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行江湖 五十二盆 剜了賤姑娘的賊眼

作者 ︰

「都讓開,信王是本宮請來的(蟲行江湖五十二盆剜了賤姑娘的賊眼內容)。」凌宣閑閑的指了指掛在頭頂玲瑯滿目的刑具下唯一一張圓椅,道,「坐。」

凌雲飛剛踏進院子,就見燭火通明下,隋風笑盤腿兒坐在地上,瞧也不瞧他,脊背挺的比松柏還直,發梢上結了層薄薄的冰霜。

凌雲飛握緊手中的馬鞭,彎腰在圓椅上坐定。

「前幾天听說信王放走了重要的人質,本宮自然不肯信,又怕父王責怪你,于是連夜著人把她捉了回來,現在人在這里,你看是交給你處置呢,還是由本宮帶回去。」

凌雲飛起身,撩起衣擺跪倒,「是臣辦事不力,讓太子殿下費心,臣這就把她帶回王府好生看管。」

凌宣聞言扯開了唇,抬眼看他,「可本宮不想把人交給你。你剛才若是說任憑本宮處置,本宮或許還能再信你一次。怪只怪你,心思單薄,自命不凡卻又不懂棄子。」

「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凌雲飛抬頭,臉上帶了絲慍怒。

凌宣扶額失笑,「看看,你果真是個心思單薄的直腸子,把所有不滿都寫在臉上。你當本宮不知道是你私自放走人質?如今又怎麼可能再交給你。若不是父王看中你,本宮早就給你安上個私通敵國的罪名,也不會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凌雲飛脖子上的青筋立馬暴起一層,卻還是強壓著低頭,「殿下想讓臣怎麼做。」

凌宣從身後掏出一枚匕首,隨手丟到他面前,悠閑道,「隨便剜她只眼或者剁一只腳,裝裱精美點,送給朱天凜。留口氣就行。」

匕首‘當瑯瑯’的落在凌雲飛腳邊,他低頭半晌,不語,指甲卻悉數泛著白。

讓他傷隋風笑,他下不了手;讓他任人擺布,而那人卻冷眼看盡他的痛苦笑話,他更是下不了手(蟲行江湖五十二盆剜了賤姑娘的賊眼內容)。

風過,頭頂上的刑具又在錚錚作響。凌雲飛終究還是俯身握住腳側的匕首,轉頭望向身後的隋風笑。

四目一經對視。隋風笑憋了很久的冷戰終于打了出來,而且一抖就抖個不停。

凌雲飛手持匕首雙眼赤紅的樣子著實嚇住了她。

凌宣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似乎十分享受,不催也不出聲,手指在暖爐蒸騰出的熱氣上慢慢繚繞。

「凌……信王,您可不可以只剜個眼珠子?」隋風笑雙唇哆嗦著道。

「為什麼?」凌雲飛站起身,冷著臉望她。

「因為秦落答應過我,如果我死了,他就讓我頭頂寶冠腳踏美玉。我不想沒了腳白白便宜他一塊美玉。」

沒想到在這個當口,隋大姑娘居然不哭不鬧,除了冷的打哆嗦沒有露出一絲懼怕,從容的令所有人的都刮目相看。

凌雲飛面無表情,「好。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隋風笑點頭,咧嘴一笑。青紫的唇上立時滲出一串血珠,「麻煩您問問太子殿下,這事兒還能商量不?」

庭院里頓時響起一陣陰涔涔的笑,凌宣拍著桌案。直指隋風笑,「我替他答了,沒得商量!信王,別讓本宮等太久。」最後一句話語調格外陰沉,好似剛才笑的開懷的人不是他。

凌雲飛捏緊手里的匕首,一步步向她逼近,不過轉眼的功夫,他的雙唇竟變的比隋風笑還慘白。

直到兩人間僅有咫尺相隔,凌雲飛右腿一彎,半跪在她面前,舉起匕首,面無表情的拔出利刃,寒光後的眼簾微垂,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他因咬緊牙關而愈發分明的稜角(蟲行江湖五十二盆剜了賤姑娘的賊眼內容)。

隋風笑嘴角一抽哀怨無比。靠!她就知道跟秦落那廝隨便說話都沒有好下場,前幾天她還說過要改名加勒比,今兒真的就要缺了只眼做海盜。改明兒還得去錦繡坊訂個一等繡娘親手制的眼罩,斷不能折了她英明神武的老大形象。

匕首鞘清脆落地,刀柄幾乎嵌進凌雲飛手心的肉里,一道寒光閃過,隋風笑趕忙閉緊雙眼,在這生死關頭,她當然不能讓嘴閑著,月兌口就是一通臭罵,「凌王八!你剜了老娘一只眼,老娘就用另一只黑天白夜的盯著你!盯著你!盯的你拉稀吐血暴斃挺尸!」

下一刻,利器穿透血肉,聲音既悶又沉,殷紅‘滴滴答答’的濺到地上,風一過,血腥氣立馬傳遍了整座庭院。

隋風笑的兩簾淚頓時順著緊閉的眼窩淌了下來,兩只手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兒,,「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好熱!滿臉是血啊!我的眼珠子!」

身邊響起一把熟悉的嗓音,像是忍著笑又忍著痛,「能流鼻涕流到死,真是奇人。」

隋風笑猛的撤下雙手,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小院里已經亂作一團。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凌雲飛已經轉過了身,匕首正對座上的凌宣,但刀刃卻生生的推進了別人的胸膛。

這個身著廣袍素衣的蒙面人,在凌雲飛轉身的一瞬從天而降,眉頭不皺的以血肉擋住了他意欲刺向凌宣的匕首。

眾目睽睽之下,他以極快的速度拔出當胸的匕首,溫熱的液體赤淋淋的濺了凌雲飛一身。

接著他彎腰一把拖起了愣在地上的隋風笑,又壓低嗓門對凌雲飛道了聲,「想活的話就來捉我。」

這一切幾乎是眨眼間的事情,凌宣大喝一聲,「抓活的(蟲行江湖五十二盆剜了賤姑娘的賊眼內容)!」

黑衣人得令,瞬間將兩個人圍在當中,凌雲飛也猛的回過神,再次舉起匕首向蒙面人刺去。

蒙面人連退幾步,廣袍翻飛間伸手將那柄鋒利的匕首抓進手里,血隨著斷裂的刀刃一齊飛濺出去。

寒光劍影中,他只靠詭譎的身形向門外移去,自始至終不肯拿出兵器。黑衣人一撥接著一撥的襲來,隋風笑眼見他身上的素色衣衫幾乎變作一衫赤紅,步步後退間殷紅如梅花般散開在腳下。

隋風笑呲牙咧嘴的奪了黑衣人的刀劍,旋身將一柄刺向他眉間的長劍挑開,氣急大吼。「還手啊!」

蒙面人依舊倜儻不羈的擋在她面前,移步間又閃過幾人,「敵不過,何必還手。」

這雲淡風輕沒臉沒皮的語氣忽然讓隋風笑想起了一個人。

見人群被晃散,蒙面人伸手攬住她的腰,提步騰空一躍,銀鉤當空,他宛若一只龐大的素色風箏。身形瘦削廣袍鼓動,面對著咬牙啟齒的眾人微微一笑。長眸間華彩無限。

「追!」凌雲飛首當其沖的喝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跟著躍牆而出。

一時間,院里只剩下凌宣一等人,還有一道道一縷縷的斑斑血跡。

「殿下!要不要去支援信王?」

凌宣望著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眯緊細眸,唇齒間擠出幾個字,「支援?怕是追過去的都回不來。」

夜風陣陣,血跡斑斑,滿院琳瑯的刑具錚錚作響。燭火明滅間凌宣眺望著牆外,薄唇漸露猙獰。

隋風笑被攬在懷里,半個身子已經蒙面人的血染透,耳邊是他越發沉重的呼吸,腳下卻依然踏風疾馳(蟲行江湖五十二盆剜了賤姑娘的賊眼內容)。可惜他好似已經沒有力氣躲避身前的樹枝,不斷有衣料碎裂的聲音傳來。一襲簡潔的素色衣衫頓時變得襤褸。

隋風笑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一旦開口就沖撞了他好不容易提住的那口真氣。

兩個人不知道飛奔了多久,終于穿過天叢的小鎮到了一處郊外。眼前頓時開闊,月色下一條銀溪鋪在山腳。蟲聲唧唧草香陣陣。

蒙面人腳下停頓,松了手,借勢倚到一棵樹上合著眼簾喘氣。

隋風笑被扔了個措手不及,也來不得及拍,直奔到他面前,想下手卻是張牙舞爪的不知道該落在哪里。

蒙面人睜開眼瞧她,溪水灼灼下桃花眸宛若星辰般閃爍,面巾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正是秦落。

秦大爺自詡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所以並不打算讓隋風笑知道他的身份後報恩,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那個跟過來的人知曉。

「恩公!你在流血!水龍頭似的!嘩嘩的!」

秦落無語,好歹她還知道眼前的人剛救了她,否則還不定形容成什麼樣兒。

秦落捂著當胸的傷口勉強坐下,手搭在支起的長腿膝上,「在我看來,流血跟流鼻涕也沒什麼區別。」

隋風笑一听這話就知道是在挖苦她剛才被挖眼時的慫樣兒。

若不是他神兵天降救了她,隋大姑娘鐵定是要扭頭走人的,「如果你不告訴我怎麼止血,我就學狼嚎然後扭頭就走!」

「你要是能把狼招來,我就跟你賭三兩銀子(蟲行江湖五十二盆剜了賤姑娘的賊眼內容)。」

隋風笑發狠,瞪他,「這可是你說的!我可真嚎了啊!我這一嗓子下去鐵定把附近的公狼招來,要是它們中有幾個好攻的,看到你這幅樣子,肯定起興,先奸後吃!」

秦落目光一怔,垂首輕笑,「隋風笑,你就是個混蛋,十足的混蛋。」

隋大姑娘挺了挺平坦的胸脯,一臉收到褒獎的榮耀,「我不僅是個混蛋,還是個臉皮極厚的混蛋,就連凌大王八都沒刮了老娘的一身護體硬甲,你隨便罵,罵完我再嚎。」

「不過我倒听說,這附近壓根兒沒狼。」

「靠!你丫怎麼不早說!」

「我想贏那三兩銀子。」

「………………」

秦落說完就因失血過多臉變得慘白,隋風笑不知道從哪里扯出些布條,手忙腳亂的開始在他身上忙活。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這位厚臉皮的姑娘,他的腿好像沒有受傷,不必一直來回摩挲著檢查。

「別握著他的手,血會逆流。」樹影後忽然閃出一個人影,二話不說蹲到秦落面前,抬手點了他幾處大穴。

隋風笑嚇了一跳,隨手扯了手里的東西夾在兩人之間,「你,你別過來啊!我手里的,手里的,咦?啊!我手里的裹腳布可不長眼!」

這話一出,兩個男子一齊瞪眼,以一種看怪獸的目光盯著她。

隋風笑干咳一聲,繼續發狠,把布直接繞到自己的脖子上,「凌雲飛!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敢傷他,我就勒死自己血濺當場魂飛魄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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