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行江湖 五十四盆 喪心病狂的小受

作者 ︰

自從秦相的胸前被捅了個窟窿之後,碧靈郡主就毫不避嫌的天天守在他榻前,喂藥擦汗陪聊哭喪,真是丹心一片可歌可泣(蟲行江湖54章節)。

每當這時候,門外總會扒著個陰郁的影子,一邊摳著牆皮,一邊散發著黑色的煞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郡主,嘴里念咒似的咕噥,「她踫了我的落落,我的落落……」

這位陰氣甚重的公子正是韓朗韓大少是也(蟲行江湖54章節)。韓朗念完咒,例行公事的蠕動到門樓底下,開始對著一塊吊在半空中晃晃蕩蕩的門板干嚎。可謂是捶胸頓足撕心裂肺,完全是一幅哭爹的架勢。

「公子呦!你到底遭了誰的毒手哇!」韓朗光哭還不夠,嚎完一句後又猛的撲到門板上,開始抱著它不停的晃蕩。

門板緩緩的轉了過來,被吊著脖子和手臂捆在上面的隋風笑已經凸了眼,張著嘴言語不能,韓朗見狀嚎更是勤奮,一邊抹著淚一邊拽著她的胳膊腿兒往上蹭。

「你們這些昏官!冤死我家公子,我也隨她一起去!」說罷攀到隋風笑腿上,末了還迎風伸手做了個仙人飛升的動作。

隋大姑娘一個人擔著兩個人的體重,喉嚨里擠出一聲嘶叫,吐著舌頭哦,腦袋一歪徹底撅了過去。

這時候,韓朗總會興高采烈的從她身上爬下來,一路揚著手沖進秦落的房間,「落落!那個妖怪被吊死啦!你快出來看看呀!郡主您就別動了,那妖怪長的太嚇人。」

當秦落終于能下床看‘妖怪’的時候,隋風笑正在忙。

忙著在門樓下吊死自己。

秦落經韓朗攙扶走到門樓底下,伸指扣了扣迎風晃蕩的門板,「死了?」

「沒……」隋風笑努力轉過身子,腦袋耷拉在衣領上,正忙著在她頭頂上在築巢的家雀嚇了一跳。撲稜稜的飛走了。

「那天晚上你听見了什麼?」

隋風笑雙目無神的眺望遠方,「什麼是晚上……」

秦落十分滿意,「自己下來。」

隋大姑娘皺著眉頭,額頭上的灰塵立馬抖下一片,「下去干什麼,我飛的好好的(蟲行江湖54章節)。」

「那好,韓朗,去把伙房的炕洞刨了。」

隋風笑一听這話。腦中那根被雷劈斷的弦兒‘叮’的一聲神奇的接通了!

「大人!自己的坑自己刨!不勞煩韓公子!」

秦落背對著她,微微挑眉。緊接著身後‘砰’的一聲巨響,隋大姑娘以一種難以描述的詭異身形墜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背著門板連滾帶爬的沖進了伙房。

不多時,伙房里傳來大劉一眾的慘嚎。

「救命啊!妖怪啊!讓你們這些兔崽子平時少生火,這不門板妖怪尋仇來了!」

隋風笑以手刨了半天,也顧不得偶爾飛出鍋底的火星兒,愣是燙的呲牙咧嘴的把埋在土里的東西給扒了出來。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經過幾天日曬雨淋差點變成白痴隋大姑娘頓時熱淚盈眶。捧著那條紅花花的手絹蹭到臉上,輕輕摩挲。

「寶貝兒,我的寶貝兒,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然後,她虔誠的打開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手絹。每掀開一層,手指都要激動的抖上幾抖。

巴掌大的手絹里。一層薄得不能再薄的細碎銀粉靜靜的躺在上面,珠光璀璨的光芒瞬間耀瞎了隋風笑的一雙狗眼。

見四周無人,隋風笑手忙腳亂的重新疊好手帕揣進懷里。

秦落真是個狗鼻子,這次的洞挖的那麼深。這一兩銀粉居然也被他發現了,看來此地不宜藏寶,還得令尋個炕洞開發。

正想著呢,身後忽然被人猛的踹了一腳,直震的她脊背發麻(蟲行江湖54章節)。

「哪個狗腿子撩的蹄?!」隋風笑轉過頭,滿臉猙獰。

‘狗腿子’還沒來得及收回腿,挑眉望她,片刻後好脾氣道,「把東西交出來。」

隋風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默默流淚,「大人,小的錯了。小的才是狗,配不上您的蹄子……可這些是小的全部家當,還指著他日國泰民安時拿回家養老送終,您不要趕盡殺絕吧……」

秦落早習慣了她的胡扯,躍過那張令人食不下咽的臉,指指她背後,「把我的門板交出來。」

隋風笑立馬止了淚,詫異道,「大人您的門板丟了?誰那麼無聊?在哪?」

秦落撫額,「在你背後……」

隋風笑轉頭一望,頓時橫了眼。

這絕對不是她背殼子背的得心應手與生俱來!

當兵將們為她松了綁卸下門板的時候,隋大姑娘的眼里還是噙了幾滴不舍的淚花兒。

沒過幾日,秦相的身子以奇跡般的速度復原了,每天都會捧著他的胸口皺著秀眉,親自參加作戰會議。

不得不說,每一只小受的體內都有一顆白折不撓的玻璃心。

當然,這其中恐怕也有想擺月兌碧靈郡主的意思。那姑娘每日看著他漸好的傷勢,目光越來越迷離,恨不能給他灌下一碗**湯,然後又能日日陪在秦落身邊。

隋風笑每次替他換藥的時候,總會對著那個似曾相識的傷口發愣。

這個位置怎麼看怎麼眼熟,只是比蒙面人身上的那個更大更深,傷的也更重(蟲行江湖54章節)。

每當這個時候,散著衣袍倚在榻上的秦大人總會半合著眼,不失妖嬈氣質的來上一句,「知道我為什麼中意于你嗎?」。

隋風笑立馬紅了臉,揉搓著衣擺,「大人什麼時候中意的我?」

「因為你從來不問為什麼,省了我不少口舌。」

對面臉紅心跳的姑娘頓時橫了眼。

「大人,您想讓我閉嘴不需要這麼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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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幾日,有探子回報,天叢軍隊決定繞路烏山偷襲軍營後方,帶兵大將正是信王凌雲飛。

眾將紛紛建議先發制人,把敵人堵在後山的路上。

秦相卻忽然變得強硬,力排眾議。硬要把主要兵力布在烏陽小道。

這個想法一出,蘇副將立馬表示不服,說他不過是個文官,上堂寫寫文章也就罷了,之所以陛下同意秦相一同前往軍營,只是為了安定軍心。

總而言之,在他們眼里,秦落不過是個整天握著筆桿子傷春悲秋的病秧子。帶不了兵殺不了人。

秦落撐在案上,不語。

議事處一度沉悶。幾乎所有的人都等著看弱質小受捧淚離去。

嚴玉剛要開腔,卻見秦落忽然拔了他腰側的佩劍,眨眼間刺穿了蘇副將的胸膛(蟲行江湖五十四盆喪心病狂的小受內容)。

一聲悶響後,赤淋淋的液體透過血肉濺到地上,秦落面不改色的持著利劍,緩緩放手。

蘇副將還未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斷了氣。

屋里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前一刻還在捧心呼痛的秦落分秒間刺穿了身經百戰的大將。

手指依舊干淨如玉,這利落又不染血色的身姿像極了無心的地獄修羅。

秦落轉身走回座上。冷道,「此事本官自會向陛下請罪。明日布軍烏陽小道,還有誰有異議?」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秦相以實際行動告訴了眾人,他不僅能殺人,而且對自己人也毫不手軟。

于是這只絕世小受又被冠上了‘喪心病狂’的好名聲。

但事實證明。大開殺戒立威的秦相不僅英明,而是神了。

第二日。應鸞軍果然在烏陽小道上堵截到天叢一千打頭騎軍。一番措手不及的廝殺過後,天叢大敗而歸,主將凌雲飛更是窩了一口氣,當場嘔血。被撤下主將的位子召回天叢盤問去了。

應鸞軍僅用屈指可數的傷亡便大挫天叢士氣,這一切自然歸功于能掐會算的文官秦丞相。

事後,秦落一紙《請罪書》遞上去,長安紫金殿內的朱天凜掃了眼折子,在百官的注視下笑的十分無奈,隨後當堂宣旨︰

丞相秦落動用私刑,致蘇岩將軍身死,罪大惡極藐視君威,但念其布軍有功初獲大捷,故降為太尉,仍隨軍出征戴罪立功。

這封諭旨一下,駐軍一片嘩然(蟲行江湖五十四盆喪心病狂的小受內容)。

皇上嘴里說著貶了秦落的官,可偏偏是貶為專職軍事的太尉,以後就連大將嚴玉都要任其擺布,這其中的深意頗為耐人尋味。

說白了講的就是︰你小子干的不錯,不過始終是殺了人,為給死者一個交代,貶官是必須滴。既然你在那里處處掣肘,朕就給你個軍官當當,有事直接定奪,省得你以後喊打喊殺的煩煞老子。

隋風笑雖然不懂那些錯綜復雜的官職,但‘貶官’二字卻是听的清清楚楚。

秦落貶官,她的月錢也要跟著縮水。

大戰告捷,慶功宴自然少不了。除了容妃和碧靈郡主一眾女眷,幾乎所有的兵將都上了桌。

而隋風笑則被秦落以一句‘伙房人民很想念你’被打發燒火去了。

好歹她還不是一個人,正跟她蹲在一起望著鍋底眼巴巴兒流淚的還有一人。

「公子公子,你別趕我走。酒桌上臭氣燻天,也只有落落能忍,我才不要去。」韓朗穿著襲緋色的曳地長袍,正拿了根黑漆漆的燒火棍在地上劃拉。

隋風笑探著腦袋瞅了半晌,卻是兩個極為俊秀的小楷︰秦落。

隋大姑娘望著他寥落的北影,頓時覺得不忍心,「我知道你的心意。」

「公子懂?」韓朗抬頭,一派天真。

隋風笑忙不迭的點頭,「懂的懂的,青梅竹馬日久生情也是常事。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跟秦落到底哪個在上哪個在下?」

韓朗嘴角一抽,一張俊臉隱隱泛著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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