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無雲 第三章 救兵

作者 ︰

「喂,巧巧,你在哪?」

「我啊?」我這時正一手提著生日蛋糕,一手拎著食物,彩帶等等東西,好不容易將手機塞在耳朵和肩膀之間,就听見菲兒急切的聲音。我忍不住笑道︰「快啦快啦,我馬上回來啦,不要著急嘛。怕吃不到啊?」

「巧巧,不對勁,我覺得事情不對!」菲兒聲音夾雜著苦惱和焦急。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將口袋放在地上,干脆用手拿過手機,正色道︰「出什麼事了?」

「巧巧,你知道,袁凱在學校從來沒有理會過可愛的……」

她話一開頭,我心髒已經漏掉一拍,失聲道︰「袁凱?」

「嗯!」菲兒語氣重重的肯定。

「……」不會吧……那個賤人不會這麼賤吧……

聯想到剛才我對袁凱說的話,我心里立刻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袁凱來祝可愛生日快樂,他說有話跟可愛講,可愛就跟他出去了。我……我放心不下。那貨不是好人!」菲兒對袁凱也跟我一樣沒有好臉色。因為可愛的關系。

據說,可愛和袁凱本是青梅竹馬。還有她們班的班長南方。在初中3年袁凱與他們分離開了一段時間,倒是可愛和南方一直同校甚至同班。到了高中,不知怎的,三人又聚集到了一起。但自此袁凱對他這2位兒時的好友均是避而遠之。南方我是不知道,卻知道可愛一直試圖挽回他們之間的友情。

多少次看見可愛跟在袁凱後面像孫子一樣,又是幫他跑腿,又是幫他打雜。然而袁凱對她卻一直是冷淡甚至鄙夷。看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樣子我就想揍,真不知道可愛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我也不是沒有質問過袁凱,不料給他一句「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管得著嗎?」。不冷不熱的頂了回來。去游說可愛,我又招架不住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每次都是無奈的敗陣下來。對此,真的是徹底無語。

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這袁凱在陳楠和可愛的面前差距竟能這麼大。

雖然說今天是可愛的生日,但是要說袁凱來給她慶生,我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更不相信他來找可愛,會是什麼好事。

「菲兒,你現在在哪?寢室?那好,你現在出來一下好嗎?我?我就在校門外。……嗯,等你。」

我將菲兒喚出來替我拿東西。袁凱的事,暫時沒準備告訴她。掛掉電話之後,我沉吟了幾秒,然後迅速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休羅大哥,我是巧巧。」

對方立刻回以一陣爽朗的笑聲︰「巧巧?你個死丫頭,怎麼?終于想起你大哥了?」

心里頓時涌上一陣溫暖。縱然事態非同小可,我也忍不住眼眶一陣模糊︰休羅大哥,刺蝟,小強,花妹……我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真的好想念他們。真的好懷念他們……

「休羅大哥……」不自覺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怎麼了?」電話那頭的休羅大哥幾乎立刻覺察了我的情緒,聲音說不出的關切。

「我……沒事,沒事。不是,有事!」忽然意識過來,差點把重要的目的忘記了。

休羅大哥汗了一陣,輕聲道︰「學校有麻煩?」

我是來不及感慨了。想到可愛隨時會遇到的險況,心里不自禁的急躁起來,語氣迅速道︰「是有麻煩,是我寢室的室友可愛,出了一點事……」腦中一掂量,忽然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催促道︰「大哥,先別問了,叫上刺蝟他們,立刻到城北公園集合!事情緊急,到了再說!」

「ok。」休羅大哥語氣淡定得胸有成竹一般。若不是太了解,連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早已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然而事實上,連我自己心里都彷徨得要命。

城北公園……

本以為,這次可以躲過。難道這是天意?老天爺拐個彎,捎上可愛,還是要把我推過去!難道命里注定的事必定會發生?

難道我命里的這一劫會躲不過去?

不,不會的。這次,一定不會……

「巧巧。……巧巧!」

我的肩膀被人猛的一拍,才驚醒過來。回頭一看,原來是菲兒。她一張小臉上充滿了擔心,道︰「巧巧,你怎麼了,喊你那麼多聲都沒反應。……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雙手緊握,將手里的手機攥得很緊。

「沒事。」我慢慢的放松了自己緊繃的身體,朝著菲兒笑了笑,道︰「菲兒,要麻煩你把東西拿回去了。我得去……把可愛帶回來。」

菲兒一言不發,雙眼定定的盯著我看,仿佛要從我的表情中看出花來。我亦沒有回避的回視著她,用眼神示意「放心,這次不會有事。」

過了良久,菲兒終于淡淡的點了點頭。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在不該問的時候,絕對不會多問。只是拎起地上的東西,低聲叮囑了一句︰「小心。」仿佛就包括了千言萬語進去。

我目送菲兒的身影消失在校門里,心里沉甸甸的,一點也輕松不了。

抬起頭來,天氣說不出的好。天空很湛藍很清晰,一陣微微的風輕拂而過,風中還帶著點剛發芽的女敕葉和新草的清香。陽光暖融融的。

一切,都和那一天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公園的門口當眼處或站或蹲的聚著4個少年男女。

站在那棵梧桐樹下背靠著樹干的少年身材頗為健壯,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緊繃。胸口的扣子沒系,露出古銅色的胸膛。雖然只有十八歲的年紀,看上去卻有一種深沉的味道。

在他前方不遠處,面對面的蹲著兩個少年,衣著比那站著的少年更加邋遢,一個身上t恤皺巴巴的,一個干脆就穿反了。不過估計他反穿的原因不是迷糊,而是另一面已經見不得人……

旁邊花壇的沿上坐著一個瘦瘦的少女。容貌也稱得上清秀,只是有些面黃肌瘦。不過和那三位比起來,她身上那套簡單的裙衫簡直干淨得堪稱聖潔。

我從計程車上下來,見到的就是這幅曾經讓我無數次魂牽夢縈的畫面。

休羅大哥、刺蝟、小強,還有花妹……

我剎那間差點邁不開腳步。

「巧巧!」花妹清脆的聲音欣喜的響起。其他三人也同時抬頭向我望來。在見到我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自然的浮現出開心的微笑。

刺蝟一蹦而起,卻因為蹲得太久,腳步一個趔趄。

小強緩緩的站起,還拍了拍衣擺。

休羅大哥含笑向我微微點頭。

「巧巧!想死我了!」一個柔軟的身子撲上來就摟住我的脖子咯咯直笑。我的眼淚卻被這四個字激得差點掉下來。

于是我沒有說話。我怕一開口,就再也無法抑制住激動的淚水。

可想而知,如果在這時候哭出來,刺蝟那廝不嘲笑死我才怪!

「喂,才女啊,怎麼了?讀書讀傻掉啦?」正想到刺蝟,他那熟悉的,滿不在乎的語氣已在耳邊響了起來。

我閉起眼楮,深吸一口氣,將盈滿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這才在臉上展開笑容,回道︰「哇,好臭,刺蝟,你差不多半年沒洗過衣服了是吧?」

「屁!老子上個月才洗過!」

此言一出,花妹頓時腳下滑開一步。休羅大哥和小強雖然頂住了沒有讓步,卻齊齊以一種鄙視的眼神向他看去。

刺蝟這才明白上當,當然不服氣,立馬哇哇大叫起來。

「哈哈……」

刺蝟還是那樣,活寶一個。似乎有他在的場合,便永遠不會缺乏笑聲。

「巧巧,你上高中之後,都沒有聯系過我們了。你現在到底怎麼樣?」花妹是休羅大哥同母異父的妹妹,年紀比我們都小,現在正讀初三。因為我們幾個當中,只有我是女生,所以她從認識以來,便一直比較黏我。這不,剛見面,便迫不及待的問及我的近況。

「我很好。」

一听到這關切的話語,我幾乎又要掉淚。

我自承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他們啊……

我一個個的從他們臉上看過。雖然哪怕不這麼看著,他們的樣子對我都早已是那麼刻骨銘心。

「 ……」刺蝟打了個寒噤,露出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顫聲道︰「巧巧,你干嘛這樣看著純潔的我?你想干哪樣?」

我︰「……」

「別鬧了。」休羅大哥看著我,道︰「巧巧,你把我們叫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蹙眉。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太陽仍然殘掛天邊,而那件事情,當是在入夜以後……可是我心里不是很敢確定。畢竟今時的情況已經有所改變。

我正色回視休羅大哥,長話短說的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有人給我听了一段錄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什麼,你是說,那個袁凱騙不了你,就轉而把你的室友可愛引過去了?」休羅大哥听完我的話,也露出凝重的神色。連刺蝟那吊兒郎當的臉上,也難得的嚴肅起來。

「嗯!」我重重的一點頭,道︰「那曾光耀是什麼人。他既然存心對付我,我怕,這公園里沒那麼太平!」

我們5個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向公園里望去。在不高的圍牆上,露出連綿成片的青山。環境本是極清幽的所在。但此刻,看在我們眼里卻隱藏了無盡的凶險。

「巧巧,你打算怎麼辦?」休羅大哥行事從不羅嗦,一開口便直入主題。

我抿著唇,沒有搭腔。因為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知道,我不能自己一個人進去。里面埋伏了天羅地網在等著我。里面連風都帶著猙獰!……

可是把休羅大哥他們四個叫來又能如何?

我承認以前的自己,很傻很天真!以為就憑我們便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還自稱「休羅黨」招搖過市。但是經歷過才知道,我們也就算個菜。既沒遇到過高手,也沒遇到過人多。在外面打過幾場架,又算什麼?修理過幾個垃圾,又算得了什麼?

坐進觀天,不外如是。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那曾光耀的手下不過也就那麼7、8人。我想,就算是硬搶,我們也得把可愛給搶回來。

畢竟連人還沒看到,現在講什麼策略都是虛的。

休羅大哥他們幾個自然毫無異議。當下一行轉往公園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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