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誰說我的寶貝兒爺爺是糟老頭子?」墨蘭作勢就去擼袖子,很認真的大聲叫嚷,「你跟我說,爺爺,誰欺負你,我替你去捧他花農盛世第一百九二章無名之火章節!」
老太爺被逗樂了,用力在墨蘭腦門子上一拍,歪著腦袋笑道,」你個混帳丫頭!沒見過這麼瘋癲的。你爹欺負我呢,揍不揍?」
「揍!揍……,」墨蘭縮回脖子,吐吐舌,聲音里沒了底氣,仍是笑挽著老太爺輕輕搖晃著,「我可沒那膽子。況且,爺爺疼兒子呢,也舍不得啊,是吧?」
「是啊!」老太爺又是一聲長嘆,伸手在墨蘭的手背上輕輕拍拍,笑道,「放心吧,丫頭,爺爺沒事。老了就是老了,還能真活出精來不成?你爹說的對呀,我就是對過去看不開,所以看不到現在,看不到將來。你說,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將來?」
老太爺說著,又傷感起來,剛剛才明亮一些的臉色,又變得烏雲密布。
墨蘭其實並沒有明白老太爺話中的意思,只是隱隱覺得,老太爺和姚老爺之間的矛盾,應該是與魏大人的那段過去有關吧?笑著安慰道,「我爹說的興許沒錯呢,爺爺,過去的事情咱就讓他過去吧,活好現在,看著未來,才是最重要的。爺爺的未來,墨蘭替你看著呢,」墨蘭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口沫橫飛,「那是鋪天蓋地的百兩金啊,嘩嘩嘩的往這飛!」
老太爺笑著搖了搖頭,「你個丫頭就是嘴甜。我也想通了,你爹說的對,我和那魏東青,那是私怨,若是牽著不放,影響的那是姚家一大家子人。更何況,這些年來,魏家並未虧待過姚家。與魏家結親。對姚家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結親?結什麼親?」這下墨蘭真的徹底不明白了。這段時間。她也或多或少的知道,魏家有子二人,兄魏槿,弟魏柯,魏柯訂的是周舫之的妹子。這會子誰又結什麼親?這年頭,怎麼男人女人,一天到晚忙著結親?結親很有趣麼?
「今兒早上,你爹讓媒人把四丫頭的八字送去魏家了。說是跟魏家大公子合合,指不定啊,魏家與姚家要做親家咯!」老太爺的嘴角露出個嘲弄的笑容。「沒想到我姚長林也有今天,對人恨得牙癢癢的,還巴巴的把自家的孫女兒往人家里送。這叫什麼呢,搬塊石頭砸自個兒的腳!」
大公子?墨蘭愣是花了半天的工夫才反映過來,老太爺嘴里說的和秋蘭合著八字的那人應該是魏槿。是啊。魏家大公子,不是魏槿是誰?墨蘭忽然覺得有些反胃,想吐,就象有什麼東西要把她的心往外抽似的,又象是誰在她的脖子上掐了一把。氣兒都有些喘不順。這是怎麼了?墨蘭煩燥的用力搓著額頭,抹了一手的冷汗。
老太爺並沒注意到墨蘭的異樣。自顧自的絮絮叨叨,「你爹說的是啊,為了姚家的長遠打算,與魏家結親,是個很好的選擇。十多年前的事兒了,除了我個糟老頭子,誰還記得呢?魏家,不過想要的是切花水的配方,與魏家能給姚家的好處相比,姚家也是不吃虧的.」
「配方,魏家要什麼配方?」墨蘭瞬間覺得口干舌燥,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樣兒,「與姚家結親,魏家還有條件?」
「呵,」老太爺一陣冷笑,「你以為魏東青會做賠本的買賣?種花他算不上什麼,論起做買賣,魏東青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嫡長子,要與姚家的嫡長女結親,還要以姚家切花的配方做為陪嫁,而他,則以朝廷明年的用花訂單做為聘禮。用的是朝廷的資源,肥的是自己的腰包,這麼便宜的買賣,也只有你爹這種蠢蛋才會覺得劃算花農盛世102章節!」
嫡長子,果然是魏槿。墨蘭頓時覺得耳朵周圍似乎有一大群蚊子在飛,「嗡嗡嗡」的,趕也趕不走。老太爺後面的話,她是一個字兒也沒听進去,只到老太爺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勉強笑道,「你說什麼,爺爺?」
老太爺撇撇嘴,「三丫頭,你放心,那配方是你的,你若是不答應,我也不會點頭!什麼狗屁親事,讓他見鬼去!」
「我?」墨蘭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容,「看爺爺了,我無所謂,那什麼配方,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姚家的百兩金切花本身就品種優良,這才是最重要的。陪嫁……」墨蘭的喉嚨里象堵了一團東西,說不下地駢了。
老太爺點點頭,「說的也是,算起來,姚家其實也並不吃虧。切花利潤雖高,畢竟量少,可若是朝廷明年一整年的禮節用花,都由姚家進送,那可是了不得的大收入。」老太爺打住,這時的表情似乎是給自己說服了似的,打量著墨蘭,然後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再說了,我的寶貝孫女兒在這兒呢,其他的那些沒用的,我還真心顧不上。反正,橫豎喜酒我是不去的,讓他們去鬧騰,跟我沒什麼關系。」
墨蘭只是笑著點頭,又听老太爺說了一會兒,姚暉來擺飯。墨蘭勉強撥了幾口,便頭疼的厲害,回屋歇著去了。
第二天原本墨蘭是想在家休息的,可還是習慣到點兒就醒了,頭也不疼了,所以還是起身收拾停當去花田。
還是早老地方遇著魏槿,他穿著一身不知是什麼顏色的錦袍,黑不黑灰不灰的,看著很扎眼。他還是一貫那般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墨蘭,沒有半點誠意的打著招呼︰「姚姑娘,早。」
墨蘭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回話,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只是駿風那家伙,與魏槿的馬兒嘯龍己經很是熟絡,沒有墨蘭的命令,很自覺的就停了下來,然後很自覺的與嘯龍耳鬢廝磨去了。
魏槿遞上一束火紅的凌霄花,道,「今兒個我才發現,園里的凌霄長得很繁茂呢,哪,給你。」
墨蘭接過,冷冷的撇了一眼,一揚手從馬頭上扔了過去,「魏公子可真是好興致。這麼忙的時候,還有心情采花,不過,墨蘭家中的垃圾桶己經滿了,沒法再替魏公子收垃圾,以後魏公子還是自己扔了吧,不用假借墨蘭之手了。」
魏槿的神情一頓,等他想說什麼的時候,墨蘭己經走遠,不曾再回頭瞧他一眼。那束凌霄被墨蘭扔在地上,又被駿風結結實實的踏上了一腳,花瓣散了一地,正隨風亂舞著。
什麼,垃圾?魏槿不由也是一陣冷笑,這女人還真當這些花是垃圾?想起自己每日為博她一笑,早早的上花田,挑選合適的鮮花,再趁露水未干的切下,修剪,再小心翼翼的扎好了來等著送她,魏槿也有些負氣。一咬牙,惱怒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是瘋了!」然後打馬從墨蘭身邊疾馳而過。
「誰稀罕?」墨蘭望著他遠去的方向,也跟著嘟嚷。氣鼓鼓的上了山,卻什麼事也不想做,干脆又氣鼓鼓的回家去了。
隔天早上,遠遠的,又見著魏槿在老地方。墨蘭的心莫名的跳的發疼,心情跟著煩燥起來,惱怒的一拍駿風,威脅道,「駿風,你要再敢給我亂停下來,回家你就甭想吃東西!」
對駿風來說,什麼友情也比不上美味的草料。可正當它昂首闊步的大步要熟視無睹的經過嘯龍身邊的時候,嘯龍斜刺里沖了過來,一聲長嘶,橫在了它的面前。
魏槿擰著眉,沉聲道,「我是哪里得罪了姑娘?請姑娘明示。」
「沒有。」
「沒有?那為什麼……」
墨蘭一聲冷笑,「姑娘我一向喜怒無常,不行麼?魏家喜事將近,魏公子貴人事忙,想得罪我也未必抽得出時間,是吧?」
這說的什麼?魏槿無從接話,一臉莫名的看著墨蘭,「魏家確實喜事將近,不過,我也不至于忙到……」
「那就是了,您接著忙。」看著魏槿探究的看著自己的臉,墨蘭也不知道哪來的無名之火,沖他一瞪眼,大吼一聲,「好狗不擋道。讓開!」
魏槿負氣,拉馬調頭,給墨蘭讓開一條道,直到墨蘭沖出好遠,他還沒反應過來,苦笑一聲,自由自語的道,「這女人瘋了?還是……我瘋了?」
接下來的幾天,墨蘭仍能在同樣地方遇見魏槿,只是他再沒有給她帶花,除了點頭打聲招呼,也不再多話。這讓墨蘭肯定了自己的懷疑,一直以來的相遇,都是雙方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恰好同時出現而己,又想起他送給自己的花,或許真的就是從百草園還是什麼地方清理出來,而她自己就充當了魏槿的垃圾桶,墨蘭就無名火起,自己長得就算不是傾國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一枚吧,跟他家的垃圾桶也沒什麼相似之處吧?
再看魏槿,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橫眉冷眼的時候,她就在心里罵,裝什麼酷,擺什麼譜?魏槿偶爾轉過眼,對她勾唇淺笑,她就會想,無事三分笑,非奸即盜。擰眉的時候,那眉毛黑得象團墨,直扎她的眼楮,還有那身灰蒙蒙的衣服,墨蘭就想,ohmygod,你還敢穿得再難看點麼?
三天以後,魏槿第一次開口與她說話,「明日,去北城吧?」
「恩。」墨蘭目不斜視。
「好。」魏槿只說了一個字,然後打馬走了。
墨蘭郁悶的直咬牙,他說完即走,讓她想罵都沒機會。只能沖著他的背影狠狠的揮上一拳,好什麼好,我去我的北城,你訂你的親,咱倆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好什麼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