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月次日是被一種奇異的,讓人腿軟的飽脹感弄醒的,她愣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張嘴想說話,可池銘驀地一用力,她便只發得出綿軟的低吟聲了。
溫熱的嘴唇貼在她頸後,她皮膚一癢,本能的往前一掙,他攬住她的腰用力往後按,進入得更深,她喘不過氣,咬著被角積蓄了一會兒力氣才輕輕道︰「昨天晚上不是才做過嗎?」
他的手繞到她胸前,拈住那俏生生挺立的尖端,低沉的笑︰「昨天是昨天,今天是新的一天了。再說……多來幾次不是很好?你很喜歡的不是?」
「誰喜歡了……」
「又口是心非!映月,這是什麼,嗯?」他的手伸下去,到了結合之處模了模,再用濡濕的指尖在她小月復畫圈,「這是不喜歡嗎?我怎麼覺得不像?妞」
「你好歹得先問我一下,看我同不同意吧,就這樣硬來,誰會喜歡啊……」
池銘輕輕的咬著她耳朵,說道︰「好,映月,我想和你親熱親熱,你同意不?」
她瞪大眼,又覺得沒法真正的惱怒起來,笑罵道︰「你已經開始了,問這個有意義嗎?澄」
池銘也笑,把她抱緊︰「乖,咱們別浪費時間說這些無意義的話,繼續做事比較有意義……」
一大早就瘋狂的直接結果是,花映月腿很軟,並且早飯比平時多了一碗粥和兩個小籠包。池銘倒是神清氣爽,心情極好。吃完早飯,一眾人坐在一起商量公司的事,他難得的沒對那些總結報告吹毛求疵。
安排好了工作,池銘便帶著花映月出門,緩步往何念儒的住處走去。明日便是婚禮,他總得表示一下對長輩的孝心,主動幫幫忙,繼續把情同父子的戲給演下去。
偌大的場地,從山頂一直蔓延到了海邊的棧橋,棧橋末尾的小亭被修飾過,精致可愛的雕塑已經擺好,被青藤編成的網格圍繞,上面會用大量鮮花裝點。
海上風大,島上氣溫也高,鮮花若是過早的布置好,到了明日的婚禮,肯定蔫得不像樣,因此運送鮮花的飛機要到入夜之後才會到達,通過一流的園丁通宵布置,才能營造出一副夢幻的場景。
只是,再多的鮮花,再長的紅毯,再盛大的宴席,也沒法讓人心中漾起溫柔的感覺。年輕美貌的女人,與一個足夠當她父親的老人站在一起,握著手,親吻,想著的卻是血腥的算計。甚至,風雅那微凸的小月復之中孕育的生命預示的不是新生,而是原罪。
草坪正在被修剪,四周濃密的灌木也在園丁的大剪刀下不停的往下掉細碎的汁液,木葉香氣充盈了四周,可聞著並不讓人覺得清新,而是一種濃烈過頭的悶悶的氣味。
這種讓人無法感受到任何美好的壓抑感,來自于大宅之中的準新郎。
池銘和花映月一進房間,便感覺到了一種沉沉的壓迫感。來往的佣人幾乎是踮著腳走路,生怕發出丁點的聲響,保鏢們臉上的肌肉也繃得緊緊的,看到兩人的時候,目光有些閃爍,雖然笑著引他們去見何念儒,但是,那笑容比昨天做作多了。
池銘察顏觀色,便知道事情不對,花映月也覺得汗毛直豎,覺得他們兩人就像被捕獵了的獸。
何念儒獨自在寬大的露台站著,面對著不遠處的粼粼大海,風吹過來,把他的薄綢衫吹得鼓了起來,像是漲滿的風帆。衣服是短袖的,他的胳膊露了大半截出來,皮膚緊致,肌肉強健,光看背影,根本不像個老人。
「何叔,風這麼大,不活動的話,不適合吹太久。」
何念儒慢慢的轉身,淡淡的笑︰「怎麼,阿銘覺得我已經老了,吹不得風了?」
池銘心一緊,臉上卻不表露出來︰「何叔這話可是冤枉我了,靜止的站在風口上太久,我也不敢這樣做的。」
「好了,我哪兒能跟你們比,年齡不饒人,身體機能退化是必然的,我知道,人老了,腦子也容易糊涂,以前一眼就能看穿的事兒,現在半天都發現不了,就一直被瞞著……」何念儒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看了兩人一眼,慢慢的往房間走,「進來坐吧。」
池銘心咯 一沉,何念儒這是什麼意思?
他自認為一切都做得很周密了,何念儒如果早就發現了什麼的話,再怎麼說也該露出點端倪。如果說,是在島上露出了破綻,這也說不過去。他與何彥昨天是見了面,但是大多數時候都處于外人的監控之下,只在送何彥回住處的短短時間里說了幾句機密的話,當時路旁邊即使藏了人,也沒法隔著那麼長的距離听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他知道島上的網絡都是被監控的,所以,他早就給手下打了招呼,這幾日他不會接收或者傳輸任何涉及何念儒的機密信息。
難道是何彥那里出了什麼意外?
看現在的情形,很可能。按照正常的情況,何彥應該已經在宅子里,幫著何念儒忙前忙後了。
池銘腦子飛速轉動,想了很多,可是短時間也沒法深想,何念儒既然沒撕破臉,就姑且認為他是捕風捉影,自己越不當回事,越有利。
他微笑,做出好奇的樣子︰「誰有事瞞著何叔了?」
何念儒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阿銘分析給我听听。」
「不會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張,不知輕重,私自處理了重要的事情吧?」池銘思忖片刻,答道,「上次我底下的人也犯了類似的錯誤,听說了政策調整的風聲就立刻改了方案,然後施行,結果那所謂的政策調整只是空穴來風的謠言,最後那個項目不得不停下整改,損失不少。」
門被推開,風雅走了進來,聲如銀鈴,十分的悅耳︰「原來你也遇到了這樣的事啊。」
何念儒站起來,上前幾步,扶住她的胳膊︰「睡醒了?胃還難受不?」
「你說呢?我現在可懶了,有點不舒服就不會下床的。」風雅柔柔的看向他,又輕輕一撫小月復,一副夫妻和睦的幸福樣。池銘看得心里發堵,這女人真是會演,對著一個能當父親的老人做出這樣誠摯的柔情蜜意樣,心里卻覬覦著老人的兒子。
花映月的不適感更甚。風雅的這張臉一出現,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極大的刺激,何錦繡善良高貴,面前這個口蜜月復劍毫無底線的嫵媚女人,簡直是褻瀆了和母親一樣的漂亮容貌。何念儒道︰「早上你就說吃不下東西,喝了點粥就去睡了,這怎麼可以?你現在吃東西養的是兩個人,不能因為胃口不好就不吃,我讓人再給你做點?」
「我吃過了才來的。好了,你別緊張,我剛剛吃了不少,不信去問問下人。那個紅醋拌青瓜挺下飯的,我吃了不少呢。」
池銘微微眯眼,笑道︰「酸兒辣女,風小姐喜歡酸的,何叔肯定很高興。」
「這個說法做不得準的,再說,現在是什麼時代了,講什麼重男輕女。風雅生男孩我高興,生女孩我也高興,女孩子哪兒不好了?你看風雅事業做得這麼大,有幾個男人能和她比肩?」何念儒頓了頓,說道,「最重要的是,孩子得孝順父母,不能成為那種壞了良心,為了利益算計父母的東西。」
池銘心一緊,何念儒後面這句話,怎麼听怎麼像是指代何彥。
風雅抿著嘴笑︰「念儒,閑聊而已,干嘛這麼嚴肅。」
何念儒目光淡淡掃過池銘,漫不經心道︰「怎麼輕松得下來?」
這兩人意有所指,每個字都給人極大的壓力,更不用說那如同網一樣罩過來的目光了。池銘不想再和他們繞下去,他現在耐心有限,持久戰,他玩不到最後,必須得盡快解決事情。與其看他們不停的打擦邊球,不如自己把話題引過去,先佔據主動權,然後來個死不認賬。
他笑了笑,說道︰「何叔,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不如這件事重要。名流雲集,應酬多,帶著壓力可不好,有什麼事,不如說來听听,先排遣排遣。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出點微末主意。彥哥思維更加縝密,提的建議肯定比我的還好……咦,話說,彥哥怎麼還沒來?」
何念儒仿佛沒料到他爽爽快快的提起何彥,明顯的愣了一下,目光更加仔細的掃過他的臉,卻只看到一片坦誠。
池銘皺了皺眉︰「他住得離你們更近,就在山腳下,照理說,他應該比我先來……」說著,他神色微變,「彥哥一直在養病,難道今天情況又嚴重了?」
何念儒深深看了他片刻,說道︰「阿銘,你昨天才看見他,他像是還在生病?」
池銘心里發堵。
昨天何念儒為了避免何彥與風雅的單獨相處,命令他跟著一起去鐘南那邊勸架。何彥是病好了,但是傷得那麼重,元氣並未恢復。在***辣的太陽下曬著,很快就出了一身大汗,而島上又在吹風,汗濕的身體被那樣一吹,即使是健康人,也容易生病,況且一個失了血又傷了心的人?
何念儒動槍之後,有後悔的反應,可是這點悔意和心疼,比起自己的絕對權威,又算得了什麼?
他那樣做,一個極大的原因恐怕是告訴何彥,我讓你往東你就別想往西,你的命脈掌握在我手里,最好老實點,休想起什麼異心,別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會心慈手軟。
這樣一個父親,又怎麼配說出剛才那一番「孩子必須孝順,不能算計父母」的話呢?
池銘已經有點心浮氣躁了,發怔的時間長了點,花映月捏了一把冷汗,想提醒他,可是又不敢隨便做小動作。
「阿銘?」
池銘一驚,回過神,說道︰「我拿不準,因為昨天對彥哥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印象,仔細想了想,好像是瘦了點。」
「既然沒印象,說明他的身體和平時也差不離,病什麼病。」
「也許是昨天中暑了?下午太陽挺大,曬得人頭暈。」
何念儒目光一冷,臉上卻緩緩的綻開笑容,說道︰「這倒是有可能。阿銘,走,一起去看看阿彥吧。」
池銘定了定神,站起來道︰「好。」
風雅也跟著起身,何念儒道︰「你就在屋里休息,身體要緊,明天婚禮只怕會累著你,趁著今天養養神吧。」
風雅嫣然一笑︰「哪兒有那麼嬌氣了。再說醫生也說過,孕婦生活過于靜止,對寶寶發育沒什麼好處,還是適度的走一走比較好。又不是多長的路,上午也不熱。馬上就成你何家的人了,關心下你的孩子,也是我分內的事。」
花映月心里發寒,風雅笑得如此燦爛,眼中的光芒讓人想起「勝利」這個詞,難道是她率先發現了什麼,然後勾`引何彥不成,心生恨意,意欲毀了他?
池銘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道︰「還傻坐著干什麼?」
她趕緊起身。
撕破臉之前,戲還得繼續演,他露出不願她去見何彥,卻不得不讓她跟隨的不滿樣,可她在他眼里讀到了擔憂的信息。
不管會在何彥的住處遇到什麼事,兩人都必須硬著頭皮過去。
風雅走得很慢,通往何彥在山下居所的路邊顯得尤其漫長,池銘凝視著那一棟精巧安靜的建築,覺得擺在窗台上的那幾盆開得如火如荼的紅花就像暈開的大片血跡,讓他心跳加速。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花映月,忽然覺得自己太過失策,早知道會有這樣的變故,他一定會編造理由,想方設法的把她留在國內,送去楚驍或者陸維鈞那里。
進門之後,池銘的心就徹底的沉了下去。
每一道房門前都有人站著,客廳的沙發上也坐著人,都是他從未見過的精壯漢子,目光銳利,身子挺拔,一看就充滿了爆發力。
這是什麼意思?重兵守衛?
何彥成囚徒了?
池銘抿緊唇,手指彎曲了一下,又舒展開,努力做出不解的樣子︰「何叔,這是什麼意思?」
何念儒繼續往前走︰「過來。」
一眾人直接進了何彥的臥室,里面有兩個保鏢道︰「少爺一直很安靜,只是關小姐情緒有些激動。」
何彥穿著整齊,神情冷漠,臉色蒼白,靜靜的坐在床上,听到聲音,扭頭看了看,又淡漠的回過頭,凝視著窗外,冷冷道︰「都疑心到阿銘頭上了?現在你還有幾個人是信任的?」何念儒讓風雅坐下,踱到兒子面前,死死盯著他︰「你個逆子,先是對繼母欲行不軌之事,現在又聯合外人,想置我于死地!這種外表清高,內心惡毒的樣子,不愧是那賤人留下的種!」
何彥平靜的雙眸陡然迸出寒光︰「把你侮辱我媽的話收回去!她不是你可以褻瀆的!」
何念儒一抬手,狠狠打在他臉上。
花映月驚呼一聲,站在一旁的關瑤瑤撲過來就推他︰「不許你踫他!」
何念儒怎會把一個女孩子放眼里,一把揪住她胳膊,用力甩在地上,風雅冷冷開口︰「簡直是不像話,下人生的就是沒教養上不得台面,不是誰都把你這小潑婦當成寶,你們還站著干什麼?好好管教下,讓她知道什麼是本分!」
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上前,一個把關瑤瑤的胳膊擰在背後,壓在地上跪坐著,另一個抬起手就扇起她耳光來。
何彥大驚,起身就下床︰「瑤瑤!」
何念儒冷冷道︰「你再輕舉妄動,我馬上讓這不知好歹的女人嘗嘗比挨打更慘的滋味。」
池銘看不下去,上前踹開那兩個保鏢,把關瑤瑤扶起來送進花映月懷里,看著何念儒︰「這是什麼意思?何叔,我不懂,您解釋解釋?」
花映月拉著關瑤瑤在沙發坐下,抱著她,扭頭看著風雅,氣得發抖︰「風小姐,你是懷著孩子的人,下這種命令不利胎教,還是積點德吧!」
風雅冷笑︰「花小姐倒是好心,可是難道我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不懂規矩的女人撲到我男人身上撒潑?中國有句古話,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管教關小姐,也是讓我孩子知道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