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誘你入局 魚死網破(二)

作者 ︰ 半盒胭脂

車行駛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帶起微紅的塵土。路有些破了,車開快一些就顛簸不停,有個手下拿出薄荷油湊到鼻邊,深深吸了口氣,讓涼苦的氣息壓住胃里翻騰的酸意,緩過氣了之後才低低道︰「何念儒的藏身處可真是難去。」

風雅淡淡道︰「如果方便通行,又怎麼好藏人呢?況且,何念儒自己出入又不是走這條路的。」

「他有直升機。」手下咬了咬牙,道,「可惜我們在美國沒多少日子,根基淺,一時還沒找著高明的飛行員。這個山區氣候復雜,地形也險峻,一般人哪兒敢開直升機過來,不小心就撞山崖了。」

風雅擺了擺手︰「多說無益。馬上就是一場惡戰,少說幾句,養養神。」

手下立刻安靜了騅。

車行至一個拐角處,便紛紛停了下來。風雅下了車,看著眾人把裝了槍支的箱子抬下來,裝備好,道︰「拐過山坳,我們就處在何念儒的視線範圍之內了。老不死的就在等咱們,肯定是有準備的,所以,我們必須棄車步行,抄小路過去,免得他發現了我們。」

眾人齊齊應聲。

風雅又道︰「行動如果成功,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好了,出發。狳」

深夜,天上明月一輪,將清輝灑在茫茫荒野之上,朦朧的光,恰好能讓人看見眼前的路,不必點燈就能順利的行走。風雅領著人走了大半的路,在一處巨石後面停下來歇息,一邊吃巧克力補充能量,一邊怔怔的看著天上月亮。

到現在為止都很順利,老天爺都很給面子,畢竟,如果雲層遮住了月亮,他們就不得不點燈行走,黑漆漆的山坳之中的微光是很醒目的。她希望幸運能一直持續下去,讓她順順當當的解決何念儒那個心月復大患。

不知道女兒現在在做什麼呢?算一算,現在是北京時間的下午,听說那對夫妻父母都健在,也是和善的人,小寶貝是在外婆家撒嬌呢,還是在女乃女乃那里調皮?

「風小姐,起風了。」手下提醒,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眼中的溫柔之色倏地斂去,往天上看了看,果然,天邊隱隱約約有了翻卷的雲,如果風再吹一會兒,雲層很可能飄過來,將月亮擋住。她站了起來,道︰「繼續趕路。」

終于接近了何念儒的宅邸,風雅藏身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之後,睜大眼看著院中的一切。何念儒的守衛還是很森嚴的,數個荷槍實彈的衛兵來回巡視,外面的人就有十來個,宅邸之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

這次行動帶的都是自己絕對信任的人,數量並不多,靠人數來壓制是行不通的,必須找準機會迅速出手,先打亂他們的防御,再趁亂起事。風雅心念已定,低低的和手下說了行動計劃,便沉著的等待機會。

巡視他們藏身處附近的那個守衛緩緩走了過來,風雅拿出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瞄準,扣下扳機,正中那人眉心。正好,那個守衛踱到了山石邊,倒下的時候是順著石頭慢慢滑下去的,沒弄出什麼動靜。風雅唇角一勾,輕輕的跳出了藏身處,後面一個手下也跟著出來,迅速把尸體拖到隱蔽處,剝了他的衣服換上,再低著頭走了出去。

天色晦暗,又離得遠,別的守衛也沒注意到同伙已經換了個人,繼續巡邏著。風雅一行人便往前推進了一點,如法炮制,無聲無息的解決掉了六個人之後,剩下的守衛才察覺,一人去發警報,另外的人拿著槍開始掃射。只是因為措手不及,槍彈只擦破了襲擊者的衣服,而風雅帶來的人早就熱了身,幾乎是一槍一個。

宅邸內部也有了響動,有人把沖鋒槍架在了窗台上,對著庭院掃射,風雅等人趕緊找了掩體,所幸沒有人失去戰斗力。過了一會兒,槍聲停了,何念儒的聲音響起︰「風雅,你終于來了。怎麼躲著呢?老婆見老公,好歹得露露臉不是?」

風雅輕輕一笑︰「別這樣說,我哪兒敢自稱是何夫人,溫柔順從的甘泉才是你心尖尖上的何夫人。話說,尊夫人在哪兒呢?她那麼愛哭的,听到槍聲,是不是正在你床上蒙著被子嚶嚶哭泣?別和我廢話了,要不她吃醋了,哭得會更凶。」

何念儒使勁的咬牙︰「你還是那麼伶牙俐齒。」

「何先生真是過獎了。話說,你的待客之道也很有趣,就你在這里嚷嚷,怎麼沒有夫人出面?照理說,接待客人是何夫人的本分啊。」

「風雅!你跑到我這里來撒野,難道就是為了和我聊那個不知恥的賤人的?」

「咦,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呢?她好歹還是懷了你的種子的,萬一是個兒子呢?」

她一邊諷刺何念儒,一邊謹慎的望著掩體外面的宅邸。何念儒是不會隨便派人出來的,畢竟人一出現在院子里,就成了他們的活靶子。但是宅邸地勢高,佔了優勢,休息和補給都方便,純粹靠耗時間,對他們不利。再說,何念儒宅中很可能有別的破壞性武器,如果把掩體給破壞了,那就換成她這邊的人當活靶子。所以,她必須在何念儒部署好之前先下手。

激怒何念儒,可以讓他的判斷出現偏差,她繼續唇槍舌戰,橫豎何念儒落魄,可以戳中的痛處一大堆,很快,那冷靜的聲音里帶了怒意,話語也開始從尋常的交鋒轉為謾罵。風雅對手下使了個眼神,手下丟了個石子出去,立刻有人往石子落地出射了一槍,趁著那人槍口偏離的剎那,風雅一枚手雷丟了出去,正好落盡窗口,兩秒後,爆炸聲傳來,宅邸內一片嚎叫。

趁著混亂,眾人迅速從掩體內部包抄到宅邸旁邊,緊貼射程死角。

不知道那老匹夫有沒有受傷?可能性不大,位置越高年紀越大的人越怕死,他自然會縮在房屋最安全的地方。

她正在等時機,忽然听到遠方傳來巨響,石頭滾落山崖的聲音綿綿不絕,不由得臉色一變,循聲望去,群山之中有一處隱約的火光,仔細一分辨,她心咯 一跳。

宅邸處在一處孤立的山峰,爆炸的地方,是通向這里的唯一橋梁。何念儒這是什麼意思?斷了他的後路?他難道有什麼後招?

身後的手下們也開始躁動,慘白著臉低聲問︰「風小姐,怎麼辦?這……」

風雅回頭凌厲的一瞪︰「忘記來這里的目的了?解決了何念儒,難道還害怕沒有路回去?那個老家伙怕死得要命,怎麼可能做得出和我們同歸于盡的事!」

眾人聞言便安靜了下來,可是人心畢竟開始散亂了。他們有死在槍口下的準備,卻不見得能接受被斷了後路,活活困死在這處孤立的宅邸。

風雅也汗流浹背,何念儒這種舉動說明了什麼?難道這所房子另有玄機?

「都給我警醒著,老狐狸就是想讓你們分神。他那樣的性子,說不定早就在什麼地方弄了密道通向外界,即使沒有,我們不是有衛星電話嗎?叫人弄個直升機來接人就是!我不信花了大價錢,還找不到像樣的飛行員,實在不行,找咱們相熟的人借!」風雅甩下這些話,等眾人眼中驚惶退去,才冷聲道,「好了,準備進去,速戰速決。等到天亮了,或許老不死的就坐直升機溜了。」

「我去開路。」一個手下給槍膛里填滿了子彈,擦了下額角的汗,貓著腰準備往門邊走。

風雅低聲道︰「小心。」

為了方便護衛換班,門是沒有反鎖的,手下輕輕的打開了門,迅速丟了團東西進去探听動靜。

里面沒有任何防御的響動,寂寂如空房。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此事太過不凡,定然是有詐的。

風雅眼楮微微眯了下,掏出一枚威力更加驚人的手雷,拉了保險,扔進去,迅速旋身,和一眾手下躲避。

里面巨響如雷,連地都仿佛震了幾下,可是這房子建造得太過堅實,鋼筋和特種水泥結合在一起,連玻璃都是防爆的,做軍事設施都足夠了。除非是拿火箭彈來轟,否則休想把房子里的一切給炸得灰飛煙滅。

她一咬牙︰「但願里面的人都交代了,走,進去找老家伙的尸體。」

「可是,一枚手雷不可能把每個房間都沖擊垮,風小姐,里面一定還有埋伏。」

風雅思忖片刻,道︰「兩個人隨我進去,別的人在外面等著,听到指示,立刻進來。」

她緩緩的踏進房間里。

屋子里沒有燈,月光從窗戶灑進來,由于雲層時而散開時而聚攏的緣故,月光也時明時暗的,顯得有些陰森。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幾個人,有人還在地上痛苦的哼哼,被他們一槍一個直接打得沒了氣息。

地上的尸體一共有十三具,但是,沒有何念儒。

偌大屋宇居然只听得到他們三人輕輕的腳步聲。走一步,她頭皮就麻一下,何念儒一定在暗處,可是他在哪兒呢?

她上上下下的把所有的房間重新搜索了一次,沒見人影兒,看來,果然有密道,而且很可能通往地下。

把地底堅硬的紅色砂岩鑿空,何念儒果然是想盡了一切法子保命。她回頭對手下道︰「把咱們的人叫進來,搜查密道入口。」

手下依言去了,她在一樓慢慢的查看了半天,忽然覺得不對勁——怎麼沒人進來?

她立刻回頭,和另一個手下走出宅邸,驚愕的發現一眾人都倒在了地上,慘白的月光照下來,讓他們臨死前扭曲驚懼的臉顯得格外駭人。

風雅連忙閃身貼在牆壁上,大口的呼吸,正思忖,漸漸的覺得腿軟筋酥,心道不妙。

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之中,夾雜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她目光一轉,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圓形物品上。那東西還在慢慢的往外散發白煙,顯然的極為厲害的化學彈,留在外面的手下恐怕都是遭了這個道!她連忙捂住口鼻,狠狠咬了下舌尖,讓痛楚刺激得自己清醒一些,迅速往通風處跑,可是她和手下的靈巧程度大大折扣,暴`露在了躲在暗處的何念儒的射程內,槍聲響起,手下倒地,她雖然及時避到了巨石之後,肩膀卻中了彈,血流如注,而進入血液的毒氣,也讓她暈眩得連包扎自己的力量都沒有了。

她看著何念儒身後僅剩的三個人,心中大恨。若是沒有毒氣彈的話……

看來那些巡視宅院的守衛,還有駐扎宅邸的手下,都是他放出來的誘餌,拿來送死,麻痹她的。她脊背死死的抵著山石,大口的呼吸著,用酸軟的手慢慢的摩挲腰間。她帶了一種興奮劑,能短時間讓人振奮起來,可是副作用極大,不能輕易使用。

都到了這種地步,她再不放手一搏,還能怎樣呢?只但願她沒有受傷的那只手仍然好用,能找準機會崩了姓何的。

藥瓶找到了,她顫抖著吃了兩片,用力的嚼碎咽下,很快,身體開始發熱,混沌的思緒漸漸的清晰了起來,肩膀的痛楚也減了大半,她撫模著槍,听著巨石後面的聲音。

「風雅,死到臨頭了,你還要躲著?」

她不吭聲。

何念儒又道︰「我沒有興趣和你蘑菇,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女兒在哪里?」

風雅眉頭一豎,嗤的笑了︰「你怎麼現在想起你有個女兒了?」

「少廢話!她人呢!」

「死了。」風雅閉了閉眼,眼前浮出女兒穿著蓬蓬裙的可愛樣子,女兒長得挺像她,性子也像,誰對她好,她也對誰好,被誰欺負了,又記仇,恩怨太分明了。被疼著寵著長大,還能養一個寬和的性子,一直在養父母羽翼下,女兒一定能過得順當。但是,萬一落入何念儒手中……女兒一定會走她的老路!被逼迫當了工具,然後隱忍,反戈一擊,徹底變成個冷血劊子手。

必須讓何念儒死心!

何念儒語調微微一變︰「怎麼可能!少撒謊!」

「小孩子多嬌弱,你不知道?發個燒就可能要了命。這也是她的命數。」

「你是怎麼帶她的?」

「你呢?生了她兩年,除了剛出生,咱們還沒翻臉的時候,你還看了看她,別的時候你托人帶過一句話沒有?真奇怪,你問起她干什麼?良心發現了?」「水靈靈的孩子被你這個賤人活活的糟蹋了!本來可以派上大用場的……」何念儒咬牙切齒。風雅心涼如冰,果然,把孩子早早送出去了是明智的,萬一小家伙真的落入了何念儒手里……

腳步聲越來越近,何念儒冷笑著道︰「既然你把事情做絕了,那我也不會再顧念舊情。風雅,好久沒有看見你了,倒是挺想你這張臉的……」

她用力的吸了口氣,轉身離開藏身處,手上的槍往何念儒的方向一瞄,可在她扣下扳機之前,她的肩膀又中了一槍,手中的武器落在了地上。

毒煙的藥力太猛,即使有興奮劑,也沒法讓她像沒受傷時那樣靈活。

她倒在了地上,睜大眼看著越來越近的何念儒。

他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手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血液洶涌的往外流,疼得她止不住的呻`吟。他另一只手撫模她的臉,笑容猙獰︰「風雅,你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是你畢竟年輕了一點。」

風雅又是惡心又是劇痛,眼前一陣的暈眩,想咬舌自盡,可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痛苦的喘息。

天邊亮出一片魚肚白,夜色漸漸的退去,何念儒折磨夠了,一邊擦手上的血,一邊低聲的笑︰「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你一直乖乖的呢,我哪兒至于這樣。你比甘泉漂亮多了,如果有她一半的乖巧,我會很疼你的。供水已經被我切斷了,儲藏間也毀了,你只能慢慢的餓死,渴死,或者失血過多而死。你還有另外的選擇,吃了我的藥,乖乖的呆在我身邊,說真的,挺舍不得你這張臉的……」

風雅忽然抬手,掌心不知何時多了銀亮的小刀,狠狠的往他脖子一劃,他趕緊躲開,揮手格擋的時候手臂被劃了下。

他登時大怒,用力的踩上她的肋骨︰「不識抬舉!」

正想繼續折磨,天邊忽然傳來直升機的嗡嗡聲。他一凜,迅速起身︰「我們走!」說罷幾個人大步往停機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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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明天恢復上午更新……誒,終于出汗退燒了……

詫異呀,池銘和映月的前世選的人好少哦……都嫌正文清水,本想在那個番外多多的流氓多多的肉的,為了映月遣散後宮的池黃桑多有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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