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下時間,安然約模著這三塊料這會兒應該正好在家,空著肚子等待她的投喂。
所以,她首先殺到了對門。
三個奸商果然在。
她一門,這幾塊料的三雙眼楮便一齊放起光來,就是是六只被瞬間點亮的高瓦數燈泡,與他們臉上的笑容交織在一起,幾乎都能閃瞎她的狗眼。
如果只有江杰雲一個人對她兩眼放綠光,她還可以自戀的覺得這是親親男朋友對她一會兒不見就如隔三秋了。
可當這三只一起眼冒綠光的盯著她,安大廚立刻心里有數,很明顯,三位飯桶大爺這是餓了。
江杰雲一看著女朋友,就開始賣乖,展開雙臂就朝她撲了過去,無比的熱情火辣,「安小然,我想你了,可想了。」
安然毫不客氣的朝他撇嘴冷哼,不好意思,她一點都不覺著開心好嗎?你這是想我,還是想我做的食物啊,江大飯桶?
還沒等她表達她的「傷心」和「不滿」,後面那倆貨就跟著江杰雲的話音起上哄了,「安妹妹,我們也想你了,可想了。」
听著沒?她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把吃貨男朋友的想念歸結為緣于愛情啊?
時間緊迫,下面小店里還有四個家伙磨著刀等著她這只好宰的肥羊呢,沒功夫在這里跟這三只飯桶計較。
「餓啦?想吃飯啊?」安然雙手抱胸,以居高臨下的語氣問著那三只恨不得朝她搖尾巴的家伙。
三對綠油油的眼楮齊齊朝她彎成月牙。
對仨吃貨的集體賣萌,安大廚果斷無視,只是抬起手來,對著姜成卓勾勾手指。
姜成卓受寵若驚,有些意外的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有點傻乎乎的問著,「安妹妹,你這是叫我?」
安然小白了他一眼,裝什麼西洋景啊,不就是打趣我沒叫自家男朋友嗎?
果然,江杰雲的表現就更夸張了,對女朋友越過自己,直接找上別的男人——哪怕是自己的好友,也依然表示很受傷,直接苦了臉給她看,努力的表達著自己的存在感,「安小然,求表現!」
安然倒不是不想給自家男友表現的機會,好友什麼的,自然沒有親親男朋友使喚起來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她倒是真想讓江杰雲披掛上陣,行使他護花使者,屠龍騎士的職責,但眼下的客觀情況不允許。
首先,江杰雲在一中不能說是眾所周知吧,但由于他是頂著中考狀元的名頭進的一中,又連續三個學期都死霸著年級榜首的位置,又長了一張招人恨……嗯,或者說是招人愛的小白臉,偏又生就一副「多愁多病的身」,雖然幾乎從未參加過學校舉行過的各類活動,但大小也算是個小名人,別的不說,同年級的同學大部分還都听過這位爺的大號,而且,由于他的曝光率過低,很有一些神秘度,反倒讓他的名頭響亮了幾分。
有鑒于此,除非遇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以及危急萬分的時刻,否則安然都沒打算當著一中同學的面,把她的男朋友祭出來。
她還很理智,既沒瘋,也沒傻,如果今天讓她的男友去屠龍,明天他們學校的某些人就該拎著片刀來屠他倆了。
自從他們倆確定戀愛關系之後,她在學校里恨不得裝成從來都不認識他——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誰都知道他們倆是中學的同班同學。撇不清關系,她也只能成天跟男朋友搞起地下工作。
在他們這大的孩子中間,在感情方面,說單純也真單純,說復雜也真復雜。正是對愛情和異性感到向往與好奇的時候,既遲鈍又敏感。有些人面對面的表白都不見得能馬上明白過來。有些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腦補出無數的真相。
安然不知道下面那四個的情感雷達是屬于遲鈍型的,還是屬于敏感型的,但她知道自己是膽小型的,哪怕是有一點泄密的苗頭她都要掐死在萌芽里。更何況,讓本校同學在她家的小店里看到總是遲到早退的「林哥哥」江杰雲倍兒有精神頭的出現在她媽的小店里,腦海里再不聯想點什麼出來,或是感覺奇怪,那就不是情感雷達遲鈍,已經是智商堪憂了。
與其勞駕同學們費著腦細胞進行天馬行空的腦補,她還不如直接拿個大喇叭在一中校園里來個自我廣播比較好,起碼,她自己主動招認的情節還是不摻一點水份的,總比大伙兒一傳十,十傳百,事情在傳遞中越傳越離奇,越傳越離譜來得好吧?她可以從來不敢小瞧群眾們的想象力和編造力,別人就不說了,她自己的腦洞開得就比較大。
所以,基于以上原因,江杰雲這個男盆友就被安然毫不留情的給棄之不用了。
而且,除了以上這些原因之外,還有一條就是安然也覺干什麼事吧,都講究一個術業有專攻。江杰雲這廝雖然陰險狡詐,一肚子的壞水。但要說起去砍價談判什麼的,真拼起嘴皮子上的硬功夫,他還真不如姜成卓這只錢串子。
畢竟,江杰雲談判砍價不過就是出于生意需要,可公雞兄不是啊,談判砍價對他是一生的愛好和追求,有時,看到他洋洋得意,特別欠抽地把人家攤主砍得雙眼通紅卻又啞口無言,以至于隨時有失去理智,拎拳頭暴揍他一頓的可能,安然就覺得這貨簡直是在用生命在砍價。
把一件事當成必須要做的,從利益得失出發與把一件事當成事業和愛好,迸發全部生命激情得到的效果自然是不一樣的。
姜成卓同學從來用自己的行動來捍衛他那「死愛錢」的赫赫威名。
試問,還有誰比這貨更合適幫她做這件事呢?
眼下的情形,安然也沒空跟這幾個貨開玩笑,打機鋒,抬竹杠,她三言兩語的把自己的計劃和想法說了,至于具體怎麼做,那就憑姜成的自由發揮了,她對這位仁兄絕對的有信心,人家可是正牌的奸商,當他是買主的時候,固然是能把人別砍得血條清空,換了他做賣主的時候,也一樣具有同等的戰斗力,能讓想與他砍價的人對自己做出砍價這種「不理智」的行為而深深的感到後悔。
果然,一听前因後果,安然的顧慮和打算,以及自己的工作任務,一向愛錢如命的死要錢公雞兄頓時激情了,蕩漾了,興奮了,有如打了雞血一般,當即表示,這種虐殺碾壓的工作最有愛最讓人感到歡喜了,胸膛拍得啪啪做響,一張小臉當下是紅光滿面,連聲說著,「安妹妹,你放心一百二十個心,這事就包在我滴身上。小樣兒的,敢跟老子砍價,我包準讓他們有來無回。」說著還就開始嘿嘿奸笑,那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向陰狠和猥瑣的綜合版轉換,一邊激動的搓手一邊興奮的嘀咕著,「唉呀,安妹妹,你真是太貼心,知道我今天休息在家,最近年末忙得煩死了,一點都沒意思,正是寂寞耐奈的時候,就給我送這麼四個可愛的同學來讓我消遣。」
安然一看這位這副恨不得馬上就下樓去大開殺戒的模樣,趕緊在額上抹了一把汗,叫住這位開心得恨不得在原地蹦倆高兒的主兒,「打住,卓子,你先冷靜一下哈。」她真沒想怎麼的那四位同學,畢竟佔便宜也不是什麼大罪過,那四位也不是她的朋友,不過就是一個學校的而已,也就是想佔點小便宜,要說什麼特別大的壞心還真沒有。至于那些由他們四個帶來的麻煩什麼的,也只是她的一種預想,只是有可能發生,而且,也並不是那四位的原意,就算是最後真的因他們而起,也不能說責任就完全在他們的身上。
所以,她就只是想讓姜成卓把這四位忽悠得按正常價付款就行了,其目的也不是為了賺錢,教訓一下他們這種佔小便宜的行為的想法是有那麼一點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最主要的作用還是想借由這四人給以後找上門來的同學打個樣板。
有了他們四個樣板在,就等于就老媽的小店服裝租借價格問題在一中的社團內部定下了標準定價。
今後凡是有人再來想通過她光顧老媽的小店,她直接就可以說,都是同學,我肯定不會給你們拉高價,但也想必你們也不好意思佔我便宜,就給你們跟那誰誰他們一樣的價碼好了。
這樣一來,明碼標價,既省事又省心,最重要是省了麻煩,一次性把問題解決掉,而不用因為面子和人情等問題顧慮這個,顧慮那個,錢沒掙多少,光為這些麻煩的解決還要搭上無數的心思,多不值當。
因此安然的目標很明確,實在不用公雞兄拿出全部看家本事來虐殺那四位,如果真讓他以這麼副技能全開的狀態下得樓去,樣板啥的倒是打成了,可想必也得把那四位同學打擊得夠嗆,她可是知道姜成卓同志的彪悍戰斗力,如果全力出擊,只怕非給那四個可憐孩子弄出什麼心理陰影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