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府的,隋風笑正窩在他書房的太師椅里打著瞌睡,頭一點一點,眼看就要栽進面前的硯台里蟲行江湖九十六盆混世大太監章節。
秦落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腰,把她安置到自己的腿上後也擠在太師椅上合眼休息。
隋風笑醒來的時候,先是嗅到溫暖舒適的香味,好似還夾雜著夜風的清冽,她砸吧下嘴挪挪,這一挪卻挪出事兒來了。
她吧,一直覺得吧,秦落挺好,是真的挺好。
人長的好看,武藝又高,還很奸詐,總之是刀劈不死火燒不爛的那種妖孽蟲行江湖九十六盆混世大太監章節。可是這種人,很容易就被人當成武林第一宗師——東方不敗。
隋風笑下意識的覺得秦落可能是練過葵花寶典的,所以對他的喜歡也僅是欣賞和仰望,不敢有半點兒褻瀆的意思。可她剛才挪了幾下,才發現她一直誤會了他。
她知道晨起的男子容易激動,何況是她正坐在人家的腿上,還拿磨了幾下,這怨不得她。可是讓人家硬了……這,這當然也怨不得她!
這時候,秦落也醒了,他慢條斯理的睜開眼,就見隋風笑坐在他腿上,扒著他的衣領子,大臉湊的很近,一雙圓眼還水汪汪的。
秦大人醒來之後是覺得有些異樣,卻又被她這副狗一樣嗅人的表情給憋了回去。
隋風笑盯了他半晌,只覺得秦落忽閃的長睫毛十分好看,于是舌忝了舌忝嘴唇,嘿嘿笑了幾聲,「大人,原來您醒來的時候是這個模樣。」
秦落翹了翹左邊唇角,頰邊出現兩個不懷好意的漂亮梨渦。桃花長眸微垂的瞧著她,臉上帶著幾分邪氣,「想說的恐怕不是這個吧?」
隋大姑娘被一眼看穿心事,難得知道害羞,漲紅了臉低著頭揪著手指頭,一邊還拿眼角斜他,「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秦落探過身子,攬著她的腰又往自己腿上壓了壓。
很好,秦大人已經用實際行動讓她的好奇變成了肯定。
隋風笑像是被燙到的兔子,猛的竄了起來。「那個,大人我跳的好不好看?啊呸!不對!大人。原來您也長著那東西啊!」
秦落只當她是害羞,沒承想這麼久以來自己在她心目中竟是這種形象——一個武藝高強的混世,大太監。
秦落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面前涼透的茶壺為自己斟上一杯,忽然問道。「喜歡我嗎?」。
隋風笑知道自己說了了不得話,卻沒想到秦落會丟出這麼個不靠譜的問題。于是老老實實的交代,「喜歡。」
「怎樣喜歡?」
隋大姑娘仰頭看屋頂,啊啊哦哦了半天,「就是那種看見之後覺得心里滿滿的喜歡,想伸手模一模。」
「那喜歡富貴嗎?」。
「富貴?就是您養的那條黃毛小狗?喜歡,我喜歡!」
「怎樣喜歡?」
隋大姑娘這次答的十分利落,「就是那種看見之後覺得心里滿滿的喜歡。想伸手模一模。」
話剛說完秦落就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擎起手中的杯子遮住半邊臉,只拿側臉怨氣沖天的看她。
美色當前,隋風笑忽然色迷心竅的說了句,「大人。我能模模您嗎?」。
秦落毫不客氣打掉她伸過來的爪子,涼涼道。「模富貴去。」
「我靠!跟狗爭風吃醋?!」
「對,我就是在吃狗的醋。」
「……」
兩個人一坐一站的瞪了半天,最終還是隋風笑繳械投降,「好吧,我吵不贏。」
秦落灌完一壺涼茶,憊色稍減,有意無意的試探起她來,「昨天晚上龍京笙刺殺了陛下。」
隋風笑撓頭,這彎轉的太快,她還沒從‘吃狗醋’的話題里走出來,于是滿臉呆愣的來了句,「陛下?哪個陛下?」
秦落微張了張嘴,笑的十分歡暢,「算我多事。」
「說的是那個喜歡我,還賜給我瀝血劍的陛下?!」
秦落托腮,歪著腦袋看她,「我怎麼覺得好像並不認識他……」
隋風笑狂點頭,「認得,當然認得,只是剛才太震驚了。說龍京笙殺了陛下?」
「嗯,用的一柄短刃,切斷了先帝的脖子。我發現的時候,先帝的血已經被放干了,大殿里全是血腥味兒,然王正在打點後事。」說完,幽幽的打量著她。
「我早飯還沒吃。」隋風笑連忙捂住臉,揮手示意他閉嘴。
秦落更加奇怪了,「當真跟先帝很熟?」
隋風笑一邊咽著嘴邊泛出來的酸水,一邊應付道,「嗯,熟的很,他耕田來我織布恩恩愛愛數十年。」
「那听到他的死訊後就沒有一點感覺?」末了秦落又補充道,「除了想吐之外。」
隋風笑愣了會,連忙做出個痛哭流涕的姿勢。
秦落二話不說操起茶碗子就要扔過去,轉手間卻換成了根毛筆。
隋風笑猴兒精的側子,那根飽含濃墨的筆直接沖向恰巧被推開的房門,落到了門口小廝的身上。
小廝的臉上立馬留下一條長長的墨跡,嘴角抽了幾抽,硬是沒多問,只回稟道,「大人,夫人又摔了早膳,還說如果您不去見她,她就把自己餓死,讓靖王府的人來為她收尸蟲行江湖九十六盆混世大太監章節。」
秦落頭也不抬,「繼續送,要的不是她吃,而是不能怠慢。」
小廝應聲後體貼的把門合上才離開。
隋風笑見人走遠,扯著嗓子開始嚷嚷,「秦落!虐待婦女!」
秦落伸出長指翻著案上的書冊,「豈敢,飯菜一日不落,吃的比我都好。」
「我說的不是不給飯吃。」
「那還能怎樣虐待?」
隋風笑恨鐵不成鋼道,「娶了媳婦卻不上她,這是家庭。懂不?」
秦落這才抬起頭,好笑又好氣的看她,「都是打哪听來的?」
隋風笑支支吾吾了一會,破罐破摔的大吼一句,「戲文里!」
「哪一篇?」
「十八模!」
「來人,徹查長安所有瓦舍!凡是唱婬.穢戲文的統統查封,對外且說是隋老板提供的線報。」
「……」
隋風笑幾步走到秦落面前,拍案道,「讓郡主自己結蜘蛛網去吧!瓦舍何辜?」辜不辜的她管不著,可要是得罪了各大戲樓子。她樂基樓也甭想有好日子過。
就在這時,那個小廝卻又去而復返。這次連門也不敢敲,只站在門口揚聲道,「大人!然王爺讓您去宮中議事!」
「知道了,下去吧。」
秦落說完,合上面前的書冊。整理好被隋風笑壓皺的衣服就要出門。
隋風笑貓著腰跟在他身後獻媚,「大人大人。您真是日理萬機,一早剛回來飯還沒吃就得進宮伺候然王。」
秦落權當她話里的話是放屁,拿起披風自己系好,「然王即將登基,這幾天會很忙。」
隋風笑雙眼晶亮的點頭,「您放心的去,府里的錢我會替您看好。」
秦落推開門。剛邁出幾步卻又頓住腳,「讓府里的侍衛送去韓朗那,直到我去接之前,不得出門。」
「大人!您終于有了金屋藏嬌的自覺!」不知道被藏嬌的人能領多少月錢?
秦落微側過臉看她,朝陽的日頭打在身上。他勾著唇,身形挺拔。桃花眸里銀輝灼灼,頰邊兩朵淺淺的梨渦。
「我是防著搬空秦府。」
「大人,我第一次遇見您這麼摳門的,比我還摳門……」
金鑾側殿,描金器具隨處可見,腳下是上好的繡毯,屋里的那個人負著手,眼卻只盯著掛在牆邊衣架上的華服。
听到來人的腳步聲,他轉過頭,笑的十分不拘,「來了,來看看這件龍袍,這還是父皇登基時穿的。」
秦落在離他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了,微弓著身打量那件氣勢吞吐的繡金龍袍,「先帝的東西確是好,不過新皇登基,總要等府庫趕制新龍袍才對。」
朱天然把視線從龍袍上移開,轉而走到塌前斜倚著,一條腿支在榻上,胳膊撐在身後,不知道是在打量龍袍還是在打量龍袍邊的秦落。
「這封密函是親手寫的?」朱天然說著就從袖中掏出個竹筷長短的空桶,抽出其中的紙張遞給他。
秦落接過後瞄了幾眼,「是微臣的意思。」
「要走?在我連新龍袍都還沒制好的時候?」這話中分明帶了幾絲不忿。
「微臣不會刺繡制衣。」
「秦落!」
秦落見朱天然動怒,非但沒有惶恐,反而直起腰,擺出他儒雅溫潤的笑,「應鸞的事已了,王爺的心願達成,剩下的就是該履行承諾。」
「我自會襯的心意發兵!可從沒說過會走!」朱天然站起身,幾步就邁到秦落面前,猛的拽起他的衣領。
秦落任由他拎著並不反抗,「信上只說我會走,卻沒說秦落會走。」
朱天然皺眉,手下的力道稍減,「究竟什麼意思?」
「太尉這種厚缺自然不能空著,還有,郡主也不能沒有夫君。」
「是要……」朱天然聞言又提了提手,「真夠狠的,當初娶她的時候就開始預備了吧?」
秦落燦笑,「我早就拒絕過她,可謂是善心一片。既然靖王非要讓女兒嫁給當朝重臣,是誰都無所謂吧。」
朱天然松開他的衣領,笑的陰沉,然後用手撫平了秦落的衣領,「秦落,可真不是東西,豬狗不如啊!」
「謝王爺夸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