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這一覺可謂是睡得昏天暗地,醒來時就見一僧人靜靜地坐在一旁背對著自己打坐,看了看外邊,天已經黑了,自己這是有多能睡啊,一覺竟然能睡到天黑燕歸錦瑟鳴52章節。
知文听到聲音的響動,回身走到錦瑟身邊一臉關切道︰「施主,可曾感覺好些?」
錦瑟剛要開口說要無事,卻是見到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挪動,光亮的腦殼在門縫中蹭來蹭去,不知道那個小和尚在搞什麼把戲,錦瑟有些不解地朝知文看去。
「弘治今日犯戒,我在罰他。」
原來那個小和尚叫弘治?錦瑟見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覺得有幾分好笑道︰「敢問這位師父,這個小和尚是犯了什麼戒?」
「他不說實話,又對施主無禮,理應該罰。」知文看著躲在外邊的那個身影,眼神中充滿了無奈燕歸錦瑟鳴第五十二章與知文的談話章節。
「師父是誤會了,這個小和尚實在是可愛至極,當初我只是想逗他玩,沒想到會引起師父的誤會。」錦瑟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知文,強忍著心中的笑意為弘治辯解道。
「弘治,你先回房,明日記得按時上早課。」知文在屋內喊了一聲,就見弘治趕緊朝遠處跑去。
「施主睡了這麼久可能也餓了,我去給你端些吃食。」知文說著就要走。
「知文,你不記得我了嗎?」。錦瑟終是忍不住,笑著問道。
知文腳步一頓,就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回頭朝錦瑟看去,只是覺得眉眼有幾分熟悉,一時間卻也想不出到底是誰。
錦瑟臉上的疤痕將她原有的容貌毀得徹底變了樣,錦瑟也不是沒有被刀割傷過,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這一次臉上的疤痕怎麼也好不了,明明已經快結痂了,第二天卻是又變得血淋琳的,看上去實在是很可怕。
知文直直地盯著錦瑟的臉部,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悲憫與同情,甚至還有迷惑。
錦瑟受不了他這種探究的眼神,也不再隱瞞,輕輕咳嗽幾聲,有些尷尬道︰「知文,靜安寺一別,你都不認識我了,我是則成。」
則成?則成!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將知文的眼神盯在了錦瑟身上,曾經以為她回到蕭府以後便不會再記得自己,誰知道他竟然又回來了,太過想念的人,再次相見以後一般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知文就是這樣。
知文的眼神中飽含了太多的情緒,有驚喜,有詫異,看到錦瑟臉上的疤痕時,又轉換成了心疼。
「你真的是則成?」
「哎,臉上有了疤,你就不認識了,我可真的是心寒。」錦瑟避開知文的視線,開起玩笑來。
「不是,不是,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听完這句話,原本還在質疑錦瑟身份的知文徹底放下了心中的疑慮,這種玩笑話,除了他沒人會這麼跟自己講。
臉上的疤到底是怎麼弄的?呵呵,錦瑟自己也想要知道,那一夜,馬奮慘死,自己被陌生人挾持,自己一直在想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置自己于死地。
錦瑟第一個排除的就是蕭府的人,因為自己當時已經被認為是殺害蕭老太爺的凶手,他們要想處死自己的話,可能沒必要再去派人來殺自己,直接一個命令下去,估計自己就五馬分尸了。
錦瑟也懷疑過是慕倩如,可是後來一想她卻是沒有殺害自己的必要,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僕,誰會那麼用心地派刺客來殺自己?
見錦瑟不說話,知文有些著急,看出錦瑟臉上的為難,心中一怔,想起了在靜安寺的時候那個總是欺負她的蕭家小少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沉聲說道︰「是那個莽撞的蕭家少爺干的嗎?」。
「不是他,不是寒瑞。」錦瑟沒有想到知文還會有這麼強硬的時候趕緊解釋說道。
自己離開蕭府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寒瑞他們過得好不好,那天蕭寒瑞替自己說得那些話在外人看來確實是不忠不孝,可是卻是在錦瑟最需要關懷的時候,給了她最大的支持與感動。
看得出知文還有再次追問的沖動,錦瑟趕緊轉移話題說道:「知文,我都餓了,先去吃飯好不?」
知文這才想起錦瑟還沒有吃飯,有考慮到飯菜等端過來可能就涼了,趕緊帶著她去吃飯。
靜安寺的素菜很是好吃,雖然沒有蕭府飯菜那麼精致,沒有秦鳳爾給自己準備的昂貴,可是錦瑟卻吃的安心,海吃了一頓後,知道知文還有話要說,所以提出要出去走走。
知文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大部分時間是錦瑟在講這些日子的遭遇,知文只是在一旁細細地聆听,偶爾說出幾句感嘆詞算是對錦瑟最好的回答。
錦瑟說著說著就沒了興致,兩人陷入寂靜的尷尬,看著靜安寺干淨的路面,錦瑟低下頭有些感慨道︰「知文,感覺你變了好多,性子也不如以往活潑。」
前段時間因為寺院職能調整,主持又出去雲游,知文現在是代理主持,暫時負責寺中的接待事宜,不像以前那麼清閑,也懂得了太多的為人之道,看慣了世間的薄情寡義,心思也顯得沉重。今天見到錦瑟原本應該是高興的,可是在听到她話中隱含的苦楚時,心中更是難受。
「哎,你不說話,那我就問你,弘治是怎麼一回事?」
「今日我在主持接待慕家世子的事宜,誰曾想一時不察他就去拾柴去了,這冰天雪地我是不許他私自外出的,可是他回來的時候,臉色很是不好看,問他發生了什麼也不細講。」
「是不是說他看見了一個面目可怖的人?」錦瑟打賭這小子肯定是說這麼說自己的。
知文有些尷尬,看著錦瑟的臉很是不忍,還是點點頭。
「小孩子嘛,說實話是應該的,不過這冰天雪地是不應該私自外出,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教導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是不听,今日我是狠下心想讓他長長記性,你這麼一勸,我倒是不忍心了。」知文想起弘治,面上很是寒冷。
兩個人又朝前走去,突然一陣悠揚的古琴聲傳來,結伴而行的人紛紛駐足而立,想要仔細聆听這靜安寺並不常听的音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