時便嚇了一跳,跟兒子說這事兒本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怎麼傳得真真的了,兒子也覺得怪得很,兒子又不是那些個昏聵之君,女人說什麼信什麼,本來也是要請太醫院的太醫研究過,再試過的,現下皇額娘說不允準,朕也就不折騰了。」

皇太後听他這麼一說表情立刻就松了,「我說昨日我與秀兒說起此事的時候,她一臉的驚訝,你們兩人私下里談話,怎麼就一下子傳遍了宮闈了呢?可是有什麼人亂嚼舌根子?那些個奴才一個個的都是些只能看得見自己鼻子尖跟前那些事的,難得的就是老實,可若有人長了一根不老實的舌頭,還是要立時剪了的。」

「朕也是這般想的,已然著慎刑司查問了。」

「定要嚴懲不怠……這個毛病絕對不能姑息。」

梁九功手里拿著錫壺,慢慢地將熱水倒進竹節型紫砂茶壺,一直到熱水完全沒過壺口,這才停下了倒水,輕輕將茶壺蓋蓋到了茶壺上,茶水溢了出來,漫過了整個茶壺。

鄭福貴在一旁小心地伺候著,見梁九功將最後一點茶水倒進紫砂茶碗里,這才開口說話,「人都說師傅您泡得一手好茶,並不在王福全之下,現下徒弟才有緣得見。」

「我可不敢說我泡茶及得上王福全,那是真正的茶痴,我不過是宜情罷了,當初學了這些,無非是想要多個本事伺候主子,這幾年事情越發的多了,連給自己泡杯茶的工夫都沒有了,別說是你,就是你的幾個師兄也未見過幾回。」

鄭福貴見梁九功嘴角帶著笑,莫名的想起了魏珠被慎刑司查問的事,心里顫了一顫,「師傅您近日倒是得閑,可我听說魏珠被慎刑司叫去了,依著宮里的規矩,怕是再難听用了,難不成真讓顧總管的人……」

「不是還有你嗎?」。

鄭福貴听見梁九功這麼說,心里不由得一喜,還是強壓了喜意道,「弟子畢竟還是短練……」

「又不是讓你立時便挑大梁,我總要帶著你的。」

「有師傅您這句話,弟子就放心了。」

梁九功點了點頭,「你嘗嘗這茶……」

「弟子怎好喝師傅泡得茶……」

「讓你喝你就喝,當差頭一件事,便是听話。」梁九功一邊說一邊挽起了袖子,鄭福貴瞧見他的胳膊上不能何時系了一個紅繩子。

「師傅……這繩子……」

「你要記住這繩子,這繩子什麼時候斷了,你師傅我也就沒有命在了。」

一縷清香飄飄渺渺慢慢沖向天際又被了一陣風吹得四散,宜妃跪地撿拾著佛豆,每拾一個,心里默念一句阿彌陀佛,待撿到第二十顆,忽然覺得頸後發麻,又是一陣疼痛襲來,她的半個頭像是被刀劈開了又在里面攪一樣的疼,待她清醒過來,這才查覺手里的佛豆散落了一地。

郭常在本在一旁伺候著她,見她這般,連忙扶起了她,「姐姐……」

宜妃閉目搖了搖手,「小聲些……」

「姐姐,您這個病……」

「總會慢慢好的。」宜妃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荷包,郭貴人自她的荷包里拿出了藥,宜妃一共吃了三粒這才止住了疼,又倚在郭貴人懷里許久,臉上這才慢慢恢復了血色,「你看,這不是好了嗎?」。

「姐姐……」郭貴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我都是命苦之人,這病啊,也是病不起的。」

「姐姐您還是求求皇上,去找替六阿哥治過病的那個道士……」

「皇上若是有心,知我有些病早就去找了,我也與我阿瑪和兄弟們說了,他們也在找,若是找到了也早就送進宮了,那樣的世外高人……許是真找不著的吧。」

「我可是听說那人也榮太醫頗有些淵源……」

「我大哥問過當初去找他的侍衛,那人說是與榮太醫有淵源,不如說是有仇……那人出家做道士,無非是為了不剃頭罷了,恨我滿人至深,豈會輕易相幫。」

「那那個鳳錦呢?她不是獻了仙藥……」

「仙藥?」宜妃冷笑了一聲,「德妃慣會做態,可你瞧她對那個叫鳳錦的可曾真得另眼相看了?怕是比我還要敷衍一些,她是不信鳳錦的,我猜必是七公主的病已然好了大半,鳳錦恰逢其會罷了又或者……」

「您是說……」

「那藥我原只是听說有,卻不曾想是真有,可若真是如此,那人行事就讓人猜疑了……」

「您是疑心……」

「我現下病成這樣,那些耗費腦力的事早做不得了,你總比我強些,腦子也轉得快,你替我想一想,若真是那個人,她又是所謂何來?」

「听說她的病不是什麼好病,應該是肺癆,難不成是為了十阿哥孤注一擲?」

「十阿哥排行已經到了十,又非天資聰穎的,皇上對他也是平平,她能為十阿哥謀算什麼?」

「這也是我想不通之處,而且鳳錦明擺著是惠妃的人。」郭貴人想了想又道,「姐姐,要不要我去與那個鳳錦聊上一聊?」

宜妃搖了搖頭,「現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要論著急,此時德妃怕是比我們還要著急,看她如何應對罷,不必把咱們也……」

兩個人話剛說到一半,門外有宮女輕輕咳了一聲,「主子,剛才咸福宮的太監來報,九阿哥跟十阿哥打起來了,九阿哥受了些傷……」

宜妃和郭貴人被唬了一跳,老九和老十年齡相仿,又都出身高貴,兩人自小到大湊在一處打也打過吵也吵過,但總歸是好的,現下年齡大了,懂事了,更是輕易不會吵架,怎麼會……

胤祥拉著胤向後退了兩步靠在牆角,冷眼瞧著打在一處的九阿哥胤和十阿哥胤俄,胤祚倒是盡了長兄之能與七阿哥胤佑一起將兩個滾做一團的皇子拉開,卻見胤俄手里攢著一摟頭發,上面還帶著血,胤手捂著頭滿臉盡是怒意,摔倒在一旁捂著胳膊的胤只覺得胳膊麻木無知覺,瞧著眼前的情形只能是干著急……更不用說瞧見了游廊那里緩步而來的明黃色身影了……皇阿瑪來了……他們幾個怕是都要受罰了……這是胤暈倒前最後一個想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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