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梓秋臉色很難看,他是有些著惱,瞪著墨蘭,也就忘了王棣棠說起的駿風的事情,「你說我是惱得這事兒麼?你瞧你……」瞟了王棣棠一眼,他沒再說下去花農盛世第二百零八章我想見他章節。
王棣棠知他有話要說,這時起身往丁梓秋來的方向看看,「不是讓你帶小轎來麼?小轎呢?怎麼就一人來了,我的小廝怎也不見了?」
丁梓秋伸手胡亂一指,目光還在墨蘭臉上,「還在後面呢,他們走的慢,我先來了。」
「哦,我去看看。」王棣棠于是識相的給了他說話的機會。
這時沒了旁人,丁梓秋卻出沒再說什麼,低下眸子,泄忿似的,狠命的將腳邊的草拔了個干淨,才嘆了口氣,抬眼。幽幽的道,「我知道,你在躲我。可是,身子是你自己的,不該好生護著麼?好好兒的,又來這偏僻的地兒做什麼?」
墨蘭只能沉默。她心知這事兒不能給丁梓秋知道,萬一給讓他不小心鬧開了……那人,是魏槿的弟弟。
見她不答,丁梓秋也不再說話。只是往她身邊挪了挪身子,拍拍自己的肩,「靠著吧?」
墨蘭搖頭,「不用,我好多了。」
丁梓秋苦笑,往王棣棠的方向瞟了一眼,「在你心里,我連那小子也不如麼?」
他嘴里的那小子,指的是王棣棠。墨蘭笑笑,輕輕倚靠在他肩頭,「我是有些乏了,睡會兒啊。」
丁梓秋點頭,自她身後伸過手去,將披在她身上的長衣拉拉好,再輕攬著她,「我守著,你睡吧。」
墨蘭還在迷迷糊糊的,就听見王棣棠的聲音,「丁兄,小轎來了。墨蘭……」
「噓!」丁梓秋才一出聲。墨蘭己經睜眼坐直了身子,看看面前停著的兩抬小轎。向丁梓秋道,「哦,我真睡著了麼?睡了很久?」
「哦,也就一會兒吧。」丁梓秋答著,邊瞪了王棣棠一眼。「也就他愛瞎咋呼。」
王棣棠沖他揚揚眉,走上幾步來扶墨蘭,「來,我扶你上轎。
丁梓秋伸手就去推他。瞪眼,「沒事獻什麼殷勤?」
王棣棠就勢往後退開,笑眯眯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故意拖長了音調,「是,這獻殷勤的活兒,還是丁兄做的順手。」
「你們倆,可不是前世的冤家麼。見著就拌嘴,不見還想念。剛才是誰說的,許久沒見了,想著丁兄?」墨蘭一邊笑著打趣,一邊由丁梓秋攙她上轎。想來這時穿得輕薄。她身上的皮膚大概是蹭破了,血漬與衣服粘在一起。坐著不覺得,可起來走動,每走一步都被扯得生疼。
墨蘭擰眉的小動作落在丁梓秋眼里,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不過他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手下攙扶的動作變得更小心翼翼。攙著墨蘭在轎里坐穩,親手替墨蘭落了轎簾,丁梓秋還不忘吩咐轎夫一聲,「小心著些,慢慢走,別顛著了。」
這時大概是谷生將駿風牽了過來,墨蘭就只听得丁梓秋一陣驚呼,「王棣棠!這馬,誰傷的?」
「不知道,我見著的時候,就己經傷著了。」
「等陣子,把馬牽回衙門,「丁梓秋怒氣沖沖的,吩咐的是會英,「你去讓人好好查查,光天化日的,這還反了天了。」
墨蘭掀起轎簾,正想說什麼。這時大概是前面的轎夫有些絆著了,轎身微往下一落,她想說的話還沒出口,丁梓秋己經沖到前面,對著轎夫大吼,「該死!不是說了小心著些麼?」
轎夫嚇得臉發白,唯唯喏喏的應了,轎身回復平穩。墨蘭放下轎簾,想著一會兒堅持要把馬牽回去也就是了。只是,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她嘆了口氣,這衣衫襤褸的回去,又得受好一陣嘮叨吧?還坐著丁府的小轎,大太太又不知該借題發揮的說些什麼了。
剛開始的時候,墨蘭還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想著近來的一些事情,無奈這轎子顛啊顛啊的,實在舒服,轎外「答答答答」的馬蹄聲,平穩而有節秦,象催眠曲似的。而她又實在有些嚇著了,這一放松下來,迷迷糊糊的便要進入夢鄉。
過了一會兒,她自己也實在搞不清究竟有沒有睡著,轎子似乎是停了花農盛世第二百零八章我想見他章節。
一個男人的聲音,「得罪了,我只看一眼。」
很短的一句話,可是這聲音,既熟悉又遙遠,讓她一陣欣喜。她听得出來,說話的人是魏槿。
魏槿的一個上午,幾乎都在疲于奔命。他先是上了玉壺山,那是他本來從不踏足的地方,半路上就遇著個花農,說墨蘭根本沒來;他又去了姚家,向下人打听,說墨蘭己經出門。再轉回去找魏柯,可越慌越是亂陣腳,平日里他是最知道魏柯的去向,可這時來怎麼也尋不著。
幸虧周堇之比他冷靜的多,想起昨日里見到的那幾個家丁,魏槿找來盤問了一番。家丁們說是魏柯吩咐他們,假扮花農到玉壺山下守著墨蘭,這樣那樣的,然後還讓繪圖給她,目的就是要將她騙出西園縣,說是公子要好好的教訓一番這多事的女人。具體怎麼教訓,魏柯沒說。
拿著家丁畫的圖紙,魏槿便直奔墨蘭走的那條道兒。這才要出西園縣,遠遠的就望見丁家的小轎,轎後跟著的黑馬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墨蘭的駿風?
魏槿打馬沖了過去,橫著攔住王棣棠的面前。他不識王棣棠,卻是認得丁梓秋的,便向丁梓秋出聲詢問,「丁公子,冒昧請問,這可是姚三姑娘的馬?轎中坐的,可是姚三姑娘?」
丁梓秋莫名其妙的往駿風望了一眼,斜睨著他,「魏公子?這話問的無禮,是與不是,與你何干?真搞不懂,魏公子何時也學得如此多管閑事起來?」
魏槿此時心急無焚,沒有心思與他多扯,一縱身跳下馬,往前奔了幾步,伸手就去掀轎簾,邊道,「得罪了,我只看一眼。」
丁梓秋大怒,「啪」的一聲,一揚馬鞭就卷在魏槿的手臂上,再往回一拉,魏槿被迫退後一步。
丁梓秋接著跳下馬來,挺身攔在魏槿的面前,冷笑,「真是笑話!你搞搞清楚,魏家再怎麼了不起,也不過就是個六品!在我眼里,你,魏公子,什麼也不是!想撒野也不找對地方?誰借給你的膽子,我丁府的小轎,你想攔就攔,想看就看?還不滾開!」
魏槿甩月兌手中的馬鞭,跨上一步,正想再說什麼。
「丁公子,麻煩停轎。」里面忽然響起的聲音,讓魏槿面色一緩,心里的石頭霎時的就落了地。這時轎簾掀起,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墨蘭看著他,沖著他露出溫柔明媚的微笑。
丁梓秋的臉忽然變得慘白如紙。叫得是自己的名兒,話自然也是對自己說的,可那對美目里明明白白映著的,卻是那個男人的臉!而讓他痛心的,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安心,帶著依賴,還有安慰。
就在看見這笑容的那一霎那,丁梓秋知道,他完了。
魏槿向前一步,更靠近轎邊,看著墨蘭,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幾變,最終卻只是喉頭動了動,輕問了聲,「可還好?」
墨蘭點頭,笑答,「你安心,我沒事。」
丁梓秋呆呆的不說話,轎夫們也不敢落轎,可前面魏槿攔著,他們想走也走不得。王棣棠見狀,忙過來踫了踫丁梓秋,又沖轎夫揮了揮手,「快落轎,沒听見人姑娘說麼?」
轎夫落轎,丁梓秋卻是忽然一聲大吼,沖上去對著轎夫就是一腳,「誰讓你停的,蠢貨!快走!」
「丁兄……」
「王公子,」墨蘭攔下他的話,道,「我有些話想跟丁公子說,麻煩你帶旁人先離開,可好?」
王棣棠看了丁梓秋一眼,嘆了口氣,揮手將下人帶離。他這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丁梓秋啊,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墨蘭心里所想眼里所見的,可不就是眼前的那個魏公子?而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遠遠的看著,愛莫能助。
看著王棣棠帶著下人們走開,墨蘭收回了目光,輕道,「丁公子,今日對不起,改日我會跟你解釋。現在我只想見他。還有那馬,那傷處,請你只當未見,可好?」
看了魏槿一眼,丁梓秋轉回目光,直愣愣的看著墨蘭,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求你。」
听了這話,丁梓秋長長的吐了口氣,垂眸呆立了一會兒。忽的轉身沖王棣棠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等王棣棠率眾走近,丁梓秋也不說話,劈手奪過會英手中的馬韁,上馬,沒有再看墨蘭一眼,只是對著面前的轎夫悶聲說了一句,「跟著魏公子,送姚姑娘回去。」
「多謝。」魏槿出言相謝的時候,丁梓秋早己打馬奔出老遠。王棣棠無奈的看看墨蘭,吩咐谷生將駿風交給魏槿,再道了聲別,上馬緊追丁梓秋。
也就是眨眼的時間,兩人之間變得這麼安靜。墨蘭不說話,只是撲閃著眼楮笑看著他,魏槿卻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好一會兒,才干巴巴的說了句,「起轎吧。」
轎簾垂下,轎子向前行,轎里的墨蘭幾欲笑了出聲。
往回走了一會兒,魏槿才又輕叩轎門,問︰「魏家在附近有座私宅,跟我來,可好?」
轎里的人沒有說話。
魏槿又道,「我有話說。」
這時才听見墨蘭的聲音,「我也不能這樣邋遢的回去,要遭罵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