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無雲 第二章 生日

作者 ︰

「生日快樂!」

「可愛,生日快樂!」

「謝謝!謝謝巧巧,謝謝菲兒!」小壽星臉上笑開了花,手底下工夫卻也不慢,一邊一個從我們各自手中接過兩只大大的禮物盒,便開始豪氣干雲的拆解起來。

神馬客氣,那都是虛的。

「哇,好漂亮!」可愛打開第一份禮物,里面是一件式樣別致的白色小禮服。雖然我早已知道,但是這一瞬間,在可愛燦爛驚喜的臉龐面前,懷念的閘門頓時敞開,一股深深的,仿佛看到老照片般傷感而又溫馨的感覺擭住了我。

「巧巧?」

「巧巧你怎麼了?」

听她們叫喚,我才發現自己失神。搖搖頭露出一抹微笑,在她們眼中滿是毫不吝嗇的關懷,干淨的眼神透著不染世事般的純淨。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去保護……

「可愛,今天是你生日,你就穿這件衣服吧。」不得不承認,菲兒家學淵源,有個時裝設計師的娘,挑起衣服來,眼光著實不錯。比同齡的女孩子要高出一大截。

「這……」可愛俏臉微微一赧,不好意思道︰「改天啦。這件衣服這麼好看,回頭我去配一雙鞋子……」高中生的鞋架上,基本上不會有太多花哨。菲兒顯然忽略了這一點。听可愛這麼說,也是為難不已︰

「啊,人家看你平時都不打扮,難得你生日,特意送你的……」

「撲哧!」我看到兩個丫頭面面相覷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好了,別管這件衣服了,衣服什麼時候都能穿,可愛,你還沒看我送給你的禮物呢!」

「巧巧!」菲兒立馬氣鼓鼓的朝我瞪來。鼓著個包子嘴,模樣逗笑無比。我再接再厲的打擊道︰「誰讓你這麼笨,送個禮物都想不周全,人家可愛今天生日,還是別破壞人家心情了。可愛,你快拆啦。」

「哦。」可愛看了菲兒一眼,在我的催促下打開盒子一看,忍不住驚呼一聲︰「哎呀!」

菲兒本來還在朝著我吹胡子瞪眼表達她的怒火,一听可愛聲音,不由自主的回頭一張,頓時也呆立當地,小嘴張開了合不攏來。

盒子里不是別的,正是一雙白色瓖嵌著水晶裝飾的小小高跟鞋。

與那件衣服正是天作之合!

看著她們兩個呆愣的樣子,我就好笑。兩個丫頭愣夠之後,齊齊回過神來,張牙舞爪的向我叫道︰「巧巧,你壞!」

「你就送鞋子你也不說!」

「哈哈……」

畢竟是簡單透徹的年紀,兩個丫頭都沒有懷疑為何會有這種巧合。我想,即便是有,也只不過當我無意看到菲兒買這份禮物,所以才刻意搭配而已。

我看著她們邊笑邊鬧,同時菲兒已來不及的催促可愛換上了新衣,拉著她到一旁打扮起來。

我的思緒漸漸模糊︰曾幾何時,可愛只因為缺少一雙適合的鞋子,而最終沒有穿上這件漂亮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當那時候,王子向灰姑娘表白時,灰姑娘因為缺少一雙玻璃鞋,而最終沒能夠變成公主……

「有的是機會呢。」那時的可愛掩飾著眼中的遺憾,面帶微微笑的說。

可惜,這個機會在她短暫的生命逝去之前,再也沒有出現過……

「巧巧?」

「巧巧這家伙,又神游天外了。」

「最近她老這樣。」

「撲哧!」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抬手一人賞了這兩丫頭一個爆栗,笑道︰「什麼神游天外,我這叫思考!對了,時間不早了,我去取蛋糕!」說著在她們兩人反應過來之前,拔腿就溜出了房門。

「巧巧!」

「壞蛋!」

身後傳來兩個丫頭郁悶不已的怒吼聲。我悶聲一笑,跑出了學生宿舍。

「喬巧!」一下樓,便听見一聲焦急的呼喚。

我停住腳步,抬頭看去。只見我的死對頭袁凱正一臉驚惶之色,急沖沖的從林蔭道的轉角處奔了過來。

他表情甚是夸張︰眼楮瞪得很大,跟對死魚眼差不多;鼻子翕張,臉孔哭喪,就連聲音都帶著莫名的顫抖。一看到我,便快步搶到跟前,臉上露出一個逮到救命稻草般的狂喜表情,又重重叫了一聲︰「喬巧!」

真是難為他將人類臉部表情發揚得如此光大。

我有些呆滯的看著他,一時有些想不通,我當初怎麼能被他這麼戲劇化的表演給騙到……

明明是一向不合的人,我怎麼還能被他三言兩語所擺布?

我不由得臉露苦笑的搖了搖頭。其實,有些事情,又何須有人給你錄音,通風報信了你才知道?分明是自己的愚蠢和馬虎大意,才給了人可乘之機……

「喬巧,出事情了,我……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忙,求求你,這次只有你能幫我……幫陳楠了。」

袁凱臉上繪聲繪色的表情引得周圍路過的學生紛紛朝這邊張望。有的已經停下了腳步,或者舉步向這邊靠攏過來。

我抬眸略微的掃了一眼。當初,何嘗不是因為自己好出風頭的性格,在旁人的圍觀下,就失卻了常性?只想著表現得如何的不可一世,卻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了……那件事情之後,又曾有多少人在背後嘲笑我的愚昧無知?

「喬、喬巧?」大概我的反應太過平靜,袁凱倒很敏銳的發現了異樣,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又露出加倍驚恐的表情,顫聲道︰「喬巧,我知道平時我們合不來,我……我跟你道歉!我求你了,除了你,沒人能救陳楠了啊……」

我只冷冷的看著他。

「喬巧!難道你真的這麼冷血?只因為我們得罪過你,你連自己同學的死活都不管了嗎?」。袁凱拔高聲量,悲憤的說。

周圍同學听到這話,已有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哼笑一聲。如果是以前的喬巧,自然是受不了別人這種眼色的。想不到這袁凱也懂得使用激將法。我以前倒真是小看了他啊。

「照你這麼說,我不幫你,似乎太不近人情了,是不是?」

袁凱眼神又疑惑起來。他不說我也知道,我今天的態度有多麼超出他的預算。可惜,今時今日的喬巧如果你也猜得透,那我豈不白活一世?

「袁凱,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雙目緊緊盯著袁凱的眼楮,淡淡的逼問道。

袁凱蹙著眉頭糾結了幾秒,一咬牙,回道︰「是!」

他也是騎虎難下!

「很好。」我微微一笑,從口袋里模出了手機,開始作勢撥打110。

「喬巧,你干什麼!」袁凱臉色「唰」的煞白。

「報警啊。」

「不……不行……」袁凱嘴唇哆嗦起來。顯然這一舉動嚇怕了他。

我臉上忽然忍不住好笑︰和曾光耀那些垃圾勾搭的是他們,報了警他袁凱哪里還有活路?說實話,我就喜歡看他這踩到狗便便的表情。

「怎麼不行?哎,別說得我喬巧那麼冷酷無情,其實我也是很有愛心的,你看,雖然你們平時吧,沒太把我放在眼里。但是你們有事,我都是這麼義不容辭,該出手時就出手……」可惜,此出手非彼出手。

袁凱咬緊了下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說陳楠有危險嗎?再不報警可就來不及了哦。」我不由得戲謔的看著他,假情假意的提醒道。

「喬巧,你……」袁凱表情似乎是怨懟,又似乎是不安。時而橫眉豎目,時而咬牙切齒。但始終講不出一個字。我倒想看看他還能用什麼聰明法子誆我呢,結果真令我失望。

我搖了搖頭,決定不跟他玩了。收起手機繞過他向前走去。

「喬巧!」袁凱居然還不死心。

「閉嘴!」我猛回頭向他瞪了一眼。本是警告他別再煩了。想想覺得這不太好。于是補上一言︰「你知道曾光耀是什麼人嗎?」。

「我……我不認識!」袁凱這次真的是臉色大變。如果說剛才的驚恐是裝出來的,那現在的驚恐則是十成十。

我冷哼一聲,毫無再開玩笑的興致,冷冷說道︰「你認不認識關我屁事,不過我只想實話告訴你,這個人犯案累累,絕不是什麼好貨。還有,你知道他最喜歡犯什麼事嗎?——是!他一年里糟蹋的女孩子不會少于20個,讓陳楠落到他的手里,你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喬巧,你……你什麼……意思?」袁凱整張臉連同嘴唇白成了一片。那副表情瞬間空洞得我都不忍心看。

我放緩語氣,說道︰「有人給我听過一段錄音,你們想誆我去城北公園,對付我,是不是?——行了,別否認了。我只想說,現在要救陳楠還來得及。」本來麼,是他們沒安好心,陳楠會怎麼樣,其實當真與我無關。但是想到那後果,我卻覺得,真讓陳楠去承受,也未免太可憐。所以才多嘴的提醒了一句。

但是我沒想到,只因為這一句多嘴,卻惹出了後面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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