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價棄婦 第四十七章 凌三小姐的求助

作者 ︰ 第五藍邪

凌蒼雪又一次夢魘了,夢中,她又一次夢見了溫亦琛,他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笑著,無論自己如何的任性、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他都不會對她發火、不會生氣,可是當她開心的伸手去抓住他的時候,卻看到他的笑臉變得陰鷙憤怒,眼中全是仇恨,鑽心的痛蔓延了全身、鮮紅的血液迷了眼楮,他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自己的心口,溫亦琛面目猙獰的將自己推入萬丈深淵,一邊大聲的控訴著什麼,可是她卻什麼都听不到。

「哥……」凌蒼雪大喊一聲,猛地睜開眼楮,驚了一身的冷汗,才發覺這是一場夢,她松了一口氣,卻是看到凌秋容正握著自己的一只手。

「這里是哪里?」凌蒼雪昏昏沉沉的,她不是應該在馬車上麼?

「這是我租住的宅院,這里算是你的房間了!」凌秋容笑道,「你剛才做噩夢了吧?我看你伸出手,便是想也沒想的抓住了你的手!」凌秋容這才松開凌蒼雪的手,凌蒼雪沒有說話,只是茫然的看著凌秋容。

「你在馬車上睡著了,我瞧著你睡得很香,也叫不醒,索性就讓顧媽媽抱你下了馬車!」凌秋容解釋著,凌蒼雪釋然,叫都叫不醒,看來是痛經痛暈過去了,這破體格是要想辦法調理一下了。

顧媽媽端著一碗刺鼻的中藥走到凌蒼雪的身邊,小心的扶起凌蒼雪,讓她靠著墊子坐著,「九小姐,快把這碗藥喝了!」

凌蒼雪低頭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湯藥,一股苦澀的味道直嗆鼻子,縱然她並不是怕苦味的人,在聞到這中藥味道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皺眉,顧媽媽慈眉善目的說道︰「這藥雖是極苦,可對九小姐的身子卻是極好的,往後每個月小日子前後五日,小姐每日都要喝上一碗,身子自然的也就調理好了!」

「是啊,九妹妹,我的小姑子和你一樣,每次小日子來身子都疼得厲害,後來去求了一位神醫,得了這樣的方子,不過是半年便是調理好了;那日我小日子來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卻是月復痛的厲害,我婆婆便是讓人送了這個方子來,說來也神奇,只是一夜的功夫,當真是不痛了!」

凌蒼雪沒有說話,端起碗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終于還是憋住呼吸一口將那麼一碗苦中帶澀的藥汁給喝了下去,雖然不知道這藥是不是真的有效,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倒是凌秋容對自己這般殷勤,當真是別有用心啊。

凌秋容遞給凌蒼雪一顆蜜餞,自己卻是忍不住的開始抹眼淚了,凌蒼雪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她知道凌秋容是有話要說的,卻是不曉得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竟是要在她面前哭得這樣傷心。

「我方才听見你夢魘中還呼喚著五弟,難為你心中還有這些兄妹情分了……」凌秋容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著。

凌蒼雪蹙眉,五弟?也就是她的五哥了,與凌秋容一母同胞的弟弟,原來她剛才夢魘中呼喊溫亦琛的聲音,被凌秋容誤以為她是顧念兄妹情分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凌蒼雪沒有說話,靜靜的听著凌秋容哭訴。

「五弟若是知道九妹妹你如今過得這般委屈,又該是要心疼了,打小就屬你五哥最疼你了,可如今他偏偏的……當真是傷了母親的心,九妹妹,你回了凌家,瞧見你五哥了,可要勸著點他!」凌秋容哭得稀里嘩啦,說得話沒有一句完整的,听得凌蒼雪是一個頭兩個大。

一旁的顧媽媽似乎是看出了凌蒼雪的疲憊和不耐煩,打斷了凌秋容,「三小姐,九小姐才剛剛醒來,你就說這些煩心的事兒,這不是讓九小姐難過麼?」

凌秋容也聰明的听懂了顧媽媽的意思,連忙擦干淚痕,點頭笑道︰「是啊,瞧我這是說些什麼話呢!九妹妹,那些話你可是不要往心里去!」

顧媽媽繼續說道︰「九小姐,我炖了雞湯,還做了一些飯菜,不知道九小姐你是現在吃點兒,還是過會子身子不疼了再吃?」

「現在就端過來吧!我也的確是餓了,昨兒個晚上開始就不曾好好吃口飯,大約是餓得沒了力氣,才會覺得這麼困!」

顧媽媽點頭便是去了廚房,凌秋容體貼的為凌蒼雪披上馬褂,扶著她下了床坐到圓桌邊,「我瞧著你這臉色越發的枯黃了,當真是氣血不足,原先還以為你嫁了侯爺,往後便是熬出頭了,姐妹們哪個不羨慕你的,卻不曉得你竟是過得這樣辛酸!」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三姐還提它做什麼!」

「是……母親也是時常念叨你,說你在身邊的時候乖巧懂事,當初若不是父親和老太爺執意要把你嫁給侯爺,母親自是舍不得你那樣年輕就離開身邊的,那會子,你也才十四啊!」

話題又繞回去了,凌蒼雪心中冷笑,母親舍不得她離開?記憶中,凌蒼雪與這個嫡母並不是很親密,嫡母待她也時常苛責,何來舍不得的說法?只怕是舍不得這樣一個好夫婿卻輪了她這麼一個庶女吧!

見凌蒼雪一臉的心不在焉,似乎完全不曾听自個兒講話,凌秋容也索性閉了嘴,悶悶不樂的心情卻是表現在了臉上,姐妹兩個就這樣坐著,誰也不曾再開口說什麼。

顧媽媽領著巧玲端著飯菜過來,一邊為凌蒼雪盛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一邊問凌秋容︰「三小姐要不要吃一點?」

凌秋容只是嘆氣,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不了,我是沒什麼胃口的,九妹妹吃就好!」

凌蒼雪喝了一口雞湯,輕笑道︰「三姐如今嫁了人,想來三姐夫定是極疼愛三姐的,才讓三姐的口味也越發刁鑽起來,我是瞧見這些飯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三姐卻是說沒胃口,大約往日里都吃的是山珍海味!」

凌秋容的眼中染上一抹怨恨,凌蒼雪的這些話听起來不像是恭維,倒像是嘲諷,她自個兒心里也是清楚的,她哪里是口味刁鑽,是真的沒有胃口,這樣想著,凌秋容也不客氣的反駁了凌蒼雪。

「我哪里能如你這般沒心沒肺的,侯爺如今休了你,你卻是一點兒不當回事,叫我如何有胃口?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兒,操不完的心,就算是山珍海味我也是吃不下的!」

凌秋容的話中帶著怒氣,任誰都是听出來的,巧玲和顧媽媽相互看了看,眼神都很無奈,這是姐妹之間的事兒,豈是他們三言兩語的就能解開的?凌秋容來示好,凌蒼雪明顯是不領情,大約是還記著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兒,解鈴還須系鈴人,凌秋容既是有求于凌蒼雪,那便是不得不低頭了。

「這世間操不完心的事兒多了去了,三姐難道每件事兒都要記在心上,若是如此,那活著也是累,我雖是被侯爺休了,可到底還活著,既是活著,那便是要好好的活下去,人哪有活不下去的道理,若是都等著別人來同情、來救贖,想必路邊也不會有那麼多餓死的乞丐了!」凌蒼雪輕描淡寫的說出一段讓人驚訝的話,凌秋容仔細想想,卻也不是這個道理,人活著到底圖個什麼?

于是,誰都不再開口,巧玲偶爾會抬眸看看凌蒼雪,卻都心虛的低下頭,她知道,凌蒼雪這次是記了自己的恨,她說過,最恨別人背著她玩花樣,想來自己今後的日子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凌蒼雪吃飽喝足之後,也終于感覺到那一碗中藥的效果了,小月復暖暖的,不是之前那麼涼颼颼的疼了,只是稍稍的還有些脹痛,凌秋容看著顧媽媽和巧玲收拾了桌子,也站起身,「九妹妹既是累了,就好生歇著,我晚些再來看你!」

凌蒼雪點頭,「多謝姐姐掛心!」凌秋容不再多說,便是離開了凌蒼雪的房間,凌蒼雪輕揉著小月復,走向床榻,巧玲卻在這時候進來了,她手里拿著一個熱水袋。

「小姐……」巧玲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卻是不敢抬頭看凌蒼雪。

「嗯!」凌蒼雪應了一聲便是爬上床,巧玲將熱水袋放在她的小月復上,「這樣悶熱的天,小姐卻還要依賴這熱水袋,就先忍耐一下吧!」

「嗯,你去打一盆熱水來,我腳底發涼,若是泡個腳再睡,大約是會好些!」凌蒼雪吩咐道。

「是!」巧玲點頭,心里卻是在嘀咕著,凌蒼雪為什麼沒有責怪自己?難道三小姐說了什麼?還是凌蒼雪原諒了她?

凌蒼雪這一覺當真是睡得極好,小月復也不曾再疼過,夜里也不再盜汗、沒有夢魘,硬是睡到第二日的晌午才肯睜開眼楮。

凌蒼雪不曾起床,凌秋容一個人也無聊,便是如往常一樣在屋子里練字,手中的毛筆輕輕幾下,宣紙上赫然出現幾個大字,勁骨豐肌、鳳泊鸞漂,當真是她此刻心境的另一番寫照。

顧媽媽從外面匆匆忙忙的回來了,她本是去買菜的,卻是在集市上與那些婆子們閑聊時,听說了一些關于侯府的事情,便是想著回來告訴凌秋容。

「三小姐……」顧媽媽看了一眼凌蒼雪房間的門,之間房門緊閉,里面沒有一點動靜,「九小姐還不曾起床麼?」

「嗯,許是太累了,就讓她多睡會兒吧!我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急的來的,如今是我們有求于她,自是要順著一些的!」

顧媽媽有些疑惑,「三小姐覺得,九小姐真的可以嗎?即便是她回去了,以她那性子……」

「你還沒瞧出來嗎?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凌蒼雪了,母親如今身邊沒有人,五弟又那副樣子,你讓我如何是好?我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唉!」顧媽媽嘆氣,隨即又想起什麼,「三小姐,我方才在外頭听到一眼關于侯府的風言風語,不曉得是真是假,如今整個京城怕是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顧媽媽便是把沈紹元寵妾滅妻的傳言說給了凌秋容,最後可憐道︰「想不到九小姐在侯府過得竟是這樣的辛苦!」

「這個傳言,我早前就知道了,巧玲一開始就告訴我了!為了讓我相信凌蒼雪真的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就告訴了我,這傳言就是凌蒼雪讓她放出去了!」

「啊?」顧媽媽納悶了,「九小姐為何要這樣做?」

凌秋容的眼中閃過冷笑,這一招便是釜底抽薪,她就是借此告訴沈紹元和蘇錦秀,得罪她凌蒼雪,誰都別想置身事外!這一步棋走得可是夠狠的,只怕這樣的傳言最終是要讓那個最高權力的人听到,如此一來,只怕蘇錦秀的名聲也從此敗了,想要成為侯府嫡妻主母的夢也算是破滅了。

昨日早晨在侯府門前的那一出苦肉計,她可是看得分明,凌蒼雪果然是變得很不簡單,這樣的女人,若是與她為敵,那當真是以卵擊石了,她太詭異了,做任何事都沒有牌理,似乎她的生命就是一團亂,想要從她身上抽絲剝繭,只怕最後是將自個兒束縛的越緊。

凌秋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一直藏在暗處看著凌蒼雪,巧玲說凌蒼雪變了,變得足夠可以回凌府與人一爭高下,她就是要看看,凌蒼雪是不是變得那麼厲害,果然……一點不讓她失望,凌秋容是聰明人,縱然這一次凌蒼雪不願回凌府,她也不會放棄與她較好的機會,這關系到她的未來、她兒女的前程。

「三姐在練字?」凌蒼雪清朗的聲音忽然傳來,凌秋容的手一抖,宣紙上便是被墨給污了。

「九妹妹,你醒了?」凌秋容溫婉的笑了。

顧媽媽是個有眼力的人,笑道︰「九小姐醒了,那我老婆子趕緊的為你準備一些茶點!」

「有勞顧媽媽了!」凌蒼雪淺笑。

房間里只剩下凌秋蓉與凌蒼雪兩人,凌秋蓉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慌亂,卻還是竭力掩飾著,她不知道剛才的話凌蒼雪听到了多少,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房間門口,好像鬼一樣,讓人不經毛骨悚然。

「三姐的書法當真是氣韻生動,恰似美女簪花!」凌蒼雪輕描淡寫的夸贊了一句,凌秋蓉卻將那被墨污濁的宣紙揉成一團,「剛才不小心給弄花了,九妹妹就不要笑話我了!」

凌蒼雪的視線掃過整個房間,最後坐在房間里的椅子上,「我哪里敢笑話三姐,三姐寫得一手好字,這是眾所周知,卻是我,琴棋書畫都是一竅不通!」

「九妹妹這可就是妄自菲薄了,九妹妹最那首的雙面繡,自小就深受大家喜愛的!」

說起這雙面繡,凌蒼雪的心里就郁悶,這身體的主人原本擅長的東西,怎麼就不能遺傳到她身上的,如今看著那針線,她怕是連縫個紐扣都是做不到的。

凌蒼雪抬眸,目光凌厲的掃過凌秋蓉的眼楮,昨日她沒有耐心去听凌秋蓉的哭訴,今日她是決定要與她攤牌,這個女人千里迢迢的來找自己,定是有事的。凌蒼雪的表情很嚴肅,凜冽的聲音自然的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三姐,我不知道巧玲都與你說了什麼,想來昨兒個三姐有些事也是看的分明的,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再與你拐彎抹角,索性就開門見山的把話說開了,三姐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不要說你是顧念姐妹情分,我是不信,我與你之間有姐妹情分,若是有……這些年來,你們也從不曾來看過我,沈紹元要休我的時候,你們也不曾來為我討個公道,所以到了今時今日,三姐不妨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凌秋蓉看著披散著一頭長發的凌蒼雪,她的確是變了,如此鋒芒的凌蒼雪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有些心虛的避開凌蒼雪的眼楮,「九妹妹這是說什麼話?怎麼能說你我沒有姐妹情分,也許過去我們的關系並不是很親密,但我們始終都是一同在母親身邊長大的,這些年我們各自嫁為人婦,難免會為年少的人和事感懷!」

凌蒼雪沒有說話,凌秋蓉繼續說道︰「你如今孤身一人,不管受了何等委屈,卻也是我的妹妹,我不在母親的身邊,母親亦是孤單一人,身邊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五弟媳卻不是一個懂事的,時常惹了母親生氣,我便是想著,你若是回去了,和母親二人,也好相互有個照料。」

凌蒼雪挑眉,「三姐就是要與我說這些?」凌秋蓉垂眸,沒有吱聲,凌蒼雪站起身冷聲道,「既然三姐不願意對我坦白,那我們便是沒什麼可談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三姐你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打擾三姐了,不妨給三姐一個準話,我是不會回凌家的,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即便是離開了侯府,也沒有回凌家的道理!」

凌蒼雪說完便是要離開,卻听到身後傳來凌秋蓉堅定的聲音︰「九妹,等一下!」

凌蒼雪也真的就停下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看著凌秋蓉,這個女人還想對自己說什麼,卻意外的看到凌秋蓉接下來的動作,她竟是跪在了自己的面前,這位驕傲的嫡小姐居然向她這麼一個庶女妹妹跪下來了。

「三姐這是做什麼?若是被旁人瞧去了,便是要說我的不是了,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是我這個庶女向嫡姐你行大禮,三姐這樣做卻是折煞了我,三姐還是起來吧!」

「九妹妹,我知道你聰慧,亦是明白,你一直深藏不露,過去我與母親若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計較,我如今若不是實在沒了法子,也不會來求你,你怪我利用姐妹情分步步為營也罷,怪我自私自利也行,這一次,我與母親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凌蒼雪冷眼看著凌秋蓉跪在自己的面前,說出的話卻是沒有一點波瀾起伏,「三姐與我說這些做什麼?三姐若是有什麼苦處,家中自當有父親做主,父親上面還有祖父祖母,三姐卻在求我,我倒是不曉得,我能幫三姐做什麼?何況,母親的身邊並不是只有我一個女兒,三姐雖然出嫁了,可父親還有幾位姨娘,還有庶女,這些可都是母親的孩子,她們自當會向母親孝敬的!」

凌秋蓉搖頭,「事情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家中發生了很多變故,若是父親還能為我說話,我與母親也不會這般痛苦了!我也想寄希望與五弟,到底是個男兒,若是他有長進、有出息,卻也是能在家中站穩腳跟的,可是……」凌秋蓉說著竟是開始抹眼淚了,凌蒼雪是看不慣她這樣動不動就抹眼淚的動作,卻也想起昨日在侯府門口,凌秋蓉大聲指責蘇錦秀的那些話,她那時候起,便是在討好自己,想來她這樣一個驕傲的嫡小姐如今要這般討好她,必定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變故。

「三姐不妨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個明白,也好讓我心中有數,我瞧著三姐哭得這般傷心,卻是一頭霧水,到現在也沒听出個明白來!」凌蒼雪伸手扶起凌秋蓉,「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女子的膝蓋也不是軟的,明白麼?」

凌秋蓉一愣,詫異的看著凌蒼雪,她的最後一句話在自己的心中掀起了巨浪波濤,「九妹妹是願意幫我了?」

「三姐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我如何可以幫你?何況……我這個人只做交易,不會平白的幫了你,除非是等價交換,我才會幫你!」凌蒼雪笑得很詭異,讓凌秋蓉的眼中染上迷惑,這才款款道來。

「九妹妹,不管母親從前對你是如何的,可到底你自小也是她一手撫養長大的,若是說委屈,我也不怕說句難听的話,自古以來,庶出的女兒哪個在家中不曾受過一點委屈的,這樣的身份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在家中低人一等,所以今日,我代母親先向你賠罪了,過去的種種若是九妹你還記在心上,我如今人就在這里,九妹大可拿我出了氣!」

凌蒼雪看著凌秋蓉堅定的眼神,不得不說她這一秒是喜歡上這個女人的個性,這些話是實話,也是她心中所想,如今她有求于自己,還是敢說出這些話,她的確是欣賞極了凌秋蓉,「三姐也說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自是不會再計較了,誰讓我是姨娘所出呢?那些陳年往事,我們今日就不提了,三姐既是有困難,做妹妹的也不會袖手旁觀,若是真的能幫上,自然不會推辭!」

「我希望九妹妹能回到母親身邊,助母親一臂之力!」凌秋蓉認真的說道。

凌蒼雪挑眉,眼角變得尖銳,「回凌府?只怕三姐是一廂情願了,即便我願意回去,凌家的人也是不願意再接受我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凌蒼雪是動了回凌府的心思的,她想要見一見那個擅長雙面繡的四夫人,但是這些話她現在不會說出來,她還不會讓凌秋蓉知道自己的心思,她如今要拿捏一下這個嫡姐。

「豈是有這樣的道理?不管怎麼說,你到底都是凌家的女兒,雖說與侯爺這件事,是臉上無光,既然九妹你都可以排除萬難的活下來了,如今不過是回凌府,九妹你還能怕那些牛鬼蛇神嗎?」

「牛鬼蛇神?」凌蒼雪忍不住的笑出來,「三姐這個形容可是有趣,听起來好像是說,那凌府如今就是閻羅王的地獄?」

凌秋蓉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實話說,不怕九妹妹你笑話,我如今的確是生不如死,我在夫家雖說是正房嫡妻,可是和九妹妹當初一樣,不過是外表風光罷了,作為女人,一旦失去了娘家的支柱,在夫家的地位便是大不如從前,雖說我與夫君相敬如賓,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冷落和疏遠……」「三姐夫是外面有人了?」凌蒼雪月兌口而問,又覺得這種說法不對勁,什麼叫外面有人,現在是什麼年代,有了人直接收納進門就可以了,便是換了一個方式又問了一遍,「三姐夫又娶了幾房姨太太?」

凌秋蓉沒有說話,算是一種默認,「那麼父親是什麼意思?不過說起來,男人納妾這種事情原本就是正常被允許的,所以只怕父親也是不能為你做主的,你大約是覺得自個兒如今在夫君那里說不上話了吧?」

「我與母親與九妹你……如今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母親過去在父親面前是說得上話的,那些姨娘們見了母親,哪個不是低眉順眼的,可是這些年父親面對母親,越發的是不耐煩了,你可還記得自個兒出嫁前的那一年,父親新娶進門的一個芳姨娘?」

凌蒼雪面無表情,她根本就想不起這號人,凌秋蓉苦笑︰「你不記得也是自然的,你只是在她進門的那一日見了她,之後就再沒有見過,接著你又嫁了人,之後的事情你更加是不曉得的!」

「想來三姐是要說,父親對這芳姨娘寵愛有加,對母親也頗有為難是麼?」

「不是……芳姨娘死了,是死在母親的屋子里的,卻是死得蹊蹺,母親平日里雖是看不慣那等狐媚子,總是尋著各種借口刁難了她們,可那日,母親也不過是對芳姨娘小懲大誡,哪里知道她突然的就死了,父親便是將這件事怪在母親的身上,祖父顧忌府上的聲譽,硬是將這事給壓了下去,卻是從此不待見母親了!」

凌秋蓉嘆氣,繼續說道︰「母親被孤立了,父親卻是突然的在這時候抬了青姨娘管事,青姨娘素日里就與母親明爭暗斗的,這時候得了勢,還不得往死了打壓母親,姨娘們平時多少都是對母親不滿的,這時候便是紛紛孤立了母親,九妹妹覺得,那些庶女們這會子會在誰的房中?」

凌蒼雪輕笑,「自然是在得了寵的青姨娘屋子里!五哥可是母親所出,母親平日里就寵極了他,他這會子難道也倒戈相向?」

「那倒是沒有!只是……說起五哥,比這還要讓你氣憤,大小他就是頑皮,自從母親出了事,便是不能再罩著他了,父親大約也是因為母親的事,少不了經常責罵五哥,五哥是越發的消極起來,如今……竟是流連花叢,不肯回家,那五弟媳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從進門開始,就不曾讓母親順心過,一副貪婪的嘴臉,我就是氣,果真是小門小戶的庶出身份,五弟到底也是嫡出的,父親當日里怎麼就那樣狠心,竟是由著青姨娘為五弟操辦了這麼一門婚事,卻是讓五弟成了一個笑話,那麼多的大家閨秀不娶,卻是塞了一個小布裝老板的庶出女兒給他,他心里也是有氣的,兩個人少不了拌嘴,父親便是越發的不喜歡他了!」

「我卻是不曉得,五哥落得如今的這樣境界,當真是讓母親傷了心,本是指望著五哥給她爭氣的,卻讓她更操心了!」

「我本是想讓夫君能為母親說兩句公道話的,卻不想,父親與青姨娘原來是動了那樣的心思,竟是要把六妹嫁給夫君做姨娘,還說姐妹兩個好照應,免得讓別的女人得了寵,你讓我情何以堪啊!」凌秋蓉說著當真是嗚咽的哭起來了。

凌蒼雪淺笑,「六姐?六姐是青姨娘的女兒麼?」

凌秋蓉一愣,「九妹?六妹自然是青姨娘的女兒,自從就得了父親的喜愛,倒是養了一身嬌縱的脾氣,連我都看不慣!」

「听巧玲說,六姐曾經將我推入冰冷的池水中,這才讓我每次小日子來的時候都月復痛難耐?當時母親明知道六妹的錯,卻也不曾為我討個公道?」

凌秋蓉一驚,有些歉疚道︰「有些事,母親也是做不了主的,她與青姨娘本就斗的厲害,父親又偏愛六妹……不過,也怪母親,她的確是自私了,倘若那日被推下去的是我,母親是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的,九妹怕是因為這件事一直對母親耿耿于懷吧!」

「過去是,不過那時候不懂事,看不清時局,不過到了今時今日,我也是懂得了母親當日,不過是審時度勢罷了,何必為了一個庶女與父親翻了臉,只是母親想不到,她如今卻要來求我這個庶女?」凌蒼雪笑得很陰森,讓凌秋蓉的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九妹……你……」凌秋蓉看著凌蒼雪,「如今就是這麼一個境況,我是真的沒了法子,家中的那些姐妹都是見風使舵的,從來只有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的,她們如今還是落井下石!」

「我六神無主的時候,便是想到了你,你到底是侯府的嫡妻主母,想著你也許能為母親說上兩句話,便是寫了信給你,可是那些信都是一去不回頭,我以為你是富貴了,心中也記恨母親,便也不再寫信,可是這日子越發的難熬了,我只好拖了人去侯府找你,卻是被門口的家丁趕了出來,他用了各種法子、使了好多銀子,才見到了巧玲,我這才知道,你在侯府的日子比我們還要難過!」

凌蒼雪淺笑,「我一直以為,巧玲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卻沒想到,是三姐你的人啊!」

「九妹這可是錯怪了巧玲,巧玲是家生子,從小就是跟著老太太服侍的,可是九妹忘記了,巧玲的父親是凌府鋪子的管事,可巧玲的母親是許媽媽,是母親從娘家帶來的丫鬟,當年老太太瞧著巧玲的母親伶俐,便是做主許給了凌家鋪子的管事,如今許媽媽侍奉著母親,巧玲作為女兒,能看得下去麼?」

「我卻是不記得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凌蒼雪冷笑,「難道這就是可以成為她欺瞞我的理由麼?」

「這……」凌秋蓉沒想到凌蒼雪是這樣不近人情,她改變的太徹底,太冷血,連她都覺得很遙遠了。

「巧玲托人來告訴我,說你如何改變了、如何的扭轉乾坤時,我當時還是不信的,思來想去,還是借著出來拜佛的名義到京城來見了你,若不是身在水火之中,我何止與此的將希望都寄托于你?你既是能死了蘇錦秀那樣虛偽狠辣的女人的面具,讓侯爺不得不對你低頭,讓世人都站在你這邊,讓流言蜚語都變成你的武器,我便知道,你真的是變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為母親討回公道!」

凌蒼雪笑了,「哈哈……三姐,你這些話听起來純屬是無稽之談,我對付蘇錦秀、對付沈紹元,那只是因為我想活下去,是人的求生本能,如果這些也能成為你不遠千里來找我的理由,真的是很牽強!三姐,你太抬舉我了,這樣的理由,說給誰听,都覺得很滑稽,不是麼?只因為我的改變,你就認定,我可以幫你母親討回公道、幫你鞏固在夫家的地位?這是不是太有趣了,我為什麼要幫你?」

凌秋蓉垂眸沉思,眼中忽然跳躍著火苗,那是冒險的勇氣,凌蒼雪的眼中再次為她掠過欣賞,「九妹妹剛才說,你只會做交易,所以只要可以等價交換便是可以麼?」

凌蒼雪笑了,笑得很魅惑,修長的手指挑起凌秋蓉的下顎,眼角上吊,「沒錯,三姐領悟能力很高啊!」

「那麼……九妹妹不妨說說,你想要得到什麼?我有什麼可以和你做這場交易的?」凌秋蓉盯著凌蒼雪的眸子,這一刻,她有一種感覺,她在和魔鬼做交易,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一個魔鬼。

凌蒼雪突然站起身,「這件事,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反正這段時間,我暫時還不會離開京城,如果三姐有耐心等,不妨就在這里多待些時日!」凌蒼雪的眼中閃過算計和狡黠,優雅的走出凌秋蓉的房間,留下一臉蒼白的凌秋蓉。

這日,凌秋蓉瞧著天氣不錯,便是主動邀了凌蒼雪去寺廟里拜佛,凌蒼雪過去雖是不信神佛,但是重生這件事,讓她也不由得不相信,大千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這樣想著,凌蒼雪便是應了凌秋蓉的邀請,兩人結伴去了寺廟。

朝天寺是皇家寺院,即便是平日里也是香火鼎盛的,名門世家的夫人小姐都是經常會來這里求簽的,凌蒼雪從馬車里鑽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投來注目禮,今日的她穿了一件翡翠色的錦袍,長發卻是用一根發帶高高的束成馬尾辮,便是沒有任何的發飾,卻是兩個夸張的耳墜子格外的顯眼,總算是看到了一點珠光寶氣;整個人看起來英氣逼人、朝氣蓬勃,讓人眼楮一亮,這樣中性的打扮在常人的眼中還是很新鮮的,也不乏是嘩眾取寵的意味。

凌蒼雪嘴角揚起嫵媚的笑,引得眾人一陣神魂顛倒,她奪人眼球,不是因為她的美貌、也不是因為她的妖嬈,而是因為那種強勢的霸氣和自信。

凌秋蓉是個虔誠的信徒,她跪在佛堂里,雙手合攏,口中念念有詞,凌蒼雪也跪下來,雙目卻是緊緊的盯著那佛像,巧玲覺得凌蒼雪這個表情有些慎人,在她耳邊提醒道︰「小姐,在佛祖面前叩拜,要閉上眼楮,你怎麼可以這樣盯著佛祖,這是大不敬!」

凌蒼雪嗤笑,「我只是想要佛祖好好記住我!」

「呃……」巧玲一驚,連跪在旁邊的凌秋蓉也嚇了一跳,她是沒想到凌蒼雪會說出這樣的話,隨即淡淡道︰「佛祖普渡眾生,只要你誠心祈福,它自是會听到你的心願!」

「既然求佛這般靈驗,三姐你又何必來求我呢?」凌蒼雪反駁了一句,卻是凌秋蓉的臉色一陣蒼白,她搖晃了一下,苦笑,「九妹說的是!」她便是扶著顧媽媽的手臂站起身,投了香油錢走向另一邊。

凌蒼雪看著凌秋蓉的背影,冷冷的說道︰「巧玲,你這次回凌府以後,就不用在我身邊侍奉了,你原是老太太身邊的人,索性還回去老太太身邊,總是比跟著我要好得多!」

「小姐怎麼又說這樣的話?巧玲知道自己錯了,但是無論小姐決定如何,巧玲也決定了,誓死都要跟著小姐!」巧玲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覺得,本小姐還有相信你的必要麼?」

巧玲的臉色很難看,「我知道小姐心中有氣,可是巧玲這般做也是有巧玲的苦衷,何況……巧玲也不希望小姐這般辛苦的活著,既然要爭,不如就一次爭個徹底,如果小姐能夠保全了夫人,那麼小姐今後在凌府也是有了地位的!」

巧玲的這一番話卻也不是沒有道理,她若是留在京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有個發展就憑自己手里那區區八千兩,只怕是什麼都做不了的,侯府此刻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上,若是此時她留下,只怕又要掀起另一股流言蜚語,倒不如明哲保身,先離開一段時間。

京城這個地方,她遲早是要回來的,到那時候,她便是聚攏了資金,好好的在這片土地上大展拳腳。

這樣想著,凌蒼雪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凌府……也許你說的沒錯,凌府也許會是我的一個很好的踏腳石!實話說,你這樣聰明的人,我也是舍不得放走的,所以……巧玲,听清楚了,不管你過去是什麼心思,是誰的人,從現在開始,你是本小姐的人,如果今後你再敢背叛我,我不介意讓你成為第二個春紅!」

巧玲的臉色一白,卻是激動的跪下來,「多謝小姐成全,巧玲今後自當為小姐效命,如與原違,天打雷劈……」

「等一下!」凌蒼雪盯著佛像的眼楮,陰森的聲音傳入巧玲的耳中,「在這個佛祖面前,你要記住你的誓言,如與原違……你自願淪為娼伎,生不如死~!」巧玲打一個哆嗦,卻還是重復了這句話,眼中卻是閃爍著堅毅的目光。

凌蒼雪看著她的側臉,這才柔聲道︰「對我好的人,我不會虧待她,你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凌蒼雪是說到做到的人!」

凌蒼雪站起身,巧玲迷惘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決定了,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凌秋蓉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自己的命運也同樣被掌控了。

凌蒼雪決定了要回凌府,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姐妹情分,而是為了自己今後的生存,第一件事就是見一見四房的夫人;第二件事就是讓凌秋蓉與自己做交易;第三件事則是順便給那個六小姐一些苦頭,她如今可是為了她當時的一個惡作劇吃了不少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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