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丟給了劉如君,府里的事,又有心漪、桑珠、涂氏三人操心,江蒲的日子登時悠游了起來(名門大婦內容)。夫妻二人時或攜子出游,時或在家中陪兒子游戲,日子倒也甜蜜有趣。
不想這日,徐漸清被幾個相公邀了去,說是到左近游歷。可依著江蒲看來,只怕這後頭另有用意,因此她也不好攔阻。
徐漸清出了門,江蒲就覺得沒意思了起來。
時值盛夏,雖已是起更時候,可是天色還是亮堂堂的,天邊的晚霞如一團火般,燒紅了大半邊的天空。
江蒲歪在院中槐樹下的涼榻上,搖著團扇,看兩個兒子洗澡(名門大婦內容)。身邊小幾上放著一水晶缸的冰塊,冰塊上還堆著葡萄、荔枝、西瓜等時鮮果子。
趙顯媳婦因是寡婦,所以她兩個孩子都跟著她住在院中的倒座里。這會小丫頭一雙水葡萄似的大眼楮,直勾勾地瞅著水晶缸里的果子。
江蒲看得好笑,招手把她叫到近前,叉了一大塊起沙的西瓜給她,「拿著。」
小丫頭怯怯地拿了,小嘴甜甜地謝過。听得江蒲捧著她的小臉,香了兩口。
「小妹!」趙勝從外邊提了熱水回來,見自家妹子又吃上,一聲怒喝,不僅把自家妹子的西瓜給嚇掉了,連帶著江蒲也嚇了一掉。
趙顯媳婦也回了頭,急步上前教訓把兒子拉到一邊教訓道︰「當著女乃女乃的面,你怎麼敢大呼小叫的!」
江蒲看著他們一家人,不禁頭痛,「趙嫂子,這都是怨你,成日家說些有的沒的。才弄得趙勝這般拘緊。你即能心疼文煜,我怎麼就不能愛惜他兄妹了!」
趙顯媳婦听得熱淚盈眶,「女乃女乃這般縱著他們,將來只怕連尊卑都不分了。」
「甚麼尊卑。」江蒲將眼一橫,「兩個好好的孩子,你硬讓他們矮人半截做甚麼!」她一面說,一面又問文煜︰「上半晌舅媽送了你好些零嘴玩具,你有沒有分給哥哥姐姐們呢?」
文煜到底是小孩子家,姜家送來的零嘴又都是漠北新奇的玩意兒,他難免有些個舍不得。
可私藏好東西。這實在是違背江蒲素來的教導,所以听得江蒲問。文煜的一雙大眼楮里滿是懼色。倒還是老實地搖了搖頭,垂了腦袋,「沒有。」
江蒲如何不知小孩子的心思,再見他有些愧責之情,不但沒有訓責。反而撫著他的腦袋,「那還不領哥哥姐姐們玩去(名門大婦166章節)。難不成往後你以後都一個人玩麼?」
小家伙在田莊住了小半年,回府後又有雲家的孩子做伴,讓他一個人,還真不習慣。這會被江蒲這麼一嚇,他連忙就去拉趙家兩個孩子。
「女乃女乃……」趙顯媳婦無奈地嘆息,「這到底是不妥當。」
江蒲一面吩咐梅官給孩子們送些水果,一面笑向趙顯媳婦道︰「我倒有件事要和你說。趙勝也有**歲的年紀了,總不好成日里這麼荒費廢著。我之前托了賀大哥打听,听說東家大街坊的山水學館很是不錯。過兩日咱們準備些束修,送兩個孩子過去。成不成材的倒不要緊,小孩子家總不好這麼玩混著。」
兒子在兄長家里。能不缺吃穿,不受苛待。趙顯媳婦就知足了,哪里還想上學的事。跟著徐家進京後,她更不敢想這樣的事了,只是想著,如今吃住都在徐家。每個月又有三貫錢的月例,待兒子大了,回莊子置份田產,將來也有個指望。
現下听得江蒲這般為自己打算,禁不住熱淚直滾,不顧江蒲的攔阻,跪下磕頭︰「女乃女乃的大恩,我這一世也報不清。」
「快起來,快起來。」江蒲叫了桑珠過來,硬拽起了趙顯媳婦,故意道︰「我也只是替你打听了學館,束修的事,你自己想辦法的。我斷沒有又出力又出錢的道理。」
趙顯媳婦一面抹淚,一面又哭又笑道︰「女乃女乃偏愛說這樣的小氣話,我在徐家這麼幾年,手里也有些錢,不勞女乃女乃費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蒲說著,听外頭隱隱傳來喧鬧之聲,知道夜市開市了。
金陵的夜市江蒲也逛過,與前世的繁華不遑多讓。因著她本性好靜,再兼後來事忙,也就沒了興致。
京城的夜市,因著徐漸清不喜熱鬧,懶待去。她做人妻子的,總不好丟了丈夫獨自出門(名門大婦166章節)。
所以她只得耳聞,還未曾一見。
這會听了這喧嘩之聲,難免有些心動,況且徐漸清不在家,長夜無聊,正好打發時間。
此時徐家大門已閉,從正門出去難免又要驚動人。雖說不怕甚麼,但江蒲可不想的老太太的念叨,因此她帶了兩個胡姬,悄悄地出了角門。
夜市中茶肆林立,小販雲集,行人比肩接踵。更有酒館瓦肆燈幌高挑,猶如飛螢,里邊絲弦管樂之調,暢懷痛飲之音,不絕于耳。
江蒲主僕三人,隨著人流,且行且賞。不時地停下來,听一段說書,看一段雜耍。只是人實在是太多了,逛了小半個個時辰後,江蒲就覺得眼暈頭昏,身上汗濕黏膩,心下不免有些後悔出門。
她們好容易從鬧市中走了出來,正打算去憑一乘涼轎。抬眸卻見河堤邊停著一艘張燈結彩的畫舫,里邊絲竹隱隱,琴音淡雅。二樓的亭閣更是雪紗輕漾,看著就讓人覺得清靜涼爽。
「走走走,咱們上去涼快涼快再回去。」江蒲一面說,一面就提了捃擺小跑了過去。
本來江蒲圖方便,出門多是穿胡服,可這些日子看慣了兩個胡姬穿胡服的颯爽樣子,她實在是不好意在她們面前穿。
所以她今朝出門,還是家常衣飾,上邊是月白色半臂,下邊系一條湖色綾裙。頭上挽著隨雲髻,只簪著根素銀釵。雖不及兩個胡姬美艷,卻也靈動清逸,頗有些書卷氣。
三人一登了畫肪,引來無數男子的眸光。當然主要是看江蒲身後那兩名美姬。
江蒲看舫上坐的幾乎都是男子,便知自己莽撞了。心里暗暗自責,江蒲啊江蒲,你真真是糊涂,畫舫等于**,你不知道麼?怎麼還會跑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