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昨日就知道,為何沒有及時的熬藥吃藥,只是這做了消腫處理?自己的傷勢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清楚嗎?」
此時的梁啟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先生在訓誡自己的學生一般,盡顯師長態度。
「…是玲兒大意了!以為消腫就可以了,看來還是不行••••••」
其實真要說起來,昨日之時玲便有預感,但因為渦醫館里還處于特殊狀況,已是沒人能幫自己,回到宿管,陸俊賢也是形影不離的,自己總感覺別扭,也就忽略了自己的傷勢,這才是拖到了第二天才能感覺出來,是損傷了肌理,這消腫的藥敷起不到什麼作用。
「你以為?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意了?怎麼我從前都沒看出來?還是說你對自己一直都是如此嗎?讓人不省心你很高興嗎?」
一連串的斥責,沈玲無言以對。本來就是自己的錯,既然這樣能讓他心中好受些的話,自己倒是不介意。
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她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就算是積攢了多大的怒火,沒人點的話還是爆發不出來的。
「算了,此時再怎麼說也是無益,阿添!準備熬藥!」
這麼一句話出來,梁啟已是離開沈玲的身邊開始在櫃台上開起了藥方。阿添立刻去後院準備開火和藥罐。
「梁大夫,小玲的傷勢•……」陸俊賢走到距離自己不願的梁啟的身邊,聲音弱弱充滿擔心的問道。像是生怕自己聲音大了梁啟一個不高興便不會回答自己了似的。
「胳膊廢不了•不過最近都不能再用,看她恢復情況吧!至少半個月內不能再執筆了!」
一听到這里,沈玲便急急的道︰「可是過了明日便是三院先生授課的日子了啊!」
再怎麼說,這麼放鴿子的話,也是對三位先生的不敬啊!自己也是偏偏出現在這個時候胳膊不能動了,若是再提前點兒的話,讓他們另擇他人也行啊!
梁啟沒回頭,執筆在白紙上快速的寫著方子,回口道︰「我才不管你什麼三院先生授課不授課的!醫者病人為大•這點兒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可••••••」沈玲還是猶豫,想要開口卻是找不到理由了!
她的一再想要違逆,終于是讓梁啟書寫方子的動作頓住了,猛然轉過身,右手一甩,險些將手中的毛筆甩掉,但還是轉了個弧度後被其握緊了。就這麼直直的指著對面的沈玲,梁啟神色不好的大喊道。
「自己的身子都成這樣了還想逞強嗎?今日的事也是!雖然你是學生,但什麼有理該不該听,該不該做•能不能做,難道你連這個都分不清楚嗎?做先生的可以命令你,那你就不會拒絕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給我改掉你這個太過執拗的臭脾氣了!」
沈玲不過是回了一個字,稍稍拖長了尾音,沒想到引發的竟是梁啟如此之大的怒意,沈玲只是這麼呆愣的看著怒顏的梁啟,好半天說不上話來。
其實不止是沈玲,整間屋子里的人也都看愣了眼前這個不像是梁啟的梁啟,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但又找不到什麼似的。
這麼想想梁啟的話•其實沒錯,自己明明可以選擇拒絕的,可是就是放不下那股子執拗才是硬來的•自己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嗎?
因為梁啟的這聲怒喊,整個渦醫館安靜了下來。
阿添將一切準備就緒,匆匆過來準備取藥方抓藥熬藥,卻是看到梁啟一副怒不可遏的凶樣看著不遠處的沈玲。
「梁大夫•••藥方!」見沈玲臉色失落,阿添趕忙上前一步擋住了梁啟凶惡的目光,提醒道。
「哼!」這麼一聲鼻哼後,梁啟才是轉回身將未完的藥方寫完′給了阿添。自己則是去取了藥材開始搗藥•準備給沈玲熱敷的藥材。卻是再也不看沈玲一眼,獨自生著悶氣。
阿滿在陸縴縴的示意下走到了梁啟的跟前問了句需不需要幫忙•梁啟倒是很不可氣的使喚起了人。
陸俊賢站在櫃台前,還是不準備回沈玲的跟前•此時的他看上去更像是個鬧別扭的孩子一般,不過,這別扭卻是跟自己鬧得罷了!
站在沈玲跟前的陸縴縴伸手輕輕落在了沈玲的肩上。
感覺到肩上傳來的一股暖意,沈玲抬頭看向陸縴縴,在接收到她安慰的神情後,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等到沈玲喝完藥,手臂的傷口被梁啟再次敷上藥後,原先那股火辣的疼勁兒就變淡了不少,反而有一股清涼在傷口處漸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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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梁大哥怕自己會很疼才是特意為自己的敷藥里加上了藥!雖然他一直都沒有將心中的擔心惦記掛在嘴上過,卻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這麼一折騰,一下午就過的差不多了,沈玲在幾人圍繞關心的詢問中有些疲累,便是說了句‘累了,後,便在阿滿的陪伴下回了宿館。
陸俊賢原本也想跟著去的,卻是被陸縴縴一把扯住,給了他一個示意的眼神後,陸俊賢才是停住腳步,目送沈玲被阿滿攙著離開後,才是跟著陸縴縴進了渦醫館里面。
廳中,自從沈玲走了以後,梁啟便是站在櫃台後面翻著賬目,卻是從未看進去一個字,只是一直保持這這個勢一動不動。
陸縴縴幾步來到櫃台外面,與其相對,梁啟疑惑抬頭看她。
「梁大夫!如果可以的話,待會兒需要您的配合!」
見她眼中滿是真誠和堅定,似乎已經知道了她是要做什麼,視線在陸俊賢和陸縴縴臉上轉過之後,輕輕點頭,卻是絕對的支持。
在得到梁啟這句話後,陸縴縴和陸俊賢一個眼神示意後,雙雙出了渦醫館。
看著兩人背影沉靜中透露的絲絲寒意,梁啟臉上一掃之前的陰霾,換上了一抹興味。
玲兒啊!你有這樣的朋友,算是你的造化吧!
當陸縴縴和陸俊賢來到藝學院的時候也正值下午放課,學生們匆匆的躥出了教舍,有說有笑的結伴而出。
整齊一致的白色常服,讓人感覺進了雪的世界一般,不過此時的姐弟倆可沒心情去觀賞這些。
有些知曉他們下午上課前來過一次的好事者見兩人再次歸來,都是留了個八卦的心思故意走的很慢,在兩人過去後,小心翼翼的結伴跟在了其身後,想要去一探個究竟。
兩人身上帶些冰冷的氣息,讓迎面走過來的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為其讓路。
兩人沒有停頓,直接來到了沈玲所在的教舍,因為下課鈴響過的原因,早早就等著下學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空出了好幾張桌案。
楚先生因為剛不久之前陸縴縴的態度一直琢磨了整整一堂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是陸縴縴太過目中無人,太不把先生放在眼中了,雖然其身份地位在這大仲國是數得上尊貴的,可這乾學府一向是個例外不是嗎?
若是讓她這麼羞辱了也沒什麼動作的話,以後豈不是會被自己的學生們看扁了?自己以後還怎麼為人師表,站在講台上教育學生了?
越想越是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堅定了想法的楚先生平板的面容上可是出現了一種算是‘氣憤,的情緒。
匆匆收完書本,心中想好要去找人評理後,才是轉身欲離開教
也許是楚先生太過沉迷自己的想法了,就連這教舍里明明是放課時間,卻是除了早走的幾位學生已走之外,剩下的竟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如同現在才是上課時間一般。
楚先生抬頭看教舍里,竊竊私語的,抿唇不語,神色緊張的,還有因為好事而顯得神情興奮異常的。
因為教舍里學生們的怪異,楚先生終于是皺著眉頭,順著他們一致的視線,看向了教舍門口。
雖然門口處聚集了不少人,但楚先生還是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高一矮的男女。正是讓自己煩擾了一下午的罪魁禍首,陸縴縴和其弟弟陸俊賢!
而此時,兩人的視線一瞬不動盯著的人,也正是自己。
原本剛剛堅定了想法一定要向她討個說法的,現在她來了,怒火應該是達到了頂峰的,卻是在看到兩人冰冷視線的時候,卻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那股子恨意了。
或許是陸俊賢和陸縴縴此時身上的冰冷太過明顯,就連站在兩人身後好八卦的人,盡管站的距離他們有了幾步之遙,卻還是像怕被牽連到似的又退後了兩步。
在接觸他們的視線片刻後,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有那麼一剎那,楚先生只想馬上離開這里。
收拾完書本,楚先生準備若無其事的出去,卻是擋在門前的陸縴縴和陸俊賢誰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你們未免也太過••••••」放肆這兩個字還沒等楚先生說出口,便被面前高了他將近一頭的陸俊賢打斷了。
「楚先生,我們來這里找您是有話對您說,若是您不想在此將事情鬮大的話,還請與我們去一個地方!」
听著像是商量的口氣,可是此時陸俊賢的眼中卻是半點兒都不容人拒絕。