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北風幻想曲同學的打賞蟲行江湖97章節!讓您破費了!謝謝!俺會繼續努力的!)
登基大典還沒來得及辦,下任皇帝朱天然就迫不及待的召開了與新舊元老的見面會。本次大會的主要內容有︰先帝已死,有事請燒紙。出席大會的人員︰三品以上文員及五品以上將軍`統領,最後,是為保護先帝而受傷的秦太尉在眾人的期待中華麗現身。
朱天然在秦落進殿之前特意交代,「秦太尉此番忠君救主,雖敗猶榮,以他孱弱之身擋住凶匪七十二刀。」
「七十二刀?就算是頭豬都被剔的沒幾兩肉了!王爺,您確定秦太尉待會不是飄進來的?!而且上次您對下官們說,先帝是被反賊用箭射死的……」座下一位打著補丁上朝的二品大員發話了。眾臣一瞧,果然是被‘黃金神丐’率先抄家的劉尚書,話多嘴賤沒腦子,活該他傾家蕩產戴綠帽。
然王爺擺明了是在胡扯,只不過是想看看群臣中會否有反對和質疑的聲音。于是這位二品劉尚書當場就被打發成四品少卿,從最前頭的位置蹲到了最後頭,身上的朝服被扒了個精光,只穿了條褲衩抱著小腿在角落里打哆嗦,嘴里還咕咕噥噥,「先帝是先被射死後被捅死的?還是先被捅死後被射死?……」
隨後,朱天然羅列了秦落的無數好處,譬如剛正不阿,譬如潔身自好,譬如熱愛祖國,好像多年來他們之間的基情和廝殺都是幻影,此刻的兩人,君是明君,臣是賢臣。誰敢動他的落落他就斬誰的。
朱天然羅里吧嗦了十幾分鐘,秦太尉的紫色鶴袍才飄飄然飄進大殿,依舊是昕長的身影。依舊是耀眼的容光。
朱天然望著施施然走進來的男子,嘆道,「這七十二刀雖說沒要了秦太尉的性命。卻讓他容貌盡毀,還望大家用心去發現他面容下那顆執著的赤膽忠心。」
眾臣紛紛拭汗。確實得用心發現,因為如果用眼的話……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戳瞎。
最後,又是那個剛被貶職光著膀子蹲在柱子底下的劉少卿嗷嗷開嗓,「秦落!先帝尸骨未寒,你還有心思整容!」
滿殿寂靜。
‘秦落’在大殿當中站的穩當,眼里只有朱天然,看也不看別人。「落,身受王爺大恩保住性命,雖無傷痕,但臉上的脈絡卻已盡毀,故而相貌與往日不同,即便劉兄有異議,也不該拿先帝玩笑。」
劉少卿听了太久的廢話,凍的哆哆嗦嗦,「說人話。」
「我面癱了。」
「……」
與其說是面癱,倒不如直接說穿越更有說服力。
眾人看著這位平時偶爾去翰林院應個卯領奉銀的學士。齊夸他面癱之後更加英武不凡風姿卓越。
特別是他還像極了樂基樓的前台,據說那位韓青陽少爺再也沒在花街出現過。
‘秦落’還是那個秦落,面癱之後更加小雞肚腸喪心病狂,他復原上任之後。劉少卿一夕之間變成了御用刷馬匠,每天面對著廣袤的遛馬場,連半個能和他說上話兒的活人都沒有。
韓府里,回廊曲折雕欄畫棟,一淙溪水碧波迢迢,水上艷開著幾朵早放的紫蓮,鳥雀停在花枝上,待看清岸邊的兩個身影後,‘撲稜稜’飛了個干淨,空中只留下幾根炸掉的鳥毛。
景色由遠及近,鵝卵石鋪就的路上,一個灰色的身影趴在岸前,她的旁邊,一個白色的身影也趴在岸前,長手長腳軟趴趴的貼著地面,銀狐毛散了一地,風一過便如花般微蕩。
蓮塘初春朝露色,泉前美人伏花溪。
實乃美不勝收,秦落如是想。如果這位美人再長顆頭的話。
想他好不容易應付完朱天然硬塞的公務得以月兌身,一大早剛踏進韓府別院就看見池水邊趴著兩個死人,而且看那架勢還是心甘情願把自己淹死的,因為這倆人只瞧得見身子,頭和脖子全埋在水里,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嚇跑了一撥撥的麻雀。
秦落覺得不該壞了別人自殺的雅興,于是慢悠悠的合上折扇走到身穿灰衣的隋風笑旁邊,擎著扇柄戳了戳她的後背,「肚皮無涯池水有涸。南方正在發水災,姑娘不妨一喝。」
靜謐無波的池水驟然有了動靜,隋風笑猛的把頭抬了起來,秀發一甩如下雨般把自己淋了個透,對面的秦落‘唰’的一聲打開摺扇,片雨不沾身。
隋大姑娘喘了幾口氣,盤腿坐在岸邊歇了一會後就開始神采奕奕的對秦落擠眼楮,「大人,你剛才硬戳人家,讓人家元氣大亂,要不然我還能再憋一會。」
秦落撐著下巴看她,「我以為你吃重了菜,口渴。」
隋大姑娘嘿嘿一笑,抿了抿臉腮上不斷落著水的頭發,羞答答道,「大人,你听說過一個詞兒嗎?」。
「‘一個’?譬如‘一個’吃貨?」
「不對蟲行江湖九十七盆碧波迢迢死人了(liao)章節!我說的是︰水靈靈的美人兒。」邊說隋大姑娘邊拎了拎被水湮透的衣袖,遮著半張臉欲說還休的看著他。
秦落听完後就面無表情的不說話了,視線直接繞過她,指著還趴在水面上死人一樣的韓朗,「你們在玩什麼?」
「我們在打賭。」
「賭誰死的快?」
「大人都快半個月沒回來了,我們打賭,如果誰憋的時間短就讓他進宮打听消息。」
秦落挑眉,「然後呢?」
「然後大人就回來了。」隋風笑說完,低下頭繞起手指,「大人真是體貼,知道我輸了就自己趕回來。」
秦落沒搭理她,長眸輕皺的看著鋪在岸邊的韓朗,「他憋了多久了?」
隋風笑仰頭看天,數時辰又數了好幾分鐘,「也得有十幾分鐘了吧?韓朗二著呢,我抬起頭換了好幾次氣他都沒發現。比賽開始前還讓手底下的小廝按住他的腦袋,是拼了命也要贏。」
秦落望著韓朗漸漸變硬的身軀,幽幽道,「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納尼?」
「韓朗不會水。」
「所以?!」
「所以他現在已經死了。」秦落如是道。
「……」
隋風笑一個餓虎撲食,差點把韓朗推進水池毀尸滅跡。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韓朗從水里拉出來的時候,韓大少已經翻了白眼兒。
隋風笑急的狠扯秦落的衣袖,「怎麼辦?這是他自己尋死,可怨不得我!」
秦落把韓朗翻了個身,伸掌拍向他後背,韓朗嗚嗚咽咽的吐了幾口水後繼續暈死。
「大人!您給他做人工呼吸吧!」隋風笑沉痛道。
「怎麼做?」
「就是嘴對嘴的給他吹氣!」
秦落立馬把倚在他腿上的韓朗掀翻在地,「那就讓他安心的去吧。」
這時,韓朗慢慢的吐出了舌頭,猩紅猩紅滴,一看就是那種死了還會找人索命的厲鬼。
隋風笑急了,「別別別!大人,趕緊的,救人一命勝造七個孩子啊!」
秦落瞥了眼躺在地上肢體擰歪又水靈靈兒的韓朗,幽幽道,「去找伙房的李掌勺來,她長的胖,吹的氣也長。」
隋風笑聞言撒腿要去叫人,身後卻猛的竄起了一個影子。
「落落!你怎麼能找李掌勺!難道你不知道她自打我出生就覬覦本少二十五年之久!而且,她常年偷吃廚房的糖醋蒜,嘴巴很臭!」
秦落環胸,挑眉,摺扇別進懷里,動作瀟灑一氣呵成,「呦,這不是剛剛溺斃的韓朗少爺嗎?」。
韓朗眉頭一跳,立馬晃晃悠悠的倚到最近的柱子上,一只手扶住,捧著腦袋哼哼唧唧,「哎呀,我這頭還是疼的很,像是進水了……」
隋風笑黑了臉,還真是個腦子進水的。
那廂韓朗濕噠噠的靠在回廊下,仰著頭伸著胳膊,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大病初愈似的對秦落拋媚眼兒,「落落,我剛才跟公子打賭,你猜是誰贏了?」
秦落微微一笑,「她輸了不過是丟人,你贏了就是去見閻王。」
「誰說的,你也太小看我。」韓朗收回手,不滿的睨他一眼,「她個武藝不精的丫頭還敢跟我比閉氣,爺不過是為了詐她一下所以佯裝不會,其實我剛一下水就用了龜息之法,不喘氣也能做美夢。」
還沒等隋風笑罵他無恥,秦落就擋在她身前問道,「然後呢?」
韓朗望天,努力回想,「然後小睡了一覺就醒了。」
「嗯?」
「醒了就發現自己被人按著腦袋淹在水里,嗆了幾口之後……我就記不得了。」
隋風笑頓時咆哮,「你丫也有臉說自己會龜息?那小廝不過是在你下水三秒中之後看你要起來才按住你的!我看的真針兒的!還小睡一覺呢,你別跟我說龜息就只有三秒!」
韓朗汗顏了一會後忽然一臉迷茫的仰頭看她,「咿?你看見的?難道公子只憋了三秒就輸了?難為我憋了那麼久。」
隋大姑娘做賊心虛的支吾了半天,干脆狼吼一聲,「你那明明是暈過去了那麼久!」
秦落看著雞飛狗跳的兩人,搖扇哼著小曲兒飄然離去。
池畔邊,依稀听見秦落難得一聞的歌聲。
「兩只二貨,兩只二貨,死的快,死的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