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難逑︰追妻君王逃跑妃 第119章 他的陰謀割傷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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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溪雲雪醒過來的時候,面前是冷清的宮殿,不比她原來的祥喜宮富麗堂皇,除了蕭條就是寒冷。這個地方她很熟悉,就是蕪芙宮,那個從未有人住過的冷宮……

冷宮帝王是不會涉足一步的,留給她的僅僅是一封書信。她將那兩張薄紙看完,淚水摻著苦笑,竟是那樣的酸澀。心好痛啊,就像是好多刀子,一刀一刀的劃在心口,動作緩慢,每一刀都讓她神經繃得緊緊地,每一刀都是疼進了骨骼。

心在淌血,溪雲雪抹干淚水,悲悲戚戚的笑,讓她看起來是有種被拋棄的怨婦的淒慘。她確實是被拋棄了,不,不算,因為在他的心里,從來都沒有她的位置。

他掩飾的真好,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深深地愛著她。卻不想這一切都是扳倒溪承啟,奪取軍權的一個陰謀。

而她卻傻傻地為了保住他的皇位,將遣軍令的假圖紙給了溪承啟,就是害怕被他發現以後傷了娘親,才那麼著急接她出府。

她更沒有想到,宮里的內應竟然是溪雲雨,是她把溪府眾人都出賣了。她還是那個常常逗著自己玩的姐姐嗎?那個膽怯善良的姐姐……

寒風瑟瑟,嗚咽的狂風拍打著雕菱花窗,窗子伴著風的節奏扯著「吱吱呀呀」的調子低訴著對這座年久失修的宮殿的不滿。

殿內一只快要燃盡的矮燭流著血淚,因為寒氣的緣故,忽明忽暗的燭光將殿內襯得更加陰森寒冷。窗外不時有野貓撕心裂肺的叫聲。

「淳兒……」咽喉干裂地疼痛,溪雲雪從睡夢中醒來,微微起身,將背輕靠在軟枕上,伴著微弱的光看著外間,「咳咳……淳兒,你在嗎?」。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全身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風將窗子吹開了。寒風不停地往屋內灌著,窗子「 啪 啪」地隨風擺著。溪雲雪把薄如輕絮的錦被往身上又提了提,顫抖著喊道「淳兒?你在睡覺嗎?」。

外間沒有任何動靜,淳兒不在嗎?就連一向與她親近的淳兒也是要離她而去了吧?心不由地再次疼了起來。

也罷也罷,世間共享富貴易,同甘共苦難啊。

溪雲雪艱難地起身下地,沒有錦被的溫暖,寒氣刺痛著每一根骨頭。用雙手攏了攏衣衫,雙臂將身子圈緊,不停用手相互摩擦著臂膀,企圖用這樣的方法能讓自己暖和一些。一點兒一點兒地向前挪動著,走到桌旁汗水已經將衣衫浸透,衣衫吸在後背上,讓溪雲雪更加寒冷。她一手扶著桌子,一手顫顫巍巍地拿起水壺。

粗糙的白瓷水壺沒有絲毫溫度,水壺也沒有水的重量。打開壺蓋,壺里空空的並沒有水。溪雲雪咽了咽口水,心里頓生一陣悲涼。

她並不死心,將壺嘴對著杯子控了又控,一滴水珠經不起折磨不情願地落在杯中。溪雲雪嘆了一口氣,將水壺放下。看來淳兒應該一早就離開了,就連一壺水都沒有來得及煮。

慢慢地將要挪到床邊的時候,門「 」的一聲被猛然推開,有衣服隨著風響起「簌簌」的聲音,腳步聲緩緩地向床邊靠近。她欣喜的轉身,想要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奈何燭光昏暗。

「淳兒,是你嗎?」。溪雲雪焦急地問。

來人並不說話,只是在離她十幾步步的地方停下,逆著光,並看不清他的模樣,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

「淳兒?」她又向溪雲雪走近了幾步「你睜大眼楮看看我是誰!」

「是你?」漸漸看清她的模樣,發上簪著金鳳餃珠的釵頭鳳,流蘇垂在額見,騾子黛勾畫的眉,一雙細長微微上挑的的丹鳳眼,紅紅的唇脂,將她襯得異常雍容高貴,她就像從畫里走出的女王,讓人挪不開目光。「你來這里做什麼?」

她將屋子環顧了一圈,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桌旁,白皙的手拿起那只溪雲雪剛剛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搖頭道「嘖嘖,還真清苦啊,怎麼,連一個滴水都沒有嗎?你那個不離不棄常常護著你的丫鬟呢?」然後又一股嫌棄的樣子,將杯子丟在桌上,杯子倒在桌上轉了個圈「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碎片。看到這樣,她滿意的笑了「溪雲雪,住在冷宮的滋味如何啊?和祥喜宮相比是不是冷清了很多啊?不對,應該不只是冷清……哈哈!」

「你究竟想要干什麼?」溪雲雪質問她。

「干什麼?哦,光顧著給你敘舊,忘了告訴你,皇上很高興,因為溪府一干人今天午時全都斬首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她彎下腰,眯著眼望著溪雲雪,眼里全都是恨意。

「別忘了,你也姓溪。溪府從沒有虧待過你……」溪雲雪攥緊了拳頭,那指節被掐地都變白了,可見她是有多麼生氣。拜她所賜?她做了什麼,她所做的還沒有溪雲雨所做的萬分之一多。

「沒虧待過嗎?當初是你逃跑,是我奪了魁首,入宮為妃的應該是我,不是你。都是你,是你搶了我的皇上。若不是因為你,溪承啟又怎麼會連我娘死都不去看她一眼?都是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溪雲雨幾近瘋狂,她的臉都扭曲了,沖著溪雲雪咆哮著。

溪雲雪听的心驚,她將溪府滿門都滅了,竟是為了這事?

見她提及羽月夜時,臉上又是痛苦又是幸福的表情,冷笑道,「他是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的。」

溪雲雨似乎是听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仰頭大笑,「難道說他就愛你?若愛你能將你關在這冷宮里?若不愛我為何不殺了我,或者也將我關在冷宮?反而封我皇貴妃?」

听到這,溪雲雪眼光黯然,心如絞痛。是啊,若還愛著,又怎麼會將她丟在冷宮,若還愛著,又怎麼會將我丟在這里之後不聞不問?若還愛著,……

呼吸一窒,忍不住劇咳起來,喉嚨一甜,將血咳了出來。

她假意驚呼,「呀,妹妹,原來你的身體這麼差啊,怪不得他幾乎日日與你一起,也不曾見你的肚子有何動靜,好不容易盼來了,又小產了。」

她嬌笑著撫了撫頭上的釵,「妹妹,喜兒煮的安胎藥味道可好?」

「是你?」她怎麼會知道?原本以為喜兒下藥是為了戚貴人報仇,難道那個幕後指使的人是她?

溪雲雨沒有回答,邪佞地笑著望著溪雲雪。溪雲雪用可怖的眼神憤恨的瞪著她,恨不得剝她皮飲她血,拽住她的朝服,質問道,「你竟然如此狠毒,這麼多年,我居然看錯你了……」

久臥病塌的溪雲雪力氣並沒有多大,溪雲雨伸手將一推,溪雲雪便摔在了地上。她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溪雲雪的臉上,如畫的眉目,不可一世的倨傲深情,伸出涂著大紅蔻丹的手指,捏起她尖瘦的下巴,直到掐出血,溪雲雨才滿意地放手,「賤人,你不配擁有他的孩子,你不配母儀天下,只有我,全天下只能是我有母儀天下的資格。」

她站起身,圍著溪雲雪走了兩圈,用上等雲絲紅線繡著的龍鳳呈祥印在金色雲錦緞子上所做的繡鞋,踩在她的胸口,而後還不解氣的在胸口上反復的碾著。胸口被碾得仿佛有刀在凌遲般痛,呼吸亦變得沉重疼痛。

直到溪雲雪月白色的衣衫變得污爛不堪,她才心滿意足地用絲帕掃去繡鞋上面的灰塵,笑著離開。她的笑在這樣寒風刺骨的夜晚,在這破舊的屋子顯得格外尖銳突允。

淚水不知不覺布滿了臉頰,為他,亦為那還未出生的孩兒。

風依舊呼嘯著,一陣雷聲「轟隆」而下,桌上的矮燭隨著雷聲也燃盡了最後的生命,悄無聲息地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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