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絳唇 133、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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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只是一面之緣,看樣子都不是簡單人物,阮蕙就算再好客,也不敢就這麼讓她們去孔雀大街的屋子,當下便婉言笑道,「我們昨天才到,又是租賃的房子,都還沒來得及收拾,等家里收拾妥當了,我第一時間便給王妃送帖子去……」

听阮蕙這樣一說,景王妃就抿嘴一笑,頰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你們是才搬來的,家里必定有許多事情還要料理……反正你們往後就在這里長住了,大家有的是時候見面,也不急在這一時的。」倒是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了。

那邊安王妃見胡夫人和景王妃兩個鬧著要走,便也不再強留,便命人送了她們出去。

阮蕙跟秦秋水使了個眼色,隨即也提出告辭。

正好有個婆子進來,走到安王妃身邊,小聲說了幾句,安王妃就輕輕點了點頭,待那婆子退下去後,才沖阮蕙笑道,「我本欲昨天就請你們過來,想著你們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又是初來乍到,難免有些不適,才等了今天才請你們過來……橫豎你們家兩位爺們兒今晚也要過來吃飯,你們還是留下來吧!」

楊謹也在旁邊輕輕扯住阮蕙的衣袖,輕聲笑道,「嫂嫂們難得過來,這一回去又要整理屋子忙這忙那的,還不知幾時才有空再聚,就留下吃了晚飯再走吧!」比起景王妃唐芸芝那麼明顯的厚此薄彼,她倒是對阮蕙和秦秋水兩人都一樣親切。

怪不得如此盛情相留,原來竟是邀了楊恪兄弟在這里吃飯,只是楊恪出門前並沒有提及,顯然並不是事先約定的。難道只是臨時起意邀了楊恪他們過來?阮蕙心中存疑,當下就作出盛情難卻的模樣,說了好幾聲叨擾。

秦秋水倒是顯出十二分的高興來。

少時,門外有婆子來稟,說是王爺回來了,請王妃和眾位貴客前廳相見。

安王妃笑道。「今兒怎麼這麼早?往常總是等天黑沉了才回來。」

阮蕙就笑笑。「五叔事務繁忙,難免有時候會回來晚些,就是楊恪在長樂時,時常也都是吃了晚飯回家的……」心里卻暗自揣測著安王妃想要表達的意思。到底是想說明安王對楊恪的青眼相看,還是僅僅只就事論事?

安王妃便一左一右地攜了阮蕙和秦秋水的手往前廳而去。

還未進門,便看見廳里燒著兩個大大的炭盆。安王正端坐在上首,楊恪與楊慷分坐在他下首兩側。

看見安王妃一行過來,楊恪與楊慷兩人連忙起身相迎。

安王妃就笑道。「王爺再遲一步,妾身就放他們兄弟倆的媳婦兒回去了。」

阮蕙與秦秋水自然趕緊上前給安王見禮。

安王笑道,「都不是外人,無須講那些虛……坐,坐下說話。」

待眾人坐定,安王又道,「今日恰巧踫著恪兒慷兒兩兄弟從太學院出來。才得知素來挑剔的傅從文居然答應收慷兒入院旁听。」

「是嗎?」。安王妃含笑望著楊慷,目光越發顯得柔和。「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值得咱們好好慶賀。」說完便吩咐月香去廚房加菜。

看她處事如此利落,阮蕙心知她是個行動派人士,當下就朝秦秋水使了眼色。

秦秋水隨即明白過來,忙向安王妃道謝。

跟著楊恪與楊慷也說了幾句客套感謝之語。

丫頭們來往穿梭,不多時擺桌安箸已畢,酒菜也已擺滿了一大桌。安王自然坐了上席,安王妃就在他右側安座,因席間別無外人,便只用了一席,依次是楊恪、楊慷,阮蕙與秦秋水則坐在安王妃下首。

女人們似乎都遵從「食不言」的古訓,鮮少交談,席間多是安王與楊恪兩個說話,說的不外乎都是朝廷官員的秩事,比如哪個家里最近殃了老母,哪個家里新添了男丁之類,幾乎絕口不提有關朝政的事。

酒席比前日的宴席更為豐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挑最貴最稀有的烹飪上席,若說沒有經過精心準備,阮蕙還是有些不信的,只是她的胃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好,只略嘗了嘗幾樣清淡的小菜,間或還輕聲回答安王妃的問話。

因為沒有飲酒,所以男人們就算說話,也吃得很快。

待安王妃放了碗,阮蕙也就擱下筷子,秦秋水自然有樣學樣。

散了席,又小坐了一會,楊恪便提出告辭。

安王見天色不早,也未多留,便端茶送客。

安王妃便與楊謹、文芳華親自送了阮蕙妯娌出來。

先前胡夫人和景王妃告別時,都只是由月香代送。這樣的禮遇,頓時讓秦秋水受寵若驚起來,阮蕙也暗自吃了一驚,忙婉言推辭,「這面風大,剛吃了飯,進了冷風可就不好了,您就不用送了。」

安王妃便頓住腳,拉了她的手道,「……那好吧……先前胡夫人送那樣的禮物,我不過是故意取笑,你們可不要嫌棄……她那人,看著無心,實則是個極誠心的,听說我要請你們兩個人,又哪會簡慢得了?听說那東西,還是她的陪嫁呢!」

阮蕙听著,不由得心里一動。景王妃所送的玉籫和戒指明明要比胡夫人貴重得多,為何安王妃會再三提及這一對中空的金鐲?難道僅僅因為這對金鐲是胡夫人的陪嫁嗎?嘴里也忙客套,「五嬸母言重了,我們與胡夫人初次相識,她就送上如此貴重的禮物,倒讓我們拒之不能收之有愧了,又怎麼會嫌棄呢?」

又望著楊謹與文芳華笑道,「沒想到這次能在五嬸母家里遇上兩位妹妹,這點東西,就當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還望勿嫌簡薄才好。」說著便也就學了景王妃的樣,從頭上取下兩樣首飾,一件鳳頭金步搖,一支紫金釵,都是足金,就算不太貴重,也會因主人時常佩戴而顯得意義不同——胡夫人這樣跟自己不沾親帶故的都要給自己和秦秋水見面禮,更何況楊謹還算是楊家近親,文芳華又是安王妃的佷女,且她兩人又都未婚,怎麼說也該送點什麼表示一下心意。

秦秋水先前得了景王妃的禮物便在心里盤算開了,這時見阮蕙出手,她也從腕上褪下一對玉鐲來,笑吟吟地對楊謹和文芳華笑道,「都拿著吧,好歹全了我們的薄面。」這對玉鐲可是價值不菲,當年秦仁德費了不少工夫才弄到手的,後來給了她做陪嫁。這兩位小姐收了如此貴重的禮物,就算不高看她秦秋水一眼,想必也是樂意與她相交的。

看兩人態度誠懇,楊謹這才笑著收了,文芳華的手略略一滯,隨即也接了,與楊謹同時向她們道謝。

楊恪兄弟已走出老遠。

月香這才送她們出府。這一回卻是走著出去的,並沒有乘坐府里的小轎。

出了府門,門外停著兩輛嶄新的馬車,都是朱纓翠蓋,華美異常,就連拉車的駿馬也顯得十分威武強壯。

楊恪便笑著解釋,「……為了出行方便,楊林今天買來的,往後出門,咱們就用它代步,比起雇轎倒方便多了。」

阮蕙目光一閃,隨即也就笑了,與楊恪相偕上了前面一輛馬車。

秦秋水與楊慷兩個便坐了後面一輛。

待馬車啟動,阮蕙這才望著楊恪笑道,「世子不是一直都提倡低調的麼,怎麼竟突然用起如此華美的馬車來了?」

楊恪微微一笑,「咱們雖說初次來到長寧,可這里到底還有些世舊故交需要走動,這樣漂亮的馬車,比咱們家里那些車輪子骨碌作響的老爺車氣派多了。」

難道這竟是一項「面子」工程?阮蕙有些不信,不過見楊恪笑容輕快,也就沒有再說,便趁機問起了他是怎麼來到安王府的事。

楊恪便把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原來竟真的是在太學院的門口踫到的,後來听說楊慷被傅從文看中到太學院旁听,便力邀他們過府小酌一杯,楊恪想著阮蕙妯娌也在,便也順水推舟地過來了。

令阮蕙感到納悶的是,一個堂堂的閑散王爺,沒事跑到太學院的門口去溜達,還恰巧踫上了楊恪兄弟,這事兒就透著蹊蹺。他們夫妻兩個,如此熱衷于楊恪夫妻的事情,到底是何用心?想起先前安王妃特意提起胡夫人中空手鐲的事,更覺得有些不對,只是想不出哪里不對而已。

楊恪見阮蕙秀眉一顰,便伸手把她往懷里一攬,「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因為胎象不好,這段時間,阮蕙可真是清瘦了不少,時不時還會覺得惡心嘔吐。

「不是。」阮蕙搖了搖頭,「就是有件事情,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事?」楊恪握住她一只柔荑。

阮蕙便把胡夫人送的那只金鐲子掏出來,遞到楊恪面前,笑道,「妾身今天得了兩件見面禮,景王妃給了只貴重的玉籫不說,那個兵部尚書的夫人胡氏,竟連她的陪嫁手鐲也給了妾身和三弟妹。」

楊恪听見兵部尚書幾個字,當下扶起阮蕙的雙肩,「你是說,今天在安王府里,見到了兵部尚書的夫人胡氏?還收了她的見面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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