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將臉埋在她的胸前,悶聲耍賴道︰「你說,你是我老婆,你一定會嫁給我。」
寧瞳兒無語望天。
難道男人都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嗎?
耍賴的家伙啊!
幼稚透頂!
「都說了,你沒有誠意,」她睜著大眼楮,毫不留情地指控他,「求婚的儀式都不是你想出來的,是若桑姐姐在幫忙!」
慕容烈後悔自己說了那一句話,讓她老是揪著他不放。
女人啊,真麻煩!
但是,他偏偏就是喜歡上了這一個甚至還不能完全算是女人的女孩兒。
再怎麼受她的折磨,他都甘之如飴——沒救了,他自己知道。
他從她胸前抬起頭來,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不甘心,悶悶地辯解道︰「可是,小提琴是我自己拉的……燭光晚餐也是我自己安排的……」
喲喲喲,看著好委屈呢!
寧瞳兒心里好想笑,好想將這個看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幾歲的大男人捏一下臉︰嗯,就像他經常捏她的臉,經常揉她的頭頂那樣!
「真的嗎?」。
她忍著笑。
「難道你還不相信老公對你的心意嗎?」。
如果是在幾個月以前,慕容烈一定听到這樣肉麻的話,心里都要吐翻了天!
好惡心,好肉麻,肉酸得緊啊!
但是,現在卻完全是順口就說了出來。
因為,都是真的啊。
所以很自然就說了出來。
戀愛中的男人……也是一樣的,拿肉麻當有趣啊。
「嗯?是嗎……」寧瞳兒將尾音拖得長長的,她故意挑眉看著慕容烈,眼神里充滿了懷疑。
慕容烈趕緊像全天下所有面對自己女人質詢時的男人一樣,保證似的說︰「當然,老公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說著,還類似撒嬌一樣的,在她胸前蹭了兩下——喂,其實是佔便宜吧?
寧瞳兒「啪」地一下打了他一下,表示對他這種佔便宜的行為的不齒,然後「哼」了一聲,故意道︰「哦……是哦!燭光晚餐哦!」
「是啊。」趕緊的,表明忠心!
「那……那小牛排還挺好吃呢,手藝不錯啊!」繼續下套。
「……是啊。」聲音怎麼有點不自然了。
寧瞳兒驀地一挑眉︰「哈!實話實說,那牛排真的是你做的嗎?」。
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不許撒謊,說假話的人會罰他討不到老婆!」
哇哇哇,這個詛咒太惡毒了吧?明知道他現在想著將她娶到慕容家,想得要命。
慕容烈立即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但是寧瞳兒挑了挑眉,大眼楮里的話明顯就是︰怎麼樣?老實招了吧?
慕容烈灰溜溜地放下手,低咳了一聲,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
寧瞳兒笑嘻嘻道,「早知道那牛排不是你做的。」
慕容烈微微有些赧然了。
是啊,牛排不是他做的。
其實……是讓人直接讓五星級的大廚做好了,以最快的速度運過來,然後從廚房的窗戶用保溫箱送進來的。
他……他不是不會嘛!
全能的慕容總裁也有不會的唄,還差點把廚房燒了。
他低下頭,不自然地低咳一聲︰「那個……我不是想給你一個最完美的求婚儀式嗎?」。
寧瞳兒本來還笑嘻嘻的,但是听到他這一句,不知道怎麼的,心里的感動就快要忍不住了。
她知道他寵她,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這樣大費周折。
她只是,只是逗他而已。
就當是報了之前她欺負她的仇了。
想到這里,她也低咳了一聲︰「好吧,那我們繼續說我的條件。」
慕容烈一抬頭,很是高興的︰「你說!」
天底下,有什麼事情,是她能說出來,而他又做不到的呢?
不可能。
小東西注定要是他的老婆,乖乖地給他進慕容家的門!
「第一個條件,剛剛已經說了,你要向我們家提親,明媒正娶。」
她說。
「那是,我不是說了,明天就有人先去下聘禮,然後我親自過去求你爹地。」
雖然韓清逸是一個大大的威脅和危險的存在,寧家和韓家走得這麼近,又是世交,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多少秘密。
但是,比起能擁有她的甜蜜……真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能娶到她,就算讓他跪下來給寧如海求親,又怎麼樣呢?
他心里,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寧瞳兒臉上飛起了兩朵紅暈。
同樣的幸福,她也感覺到了。
不止是他,她也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同樣覺得……生命里能遇到這樣一個人,真的好。
真的好……
就算前路可能還會遇到許多阻攔。
可能還會遇到許多波折。
可能還有許多不知道的暴風雨將要發生。
可是,能遇到這樣一個人,能愛他——
她,不後悔!
真的不後悔。
她心里激蕩,好容易才平息了內心的情緒,才微微抿緊了唇,微微一笑,道︰「那,慕容烈,還有第二個條件,你听著哦……」
慕容烈抱著她,深邃的黑眸深深看她。
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這樣的眼楮。
寧瞳兒在這一霎那間,差點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這就是慕容烈的魔力!
她停了兩秒鐘,才想起自己剛剛要說的話題,便又道︰「第二個條件呢,就是你……在和我結婚之前,先要去探望你的父親!」
此話一出,慕容烈當時就怔了一下。
然後,臉就黑了。
他漸漸地松開了緊抱著她的強壯手臂,然後深深看著她,看得寧瞳兒都有些心慌了。
忽然,他重重地一拳打在了床頭,寧瞳兒被嚇了一跳。
「是那兩個家伙,對吧?」
他咬牙切齒地憎惡道︰「我就知道,他們那個時候騷擾你,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轉頭看著被嚇了一跳的寧瞳兒,切齒道︰「他們一定是對你說了什麼,才讓你跟我說這些。」
說著,他伸手拽住了床沿外的白色床幔,用力一扯,恨恨地將床幔都給從圓形吊頂上都拽了下來。
寧瞳兒回過神來,便皺起了清麗的眉尖。
慕容烈一生中最痛恨的就是愛德森家族的人,這些沾著慕容家血債的家伙!
尤其是愛德森伯爵,那個該死的男人,他不會承認他是他的父親的。
該死的!
他是永不會忘記,他們欠了他多少。
他大發慈悲沒有去英國找他們算賬,而這些人現在居然還敢來挖他的牆角,騷擾他的女人,利用她!
好大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不想活了,他們。
如果不是現在正和寧瞳兒在一起,他都想命人現在立刻查出這兩個愛德森伯爵特使的下榻之處,然後將他們逼回英國。
然而,他一轉頭,本是憤怒的臉看到寧瞳兒抿緊了小嘴,皺緊了眉尖的小模樣——登時,一顆心就這麼一軟。
百煉鋼也化成了繞指柔。
他現在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了。
就是看到自己所愛的女人不開心,恨不得將全天下都拱手托到她的面前來,討好她,只為換取她一個開心的笑臉。
如果能讓她高興,做什麼都願意,都心甘情願。
忽然就知道了為什麼會有烽火戲諸侯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
情之所鐘,愛讓人頭腦發昏!
滿腔的怒火化為烏有,雖然還是怨憎滿心,未曾平息。
可是,怎麼也舍不得再發火,只怕嚇到了她。
「老公不是有意的,」他抬起手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溫柔得不像是那個暴怒的慕容總裁,而是一個在安撫小孩的純良的人,輕聲誘哄著,「乖,不是對你生氣,我是……是不能原諒那些人!」
他說著說著又要咬牙切齒,好在他立即反應過來,不敢再在她面前發火了,改成了較為平靜的語氣對她說。
因為愛一個人,所以不由得都有些怕她了。
這就是現實。
「你凶我。」寧瞳兒大眼楮控訴地望著他。
慕容烈立即投降。
「老公怎麼會凶你?」
他生平沒有這樣低聲下氣,然而現在甘之如飴。
「以後不會這樣發脾氣了?」寧瞳兒眨著眼楮看著他。
這丫頭!
她是吃定了他,知道他愛她愛到怕她生氣,怕她有一點不開心,知道他一定會妥協的。
「不發脾氣了。」
但是,雖然知道,但是還是被吃得死死的——真是悲哀啊!
慕容烈從來沒有這樣听話過,對象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然後這女孩卻是讓他愛到了骨子里去,邪魅總裁也變成了妻管嚴。
「那你說,去不去英國呢?」
慕容烈額頭上有一根青筋在簇簇地暴跳,看起來是忍無可忍了。
好想捏死……那兩個家伙︰愛德森古堡的總管和他的隨從!
他沒有說話,內心還在強忍著憤怒。
但是,寧瞳兒縴細白女敕的胳膊抓住了他的手臂。
而且,開始晃啊晃的……
「你說嘛,你要不要去英國?」
柔美的聲音卻在說著威脅的話,慕容烈額頭上的青筋跳動得更厲害了。
「小東西!」
「你剛剛才答應我,不會凶我的。」泫然欲泣的聲音,指控有人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