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芳華 第四十九章 成長

作者 ︰ 袖白雪

四年後。[~]

冬雪初融,暖意的日光懸上天空,帝都的街道終于褪去了濕漉漉的狀況,迎來暖意的春季。

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和吆喝的小販也多了起來,一片熱熱鬧鬧的景象。

丞相府門前,一位身著暗紫鏤花琉繡長裙、滿頭珠光玉翠的婦人端莊優雅的立著,她身後還有三位婢女,同樣穿著不俗,時新的錦緞新衣,也只有在丞相府的下人才會有這麼好行頭的打扮了。

兩架藍頂小轎在府門前停下,前面小轎的邊上站著的是晚娘,掀開簾子,迎了彭氏走出。

後面小轎伺候的蔓蔓也撩開珠簾,恭敬的伸手扶著夏萱下轎。

方才在里面瞌睡連連,一時還適應不了外邊刺眼的光線,夏萱本能的抬手遮擋頭頂上的日光,袖口處露出一截白藕般的小臂,如玉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近乎剔透的美麗,一時間無數的目光投遞了過來。

片刻後她即放下手,由蔓蔓攙著邁著小步走到彭氏身側,嬌聲喚了聲︰「娘。」

白皙精致的面龐,澄澈如泉的雙眸,墨雲般的長發,不施胭脂的素雅,婀娜玲瓏的身段,幾名婢女都露出驚嘆的神色,寧夫人腦中不自覺冒出一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砌。

寧夫人笑容滿面的快步走到彭氏面前,朗聲笑道︰「夏夫人光臨,有失遠迎。」

彭氏今日也是一番精致的妝容,一襲華服加身,身上首飾不多,但是樣樣都是珍品,尤其是右手大拇指上的一方翠綠的玉扳指,乃是年前聖上御賜,無數人求而不得。[~]相較于若干年前,她更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也更有氣勢,臉上掛著端莊的笑容︰「寧夫人親自迎接,我已經受寵若驚。怎麼……寧夫人好像又變白了?」

「真的嗎?」寧夫人模了模臉,「夏夫人,我用了你上回給我的增白藥方,效果真的不錯。」

夏萱听到此言,心里已是笑翻了,卻還強忍著笑意。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說她的白皙是因為敷藥,然有好幾家夫人私底下找到彭氏,問她要藥方子。其實哪有藥方子喲,只不過是每日牛女乃沐浴,藥草浸泡,精油擦身,加上食療和按摩,這都是華姑姑的「方子」,華姑姑囑托過不能給外人。彭氏拗不過,就拿了一份補身的藥方給他人,沒想到這方子就傳開了去。

彭氏道︰「好用就好,九姑娘,還不與寧夫人問好?」

夏萱標志的施了個禮,舉手投足亦柔美端秀,聲音婉轉猶如夜鶯︰「寧夫人好。」

門口的幾個小廝都好奇的往這邊看來,暗道︰不知是哪家姑娘聲音竟悅耳到這等地步。

「九姑娘真是愈發出眾。」寧夫人由衷贊道,「夏夫人,我們進去。」

今日是寧丞相家幼女寧馨的及笄之禮,寧夫人喜歡熱鬧,特地宴請在京諸位大臣的家眷前來府中一聚。

今日的聚會一來為寧家小妹行及笄之禮,人多討個好彩頭,二則趁著開春的時節眾人聚一聚,走動走動。之前下了一個月的雪,帝都在這場冬雪中陷入一片寂然,好不容易春暖花開,當然要出來走走。[.]

彭氏與寧夫人已經有過好幾次交往,雙方也十分熟悉,一邊在府中行走,一邊談笑風生。

夏萱跟在母親身後,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寧府。

從丞相府大門口兩尊純金雕砌的獅子,到府中的每一處裝飾豪華的閣樓,每一條畫著壁畫的精美回廊,每一盆夏萱都未見過的奇花異草,寧府更像是一個大型的行宮,充斥著各種珍稀的物品。

亭台樓榭隨處可見,奇山怪石目不暇接,古物花瓶就在宅口擺放,一路走去路過兩處巨大的人工湖泊,湖泊中還有湖心小島,這規模陣勢,在帝都怕是只有懷朔王府能與之相較。

懷朔王府的府邸是聖上欽賜,在帝都獨此一家,寧丞相把府邸造的如此奢華,就不怕引人側目?

蔓蔓看的眼花繚亂,驚嘆不已︰「好漂亮啊,九姑娘,咱府什麼時候也能這麼氣派?」

夏萱淡淡一笑,她對這些並無驚奇︰「想都不要想。」

為人臣子,當有為人臣的卑微,這是夏萱在這幾年領會到的道理。

幾年前,夏文調派去往秦地,一去就是四年,只在前年過年回家過一趟,三姨娘趁著老爺回家那一趟哭著鬧著要跟去秦地,被夏文嚴詞拒絕——夏萱听彭氏說,爹爹在那邊收了個小妾,新鮮感正上頭,哪會容三姨娘去搗亂。

這之後三姨娘明顯安分下來,她對彭氏又回到從前那種氣氣的模樣,甚至還有幾分討好。

因為夏文不在,凌風郡主與彭氏不知為何關系也密切了起來,彭氏徹底掌管夏家,想要給三姨娘穿小鞋實在是太容易了。她只能安分。

三姨娘安分,幾個姐姐出嫁,夏萱的日子變得十分平淡,除了依舊跟著華姑姑與二姨娘學習之外,她將目光偷偷轉向她本不應該觸及的領域——朝政。因為父親的離開,家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母親也開始于朝中重臣家眷結交,夏家往來走動的人都換了一批,她認識到即使是深宅中的女人,與朝政亦是息息相關。

她熟讀了家中所有政治方面的籍,還向雲弦討教許多朝政上的事情,密切注意著朝中的一舉一動,目的,是想為父親探知到一些消息,免得因為身在秦地而受朝中暗算。這麼多年下來,她漸漸熟悉朝中的事物,對于政治不再像以前那麼茫然無知,甚至會有自己的看法,但是這都是女兒家閨房的想法,她尚且沒有真正接觸政治的機會。

雖無法觸及,也把朝中局勢看了個七七八八。朝政中怎樣也無法忽視的一股勢力就是寧丞相,寧丞相手中的權力蓬勃,在朝中結黨營私,培養大批心月復,羽翼逐漸豐滿,所作所為倒是真的配得上這一座奢華的府邸。

蔓蔓不知道夏萱想的這麼深遠,還滿嘴的驚嘆著︰「八姑娘不能來玩玩實在太可惜了。」

夏萱笑道︰「她才不會羨慕,大抵她現在又在練琴。愛琴如命的人。」

寧夫人听到她們倆談話,也笑著插話來︰「早先夫人們聚會,就听說夏家姑娘擅長撫琴彈唱,恰好我家ど妹也最是喜歡這些風月之事,你們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夏萱眯起眼笑︰「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八姐才是彈琴的好手,我不過是自娛罷了。」

寧夫人笑著搖頭︰「夏夫人,你家九姑娘怎的這麼謙虛?」

彭氏笑道︰「並非她謙虛,舞文弄墨她還擅長,撫琴彈唱的確不是她的長項。寧姑娘擅長音律,一會好好欣賞。」

說話之間行至一處碧透的湖邊,一艘巨大的樓船停播在小碼頭上,寧夫人帶著眾人踏著桐木階梯上船。

船里傳來一陣交談聲和歡笑聲,寧夫人在船艙門口停了步,沖里面招招手,一個與夏萱年紀相仿的姑娘施施然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粉女敕的緋色衣裙,梳著兩個靈巧的小髻,面目美麗動人,亭亭玉立。

寧夫人介紹道︰「這是我家ど妹。」一邊說一邊模著她的長發,滿臉的憐愛。

夏萱來之前已經听母親說過,這寧夫人是寧丞相的續弦,寧ど妹也算是丞相的老來得女。這寧ど妹極擅音律,年紀小小就會寫詞譜曲,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曾在國宴之上為辰凌彈奏一曲,贏得滿堂彩,是寧家的驕傲。

寧家的底子倒是很不錯,不論是寧貴妃,還是寧ど妹,看著都是那麼清純動人。

寧家ど妹甜甜一笑︰「夏夫人好,九姑娘好。」

夏夫人看她模樣乖巧的很,贊道︰「ど妹當真漂亮,又才情橫溢,寧夫人,這女娃兒可不得了哇!」

寧ど妹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夏萱,微微笑道︰「夏夫人過獎,ど妹不過是有些閨房之好,算不上什麼才情,要論樣貌,也不及夏九姑娘萬一。人人都道夏家九姑娘冰肌玉骨,媚骨天成,論樣貌在帝都數一數二,又知達禮,才情斐然,琴棋畫樣樣精通,榮家少爺盛贊九姑娘是‘京都青蓮’,今日一見,果真是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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