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成垂著頭,半天沒吭聲,臉上的表情更是青白交錯,糾結之極。
張倩蘭見狀,知道童海成在掙扎,更是三寸口舌四處放炮,一只手搭上童海成的手背,腆著臉軟聲勸道︰「海成,我們娘兩跟了你這麼些年,早是一家人了,我雖不是安雅的生母,那我也是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著呀,把安雅交給那些禽獸你以為我好受啊,我自然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但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不是,等躲過了這劫,我們再好好想想辦法救安雅,你就當她只是先暫時離開我們,過一陣就又回來了,何況我們還有姚瑤啊,她也是你女兒啊,安雅不在,她一定會做個好女兒孝順你的。」
童海成繃著臉一聲不吭,黑乎乎的臉上沉雲蓋霧似的,好一會才顫抖著抬起一只大手,捂著臉,痛苦的啜泣起來。
「你倒是拿個主意啊,那幫人明早上就上門要人了。」見童海成遲遲不說話,還杵在那哭,張倩蘭厭惡的擰了眉頭,心急的她就連嗓門也拔高了幾個分度。
「我……」
「砰……」一聲玻璃的脆響從隔壁傳來,驚了兩人一跳。
童海成最先反應過來,顧不得臉上還掛著淚珠子,一蹭了起來跑了出去,二話不說就撞開了女兒的房門。
眼前的一幕,讓童海成更加躊躇懊惱了,他站在門邊,愣愣看著,邁不開步子,床邊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而床沿上安雅正斜躺著,呼吸清淺,儼然是昏過去之前沒拿穩將玻璃杯給打碎了,女兒還是喝了那杯牛女乃,加了昏迷藥的牛女乃。
而緊隨童海成跟來的張倩蘭一瞧見昏迷過去的安雅,立刻將童海成拽了開來擠進了門,三兩步跑上前,拍了拍安雅的臉,見她毫無反應,眼里的喜色頓時跳露了出來。
「快快,老童,你去把電話拿給我。」張倩蘭扭過頭,激動的沖著發愣的童海成吼道。
「你要電話做什麼?」
「當然是打電話給那些人啊,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將安雅交給他們好。」
「你……」童海成氣急。
「哎呀,你別想歪了,我這還不是擔心安雅要是中途突然醒過來,難道你忍心看著那幫人強行帶走她?趁她睡著,你也少點難受,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這壞人就讓我來做好了。」她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早點將這女人交給那幫人,她就能早點拿到那惦記了很久的十萬塊。
見童海成還杵在門口不動彈,心急的張倩蘭實在看不下去,自己跑出去拿了手機,三兩下就撥通了地下錢莊的電話,然後躲進房里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一會才滿臉燦笑的走出來,那表情活像是中了彩券頭獎似的。
「電話我已經打了,那些人半個小時後就過來。」看著童海成欲哭無淚的表情,張倩蘭狀似好心的拍了拍他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听我的沒錯,只要躲過了這劫,我們再慢慢想辦法救安雅,安雅她不會有事的。」
童海成拍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表情呆滯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然後重重的關上門。
二十多分鐘後,大門被捶響,早就守在大門口等著的張倩蘭一臉菊花開似的笑臉,狗腿的說著奉承話︰「各位大哥,這人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房里呆著,你們帶出去的時候可得小心些,可別被左鄰右舍的給瞧見了。」
進門的幾人連正眼都沒瞧上張倩蘭,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揚了一下指尖,身後的兩名壯漢立刻上前,推開房門,沒幾分鐘就扛著一個大黑袋出來,沖著為首的人點點頭。
三人訓練有素的掉頭走人,干淨利索的態度可讓身後的張倩蘭急了,眼見著人就要走了,她一股腦熱,不怕死的喚了聲︰「各位大哥等等……」
為首的男人側過臉盯了張倩蘭一眼,墨鏡下閃過一襲冷厲的光色,張倩蘭哆嗦著雙腿,緊張的喉頭連滾了幾下,她縮著脖子,干笑兩聲︰「這人你們也帶走了,可這錢……」
男人停了幾秒鐘,之後一聲不吭的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一本支票本,洋洋灑灑的寫了幾行字遞給張倩蘭。
張倩蘭顫顫巍巍的接過支票,看著金額欄上頭寫著十萬的數字,立刻笑眯了眼︰「各位大哥好走啊。」
小心的鎖好大門,張倩蘭拿著手中的十萬支票,興奮的就差手舞足蹈,想不到這小妮子還值兩錢,真不枉她今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伺候她。
激動的對著支票猛親了好幾口,張倩蘭眯著眼頓了頓,小心的探頭往房門口看了兩眼,見房門鎖著,這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往灶台旁鑽去。
蹲,畏首畏尾的左右張望了兩下,確定四周都沒人,搓了搓手,將嵌在灶台旁的一塊石磚給取了出來,里頭赫然顯出了一口大洞,她咧著嘴探手往里頭模索了許久,確定這多年來從童安雅那要來的家用錢全好好的藏在里頭,才放心的伸回手,然後將手中的十萬塊支票像供奉祖宗一樣,小心翼翼的放進那洞口里,再取來石磚塞回去,最後還牢靠的拍了兩下,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張倩蘭哼著小調,往房門走去。
有了這麼一大筆的飛來之財,她現在心情好的很,不介意多說幾句好話安慰安慰那個懦弱的男人,反正再過不久,她就準備帶著女兒離開這里了,要不是這些年能白吃白喝,還能不用花自己的錢供女兒上學,她才懶得呆在這個死賭鬼身邊忍受了這麼多年。
現在搖錢樹已經沒了,她得再找一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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