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進天牢的龍玉晴,看著那些灰暗褪色的牆壁和牆壁上一些小小的蜘蛛網,蜘蛛在上面爬呀爬的,再看了看那簡單冰冷的床上,有一床薄薄的被子而且還是髒兮兮的。她冷嘲地一笑,「自己也會有今天啊!」
「哼,皇宮中的監獄也不過如此,沒有我們那的監獄待遇好!」在潛意識中她腦中出現一些夢幻的映象。
晚間,一個獄卒送了一碗飯和一雙筷子,「吃飯了!」冷淡地道了句,然後轉身走。
在天牢里關著的都是一些死囚,他們已經麻木地習慣了那一切的是非因果,也不會去在意什麼。
「哎,這位大哥,等等,問問,你這里有沒有水啊?我口好干!」龍玉晴叫住了獄卒。
「沒有,你當這里還是你以前的地方,想要什麼都有?」獄卒口氣不好地道了句。
「大哥,大哥,別走啊,我知道這里是哪里,也知道到了這地方就是只有等死的份,所以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在黃泉路上也別做個沒水喝的干死鬼撒,好不好嘛?」她央求道。
「好了,好了,你等著!」獄卒總算是答應了。
「謝謝了!」她高興地一笑。
沒一會兒獄卒提了一壺水過來,「這下足夠你做個淹死鬼了!」
「呵呵,謝謝你哦,大哥,沒想到你這人說話也還幽默啊!」她接過水壺朝獄卒笑了笑。
「听說你膽子不小,還敢殺公主啊?」獄卒瞧著這丫頭可愛不免又多看了她一看。
「呵呵,人之將死,也沒什麼可顧忌不顧忌的了。其實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害公主,我連她面都沒見過。只是有心人想栽贓陷害我罷了。」她邊喝水邊咕隆口齒不清地說著。
「在皇宮里頭待著就是這樣。樹大招風!就算你不想管,也不問事非,有時也會被牽扯進去的。好多人羨慕皇宮里頭的人,那是他們沒見過這里頭的黑暗。干我們這行的,其實早已經什麼都看開了,也看淡了。生死由命,一切隨緣吧!」獄卒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以前就是禁衛軍里的一個副統領,後來因為牽連而有些激動地言語上沖撞皇權,才被貶為一個無名的小獄卒,天天跟死囚打交道。
「大哥曾經也有過滄桑往事吧?」龍玉晴看著這位獄卒,覺得他幾分面善。听他剛才的口氣,應該是個有傳奇故事的人吧,不然一個獄卒怎麼又會有如此感傷的惆悵呢?
「算是,也算不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是的,唯一讓他繼續活著而不放棄的希望就是自己在家牽掛他的可憐的妻子和兒子。若是沒了牽掛,生活也了無生趣了。
「大哥若是不覺得丫頭我嘮叨,就跟丫頭聊聊吧。反正在這里你我都是很無聊的,說說話打發時間也還不錯啊。」
「呵呵,你倒是一個開朗的小丫頭,听說你明日午時就要被斬首示眾了,你還有心情閑聊啊?」他打趣地取笑道。
「反正橫豎都是要死的,干嗎不放開一點,一切看開了就覺得沒什麼了,斬首不就是喀嚓一下的事嘛,二十年後又是一個標致的美女,依然可以我行我素地逍遙快活過日子!」龍玉晴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毫不在意他的取笑。
「哈哈哈哈…我倒是頭一遭听到這等新鮮事。姑娘真是個看的開的人。只是可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將失去光輝了。」他開始笑了笑,後不免也嘆息地惋惜起來。
「大哥,人生在世都要經過生死的,只是遲早的問題,不是嗎?再說了,今日听得大哥說看淡了很多事情,其實對于這個來說倒也真不算什麼,只是唯一的不值得就是自己是含冤而死的,有些死不瞑目罷了。」龍玉晴笑得有些苦澀。若是說不是被冤枉,她真的一點也不怕死,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冤死的,就心里很不甘。
「唉…我能幫你做點什麼?」他瞧著眼前這姑娘很是可愛,也許是緣分吧,他有一股想幫她的沖動。
「呵呵,我的案子很棘手的,成功的幾率可以說是零。全皇宮上下就我一個人有槍,而且公主中的是槍傷,侍衛也是在我房間里找到手槍的,上面還有血跡,你說我如何為自己澄清?」
「槍?那是什麼,還有你說的公主是被你的武器所殺?」他有些疑惑又有些詫異。
龍玉晴將事情的發展經過跟他詳細地說了一遍。
「我是早上發現槍被人偷的,沒想到後來就听說十二公主被殺了,我去看了,正是手槍所為。」她淡淡地道。
獄卒想了想,然後道︰「這麼說有人潛進你房間偷了你的槍,然後再行凶栽贓陷害你,目的就是要除了你,恩,對了,你平時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得罪人?」她蹙著眉頭,然後想了想,道︰「沒有啊,我平時好像也沒跟誰起過沖突啊?到底是誰想害我呢?」
「你說你是二太子的人,那麼他又有什麼死對頭?說不定這事是沖著他來的。」獄卒嘴角微微上翹。
「宋青雲?」她想了想,「我不知道,他的政事我一般從不過問的。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在宮外就經常遇到殺手要殺他,我當時就是用手槍救過他們一次。」
「那應該和那些要殺他的人有些關聯。而且你說了,那是個厲害的武器,還救過二太子,那些人肯定會想辦法把你除了,然後就不會對他們構成危險,到時再刺殺他時就容易了。」
「這麼說,我不是死的很冤嗎?我不想死啊!」她不滿地大叫。
「你不想死他們會要你死,這次不成,就下次,下次不成再下次,總之你與二太子在一起你就得死!」獄卒冷靜地分析道。
「啊?這麼恐怖?該刀剁的宋青雲,把我也拉下水了!」她有些驚恐地低聲輕咒了句。她沒想過事情會是這麼的復雜。隨即她道︰「那現在宋青雲不是有危險嗎?不行,我要想辦法去告訴他!」
「他也許早已知道自己有危險,否則就不會多次地死里逃生了。」
「雖然他武功不錯,但是別人的詭計他防不勝防,萬一有時失手,那不是……」她擔心起來。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獄卒有些好笑地看著這丫頭道。「丫頭,你喜歡二太子?」
他的話問得龍玉晴皺眉。喜歡?自己真喜歡那個對自己信任都沒有的掃把星嗎?她不知道了,疑惑了。此時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人,「晴丫頭,有沒有想我?為夫可是很想你!」當她想去捕捉時,人影消失了。她皺著頭陷入了沉思。
獄卒看著有些發呆的丫頭,然後不發言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恢復常態,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好朋友,我想幫他!」
這時,一個獄卒過來了,朝他們倆人道︰「大太子來了!」
大太子?兩人都驚訝地看著那人。
大太子來監獄干什麼?自己與他又不熟。龍玉晴有些納悶。
他來干什麼?獄卒微微蹙眉。
沒一會兒只見宋宣揚帶著幾個下屬來了。
「參見太子殿下!」大家都施禮。
龍玉晴也行禮︰「小女子叩見大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宋宣揚朝眾人淡淡地道。
「楊副統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他朝與龍玉晴聊天的那名獄卒道。
「卑職參見大太子殿下!」獄卒行禮。
「免了!」他道。「你在這里還習慣嗎,我幫你調回去如何?」
「謝太子美意,卑職一切還好,做一個看押死囚的獄卒可能更適合卑職!」楊齡微恭敬地一抱拳道。
宋宣揚冷哼了一聲。真是不識抬舉!然後看向龍玉晴冷冷地道︰「沒想到你一個弱女子還有膽子殺我十二妹,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說了,我沒有殺她!」
「還敢狡辯,贓物都從你房間里搜了出來你還在這強詞奪理。」他冷聲喝道。
「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沒殺她!」她態度也很強硬。
「放肆,膽敢如此無禮!」一個侍衛上前趁其不備一巴掌過去。
她的左臉頓時乍現一抹紅腫,一聲清脆地聲音在這監獄中顯得格外刺耳。她吃痛地拂上自己被打的臉蛋,眼里的頓現委屈的淚水,她強忍著淚水倔強地瞪了那人一眼,冷冷地道︰「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不管是不是已經失去記憶,她不知道自己失去記憶前是否曾經有人動過手打自己,但是從失去記憶後從未有人如此對她,她很是憤怒。可是因著條件不允許和條件玄虛她才沒還手,只能恨恨地看著他們。
「哼,如此一個凶殘的女子,眶你一巴掌都算便宜了。」宋宣揚冷言冷語地諷刺道。
「你們今天來就是找茬的?哼,想不到堂堂一個當今的大太子,居然也濫用起私刑來了,還真是有辱身份啊!」她不怕死地回道。反正橫豎都是死,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不能讓別人把自己的自尊踐踏在腳底下踩。
「放肆!」宋宣揚嚴厲地吼道。「來人,她既然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就給她點顏色看看,我看她等會還有什麼底氣來嘴硬。」
「太子殿下,且慢!」一旁的楊齡微出聲阻止道。
「你有什麼要說的,你想幫這丫頭?」他冷冷地看向他。
「卑職不敢,卑職只是覺得濫用私刑還是覺得不妥,她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太子何必和一個將死之人較勁呢,氣著身子那不是很不劃算嘛。你,膽子倒不小,還敢出言頂撞當今的太子,是不是想提前見閻王啊!」他向宋宣揚賠笑道,然後再一轉眼凶巴巴地對龍玉晴道。
這時一個侍衛匆匆地跑來在宋宣揚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又匆匆地離開了。
「罷了,我不想看到她,今晚你們給我嚴加看管好她,別讓人給我跑了,若是發現可疑的人,就立刻通報!」他朝守衛的人道。
「是,大太子殿下!」獄卒恭敬地回道。
「我們走!」宋宣揚揚手一揮,然後帶著他的人轉身走了。
等他們走後,楊齡微剛才一顆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了,他有些責怪地道︰「你不想活了是嗎,膽敢頂撞大太子,如果他一怒之下提前將你殺了,那你不是很不值得!」
「我只是不想自己被人冤枉後還被人踩了尊嚴。」她道。
「你可知道他是一個不好應付的主,若不是他剛好有事,你現在恐怕早已經月兌了幾層皮了。他的懲戒雖然不及三太子,可也是很殘忍的,你應該安分一點。這次,算你的僥幸了。」
「他很恐怖嗎?」。
「他懲戒人的方式很不一樣,絕不心軟的。平時他是一個很難纏的主,不知是何事讓他如此匆忙離去。」
「那是他的事!」她淡淡地道。
「對了,聊了這麼久,不知丫頭叫什麼呢?」楊齡微道。
「哦,我叫龍玉晴,他們都喊我晴晴,你也可這麼叫我。」她朝楊齡微微微一笑。
「恩,好的,晴晴姑娘,你就叫我楊大哥吧,楊齡微,我的名諱!」
「呵呵,好的,楊大哥!」她沒想到在監獄也能遇上個好人。
「天色不早,姑娘早些睡吧!」
「那好吧,楊大哥,你也去睡吧,能在臨死前又交到一位新朋友,真的很高興!」
「恩,好好睡吧!」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他有些惆悵,不能幫這位姑娘做點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證姑娘的安全,直到她最後出大牢,後那他也管不了了。他只負責看守犯人,但不能押送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