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宮廷里傳出一陣尖叫的刺耳聲,「殺人了,有刺客!十二公主被殺了!」
進繞雲殿(十二公主的住處)的丫鬟準備伺候自己的主子起床,哪知道一進去看見床上躺著一具瞪著大大的眼楮的十二公主的尸體,她太陽穴部位有一個洞,血液染的整張銀白色床單緋紅的,她的衣服有些凌亂而且有一處衣服被扯破,顯然當初在她發現自己有危險時經過一番掙扎的。
兩位丫鬟端著洗臉水如往常一樣地進來伺候,哪知一看到遇害的公主嚇的魂都掉了,手中的盆子掉在地上,水散落一地,兩人奔出房間,邊跑邊喊︰「十二公主遇害了,來人啊!」
侍衛們被她們一喊趕緊趕到現場,無不嚇了一跳。平時不愛說話的十二公主,對下人們也沒端過架子,總是平易近人地待人,怎麼好好的就被遇害,還是如此殘忍地殺害。
十二公主的死驚動了皇帝和宮中所有的人,皇帝勃然大怒,直嚷著一定抓到凶手,要將凶手凌遲處死。驗尸官查驗了尸體,她整個尸體就只有一處傷口,而且是一擊便死,就是太陽穴的那一個傷口,到大家趕到現場時血腥的畫面刺得每個人臉上很是惶恐。在十二公主的母親任妃看到自己女兒慘死後頓時腳一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下人們趕緊扶著她叫傳太醫,場面有些慌亂。
「到底是誰干的?」皇帝踉蹌地後退一步,滿是震怒,眼里噙著可怕的殺氣。
剛起床的龍玉晴心情很好地起身洗漱,她打開自己的包袱取爽膚水和面霜時,發現自己手槍不在包里了。她皺著眉頭將包里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沒有,她又掀開自己褲管,也沒有。「怎麼會不見呢,我明明放在包里了的呀,好端端的難道自己會長腿跑不成?」
她又在房間里找,還是沒有。「真是奇怪了,我到底放在哪里去了?」
杜鵑進來了,「晴晴姑娘,你在找什麼?」她好奇地看著她在房間里翻來翻去的找東西。
「杜鵑,你有沒有看見我手槍啊?」
「什麼手槍?」杜鵑不解。
「就是一個黑色的東西,哎呀,不知道怎麼跟你描述,你拿紙來我畫給你。」
杜鵑拿來筆墨。
她將手槍的圖畫了出來,問杜鵑︰「就是這個,你在打掃房間時有沒有看到?」
杜鵑看了看,搖頭,「沒有,我從未見過這手槍。怎麼了?」
「它不見了,我昨天翻東西的時候都還看見,早上一起來拿爽膚水時就沒看見了。這東西要是丟了就麻煩了。」
「怎麼麻煩?」杜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緊張這個手槍的東西。
「哎呀你不知道,如果別人不會使槍,不小心走火,那是會出人命的。」她急了。
這時一個太監匆匆跑來,「不好了,十二公主遇害了,被刺客殺了,很是恐怖,皇上現在正在發火呢。」
遇害?不會吧,什麼人這麼大膽,還敢行刺皇宮的人?「那二太子呢?」
「二太子已經過去看了,皇上要他三天內查出凶手呢,哎喲,你沒瞧見,那樣子真的很恐怖呢,滿床都是血!」小太監說的時候還有些後怕地打了個寒顫。
「在哪,帶我去看看!」龍玉晴道。
「姑娘,別去,死人不吉祥的!」杜鵑阻止道。
「沒事的,我去在旁邊看一下便好!小言子,帶我去吧!」
「當真?姑娘不是跟小言子開玩笑吧?」
「廢話少說了,帶路吧!」她催促道。
一進繞雲殿的龍玉晴就看見驗尸官在檢驗著尸體,她也湊過去,不怕地在尸體上動來動去的,直嚇的旁邊的女人躲在一旁。
宋青雲沒想到她會如此膽大,還敢查驗尸體,還真是有些震撼地忘記阻止她了。
她邊查看邊頭也不回地問︰「丫鬟是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
「奴婢是清晨端水進來的時候發現的,大約是七點那樣子。」丫鬟道。
「你把你進去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她側頭看向丫鬟道。
「奴婢與笑依于往常一樣在清晨那時端洗臉水進來伺候公主,一進房間就看見公主在床上已經遇害了,我們當時嚇得就掉了盆子,趕緊出去喊人。」丫鬟道。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奴婢笑柔,與笑依一起是公主賜的名諱,一起分來伺候公主的。」
「晴晴,你別瞎摻和!」宋青雲道。
龍玉晴沒有理會他,單著自己在失憶前警察的經驗和判斷力道︰「根據丫鬟進來的時間,到公主發生遇害的癥狀來推算,公主應該是在凌晨四點多被人殺害的,而且凶手是事先就策劃好了的,再看公主那凌亂的衣服和扯破的衣角來看,死者在遇害時與凶手發生過激烈的抵抗,也就是說公主在她遇害之前見到的那個人剛開始並未察覺那人要殺害自己,而後來由于某些原因在知道那人想要殺她時,她才會反抗,而且到死都難以置信那人會殺她,因此我們可以斷定凶手應該是與死者有著關聯的人,也許是親人,也許是要好的朋友,再也許是她信任的人。」
「你怎麼知道?」宋宣揚與宋疑軒齊聲問道。
「我是根據死者的癥狀推測的。尸體全身上下只有一處傷口就是太陽穴,床上卻很凌亂,如果是平常的話,公主的床不可能這麼亂的,還有我們再看,從死者衣服被撕破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公主在與凶手扭打過程中用力反抗時不小心扯壞了衣服,我們再看看床上流的血液,」她頓了頓,手點了一下床上的血跡,「血液的流出程度推算,應該已經有三個小時了,還有這血,因在氣溫高的夏天凝聚的時間加長,血還有些溫熱的。」她朝二人道。
隨後又道︰「從太陽穴的傷口來看,凶器應該是…」之後她不說了。因為她驚訝地呆住了。
槍?怎麼會是槍殺呢?自己的手槍才剛丟失,就出現了槍殺,她不明白這次的作案現場上居然出現了槍殺,如果說是槍走火,但是也不會巧合地對著死者的太陽穴?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走過去盯著那太陽穴看。
「怎麼,怎麼不說了,晴晴,到底是什麼凶器這麼厲害?」一旁的宋夏麗急促地問道。
她有些遲疑。本來就很倒霉地被人偷了槍,哪知又被人誣陷,如果說出來那不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嗎?整個皇宮好像就只有自己有槍,而且是好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快說!」皇帝怒道。他沒時間陪她在那瞎耗。
「是槍,公主是被槍殺的。」她說了。
宋青雲乃至宋夏麗和宋琉璃他們還有其他知道她有槍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她。顯然有很多人懷疑是她殺的了。
「什麼槍?那是什麼東西?」宋宣揚驚訝地道。
「就是一把很有殺傷力的武器,只要瞄準目標,距離在不超過一千米之內都可以將目標擊中!」龍玉晴淡淡的解釋道。
「到底是誰,誰有這種東西?」皇帝震怒。
知道龍玉晴有槍的人都看向她,也包括宋青雲在內。
龍玉晴接觸到這些強烈的注視和看著一些不相信和用懷疑地眼光看著自己的平時要好的人,她的心感覺一堵,涼了一大截。她也看到宋青雲眼中閃過懷疑的眼神。其中唯一沒有懷疑的卻是乾逸和宋夏麗。
她苦笑了笑,然後道︰「整個皇宮就只有我有槍!」
「你……」皇帝大怒地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沒有殺害公主,我連她面都沒有見過,而且也沒跟她結仇,我怎麼會殺她呢,況且我的手槍已經被人偷了,我早上起來時才發現的。」她簡潔地為自己澄清完後不再多言了。她不想多做說明,信與不信對于她來說,現在覺得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原本以為他會相信自己,沒想到他也懷疑自己。
「說不定有人指使你這麼干的!」宋疑軒冷冷地道。
「是的,還有,你現在告訴我們你槍丟了,呵,還真丟的是時候,真是巧合啊!」宋宣揚也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晴晴會殺害十二妹,這其中定有誤會!」宋夏麗道。
「是不是,搜她房間便知,若是能搜出凶器來,那麼就人髒並獲了。」宋宣揚道。
「來人,押她回房,如果真是你,朕定不輕饒!不管你昨晚讓朕如何開心,但是你如此歹毒殺害朕的女兒,朕是不會心軟放過你!」皇帝閃著怒火,眼里噙著冷冷地殺意。
眾人將她帶往韻灃殿,她在門外被兩個侍衛扣押著。
「怎麼了,晴晴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杜鵑不解地跑出來,一看皇上也在,趕緊下跪︰「皇…皇上!」
「找到了!」里面一個侍衛聲音響起,隨後拿著武器出來了。
龍玉晴一看,頓時傻了眼,自己將屋子全部上下都找過了一遍,就差屋頂沒被掀了都沒有找到,如今卻被侍衛們輕松地找出。她終于知道了,這是一場預謀的栽贓嫁禍,目的就是置她于死地。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將這個凶殘的女人帶下去,押進天牢,明日午時問斬!」皇帝大怒。
「父皇,冤枉啊,晴晴不會殺害十二妹妹的,這其中」宋夏麗急了。
「誰都不準為她求情,否則同罪!」皇帝打斷她的話,氣憤地拂袖而去。
「走!」侍衛押著她走了。
「晴晴!」宋夏麗急的哭了拉住她,再看向宋青雲他們,「二哥,你倒是說句話呀,你不是喜歡晴晴的嗎,你怎麼不說話啊,二哥,七姐,你們說話啊!」
宋琉璃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在一開始是懷疑,不過那也是一瞬間,後來仔細一想,晴晴根本沒有殺害十二妹的動機。現在父皇又正在氣頭上,如果去求情只會弄巧成拙。
宋青雲看到龍玉晴眼里有了冰霜,對自己有了恨意。他很是懊惱,自己為什麼剛才也會跟著那些人一樣地懷疑她呢,她的性格和她的為人自己是很清楚的。他很是懊惱地喊︰「晴丫頭!」
他追了過去。
「還有什麼要說的,二太子?」她淡淡地道,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態度。
「我…我…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不會殺害十二妹的,只是在听到你說是槍傷時,條件反射地就…對不起。」他自責地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懷疑我很正常,全皇宮,說不定全天下就只有我有槍,而且也只有我會使槍,當初我就是用槍救下你們,你們懷疑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她道。雖然是理所當然地懷疑,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當他是知己是好朋友,他居然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反而是那個平時不苟言笑的乾逸臉上掛著信任,還對自己回了一個信任的淡淡地笑容,還有那個平時刁鑽的九公主,也信任自己!可惟獨他卻不相信自己!她的心里真的很亂。
「好了,若是二太子沒事,就請讓開吧,皇帝也說了,若是求情定當同罪!你還是離開吧!」
「我會想辦法救你的,一定會!」他道。
「謝謝,我想沒有必要了,一天的時間,而且證據又很充分,我是不會有活命的機會的。」她朝他淡淡一笑。
「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是不要皇位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應該是他現在要皇位,要了皇位就會有權利,才能救他。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心情沉重地離開了。
「晴晴!」宋夏麗哭著硬拉著她不讓她走。
「公主,別哭,也別為我難過,晴晴能夠交到公主這麼好的朋友,就算死了也心滿意足了,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美了。」她苦澀地一笑,鼻子也犯著酸。
‘晴晴…嗚嗚嗚…「她哭得更傷心了。
「別哭了,夏麗公主,你這麼可愛美麗的俏臉上不應該掛著愁容的!」她掙開侍衛的手,伸手拂上哭的很傷心的臉輕聲道,自己眼淚也沒骨氣地掉了下來。
宋琉璃也過來了,道︰「對不起,晴晴姑娘,我也不該開始對你有所懷疑。九妹,先別哭,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找出凶手還晴晴一個清白,還有就是想辦法打消父皇殺晴晴的念頭,讓他延後,我們要盡量拖延時間,讓二哥好有時間調查真相。」
宋夏麗愕然,停止了哭泣,眼淚不干地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是的,現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真凶還晴晴一個清白。她對龍玉晴道︰「晴晴,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的!你們,好好招待好她,如果敢動刑,敢提前行刑,我就殺了你們!」她對一旁的兩侍衛凶巴巴地說。
「是,九公主!七公主,我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去吧!」宋琉璃道。
龍玉晴被兩人架走,押往天牢。
宋青雲來到皇帝的御書房,皇帝正一手撐著下巴,呆呆地看著某處發呆。
一旁的太監見是二太子,準備行禮,他揚手制止,然後一個眼神,太監識趣地退了下去。
「父皇,還請節哀,身體要緊!」他走過去道。
「我不想听你要說的!」他知道兒子來是為了何事。
「父皇,十二妹是死的很冤,兒臣也不會放過那個凶殘的凶手的,但是兒臣真的可以保證這事另有隱情,如果真是晴晴做的,她大可以卷東西走人,而且會把槍藏起來不會那麼輕易讓人找到的,更不會在繞雲殿里說那是槍殺,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武器就是她的手槍。也許其中有些誤會,或者」
「或者是有人想栽贓嫁禍?二弟,你可是很疼十二妹的,怎麼能包庇一個人髒俱獲的凶手呢。說不定她後面還有人指示呢,不然依她自己說過她從未見過十二妹,又怎麼能殺害妹妹呢,不是別人指使她又怎麼會去冒險呢?」這時的宋宣揚出現了。他听說二弟去了御書房,因此他也趕緊過來。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指使她做的?她是我的人,你這麼說就是在誣陷我。」宋青雲冷聲道。
「我可沒那麼說,說不定她是別人派在二弟身邊的探子,二弟只是不知情罷了。」
「好了,你們別吵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老二,朕都還沒問罪你,你還敢來求情,她是你的人,出了這事你也有責任,只是朕看在你多年為朕分憂解難的份上沒有追加你的罪。你若是再為那丫頭求情,別怪朕不念親情!你不是也親眼所見從她房間里搜出凶器了嗎?」。
「有時候親眼所見並不一定就是事實的真相。」宋青雲心有不甘地回道。
「哼,那你就是在說朕瞎了眼,冤枉了她?」皇帝怒眼相瞪。
「兒臣不敢,父皇請息怒!」宋青雲微低了低頭道。
「好了,別說了,誰也不許為她求情,朕不想再听,不管是不是她都月兌離不了干系的,因為只有她有槍。朕死了疼愛的女兒,就算是錯殺一千,也不放掉一個可疑的!」皇帝態度強硬地朝二人道。
「父皇」宋青雲還想說卻被皇帝很不耐煩地打斷道︰「因著她是你的人,這事你就別再插手,交給老大處理。」
「父皇,不行,這不是濫殺無辜?不只是枉送十二妹的性命,還枉送了一條無辜的生命,而且更是讓凶手逍遙法外。」宋青雲有些急了。如果讓晴晴落在大哥手里,那這是必死無疑。
「好了,朕不想听,你們都下去吧,就這麼定了!」皇帝不耐煩地朝二人揮手不再看向二人了。
宋青雲不甘地氣惱著憤憤離開。
出了御書房後,宋青雲在前端郁悶地走著。
「二弟,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就值得二弟要舍了性命地相救嗎?」。宋宣揚在後道。
「大哥,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血腥殘忍,難道皇權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嗎?我敬重你是我大哥,所以處處百般忍讓,沒想到卻讓你得寸進尺。以前我是不屑皇位,我甚至想將皇位讓給你,但是現在,我會爭取,不再退讓,我想你應該心知肚明,四弟的失蹤應該與你月兌不了干系吧,還有那三番五次出現的殺手,應該也不會出自別人之門吧?從今天起,我不會念在當年待我很好的的那個大哥的舊情,我會與你勢不兩立,為四弟,為所有冤死的人平反。」宋青雲轉身氣憤地朝他一氣說完,然後拂袖轉身離去。
留在身後的宋宣揚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