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殊途 第三章 本王的王妃

作者 ︰ 憑欄畫扇

聞人婷一經侍衛放行就沖過去撲在聞人炎的腳下,哭道︰「皇兄,你可要為皇妹和可可做主啊!好好的孩子剛出去這麼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皇妹我可怎麼活啊!!!」

且不說是自己的兒子把妹妹的女兒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作為一個伯父,一個兄長,聞人炎心中也是不好受的,聞人炎彎下腰想要將妹妹扶起來,不想那聞人婷將身子一擰,躲開聞人炎的手,繼續哭道︰「皇兄若是不為可可做主,皇妹我便不起來!!!」

「婷兒!」聞人炎的手僵在那里,無可奈何地喝道,卻拿這個一向「刁蠻任性」的親妹沒有一絲辦法。

「皇妹請求皇兄下旨將那行凶之人繩之以法,施以刮刑,滅其九族!嗚……我的可可啊!!!」聞人婷死死地拉著聞人炎的衣擺哭道。

「胡鬧!」聞人炎斥道︰「堂堂將軍夫人怎能說這樣的話!那人罪不至死,頂多坐幾年牢罷了。」山卿蓮一听嚇了一跳,連忙拽了拽聞人炎的衣袖,聞人炎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對著聞人澤厲喝道︰「還不快來給你姑姑跪下!」

聞人澤乖乖走上前,對著聞人婷跪下,「對不起姑姑!」

聞人婷莫名,眼神在聞人炎和聞人澤之間游移。良久,恍然大悟,猛地起身指著聞人澤罵道︰「難道是你把可可弄成這樣的?!聞人澤!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虧得我家可可整天惦記著要來宮里看你,什麼好東西都想留給你!你怎麼下得了手啊!啊???嗚……我可憐的可可!你整天惦念這個傻子有什麼用,到頭來被他害得……你叫娘可怎麼活啊!!!」

一旁,聞人炎、山卿蓮的臉均是一黑。聞人炎剛要開口,手便被一扯,回頭一看,蓮兒正飽含企求地對著他搖了搖頭,也罷,是他們不對在先,就由她這一次吧,何況……澤兒已經不傻了。

「聞人澤!你從小到大我有對你不好過嗎?可可對你不好嗎?怎麼說她也是你妹妹啊!我看你啊連傻子都不如!傻子都知道疼愛自己的妹妹!活該你整天被人欺負被人罵被人討厭……」聞人婷撕心裂肺地吼著,「想我堂堂曙蕭國公主下嫁給一個將軍,卻不被夫君公婆待見……本以為能生個兒子討夫君公婆的歡心,不想卻是個女兒……可憐我為了生這個女兒再無生育能力……如今可可又被你們……別人欺負我聞人婷倒也罷!你們……」聞人婷猛地轉身,指著聞人炎和山卿蓮,吼道︰「就連你們都欺負我!!!」

「皇妹……」聞人炎心有戚戚地喚道。

「婷兒,你怎麼不跟我們說?若是……」山卿蓮說道,他們一點都不知道她過得竟是如此不好,還以為他夫妻和睦……

「跟你們說又如何?!跟你們說不過更加深我夫家人對我的成見!!!不能使我夫君公婆疼愛于我……」聞人婷哽咽道︰「別人只道我聞人婷人前風光,有誰知道我也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疼愛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了可可陪在我身邊,而今……」聞人婷泣不成聲。

山卿蓮走上前將聞人婷攬在懷中,用帕子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痕,「婷兒放心,你皇兄定會找最好的大夫給可可診治的!可可一定會好起來的!」

聞人婷卻是猛地將山卿蓮一推,山卿蓮一時不防摔倒在地,聞人炎和聞人澤連忙將山卿蓮扶起,「母後(蓮兒),你有沒有怎樣?」

山卿蓮笑著搖了搖頭,「無礙。」但那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牽強與蒼白。

「聞人婷!你不要太過分!」聞人炎吼道。

「我過分?!!聞人炎!把我女兒眼楮害瞎的是你的兒子!你那個傻兒子!!!怎麼?我的皇帝哥哥,你是要袒護你的乖兒子嗎???」聞人婷看著山卿蓮冷笑道︰「你以為一句找最好的大夫就能把我唬弄住了嗎???休想!!!」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推蓮兒啊!你難道不知道她身體一向不好嗎?」聞人炎火氣也上來了,「現在可可已經這樣了,朕除了找天下最好的名醫給她診治還能如何?難不成挖了澤兒的眼楮當贖罪?還是你想要朕的眼楮啊???」

聞人婷偏頭不語。

聞人炎吐了一口濁氣,「婷兒,你究竟想怎樣?」

「要我放過他也可以。」聞人婷看了聞人澤一眼,頓了頓繼續說道︰「可可的眼楮太醫也不敢保證能恢復如初,臉上也是要留了疤痕。」聞人婷看向聞人炎,微微曲膝,「將來這婆家定是不好找的,臣婦懇求皇上許吾兒可可以王妃之位。」

「你!」聞人炎語塞,原來最終目的是在這里。「也……」

「罷」字未出口,話就被一旁的聞人澤截斷,聞人澤一個閃身到聞人婷跟前,冰冷地看著她,「王妃?姑姑倒也說得出口!姑姑,想知道可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山卿蓮剛要喝斥聞人澤,聞人炎搖了搖頭,讓澤兒自己解決吧,朕拿這個妹妹是無可奈何的。

聞人澤勾了勾嘴角,「姑姑,可可是要阻攔本王時,被本王推倒而撞傷的。姑姑,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可可阻攔本王,本王的王妃就不會遭人擄走,本王是不是可以以為她是綁匪的同伙呢???」

「你不要胡說!怎麼可能!」聞人婷被聞人澤嚇了一跳,情難自禁地吞了吞口水。「你什麼時候有的王妃?不會是在找借口逃月兌罪名吧!」

「胡說?本王堂堂曙蕭國的靖王,用得著逃月兌罪名嗎?本王什麼時候有王妃需要向姑姑報備嗎?本王不過是一個傻王罷了,再說……本王的性格姑姑不是清楚嗎?澤可是從來不說謊話的哦~」聞人澤故作可惜地搖了搖頭,「何況……姑姑剛才先是直呼當今皇上的名諱,後又將當今皇後襲倒在地……嘖嘖嘖……這前前後後三條,足以抄你李氏一族滿門!!!就算今天本王把眼楮賠給姑姑了,我怕可可妹妹也是難消受了……」

「你!」聞人婷氣得說不出話來。

聞人澤卻是話峰一轉,「不過您既然是澤的姑姑,澤定是不會與姑姑計較,相信姑姑也不會真的要澤挖了雙眼來賠禮吧?」聞人澤可憐巴巴地看著聞人婷,不待聞人婷回話便又說道,「至于可可妹妹的終身大事姑姑盡可放心,父皇與澤定會為可可尋一個佳婿,對了,姑姑不必擔心可可的未來夫君會像姑丈對待姑姑那樣對待她,父皇定會百般挑選,找一個不嫌棄可可、與可可真心相待的男子,再將可可許配與他。倒是澤……」聞人澤頓時淚流滿面,「本王的王妃因為可可的阻攔而被人擄走……澤好傷心……若是澤的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澤也是不要活了……」聞人澤轉頭淚眼朦朧地看向聞人炎和山卿蓮,「父皇母後,若是飄飄真的出了什麼事,恕澤兒不能再侍奉跟前,父皇母後切記不要因此責怪可可和姑姑了。」聞人澤半真半假的說道。

山卿蓮也是淚流滿面,她的傻兒子啊!!!叫她如何不心疼???聞人炎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卻什麼也沒說。他們都知道兒子傻雖傻,若是執著起來,卻是任何人也攔不住的,若那徐離飄真的……那澤兒……到時候可叫他們夫婦如何是好啊!!!但願但願……徐離飄能夠平安歸來。

聞人婷一來二去地看著三人,但見三人均是真情流露,心中一咯 ,完了,可可怎麼與澤兒的王妃失蹤有關系了,若真的像是澤兒說的那樣……那王妃若倒霉被人害死了,澤兒一殉情,他們李家不是要跟著倒霉?使不得使不得,便宜沒佔著倒要惹一身腥這種事她聞人婷做不來。還有可可那丫頭,以後可得叫她少跟澤兒來往!喜歡什麼人不好偏偏喜歡一個傻子,這傻子還要為了別人殉情!她家可可哪點不好了?若是跟了這傻子說不得要跟過跟她一樣的生活!其他三位王爺……不行等哪天了還得叫皇兄許可可做個王妃,說不得將來還是一國之後呢!到時夫君和公婆定是不會再嫌棄自己了。

若是現在提起,那澤兒怕又要提起他王妃不見的事了。

咦……聞人婷腦中靈光一閃,剛才跟她說話的聞人澤很有皇兄當年的風範,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傻子該有模樣,難道他一直在裝傻?沒道理啊?自己看著長大的,他若是裝傻自己難道會看不出來?皇兄也不會禁令不許談論靖王傻的事了,呃……自己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罵澤兒是傻子啊!!!呼……幸好大家當時情緒都比較激動沒有發現,要不然自己豈不是死定了!幸好幸好……

聞人婷再看那三人,越發覺得現在不是再提讓可可當王妃的好時機,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聞人澤,聞人婷嫌惡地皺了皺眉,真不愧是個傻子!剛才要不是她看錯了,就是他氣瘋了!瘋了???聞人婷思索著聞人澤這一前一後的反應,有可能!!!

「皇兄,既然澤兒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我不再追究澤兒傷了可可眼楮的事,澤兒也不可再拿王妃失蹤的事怪罪我李氏一族,所有一切一筆勾消,可可的眼楮還有婚事就勞皇兄操心了。」聞人婷說道。

聞人澤破涕而笑,「多謝姑姑。」

聞人婷面上笑著,心中卻是萬分嫌惡,自己剛才是鬼迷心竅了才會以會他和當年的皇兄很像,「不要謝得太早,白紙黑字為憑!」

聞人炎無奈地嘆息,越發覺得和親妹疏離了。扶著山卿蓮坐下,為她擦了擦眼淚,聞人炎走到一旁的案上憤筆疾書,不消片刻便已完成,自懷中掏中印章蓋上,交到聞人婷手中,聞人炎的心不覺得輕松反覺沉重。

「謝皇兄成全!皇妹先行告退。」聞人婷曲膝,離去。

「對不起,父皇母後。」聞人澤對著兩人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莫要輕易下跪!」聞人炎轉身背對著聞人澤,「那……是你的選擇,只要對得起你自己便好。」

一語罷,三人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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